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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强取豪夺后我带球跑了》-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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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处这一个月里,除了对她,萧洵好像,只对刀剑有兴趣。

        同床时铠甲贴着肌肤的怪异感觉蓦地浮上心头,崔拂下意识地攥紧领口,脸上一阵热,在惶惑不安中,生出一种难言的羞耻。

        没有谁会在最亲密的时候,依旧穿着铠甲,在萧洵眼中,她到底算是什么?

        崔拂垂目,苦笑,到主人屋里等候,是婢妾侍寝的规矩,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可问的。

        刁斗声遥遥传来,三更了。

        茶碗里水已经凉透,门外脚步整齐,巡逻的岗哨列队刚刚走过,萧洵还是没有来。

        “崔夫人,”王举闪身进门,送上新煮的酪浆,“大王还要再过阵子。”

        崔拂点了点头。

        萧洵一向最不耐烦办正事,若不是极其紧要,断不会商量到这时候,会是什么事?

        方才程勿用提起定并二州,定不知指的何处,但并多半是指并州,这是大凉的属地,两州落空,难道,萧洵与大凉结亲的事有了变故?

        可这与她有什么相干,为什么碧桃说,今夜有许多人因为她不得安宁?

        房门突然打开,冰凉的空气灌进来,萧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前。

        崔拂下意识地站起身来,不知怎的,突然很想告诉他,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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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花又爆了一下,轻微的噼啪声,萧洵望着崔拂,一步步走进门内。

        昨夜醉后的纠缠颠倒蓦地划过眼前,交缠在一起的,是刀光血光,阴谋和刺杀,红绡帐中,她以自身为饵,诱他入彀,又在他情最浓时,杀了他。

        这个没有心肝的女人!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死过一次后,竟又回到了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萧洵停住步子,沉声道:“过来。”

        崔拂默默来到近前,抬头看他。

        萧洵低头,对上她如水般的眼睛,依旧是不可抑止的沉溺感觉。三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湿漉漉的眼睛向他一望,明明身在敌国,明明到处都是追杀的刺客,他那么一个疑心极重的人,却还是立刻相信了她,对她没有丝毫的防备。

        于是最终,他死了,死在她手里。

        恨意涌上来,爱意却同样深沉,萧洵看着崔拂,张开了胳膊。

        崔拂本能地缩了一下,耳边听见萧洵低低的声音:“服侍我更衣。”

        脸上霎时【创建和谐家园】辣起来,崔拂低头,指甲掐着手心,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沉默对峙中,萧洵冷冷一笑。金城严氏的儿媳,身份何等尊贵,除了严凌,她还从不曾服侍过别的男人吧——这该死的严凌!

        他伸手来抓,崔拂闪身躲开,萧洵怒意更盛,却在这时,见她咬了咬嘴唇,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踮起脚尖,伸手来解他肩上的衣带——萧洵突然恼怒到了极点,她还是这样,表面装得顺从,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套,她总是这样骗他!

        “怎么,”萧洵狠狠抓住她的手腕,“不想服侍我?还惦记着严凌?”

        崔拂喉头一紧,蓦地想起新婚第二天,她也曾这样踮着脚尖,替严凌去系肩上的衣带,因是害羞,又不熟悉男人的衣裳,老半天也没系好,严凌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我来。”

        他手心的温度还留在她心上,可如今,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之下,却像是天人永隔。

        萧洵死死盯着崔拂,她眼皮有点红,她的手有点抖,她果然惦记着严凌,这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可笑他生死关头,还死死护着她,最后却看见刺客向她行礼,谢她相助。

        狭长的眸子眯了眯,萧洵低头勾唇,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我记得你刚嫁过去他就残了,怎么,那一夜,就那么让你满意?”

        崔拂涨红了脸,羞耻恼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余光里瞥见萧洵尖利的犬齿,像孤狼的獠牙,他在笑。

        他似乎很爱笑,三年前初相识时,但凡跟她说话,总带着那股子什么都不在乎的肆意笑容,甚至几天之前,他也是这样,可他现在,却笑容阴郁,一句句说着羞辱她的话。

        崔拂深吸一口气,挣了挣被他紧紧握住的手腕:“我没想严凌。”

        她抬头直视他:“是殿下先提起严凌,不是我。”

        萧洵看见她手腕上自己的指痕,他好像又弄疼了她。萧洵松开手,就见她踮起脚尖,带着一股幽冷的寒梅香气,迅速靠近,拈住他肩上的衣带。

        萧洵不由自主地低头,在她鬓边深嗅一口,能看见她浓密的眼睫不自在地眨了眨,几乎与此同时,衣带解开,崔拂迅速退开,脸上再没了表情。

        寒梅香气骤然稀薄,锦袍敞着怀,萧洵瞥了眼内里露出的玄色铠甲,一把扯过崔拂。

        崔拂撞进他怀里,厚厚的甲片密密叠叠,隔着厚厚的冬衣,依旧透着寒气,萧洵的手从颈后一点点抚上来,手指上的茧子有点刺,怪异的痒:“跑什么?衣服还没脱完。”

        崔拂在他的禁锢中,不得不伸手去解衣甲,手指刚碰到甲片,萧洵一把推开了她:“走开!”

