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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的说,是从碰到他继母那天起。
他每天都会约我吃饭,甚至偶尔还会接我下课。
每每出了教室看到那道长身玉立、仅仅是背影就让我心动的背影,我都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他瞧我的目光不再如初见那般冰冷而视若无物,不知是不是我的脑补,我时常能窥见其间细碎的温柔。
甚至有一天我看见他坐在长凳等我,跳动的金光落在他脸上身上,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宛如神祇。
鬼使神差地,我偷偷绕到他身后,伸手覆住他的双眼,小扇子般的长睫在我手心颤动,宛如电流一路沿着手臂延伸至心尖。
顾维拉下我的手,神色很温柔,眸间带着点毫不掩饰的笑意,语声甚至称得上宠溺:
「来了。带你去吃饭。」
我的心跳几乎不受控制。
他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2、
直到三日后,顾维从身后掏出一本英语书。
「我英语一直不好,要不你帮我补补课吧。」
我突然心底有了不详的猜测。
果然...他下一句就是,
「我水一到现在还没过,没过水一可拿不到毕业证了。」
T 大作为全国顶尖学府,学生拿毕业证必须要通过 T 大自设的英语水平 I 等级考试,被 T 大学子「亲切」地称为「水一」。
我几乎要气得磨牙,他前些日子那些亲近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给他补英语?
你好歹是个校霸,不要随便为了一个考试出卖自己的美色好吗!
还让我误会!
我委屈地双目都起了雾气。
死顾维!你讨厌!
顾维显然有些慌了,几乎有些手足无措:
「你要是不愿意就不…」
我深吸了口气。
秦楚,顾维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的心意,不知道你曾经对他告过白。
他不该承受在他看来你无由来的怒火。
我眨了眨眼,将那股酸楚和水汽生生逼了回去,
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我也希望他可以顺利毕业。
更何况,有一天可以帮到他,我很高兴。
3、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和顾维除了上课其他空闲时间几乎都待在一起。
顾维的学习能力让我惊叹。
从音标学起,不过三天,他甚至举一反三学会了构词法。
语法和时态他也学得飞快,剩下就是日积月累的积累词汇和知识点了。
我托着腮看着他在窗边专注的样子,有光通过树叶的间隙落在他清隽的脸上,也仿佛落在我的心里。
这样的顾维…怎么会是学渣呢?
真奇怪。
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脚踝上,吓得我一个激灵。
我低下头去瞧,发现是衬衫的一只袖子垂落下来了。
刚才…
刚才我们到图书馆的时候,我找到座位正要坐下,顾维脱下身上的衬衫,随意叠了叠,铺平在座位上。
「垫着坐,凳子凉。」
今天是我生理期第二天,昨天...我频繁换卫生巾大概被他瞧见了。
我突然脸上一阵发烫…太丢脸了。
难怪昨晚他突然非要大老远跑 5 公里去吃什么药膳鸡汤,还特意挑了温热补血的。
原来…是为了我。
顾维似乎发现了我长久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抬了头,看见我怔怔地样子,
愣了一下,然后勾起唇角。
他是开心的,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扬起,嘴角的那道似有若无地弧线。
旁人或许瞧不出,可我和他相处了这么些日子。
我知道,这是顾维心情愉悦时的表现。
如果,可以一直一直这样就好了。
4、
周齐来找我那天,我仿佛突然被人从梦境中抽离。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于我,却恍如尖利的鸣钟。
「楚楚,就是今天了哦。」
是啊,今天是三月之期的最后一天。
怎么会过得这样快呢?
大概太过美好的梦境都容易让人沉溺,忽略时间的脚步。
可明天就是顾维代表计算机系进行校篮球赛决赛的日子,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结束呢?
我在场边陪着他一场场吹起胜利的号角,跟他一起击掌庆祝,为他欢呼雀跃。
却要在胜利终点的前夜接受审判。
我好...不甘心。
周齐也在 T 大,物理学,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可以诉说一切心事的那种。
当初也是他,在全校都因为顾维不近女色程度令人发指而传言他「性别男,爱好男」的时候,对我笑得温柔又笃定:
「楚楚,他不是。」
「楚楚,我们可以识别同类的气息的哦。」
周齐茶色的瞳仁无比认真,有一种令人信服的蛊惑感。
「顾维他不是。」
在我成为顾维假女友的第二天,也是他,分享我无人可说的压抑着的如同翻腾的岩浆般炙热的喜悦。
那一天,我制定了一套计划,在我的计划里,今天就是我该提出分手的时候。
然后周齐会配合我,成为我的新任「绯闻男友」,去试探顾维的心意。
毕竟,对那时的我而言,顾维实在是一座太难攻略的堡垒。
我的计划里几乎穷尽我毕生的计谋。
可这三个月以来,我见到了那样鲜活的顾维。
冷漠的、愠怒的、毒舌的、快乐的、宠溺的。
那个在我鬼屋里保护我、在我生理期贴心照顾着我的,顾维。
我依旧辨不清他的心意,但我还能如当日那般决绝的去执行所谓的「计划」么?
我有些恍惚。
我朝周齐生硬地挤出笑容,
「你让我想一想。」
5、
宿舍里空无一人,窗外的蝉鸣从未有一刻比此刻更令人心慌。
我站在窗前,想起半年前,我初见顾维那天。
T 大例来有开放日,以往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来参观居多。
可那一日,却不小心放进来牛鬼蛇神。
我正准备去后山写生,却在路口撞见了那几个不知怎么晃荡来的男人。
他们看见我的眼神就仿佛苍蝇见着了肉,围着我就伸出脏手。
那只滑腻的手擦过我下巴的一瞬,我几乎要抑不住的干呕起来。
顾维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一脚把那个男人踹翻在地。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里满是寒意,眉间带着几分戾气。
「他哪只手碰你了?」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神色冰冷,额前的碎发却在夕阳下闪着融融的光,光明而炽热。
见我没有回话,他直接在那人右手上一折,我听见清晰的骨节错位的声音。
少年的一只腿踩在那人左手上,神色张扬又有几分残忍:
「那大概….没有一只手是无辜的。」
也是那个少年,在看见远处向我们走来的参观人群和学生后,将那件带着烟草味的院服往我脸上轻轻一抛,一瞬间将所有还未来得及射来的或刺探或好奇的目光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