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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妙寂一条:“姑婆吃。”
然后是李五:“阿舅也有。”
最后拣了最大的一条:“这个最大了,我想给阿娘,因为瑟瑟最喜欢阿娘了!”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崔拂抱起瑟瑟,轻轻在小脸上吻了一下:“阿娘也最喜欢瑟瑟!”
入夜时灯火还亮着,一家人忙忙碌碌,都在收拾行李,瑟瑟早早洗好睡下,崔拂正在叠衣服,忽然听见她问:“阿娘,咱们是不是要走了?”
要走的事情虽然没有专门跟她说,但瑟瑟早慧,饭桌上听见他们商量,朦朦胧胧也听明白了一些,此刻眨着大眼睛,粉嘟嘟的小嘴可怜巴巴地撅起来:“为什么要走呀?瑟瑟喜欢这里,喜欢小芦花,还有阿翁的大铁锅,阿翁说都带不走呢。”
崔拂心里一软,走去床边坐下,伸手抱起她:“阿娘也很喜欢这里,可是现在有些事情,瑟瑟还小,没法告诉你,我们只能离开,留在这里不安全。”
瑟瑟默默伤心了一会儿,再抬头时,又是一张可爱的笑脸:“那好吧,我听阿娘的。”
“乖瑟瑟,”崔拂低头亲她一下,“以前阿娘教瑟瑟的,出门的时候应该怎么办,瑟瑟还记得吗?”
“我都记得呢!”瑟瑟扳着小小的手指头,一个个数给她听,“第一,要跟着阿娘或者姑婆、阿翁、阿舅,不能一个人乱跑,第二,不能跟陌生人走,第三,家里的事情不能跟外人说……”
她说着说着睡着了,小小地打着呼,崔拂轻轻抱起她放回被窝里,原本微有些慌乱的心平静下来,她还有瑟瑟呢,她得赶快把一切都筹划好,带瑟瑟去安全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正在收拾,汪阿娘又来了,风风火火拉住她:“小欧娘子快走,有桩大生意!”
崔拂连忙推辞:“汪阿娘,今儿家里有急事,我走不开呢。”
“有大主顾,在铺子里一眼就瞧上了你的绣活,说有多少都要呢,”汪阿娘拉着她不肯松手,“你还有做好的没?有的话都拿上,我一定给你谈个好价钱!”
以前攒下的绣活还有一包,原本想着低价卖掉凑盘缠,如今竟有这般巧事……崔拂犹豫一下,点了点头:“还有一包,我这就去找找。”
拿上绣活出了门,一路上汪阿娘言来语去,百般夸赞周子徵的好处,崔拂只是笑,丝毫不肯松口,汪阿娘无奈:“哎,小欧娘子娇滴滴一个人,这般铁石心肠,好歹见一见,看看合不合眼缘再说嘛!”
崔拂突然起了点疑心,听这话的意思,难道是骗她来见周子徵的?眼看绸缎铺就在前面,连忙停住步子:“汪阿娘,我突然想起来一件急事,得赶紧回去一趟。”
“哎呀,都到跟前了,”汪阿娘连忙拦住,“别走呀!”
就在这时,门内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衣饰华贵,神色温和:“汪阿娘,这位就是小欧娘子吧?”
“哎呀,周夫人,怎么能劳你大驾亲自出来呢?”汪阿娘满脸堆笑行礼,又拉崔拂,“快见过太守夫人,就是她要买你的绣活呢!”
崔拂现在明白了,这位太守夫人,只怕是替侄子来相看她的,福身行了一礼:“周夫人见谅,我家里还有点急事,得赶紧回去了。”
她转身要走,汪阿娘一把拉住了她:“别走呀!”
对面酒楼上。
独孤逊起身,亲手为越州刺史杜衡添上一杯酒:“陛下一直都念着杜兄当年拱卫先皇的旧情,盼杜兄早日归来,这越州都督的位置,陛下给杜兄留着。”
杜衡也给他添上一杯:“实不相瞒独孤兄,大邺皇帝也是这么说的,我如今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我若是杜兄,就不会选大邺。”独孤逊不动声色,“他们这两年虽然看起来赫赫扬扬,但如今萧怀简做了西南道兵马元帅,与萧元贞分庭抗礼,互不相容,萧洵帮着萧元贞,又有齐王、郑王暗中相助萧怀简,兄弟阋墙,同室操戈,连萧仁纲都弹压不住。”
他笑了下:“尤其萧洵,视萧怀简如仇敌一般,他手上有兵,又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内乱是迟早的事,这样的大邺,难道杜兄觉得能够长久?”