        情绪突然恶劣到了极点,前世那时,他没有穿铠甲,他在她面前从不戒备,她知道这点,她利用这点,他掏心掏肺对她,她却只想要他的命!

        萧洵咬着牙:“谁许你碰的!”

        崔拂跌跌撞撞向后摔出去,将要摔倒时,又被萧洵一把扯进怀里,他死死搂着她,箍得她透不过气,他咬着她的脖子,尖利的犬齿厮磨着,分不清是爱是恨:“崔拂,你休想,休想背叛我!”

        崔拂忘了疼,僵在原地,心头突然闪过梦里他的惨笑,阿拂,你要杀我?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王举敲了敲门:“大王,大凉使团少了一个人!”

        “滚!”萧洵吼了一声,“自己找去!”

        “大王,”程勿用跟着开口,“是那个人。”

        身上骤然一轻,萧洵松开她,大步流星走到门前。崔拂捂着脖子,手指触到他留下的牙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不对,一切都很不对。

      第7章 折磨她,摧毁她

        房门突然打开,外面的灯火和喧嚣灌进来,崔拂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望见庭中乌压压的,站满了士兵,程勿用在最前面,低声回禀:“大王,方才守卫检视,那人不见了。”

        “废物!”萧洵隔着门,骂了一声,“那么多守卫,看不住一个人?”

        “何必怪他?”低哑的声音突然响起,“除了长平王,天下还有谁能拦得住我?”

        房顶上突然跃下一人,耳上的单只金环映着灯火,蓦地一闪:“萧洵,别来无恙?”

        灯笼暖黄的光为她英气的轮廓平添了几分柔美,崔拂望着她没有喉结的修长脖颈,再次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眼前这修眉俊眼的年轻“男人”,其实是个女子。

        刘素渠?

        门前,萧洵有几分不耐烦:“今天才刚见过,何谈别来无恙?”

        “长平王既然早就知道是我,”女子上前一步,长眉一抬,“为何一直不曾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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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神色一冷,程勿用连忙上前一步,及时转圜:“此处不方便说话,请刘二娘子到厅中看座。”

        “不必,”萧洵打断他,闲闲抱了双臂,斜倚门框,“刘素渠,你故弄玄虚,想要如何?”

        果然,是刘素渠。崔拂向屏风的阴影里挪了挪,她果然像传闻中一般英武刚强,即便对着萧洵,也丝毫没落下风,这样的女子,会任由萧洵身边留着她吗?

        却在这时,刘素渠犀利的目光突然越过萧洵,直直望向她,崔拂连忙低头,随即听见她微带沙哑的独特嗓音:“我怀着诚意前来,长平王先是杀了我的人,又像看守犯人一样关着我,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两国交兵,”萧洵毫不在意,“怎么看,刘二娘子都不能算是客吧。”

        “可你我二人,正在议亲。”刘素渠上前一步,遥望着崔拂,反问道,“怎么,难道长平王不愿做这门亲事?”

        崔拂又向阴影里躲了躲,萧洵却在这时回头,狭长的眸子望住她,寒光一闪:“我自然……”

        崔拂屏着呼吸,见他带着笑,慢悠悠说完了后半句:“是愿意的。”

        “好。”刘素渠微微一笑,如寒冰乍裂,冷艳无双,“那么,就还有得谈。”

        她干脆利落地转身,迈步向外走:“刘彪的消息我刚刚传回国中,眼下该如何谈,已经不是你我所能决定,长平王还是请镜陵来人吧!”

        脚步轻盈,无声无息消失在院外,萧洵沉了脸:“查!”

        他凛冽的目光一点点看过庭中诸人:“在我眼皮底下,就这么把消息传了出去,你们办的好差!”

        所有人都低头躬身,连大气儿也不敢出,唯有萧洵冷硬的声音回荡在院中:“把金城给我翻过来细细查一遍,我倒要看看,到底藏着多少细作!”

