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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觉得,至少有六七分把握。”独孤逊想着崔拂恬淡平和的眼眸,试探着说道,“万一弄错了,臣斗胆请陛下放她离开,她这些年,也不容易。”
“不会弄错,我想,不会弄错。”夏舜慢慢地吐着气,“士英,你见过我母亲,你说很像,那就不会错,况且,况且她说过,她阿兄,也有这颗尖尖的牙齿。”
夏舜轻轻摸着那颗犬齿的尖,像是安慰独孤逊,也像是安慰自己:“不会弄错的,能对上这么多细节的,天底下能有几个?”
独孤逊却突然想起来,仿佛萧洵,也生着这么一颗犬齿,一刹那间,眼前似有一道亮光划过,当年崔拂救下他,原来如此。
突然听见夏舜问道:“你出来了,阿鸾怎么办?杜衡还没决定归顺,她留在城中是否安全?”
“陛下放心,我手下五千人全部已经潜进城中保护崔夫人,”独孤逊道,“杜衡是聪明人,有我在,他不会妄动。”
夏舜松一口气:“士英,她的女儿,生得什么模样?”
“很像她,很可爱,”独孤逊眼中露出笑意,“陛下一定会喜欢。”
“好,好呀。”夏舜的眼角又有点湿了,“士英,不会弄错,肯定不会弄错!”
人马在夜幕中向越州飞奔而去,独孤逊紧紧追随着夏舜:“陛下,萧洵那里怎么办?”
“先拦住,等我弄清楚了,若不是他的孩子,”夏舜冷冷说道,“杀!”
数十里外,萧洵猛然勒住马。
眼前是层层叠叠的士兵,重重堵住往越州去的道路,为首的将领穿着大夏服色,横戟马上:“萧洵,站住!”
萧洵抽刀,冷声道:“让开!”
那人也不答话,只挥动手中长戟,身后的军队变化队形,将萧洵一行人团团围住,亮出兵刃:“吾奉独孤司徒之令在此等你,萧洵,你休想靠近越州一步!”
萧洵握紧了手中刀。不对,若独孤逊是为了以她来要挟,断不会只把他挡在外面,独孤逊三年前就一直要求见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骤然催马上前,厉喝声中手起刀落,那人措手不及,长戟被截成两段,连肩劈开,萧洵一把将他提过马背,大吼一声,喝退上前来救的副将:“站住!”
他狭长的眼眸在火把的光焰下闪着冷光:“让独孤逊过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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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逊催马上前:“杜兄可否出来说话?”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我的部下全都留在城中,杜兄难道信不过我?”
杜衡倒抽一口凉气,他只发现在那姓欧的人家附近有上百大夏士兵,可独孤逊敢这么说,自然不会是假,他既然敢出城,又敢公然进城,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越州,还能姓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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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本能地奔下来,亲手打开城门:“臣参见……”
“杜兄噤声,”独孤逊止住他,“眼下,还不能泄露行踪。”
“是!”杜衡连忙压低了声音,“恭迎……入城!”
两刻钟后。
院门外突然安静到了极点,又过片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向着家门奔来,瑟瑟听见了动静,飞跑着来到门前,探头一看,顿时欢喜地跳了起来:“阿娘,独孤伯伯回来了!”
崔拂从菜园里起身,拍打着手上的泥土迎出去,院外,一人正跳下马,小跑着向她奔来,清晨的阳光站在他脸上,他嘴唇翘起,露出右边一颗尖尖的犬齿。
第36章 团聚
一霎时间, 幼时的光阴如同幻影,参差从眼前划过,崔拂屏住了呼吸。
是阿兄吗?那个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到来, 陪她玩上一小会儿,又恋恋不舍离开的阿兄?那个总是给她带各样有趣的小玩具, 笑嘻嘻地看她, 任由她摸他那颗小小尖牙的阿兄吗?
“崔夫人,这就是我说的那位好友。”独孤逊跟着走近, 轻声道。
崔拂听见了,却只是怔怔地,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恍惚之中,看着那陌生又熟悉的人走近了,低头看着她:“是你吗?”
