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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吗去吗?”
徐州城和宿州不一样,也不用避讳着什么。
一路颠簸,好不容易赶上了庙会,这么好玩的东西怎么能不去呢?
“行,去。”计长淮也磨不过她,还是应下。
与上次不同,这次姜凌放得很开,黏着计长淮挨个小摊儿吃过去,为了多吃一点儿,几乎就是一份中挑一个吃,然后剩下都扔给计长淮。
庙会中人来人往,男男女女,摩肩接踵。
有不少都是偷偷出来幽会,那戏楼旁的女子娇滴滴的喊着情郎“夫君”,这让姜凌从脚底酥麻到头顶。
她看了计长淮一眼,拉了拉他的手。
“嗯?”计长淮,看他以为是又看上了什么东西。
“夫……”姜凌想学着,结果话到了嘴边,又羞的不好意思开口。
“付账!”她转脸拍给小摊儿老板银钱,看也不看调头走掉了。
计长淮被搞得一愣,不知道姜凌这一出又是什么歪主意。
夜色渐深,城中星星点点亮起了烛火,长街明亮如白昼。
姜凌这一路的是不时的瞄向他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是只要看过去就撇开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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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声巨响之后,夜空炸开了一片金光。
姜凌转头看过去城东的方向竟是放起了烟花!
她拍着计长淮赶紧看过去,所有人都停住脚步欣赏那夜空中最亮眼的火树银花。
计长淮似乎想起姜凌曾经在湖边说过,京城已经不让燃放烟花了,许了个愿望之后就再也没看见了。
烟花的爆燃不绝于耳,姜凌在这烟火下转头看了过去,像是有勇气那一般。
他永远都会记得那个烟火下亮着眼睛的小姑娘踮脚在他耳边轻轻的问了一句:
“夫君觉得好看吗?”
计长淮有那一瞬间,似乎真的觉得他有那么一刻拥有了这个世间最美的姑娘,他笑了笑,盯着姜凌的眼睛说:“嗯,好看。”
他过去牵了姜凌的手,滑落至底,十指紧扣。
姜凌顿时喜笑颜开,靠着他的肩膀静静的看着,等盛大的烟花燃放至尽。
徐州的庙会很长,到最后姜凌都要走不动道儿了,但是沾了一点桃花酒,那醉意上来了,闹着要再战一轮。
计长淮没办法,揽着她在她耳边说:“夫人,回家了。”
姜凌心中像是什么被点亮了一样,瞬间清醒了过来,“你、你说什么?”
“再喊一遍嘛!”
计长淮笑着摇头,转身就往回走。
姜凌跟在身后不依不饶,走到了驿站旁边,看到了瞪着他的太子才收了声。
太子几乎是揪着她的耳朵提回了她自己的房间,“你总拉着人出去玩,功课不温了?状元不考了?”
“我可告诉你进了京城那就是秋闱报名,没有几日那就要考试了,再没有几日就要放榜了,你觉得他有几天温习的时间?”
姜凌一阵心虚,她怎么觉得皇兄对计长淮的仕途比她还要上心。
太子再三叮嘱芸琴让她看好不要让姜凌乱跑,然后回到了自己房中,一推门就见赵越拿着情报在等着他。
“殿下,查不出他掩盖他户籍的人,若是这样的话,不是陛下,可能就是中书省的人。”赵越托人打探了计长淮的消息,到了徐州他才得到了确切的回话。
太子点了点头,但是他似乎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姓计还戴着眼罩。
只是他不敢确认,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应该更加小心才对。
“你说……计家二公子,是不是也应该像他那么大了?”太子忽然问道。
那天他就觉得眼熟,姜凌那时年岁小,可能还不记得,但是他却清清楚楚记得计国公府二公子此前因聪颖天资名满京城,但只是戴着一只眼罩,不常见人。
而且九年前的那件事以后……
赵越一愣,思忖一番,“计家二公子九年前病故,若是还活着应当是十九岁。”
按户贴上的记载,计长淮今年二十一,那么就说明有人帮他离京掩盖。
太子沉思半晌,若这人真是计南恺,那更要带他回京。
凌阳这是……还真会挑人。
只是九年前的那桩案子,牵扯到三万人的性命,不知道这一次是什么后果。
*
第二日他们就启程回京了,离京城大概还有两天的路程。
姜凌被太子耳提面命了之后,没太敢去打扰计长淮温习功课。
只是到了快要进京的时候,姜凌去找了计长淮,塞给他了一个令牌。
“我……我进京就得回宫了,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出宫,你要是有事儿就拿着我的令牌去找京县丞。”
计长淮笑着把令牌推了出去,“天子脚下,能有什么事?”