        崔拂无端觉得心里一紧,抬眼看时,萧洵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瞥她一眼,随即回头,离开。

        夜色更深时,演武堂中依旧灯火通明,新猎的苍鹰锁在笼中,萧洵割下一块带血的鹿肉,隔着手指粗的铁栅栏,递了过去:“两天两夜不曾合眼,看你还能熬多久?”

        鹰眼中寒光一闪,苍鹰不屑地转脸,漠然不动。

        萧洵随手将鹿肉扔在地上,笑了一下:“那就继续熬着吧。”

        王举递上软巾,小心翼翼劝说:“熬鹰这等小事,还是交给兽奴做吧,大王千金之躯,犯不着亲自训练这畜生。”

        萧洵淡淡瞥他一眼,王举连忙闭了嘴。

        萧洵接过软巾,不紧不慢擦着手上的鹿血。熬鹰这种事,从前他并不过问,然而这一次,他却从中得了许多趣味。

        隔着冰冷的铁栅栏,萧洵看着里面冷漠高傲的苍鹰。鹰这种东西极是烈性,就算被捉,也绝不会轻易屈从,可再难训的鹰,依旧会败在猎人手里,只要折磨它,熬干它,一点点摧毁它的意志,让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最后只需要给它一丁点儿笑脸,它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你,死生不离——就像对待那人。

        折磨她,摧毁她,击碎她所有的自尊,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她再没有能力欺他骗他,此生此世,只能依附在他羽翼下生存。

        萧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前世他还是太蠢,以为把所有最好的都双手奉上给她,她就会忘掉严凌,真心真意跟他,他真是太蠢,所以才送了命,再来一回,他断不会重蹈覆辙!

        “大王,”程勿用匆匆走进,“查到了刘二娘子的联络点,人都抓起来了,但消息已经传出,算算脚程,应该追不回来了。”

        萧洵扔掉沾血的软巾:“连夜审讯,把背后的人都挖出来。”

        “是。”程勿用答应着,又问,“刘彪的事,是否向陛下奏表请示?”

        “你看着办吧,”萧洵带着几分嘲讽,“没准儿这会儿,消息已经送到陛下御案前了。”

        程勿用想着萧家父子之间疙疙瘩瘩的关系,正要告退安排时,又听萧洵问道:“重华苑那边,有动静吗?”

        “没有。”程勿用道,“严凌病得很重,一大半时间人事不知,那个婢子阿婉除了伺候就是哭,一天到晚不出门,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严凌,她如此待他,自然是为了严凌,她虽狡猾狠毒,但凭她一个,不可能对付他,前世他被刺之时浑身无力,分明是中了毒,谁给她的毒?她天天都在府中,除了侍婢奴仆根本见不到外人,又是谁给她传递消息,共同筹划了那场刺杀?

        “看好严凌,这府里肯定有他的细作,”萧洵慢慢说道,“从严凌身上找缺口。”

        他一直想杀严凌,从得知她要嫁严凌时,他就几次下手,可惜金城终归不是他的势力,到底被严凌逃掉,攻下金城后原该立刻杀了的,为着她苦苦哀求,他竟糊涂心软,饶了严凌的性命,以至于她一直藕断丝连,到底算计了他——该死的严凌!

        铮一声,萧洵抽出环首刀,这该死的严凌!可眼下,他还不能杀他,她说过,严凌要是死了,她也不活,这个狠心的女人,她还真能说到做到。

        刀光一闪,程勿用疑惑地抬头,就见萧洵两根手指搭在刀刃上,一点点拂过去,慢慢说道:“别让严凌死了,也别让他好了。”

        不能死,也不能好?程勿用有点想笑,打趣说道:“这可太难为大夫了。”

        凛冽的目光在他脸上一顿,程勿用心中一凛,连忙收敛了笑意,耳边听见萧洵低沉的声音:“重华苑那边别看得太紧,适当松个口子,背后的人才会冒头。”

        程勿用躬身应下,蓦地意识到,这几天的萧洵,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从前的萧洵肆意无忌,君臣之间还能开几句玩笑,如今的萧洵喜怒无常,就连他这个跟随萧洵多年的旧人,也时常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人怎么能在短短几天里变化这么大?

        四更的刁斗冷冷敲响,萧洵收刀入鞘,一言不发,走出演武堂。

        沿着白石大道向前,夜黑得很,灯笼的光似乎都被压制,只能照出小小一片,萧洵看着夜色里分外陌生的城池,笑了一下。

        攻下金城后,他终于得到了她,只可惜,她已经是别人的妻。他从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他从严凌手里夺了她,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有多么看重她,所以他挽着她的手,让她与他并肩,以战胜者的姿态,一同踏进严凌旧日的府衙。

        可他所有的真心,最后只换来她的背叛,这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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