假如她现在开口, 一定跟他一样, 声音颤抖得让人惊讶。
崔拂紧紧攥着手心,抬头瞪大眼睛, 看着那记忆中的,尖尖一颗犬齿。
“十五年前, 秣城祥云坊,我最后一次见到我阿妹的时候, ”眼前的人一眼不眨地看着她,似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去,“我给阿妹带了一样东西。”
崔拂的眼泪滑下:“酥酪樱桃。”
夏舜低低地啊了一声,没错,酥酪樱桃,那是四月初夏, 樱桃新熟,他仓促之间到来,没有带礼物给她,便在街上买了樱桃,亲手给她做了酥酪,是她,是她!
崔拂哽咽着,说出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记忆:“阿兄亲手做的,浇了酥酪、蔗浆,加了青梅丝,还有……”
夏舜用力拥抱住她,含泪在她耳边说道:“还有糖桂花。”
像抱紧失而复得的珍宝,滚烫的眼泪滴在她脸颊上:“我们用你那把小银勺,一口一口,分着吃掉了。”
喉咙堵住了,崔拂紧紧拥抱着夏舜,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是阿兄,她藏在心里的阿兄,她找了他这么多年,她终于,找到他了。
夏舜伸手给她擦泪,自己的眼泪也滚滚落下,狂喜之中,又生出一种不敢确认的胆怯:“阿鸾,真的是你吗,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鸾,是她的名字?崔拂已经不记得了,隔得太久远,太多的事情都忘掉了,只能在他怀里用力点头:“是我,阿兄,是我。”
听见他轻声说:“你看。”
崔拂抬头,夏舜在对着她笑,露出右边一颗尖尖的犬齿,刹那间时光倒流,崔拂不由自主地,像小时候那样伸出手指,轻轻摸了一下。
手被猛然抓住,夏舜狂喜:“是你,是你,阿鸾,是你!”
最后一丝的疑虑烟消云散,夏舜猛然抱起她转了几圈,放声大笑:“是我的阿鸾,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崔拂在笑,也在哭,泪眼模糊中看见瑟瑟跑过来,仰起小脸看她:“阿娘为什么哭了?”
夏舜猛地停住动作,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瑟瑟。
瑟瑟抽泣着,踮着脚尖,努力想要帮崔拂擦眼泪:“阿娘不哭,阿娘一哭,瑟瑟也觉得难过,瑟瑟也想哭。”
崔拂推了下呆住的夏舜:“阿兄,让我下来。”
夏舜松开手,崔拂站住,弯腰抱起瑟瑟:“瑟瑟乖,阿娘不是难过,阿娘是高兴的。”
高兴的时候也会哭吗?瑟瑟抽搭着,鼻头红红的,小手替她擦去眼泪:“真的吗?”
“真的,”崔拂轻轻在她眼角吻了一下,“阿娘太高兴了,所以哭了。”
“阿鸾,”耳边传来夏舜颤抖的声音,“是你的女儿?”
崔拂含泪点头:“是。”
她擦掉眼泪,又忙着给瑟瑟擦,脸上露出笑容:“瑟瑟,这是你阿舅,快叫阿舅!”
夏舜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出来:“她跟你小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同样的容貌,同样的神态,同样娇娇软软的一小团,几乎让他以为时光倒流,又回到了十几年前,见到了那个摸着他的牙齿尖,笑盈盈叫他阿兄的小阿鸾。
世事可真是奇妙啊,失去的一切总会回来,而且,比先前更加圆满。心中油然生出爱意,夏舜轻声问崔拂:“阿鸾,我能抱抱她吗?”
崔拂轻声问瑟瑟:“可以吗,让阿舅抱抱?”
瑟瑟看看崔拂,又看看夏舜,很快笑起来,向夏舜伸出双臂。
夏舜一把抱过,多年来心中的缺憾骤然被充满,笑容从眼中绽开,柔声问瑟瑟:“瑟瑟,要不要阿舅给你玩个有趣的?”
“什么有趣的?”瑟瑟好奇。
夏舜虚虚握着她,双臂一展,将她抛起一点,瑟瑟咯咯地笑起来,奶声奶气地唤他:“阿舅,再高一点!”
“好,都听瑟瑟的!”夏舜大声答应。
将她稍稍抛高一点,又生怕摔到,连忙伸手接住,瑟瑟的笑脸在眼前忽高忽低,夏舜含泪带笑,真好呀,小小的人儿无忧无虑,就像从没经历过离乱忧患,藏在他心里的小阿鸾。
欢笑声中,独孤逊跪倒行礼:“恭贺陛下骨肉团聚!”
