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真的?”瑟瑟眨眨眼睛,“那我使劲踩踩,踩结识了,就不会漏水了!”
独孤逊微微一笑:“好,我们试试。”
瑟瑟立刻蹲下去,抿着嘴唇握着小拳头,攒足全身的力气跳起,再重重落下,泥土上留下两个浅浅的小脚印,瑟瑟并不满意,来回蹦跳着继续踩踏,崔拂含笑拉住她,又给她擦额头上的汗:“歇会儿再弄,汗都出来了。”
“我来。”独孤逊笑着起身,忽地一跃,落下来时,松软的泥土上顿时多了两个深深的脚印。
瑟瑟咯咯地笑起来:“伯伯力气好大,你踩的比我踩的深多了,可是这样就不整齐了!”
独孤逊低头一看,他的脚印深深陷进去,边上是瑟瑟还没有他五分之一大、浅浅的几个小脚印,不由得笑起来:“是啊,我给踩坏了,没有瑟瑟踩的整齐。”
“那我自己踩吧,”瑟瑟高高跳起,又再落下来,小脚丫一下一下地踩着,“伯伯歇歇吧,待会儿我们去灌水!”
“好,”独孤逊从谏如流,“那我先歇歇。”
崔拂唇边不觉露出了笑容,谁能想到独孤逊居然有这样一面呢?他的年纪,应该早已成家有了孩子吧,有他这样的父亲陪着,他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吧?
不多时小土坑踩的结实平整,瑟瑟掐了几朵凤仙花摆在边上装饰,跟着跳起来:“我去拿水,我要灌第一瓢,等我灌完了伯伯再帮我灌好不好?”
“好。”独孤逊一口应下。
瑟瑟心满意足,飞快地跑去屋檐底下洗干净了手,又拿着水瓢去缸里舀水,崔拂含笑看着她,听见独孤逊低声问道:“瑟瑟的阿耶……”
她的阿耶。崔拂顿了一下,反问道:“独孤刺史有没有孩子?”
“有,”独孤逊见她并不想回答,便也没再追问,“十一了,男孩,如今在复京待着,身边没有人管束,野得很。”
复京,大夏的都城,十一岁的男孩子,是不是生得很像父亲?崔拂漫无目的地想着:“尊夫人也留在复京吗?”
“内子前些年过世了。”独孤逊的目光追随着瑟瑟,“那年我被窦君璋偷袭,她正好生着病,混乱中受了惊吓离乱,病情加重,去了。”
崔拂想起来了,这几年窦君璋的新齐与大夏数次交战,窦君璋眼看不敌,上书求降,被大夏新皇夏舜断然拒绝,窦君璋不得不拼死一战,最后在阵前被独孤逊亲手斩杀——原以为是报炀帝的国仇,原来中间还夹着这段家仇。
低声道:“抱歉。”
“生老病死,原本就是无可奈何之事,更何况在这个乱世。”独孤逊转过脸看她一眼,“但愿这天下早日太平,但愿瑟瑟她们,将来不再经受战火离乱吧!”
“阿娘,独孤伯伯!”耳边传来瑟瑟欢喜的叫声。
她捧着一瓢水,小心翼翼地往跟前走:“我打好水了!”
淡淡的感伤被她的笑脸治愈,崔拂连忙走过去,伸出胳膊虚虚护着,看她充满期待,仔细将那瓢水灌进土坑里。
土质疏松,一瓢水灌下去,很快渗透进泥土里,一滴也没留下,瑟瑟撅起小嘴,有点失望:“啊,都没了?”
“多浇几瓢,浇透了,也许就不会漏了。”独孤逊道。
¡¡¡¡¡°ºÃ£¡¡±ÉªÉªÄÃÆðºù«ư£¬Á¢¿ÌÓÖҪȥҨˮ¡£
独孤逊抬眼一看,水缸摆在灶台跟前,虽然路不算远,但这样一瓢瓢舀下去,也不知道还要多久。快步走去厨房,伸手一搬,丈把宽的水缸应声而起。
“啊!”瑟瑟惊讶地叫了一声,“伯伯好厉害!”
独孤逊笑着,抱着那个大水缸稳稳走过来,轻轻放在小土坑边上,一滴水也没洒出来:“这样就方便瑟瑟舀水了。”
“谢谢伯伯!”瑟瑟欢喜 ,
一瓢,两瓢,三瓢,小土坑很快灌透了水,泥土沉淀下去,瑟瑟蹲在跟前,乌溜溜的大眼睛专注地盯着,嘴角翘起,期待的笑容。
崔拂突然想起了萧洵,那时候他在山上等她来时,也是这样专注的眼神,嘴角翘起来,带着自己都不曾觉察的笑容。
连忙转过脸,瑟瑟容貌生得像她,神情却像足了萧洵,也许独孤逊已经看出来了吧?
