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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年关,家里的事一茬接着一茬。
我帮着买年货、擦玻璃,忙得不可开交,也尽力不去想先前的事。久而久之,仿佛那短短三天也确如其他日子一样,不过是长河中的一个小小波澜。
自从那天我回家后反应异常,「李泽隽」也成了我家中人人极力避而不谈的名字。
直到除夕夜晚,我窝在沙发上群发消息时,祝巧突然秒回:
「你和泽隽哥在一起了吧?怎么连个声响都没有?」
我苦笑,很快回复她:
「没有,不合适。况且他已经在跟别人相亲了。」
发送后,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说后面这句做什么?
「……」
「初六下午有空吧?请你喝咖啡。」
祝巧莫名发来的邀请让我摸不着头脑,但我隐约觉得多半与李泽隽有关,便应承下来。
到了约定日子,我素颜裹着羽绒服哆哆嗦嗦苟在她指定的位置。等了不久后,玻璃门铃铛哗啦一声响。
「姐,大过年的,你能给我个面子吗。」她翻着白眼毫不客气坐下。
祝巧化着精致的妆容。睫毛卷翘、根根分明,连底妆都服帖得如同天生蛋白肌一般。
坐在我对面,她第一件事就是掏出小镜子检查口红。
难怪李泽隽说她漂亮,我要是个男人也心动。我酸溜溜地想。
「泽隽哥专程让我陪他演了那么久的戏,怎么就弄成这样……我还真是高估他了。」
我诧异地歪了歪头。
脑海里忽然回想起一句话。
「要不是你口是心非,我有必要找她?」
祝巧看着我恍然大悟的表情,捏了捏眉头:「你不会真把他当什么【创建和谐家园】了吧?」
谈起这个,我来了精神。
「他女朋友多着呢,什么萌萌、阿莘、小芃、苏茜、曹……」
曹?
我皱了皱眉头。
「你见过几个?」
我从一旁抽了张餐巾纸,将李泽隽说过的名字一一写下。
盯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我忽然呼吸一窒。
原来,我才是那个傻子。
「懂了吗?」祝巧恨铁不成钢地看我一眼,「他满心满眼都是你。」
我双眼一热,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正在这时,玻璃门又响了一声,我下意识扭头,却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一秒变怂,赶忙戴上了羽绒服帽子。
「怎么了你……」
祝巧疑惑地回头,盯着那个背影看了几秒后「噗嗤」笑出了声:「这么巧。」
这么大的城市,那么多咖啡厅,如此多日子。李泽隽不偏不倚,就选在了在这里约会。
「哎你别走啊——」
我一戴口罩,不顾身后祝巧的声音,迅速而猥琐地蹿向了门口。
当晚正在厨房心猿意马地切菜时,我妈压低声音的电话声不经意传到耳边。
「小隽明早就走啊?八点也太早了吧?怎么一假期都没来家里吃顿饭。」
「好端端辞职?」
「薛荔也是啊!这几天闷闷地都不说话。」
「孩子们的事……」
后面的内容,我关了厨房门没有再听下去。
李泽隽都已经迈入新生活大门了,我再纠结诸如「谁更喜欢对方多一点」的问题,也实在大可不必。
只不过,这一回,无论我如何极力给自己灌输「看破红尘重新做人」的观念,我都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我,根本就离不开他。
在床上翻来覆去足有一个小时,我满脑子里全是他。
高兴的、难过的、耍小孩子脾气的……
他什么样子,我都见过。
「有完没完了!」
我一翻身,顶着乱发「啪」一声打开灯,取出了李泽隽那天交给我的一沓照片,一张张地看着。
上天为什么偏要给他这样的一张脸?
如果他眼睛再小一点、鼻梁塌一点,眉毛不要这样犀利英气、嘴唇不要这么性感柔软……
可最恼人的是,我发现,即使他长得再普通不过,我还是会喜欢。
到最后一张照片时,我鬼使神差翻到了背面。
上面是他熟悉的字迹:
「薛草,知不知道如果一只猫主动蹭你,表示什么意思?
意思是,老子爱你。」
我突然哭了。
去他的矜持,该说的话,得让我说完才能走。
我兴致勃勃上好了五点整的闹钟,约好了网约车,只等几小时后去机场拦下李泽隽,上演一出好莱坞式的追爱大片。
然后,我怀揣着充满期待的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带着嘴角一抹微笑进入了梦乡。
只不过,精神压力过大,导致我当晚做了噩梦。
满头大汗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妈,我闹钟怎么没响?」
我慌忙下床穿衣服。
「响了,天还没亮就闹腾,我嫌吵,就替你关了。」
我妈慢条斯理收拾着茶几,不忘问一声:「没事干上那么早的干吗?你不是初十才上班么?」
我着急得出了一头汗,随手抓起床边的珊瑚绒睡衣,胡乱套了身羽绒服,头也不梳,穿着棉拖鞋就匆匆跑下了楼。
直到抓着手机在冷风中冻了五分钟,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
低头一看手机,已经九点半了。
经过的行人用诧异的眼光盯着我,不明白我【创建和谐家园】发什么神经。
热闹都是他们的,小丑只有我自己。
……
「薛荔?」
我听到声音,下意识回过头,甚至没来得及惊讶。
李泽隽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衣服,手一如既往插在口袋里,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大白天的抽什么风呢。」
我眼泪刷地掉下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他刚张开双臂,我就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他趔趄一步,随即一下下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慰:「不哭了,我在呢。」
良久,我才红着眼睛抬起头来,含混不清地问:「你不是走了吗?」
他低下头,下巴抵在我头顶刮了刮,怀抱又紧了些许:「舍不得。」
我泄愤一般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却也好像只是虚虚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接着,我闭上眼睛,才感到自己仿佛从来没有如此刻一般贪恋他的怀抱。直到半晌后,李泽隽才迟疑着开了口:
「你不是说……担心分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不知怎的,自小以来的默契让我的心脏重重一跳。
我睁开眼,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那就别分手了。」
他松开我,我吃惊地下意识抽气,眼睁睁看着他后退一小步,单膝跪在了我面前。
一侧是川流不息的车辆,一侧是有三三两两晨练老人的小区。李泽隽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小盒子打开,抬着头,嘴角含笑,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来往汽车的鸣笛声、商店音乐声都忽然静了,耳边只留下我的心跳声。
我抿了抿嘴,瞟向一边。
「几个孩子?」
「都听你的。」
「婚纱要贵的。」
「最贵的。」
「工资呢?」
「不全交。」
我歪了歪头,他清清嗓子:「总得留点日后好制造惊喜吧。」
见我只顾着抿嘴笑,他向前探过身子拉住我的手:「媳妇儿,可以了不?」
我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