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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家的弃子还能奢求什么呢?
他甚至有多次想说出来,但这世界上唯一让他能有所留恋的就是姜凌了。
计长淮没有底气去搏,更没有底气去拿着那样的身份去做赌注。
但他也知道隐瞒是最坏的选择。
隐瞒的越深,伤人越重。
他怀有一些侥幸认为也许他的那些经历无关紧要,就算没有那层身份,不也是可以安稳地过活下去吗?
他只是想寻一方净土,别无所求。
从宿州回来之前,他是这样想的。
直到那个身份变成了他绕不过去的深渊,再直至今日姜凌在眼前质问他。
已经无法回避了。
“计长淮,你连名字都是骗我的是吗?“
姜凌还未能消化自己听到的几句话,那两个名字连起来是那么的陌生。
虽然都姓计,她从没有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眼前的人在冷风中显得更加凄苦,更加捉摸不透,也许是她从未看清过。
这个人就是十三年前救过她的恩人,也是四年前狠心抛弃过她的人。
姜凌在等一个解释,也是她等了四年都没等到的解释。
“你听的没错。”计长淮不再掩饰,“计南恺是我的本名,我也是那个计家死了十三年的弃子。”
姜凌呼吸一滞,想不清缘由,更不理解计长淮改名换姓的理由,“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凌阳,也许有些长,能听我讲完吗?”
姜凌抬眼看他,也许这一次她应该静静听完,姜凌缓缓点头。
“跟我来吧。”
计长淮带着姜凌到了隋家后院祠堂,隋家的祠堂比别的宗祠修得都要大整整占据了整个院子,姜凌从没有靠近过,大门打开以后那整个祠堂立着一块一块石碑,那上面满满刻着姓名。
“这是……”
“还记得西疆隋家军十三年前的那件事吗?”
“……丝南十万大军压境,为了守疆,隋家军三万人命丧丹彤谷。”姜凌想起了那一年发生了颇多的事情,也是计长淮救她上来的那一年,但是她想不到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那年计长淮才到十岁,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才能与他联系上呢。
计长淮走到了那最里面的石碑顶端拿出了一个卷轴,递给了姜凌。
姜凌接过卷轴打开后发现有着父皇熟悉的朱批,只是那上记录的事件让人从头凉到了脚底。
十三年前,东瑜与丝南起了争端,在西疆守边关的是隋家大公子隋辛。
战事一触即发,但是那年东瑜国境内颇为波折根本分不出多余的兵力去支援。
隋辛回传军情等待朝廷定夺。
此前西疆支援南部评定战乱拨出去五万人至今还未归还,整个西疆只剩下五万守将,但丝南按照情报来看派来了十五万之上的兵力。
西疆根本抵挡不住,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且西疆一旦被破,他身后是平坦的中原腹地,敌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指首都。
先皇那时还在南部亲临前线,计国公监国,那时计国公还是先皇最信任的臣子,最可靠的兄弟。
战报送到京城的时候所有大臣都慌了神,丝南这是趁着东瑜战火纷起也要分一杯羹。
就算他们能在中原劫住丝南那么也是损失惨重,所以西疆是必定不能破的。
但是五万人如何能守住十五万人的兵力?
计国公给出了答案。
西疆丹彤谷,两片悬崖高耸,正好用于迎敌,那时兵部传出的指令是隋家军三万兵力前去迎敌,两万留守等待援兵。
只是留下的两万守将确实等到了援军,只是不是几万大军那么简单,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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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们的“援军”。
隋家自然是不信这是什么巧合,因为计景逸根本就没有安排援军。
先皇归京听闻此事也是十分震怒,西疆虽然是守下,但那三万将士尸骨无还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援军有没有调一查便知,致使三万将领身亡即便是有着国公的爵位先皇也保不了他。
但是计景逸却说:
“微臣罪该万死,幼子顽劣,臣传令下去时沙盘被犬子玩弄过后,出现了军令的误差。”
隋家根本不信,计景逸竟然将这件事的过错推到小孩子身上?