“那汉子,出来!”院外传来一声喊,周子徵去而复返,带着一大群健仆,“敢在越州地面上招摇撞骗,我岂能容你!”
又向院子里一探头,远远瞧着崔拂:“欧娘子不要害怕,我这就抓起这汉!”
独孤逊笑了下,低声道:“夫人,我去去就来。”
他不紧不慢走到院外:“贤侄,休要胡闹。”
“谁是你贤侄?”周子徵恼怒到了极点,发一声喊,“把这汉拿下!”
健仆们拿着兵刃,争先恐后往前拿人,李五连忙拿过锄头上前帮忙,崔拂捂住瑟瑟的眼睛,忍不住说道:“当心!”
独孤逊回头,笑道:“不妨事。”
他并未拔出腰间铁简,只像先前那样,一手一个抓住健仆往外扔,此起彼伏的叫声中,周家的仆从摔了一地,周子徵有点慌,正催着剩下的人上前时,远处烟尘滚滚,杜衡骑着马飞奔而来,老远就喊:“住手!”
¡¡¡¡¡°ÎÒ¹ÃÕÉÀ´ÁË£¬¡±ÖÜ×Óáç´óϲ£¬¡°ÄǺº×Ó£¬ÓÐÖÖÄã±ðÅÜ£¡¡±
话音未落,杜衡已经冲到跟前,啪一声,手中马鞭照着周子徵劈头盖脸下来:“孽障!还不快给独孤司徒请罪!”
¡¡¡¡ÖÜ×ÓáçÁ³Éϰ¤ÁËÒ»±Þ£¬Õû¸öÈ˶¼ã¶ÁË£º¡°¶À¹Â£¬Ë¾Í½£¿¡±
杜衡滚鞍下马,向着独孤逊连连抱拳:“独孤兄恕罪,小辈不懂事,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这次吧!”
独孤逊笑了下:“令侄脾气大得很,杜兄回头还得好好管教管教才行。”
杜衡听他的语气,分明是不准备再追究,这才放下心来,一把拽过周子徵:“还不快给你独孤叔叔赔罪!”
院里,瑟瑟从手指缝里看着周子徵垂头丧气赔礼作揖,好奇地问道:“阿娘,伯伯真的是那人的阿叔啊?他们看起来差不多大呀。”
崔拂松开手,轻声道:“这就是独孤伯伯说过的,辈分的问题了,独孤伯伯比他高一辈,这个就不论年纪了。”
院外,独孤逊等周子徵起身,回手一指崔拂:“这位夫人是我的故人,贤侄以后,莫要再来骚扰她。”
杜衡脸一沉:“快给夫人赔罪,以后休得再来骚扰夫人!”
¡¡¡¡ÖÜ×ÓáçÞÇÀ×ÅÄÔ´ü£¬Ò²Ö»µÃÉÏǰ¸ø´Þ·÷ÅâÀñ£¬ÃÅÍâÔç±»¿´ÈÈÄֵĴåÃñΧµÃÀïÈý²ãÍâÈý²ã£¬àÒàÒÔûÔûÒéÂÛ×Å£¬ÓÖ¼ûÒ»ÈË´ÓÈËȺÀï¼·¹ýÀ´£¬µÍÉùÏò¶À¹Âѷ˵Á˼¸¾ä»°¡£
独孤逊脸色微沉,快步走近:“夫人,萧洵来了。”
他窥探着崔拂的神色:“夫人的意思是?”
崔拂抱着瑟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来了,好快。
第35章 阿兄
四周静悄悄的, 偶而有脚步声从院墙外经过,是独孤逊留下的守卫,崔拂抱着瑟瑟坐在廊下, 心绪飘忽不定。
萧洵来了,独孤逊说, 他只带着近身侍卫, 昼夜兼程,从孤镇一路飞奔, 距离越州只剩下几十里的路程了。
一别三年,他如今也该有二十二岁了吧?还是像从前那样的性子, 不管不顾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可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因为相似的牙齿,就救下陌生少年的她了, 她有瑟瑟, 有一大家子人,她不能冒这个风险, 再次卷进他的猜疑嫉妒中,受尽折磨。
所以那时独孤逊问她怎么办, 她说,她不见萧洵。
“阿拂, ”妙寂坐在边上,轻声问道,“那个独孤逊,可信吗?”
崔拂点了点头:“我信他。”
也许是他耐心陪瑟瑟玩耍的情形让她安心,也许是他说过,盼望瑟瑟能够不再经历战火离乱, 崔拂总觉得,独孤逊没有恶意,她可以相信他。
“他去拦截萧洵了?”妙寂道。
崔拂摇了摇头。白天时独孤逊的属下几次来报消息,独孤逊并没有刻意隐瞒,她零零散散听见了几句,独孤逊此去,是要出城迎接他那位好友,并不是为了萧洵。
他身为大夏的司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要他亲自出城迎接?