将士们纷纷跟着跪倒:“恭贺陛下骨肉团聚!”
崔拂呆住了,虽然她猜测过这个可能,但事到临头,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从小听说过许多旧朝的故事,没想到,她竟然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夏舜一手抱着瑟瑟,一手拉起独孤逊:“士英快起!”
他紧紧握住独孤逊的手:“士英,这次多亏有你,我和阿鸾都都要谢谢你。”
“陛下,”独孤逊低声道,“如今诸事圆满,还是尽快回复京,免得……那边再生枝节。”
他是说萧洵,那该死的混账!夏舜看了眼崔拂:“你去安排一下,用过朝食,立刻启程。”
火苗在灶膛里跳跃,小米粥熬得粘稠,葵叶饼一张一张烙出来,嗤啦一声,打好的鸡蛋液下了锅,迅速变成一张金黄的鸡蛋饼,崔拂在堂中摆着碗筷,抬眼一看,夏舜抱着瑟瑟在小菜园里玩,瑟瑟跟他已经混得熟了,一口一声叫着阿舅,摘下一根脆嫩的小黄瓜给他吃,又指给他看前两天与独孤逊一起挖的“鱼塘”。
崔拂放好碗筷,无声地笑,果然是割不断的血脉亲情,哪怕从没有见过,哪怕相隔千山万水,只要再见面,依旧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阿鸾,”夏舜一回头看见了她,含笑说道,“吃完饭就要启程回家了,你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
崔拂摇头,有阿兄,有瑟瑟,她还需要收拾什么?他们就是她的全部,有他们在,空着两手也是满足。
吃食摆了一桌,夏舜抱着瑟瑟走来,叫过避在厨房里并不准备上桌的妙寂几个:“师父、欧叔、五哥,都来坐吧。”
崔拂连忙坐过去,一手拉住妙寂,一手拉住老欧,轻声道:“走吧,一家人好好吃个饭。”
满心里暖洋洋的,阿兄这是随了她的称呼呢,他贵为天子,却能如此体贴她的心意,她的阿兄,一直都是这世界上最好的阿兄。
妙寂几个被她拉着,在堂中落坐下,夏舜放下瑟瑟站起,向着他们团团作下揖去:“这些年阿鸾多亏你们照顾,夏舜在此谢过诸位!”
慌得老欧连忙站起,哐当一声带翻了条凳,李五也站着,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妙寂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快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
“是,从今往后,都是一家人,”夏舜神色郑重,“只要有我在,绝不让阿鸾,绝不让你们再受一丁点委屈。”
崔拂握住他的手,是啊,都是一家人,这世界上最亲爱的一家人。
朝食过后,车驾启程返回复京,崔拂抱着瑟瑟与夏舜同坐,窗户开着,瑟瑟看着窗外,满脸好奇:“阿舅,我们要去哪里呀?”
“跟舅舅回家。”夏舜握着她的小手,一时一刻都不舍得松开。
“回家?”瑟瑟听不明白,“不是才刚离开家吗?”
夏舜笑起来:“那里也是家,不过现在,我们要去新家,瑟瑟和阿娘以后跟舅舅在一起,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好,再也不分开!”瑟瑟伸出小手指,“阿舅,你得保证,我们拉钩!”
“好,”夏舜伸出小指,“我们拉钩!”
大手勾着小指,郑重摇了摇,崔拂笑出了声,只觉得有生以来,就属此刻最为圆满。
车外一阵銮【创建和谐家园】响,独孤逊催马赶了过来,瑟瑟探头出去,大声叫着向他招手:“独孤伯伯!”
独孤逊停住,笑问道:“小瑟瑟有什么事?”
“骑马好玩吗?”瑟瑟扒着窗户,眼巴巴地看他。
独孤逊笑起来:“要试试吗?”
“可以吗?”瑟瑟忍不住摸了下马儿长长的鬃毛,马儿一摆头,转过脸来看她,瑟瑟下意识地一躲,跟着却又伸手摸了下,咯咯地笑起来。
独孤逊笑着拉过了马:“瑟瑟要先问过阿舅阿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