“你说是你儿子导致军令有误,那怎么不让你儿子偿命?!”隋将军痛失长子恨不得撕了计景逸给隋辛陪葬,见计景逸推脱责任也是口不择言。
但没想到计景逸竟然说:“犬子计南恺延误军令,已被微臣军法处置,几日前已经病故了。”
“你!”隋将军没想到计景逸竟然是这样疯魔的人。
兵部甚至有人作证在计景逸的书房曾经见过计南恺的身影,书房内的沙盘摆放就是传令时的那样,只不过计南恺将三万人和十万人调换了位置。
而那得了诏令就去传令的兵部侍郎也被按律流放。
事情看起来就是这样的。
此后计景逸被先皇革了官职,但没过多久北境翻了地龙,计景逸代罪【创建和谐家园】赈灾平乱。
先皇念在计景逸平乱有功,给了个户部不起眼的官职。
但是计景逸这个人属实是才华横溢,朝中无人与之匹敌,他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有爬回原来的位置。
有一句话隋将军记得十分清楚,计景逸革职的那天对他说:“隋将军,你应该知道西疆那年守下来已经是奇迹。”
“除了那么做,西疆没有其他方法。”
隋将军明白,但他就是因为太清楚其中的艰难,才不能接受朝廷的这种军令。
这是拿三万将领的性命去换东瑜中原安稳。
若是让三万将领上阵杀敌,即便马革裹尸他们也不会有怨言。
但是让他们毫无援助的上战场,甚至一开始就是要被牺牲,这是屠杀,不管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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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毒不食子,竟然将全部责任都推到了孩子身上?”
计景逸没在回答,只是眼中的阴狠和他去北境赈灾时那副慈爱的父母官形象天差地别。
计国公心怀万民,那次过后天下人竟是那么称赞他的。
只是计景逸的万民当中,不包括沉睡在西疆的三万将领和计南恺。
也是计南恺命不该绝,他本是被葬在一处无名的山上,但是他醒来爬了出来,走了许久的山路遇见了上香的隋夫人。
隋家虽然仇恨计国公府,但还是救了计长淮,也没有告诉他之前的事,只是托给了金水寺照顾。
姜凌听完后手中止不住的颤抖,这是个怎样的前缘,又是背负着多少人的性命,她结结巴巴地问:“……是、是怎样的,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计长淮看向那写满三万人姓名的石碑,满是哀伤,“四年前,因为不记得了所以无法确定到底做过没有。”
可笑的是他也是先皇递给他这卷宗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身上竟然还有这么一件案子。
“你是、你是因为这件事去的……去的西疆?”
计长淮不敢看向姜凌,时至今日他有确切的答案,但是想起自己那时的境况仍旧令人发寒。
四年前,他看到卷宗的那一刻,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真的延误了军令该怎么办。
那他确实是一个该死的人了。
这不是年幼无知就能抵过的罪过,所以他那时害怕,所以他选择离开。
消失的越彻底越好,他不敢让姜凌知道这件事。
姜凌看着那卷宗心神不宁,“现在的答案是……?”
“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认。”
而现在,计长淮有了勇气说出这句话。
第38章 皇兄
“抱歉。”
晦暗不明的祠堂中, 姜凌觉得胸中梗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不是不好说出来,只是找了半天也寻不到一句合适的。
她不敢相信计国公竟然为了脱罪,把罪名全部都安在了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
“所以你回来……是要翻案?”姜凌抬眼, 眼前像是被雾气掩盖。
不是为了她, 也不是为了别人。
“是。”计长淮将那卷宗收好,他回来确实要翻案, 甚至可能要将他的父亲亲手送向牢狱,但这是他必须要走的路。
如果这卷宗再次被人翻出, 他可能会被再次抛弃。
“……你信我吗?”计长淮低声问,话中不安地试探映在了他紧握的手上。
空口无凭,如何让人相信他能翻案。
姜凌盯着那石碑,惶惶出神,她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过了许久, 姜凌才呼出一口气,轻轻地说:
“从你走的那天起, 我还一直给你找理由、找借口。”
“我信你不是无缘无故走的, 但是我等来了什么?”
眼中的泪水冲破堤坝, 四年光阴在脑海中循环。
“四年了无音信!”
“我什么都失去了……什么都没有了,你又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