假如那人,真的是他苦苦寻找的阿兄……心跳突然快到不能忍耐,崔拂低声道:“师父,我有点怕。”
怕萧洵,也怕希望再次落空。
妙寂还没说话,瑟瑟先听见了,伸手搂住崔拂的脖子:“阿娘不怕,瑟瑟保护你!”
崔拂不由自主笑了,轻轻在她额头一吻:“好,阿娘全靠瑟瑟了。”
“好孩子,真知道疼你阿娘。”妙寂笑着摸摸瑟瑟的脑袋,叹了口气,“那人若是来了怎么办?总归是瑟瑟的……”
总归是瑟瑟的阿耶。崔拂地低着眼:“我不见。”拉赫
“你们在说谁呀?”瑟瑟好奇地追问,“那人是瑟瑟的什么?”
崔拂抱着她,柔声道:“我们在说大人的事情,现在瑟瑟还不懂,等瑟瑟长大了,阿娘一定告诉你。”
“好呀,那就等瑟瑟长大了再说,阿娘千万别忘了哦,”瑟瑟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
崔拂也伸出小拇指,弯起一点,郑重与她拉钩。她并没想要瞒着瑟瑟,她有权力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不过,不是现在。
夜色一点点淹没天空,数千骑疾行如飞,向越州飞驰,迎面突然又赶来一彪人马,独孤逊一马当先,急急向当中的驾辇奔去:“陛下!”
驾辇停住,大夏新皇夏舜探身出来,叫着他的表字:“士英,怎么样?”
孤独逊一跃下马,跪倒在地:“臣问了许多事,相貌、年龄、秣城,全都对上了,甚至崔夫人还说出了……”
“说出了什么?”夏舜跳下驾辇,双手扶起他,“士英,快告诉我!”
独孤逊能感觉到他的手有些微微发颤,这么多年艰难隐忍,面对任何艰难都不曾畏惧过的人,此刻竟然显得有些害怕,独孤逊连忙站起,顺势扶住他:“崔夫人说,她兄长有一颗犬齿,在右边。”
夏舜低低啊了一声,眼睛湿了:“是她,一定是她,是我的阿鸾!”
面对多年好友,又是共患难到如今的至交,夏舜不再隐瞒激荡的心情,飞快地说了下去:“阿鸾一直很喜欢这颗牙,她没长尖牙,就总是觉得很好奇,每次见我时,我一笑,她就伸手去摸。”
夏舜笑起来,伸出食指,轻轻在犬齿尖利的下缘摸了下:“就像这样,每次都要摸一下,一定是我的阿鸾,一定是她!”
独孤逊含笑看着他,夏舜生得像殇太子,长眉大眼,有种明朗爽快的感觉,崔拂像先太子妃更多些,眼睛的轮廓微长,柔婉温柔,有一种让人无端安静的恬淡,但此时夏舜笑起来,眉眼一弯,独孤逊发现,他们两个,其实很有几分相似。
他没找错,崔拂就是夏舜苦苦找了十几年的妹妹,阿鸾。
“快走士英,”夏舜伸手拽过侍从的马,翻身跃上,“我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她!”
独孤逊跟着上马,在他身后半步跟着,低声道:“还有一事,我进城时没想到崔夫人在那里,所以没隐藏行迹,如今萧洵得了消息,正昼夜往这边赶。”
“萧洵,”夏舜的笑容一瞬间消失得干净,“他还敢来!”
声音冷下去:“最快能调集多少兵力?”
“一日之内的话,能有两万,若是再多几天,附近几处都赶来,总有七万左右。”独孤逊道。
夏舜眸中冷光一闪:“杀了他!”
“陛下,”独孤逊催马靠近,压低了声音,“崔夫人膝下,有个女儿。”
夏舜一怔:“什么?”
“臣这几天留心看着,崔夫人后来,应该没有成亲,”独孤逊眼前闪过瑟瑟那张神似萧洵的笑脸,“那孩子看起来两三岁的模样,臣怀疑,是萧洵的孩子。”
“混账!”夏舜咬牙恨道。
“如果是萧洵的孩子,那么眼下,就不能动他。”独孤逊轻声道,“毕竟,是骨肉至亲。”
夏舜极力克制住怒意,冷声道:“阿鸾怎么想的?”
“崔夫人说,不想再见萧洵。”独孤逊道,“她还说,若是弄错了,她不是陛下要找的人,恳请陛下放她离开,她只想带着孩子好好过活。”
怎么会不是呢?他找了那么久,见过那么多人,只有她,最可能是他的阿鸾,他不会弄错,也无法承受弄错,然而。夏舜深吸一口气,半晌:“士英,会弄错吗?”
“臣觉得,至少有六七分把握。”独孤逊想着崔拂恬淡平和的眼眸,试探着说道,“万一弄错了,臣斗胆请陛下放她离开,她这些年,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