姜凌不由分说,硬是要他把那令牌收下。
计长淮拗不过她,还是收了下来。
进了京,计长淮还按照自己的安排住进了驿站里,姜凌在驿站门口打量的好几番,总觉得那驿站着的不是很安全。
“凌阳你先回去,我同他有话说。”太子过来唤了她,姜凌只能恋恋不舍的挪向了马车旁。
她站在马车旁边就开始盘算着如何能进宫之后,就快一点儿溜出来。
太子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她,她才转身进了马车里。
“孤问你一件事。”太子看向计长淮,随侍在四周警戒,沉声问道,“你若真心想和凌阳在一起,就如实答复我。”
“你到底是谁?”
计长淮垂眼,思忖了一阵,开口答道:
“殿下猜的不错。”
*
姜凌回宫后第一个见到的是皇后,她立刻就扑了过去,还像小姑娘一般,“母后!”
“这么些日子,可算是回来了,你外祖一家可好?”皇后大病初愈,见了儿女回来心情好上不少。
“都好都好。”姜凌笑着说,她陪着皇后在御花园散着步,往殿前走去,顺便去看看皇帝。
到了殿前,适时碰见计南安进宫,姜凌脚步一顿,瞬时想躲开。
但计南安像是快她一步,请了安以后立刻逃也似的溜走了。
姜凌一阵好奇,怎么的这是见到鬼了?
皇后也稀奇,狐疑地问道:“往日这计世子不是最愿意围着你转?怎么今日像是见了鬼一样?”
姜凌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好像从宿州被绑以后他就这样了,难不成是计长淮跟他说了什么?
这她还忘了问了。
这事她也没敢跟皇兄和母后讲,讲了又得念一阵。
“也好,少了个烦心事。”皇后拍着她的手,笑着说,“当娘亲的没什么别的念想,你嫁个好人就好了,既然国公府不缠着你,也是可以物色些驸马了。”
凌阳最忧愁的就是物色驸马,挑一个一个不行,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
姜凌一听,笑意抹开,“母后放心,快了。”
皇后:“?”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姜凌在宫中拜见了一圈,就要中秋了。
计长淮走的是太子幕僚的举荐名额,可直接在京城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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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宫宴,姜凌没办法出宫,只能望着一轮皓月,让人递了封信出宫。
计长淮不日就要考试,在驿站每日温习功课,甚至忘记了日子,一页一页撕过去才发现今日是中秋。
往常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感受,只是今年……似乎越发感觉孤寂。
驿站小二给他送来了一封信件,掺着金丝的信封打开是一阵桂花的香气,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计长淮脸上浮上了一层浅笑。
[十分好月,不照人圆。]
短短几个字计长淮眼前却映出了那写下这一行有些委屈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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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得到了就想要更多。
只是计长淮那边是孤寂,姜凌在宫中热闹的宫宴上也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她的表姐隋婷婷如往常一样,连个难姐难妹凑在一起避着风头。
“瞧那计南安都不敢来找你,这是皈依佛门,看破红尘了?”隋婷婷一阵新奇,往常那计世子想着法子往姜凌身边凑。
“谁知道呢。”姜凌心不在焉的,计家离她越远越好。
隋婷婷撑着脸颊,和姜凌同款心不在焉,喃喃说道:“我娘还想着给我谋划亲事呢,说是我再挑不中,就让我嫁给明年状元。”
状元?
“不行!”姜凌一个机灵,立刻坐直,“明年状元不行!”
隋婷婷被吓了一跳,“怎么了?龙年状元难道有说法?”
别不是不吉利吧?
姜凌“嗯”了半天,憋出一句,“总之状元不行,你可以看看榜眼探花什么的。”
“你看上了?”隋婷婷狐疑地问。
姜凌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看上了,预定了,锁死了,别人别想。”
哦呦,这可真是新奇啊,隋婷婷上下打量姜凌好几眼,这别是去了趟宿州换了个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