杜衡一口饮尽杯中酒:“这事我也听说过,不过……”
他沉吟着没有再说,独孤逊便又为他添上一杯:“大夏就不一样了,我家陛下乃先皇嫡子,继承大统名正言顺……”
他突然停住了,目光越过临街的窗户,望向对面街上的女子。
明眸如水,乌发如云,不经意抬手时,袖子微微滑下,露出雪白皓腕上一点胭脂红痣。
第32章 走失过一个妹妹
独孤逊借着地形的遮挡, 远远跟着崔拂。
能看出来她很谨慎,走到村口时四下望了望,到家门前时又停住了, 忽地向他的方向望过来。
独孤逊连忙向墙后一闪,隐蔽住身形, 又贴近些, 不露痕迹地观察,她好像有点疑心, 向他这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转身, 推门进去。
独孤逊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走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越州遇见她。
萧洵一直疑心她在东南一带,所以这三年来一直往这边打, 他也多次派人四处打探, 种种努力都没有丝毫线索,谁知竟在这种情形下, 突然看见了她,老天的安排, 可真是出人意料。
三年前最后一次见她时,她刚刚落发, 僧衣僧帽僧鞋,两鬓光光,如今,已经是乌发如云,丝毫看不出当时的狼狈了。
独孤逊快步走到屋后,提气一跃, 跳上屋顶。
趴伏在草屋顶上,院里的情形看得很清楚,屋檐底下挂着风鸡腊肉,窗台上晒着草药,左边一小片菜园子,右边是鸭棚鸡圈,寻常的农家小院,地方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齐,看着就很舒服。
她好像有种,与任何人都不相同的从容淡然,无论处境是好是坏,总能安然处之,把日子尽可能过得最好,独孤逊下意识地向前探出点身子,仔细去看。
人影一晃,崔拂拿着油纸从屋里走出来,伸手去摘屋檐下的风鸡腊肉:“师父,刚刚汪阿娘哄我出去,竟然是见太守夫人,我只怕她后面还要再来聒噪,这里没法待了,咱们得赶紧走。”
紧跟着又出来一个妇人,独孤逊虽然不认得,但从说话里推断,应该是崔拂的师父,尼姑妙寂:“汪阿娘是个好事的性子,眼下咱们突然要走,她肯定过来厮缠,反而招的人都知道。”
“要么趁着天黑走?就怕不好出城。”崔拂沉吟着,“或者我和瑟瑟找个借口先出城,你们再陆续出来,到时候在城外会齐。”
走,她要去哪儿?独孤逊略一思索便反应过来,大约是听说萧洵要打过来,着急离开吧?
不由得哂笑一声,萧洵着急拿下越州,未必不是想着找她,可惜,既然让他先遇上,萧洵无论如何都不会如愿了。
吱呀一声,院门闪开一条缝,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闪身进来,向崔拂说道:“跟杨木匠说了,他待会儿过来看家具,估个价……”
话没说完,突然一抬头:“谁?”
院里几个人都是一惊,独孤逊见那男人拿起墙上靠着的锄头,将崔拂和妙寂都挡在身后,向他藏身的方向叫道:“谁在那里?”
这架势,竟是军中的招数,又是什么人?独孤逊站起身,一跃而下,向崔拂抱拳行礼:“崔夫人别来无恙?”
崔拂认出了他,心里一凛,也只得还礼:“多承独孤刺史问询,我一切都好。”
独孤逊笑了下,一别三年,他早已不是代州刺史,而是大夏的司徒,不过,倒也不必去纠正她。
独孤逊上前一步:“这三年里我一直在寻找夫人。”
崔拂吃了一惊,原以为只是不巧被他发现,没想到,独孤逊竟然也在找她。蓦地想起三年之前,萧洵说,独孤逊要见她,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沉吟之时,独孤逊又上前一步,李五立刻拿着锄头横身挡住,就听独孤逊问道:“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他叫李五,是我义兄。”崔拂止住李五,“五哥,独孤刺史与我无冤无仇,我相信他没有恶意。”
这是拿话堵他呢,独孤逊微微一笑:“崔夫人放心,李兄放心,我此来并没有恶意……”
“阿娘!”门外突然传来奶声奶气一声喊。
院门开了,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跑进来:“阿娘!”
独孤逊微微发怔,看见小女孩粉白的小脸上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向崔拂举起了手里的草编兔子:“瑟瑟编了只小兔子!”
瑟瑟回来了。崔拂无声地叹了口气,原想赶在瑟瑟回来之前应付走独孤逊,眼下却都赶上了。弯腰伸手,瑟瑟扑进她怀里,把草编兔子塞进她手里:“阿翁教瑟瑟编的,送给阿娘!”
“谢谢瑟瑟,”崔拂接过来,在她小手上一吻,“阿娘很喜欢。”
院门又开了,老欧满头大汗地跑进来:“瑟瑟慢点跑啊,阿翁都要追不上你了!”
突然看见独孤逊,吃了一惊,连忙站住。
瑟瑟也看见了,歪着脑袋看向独孤逊:“阿娘,家里来客人了?”
崔拂抱着她,踌躇着不知该怎么说,独孤逊笑着说道:“是,来客人了。”
一别三年,人事变更,她的头发长了这般长,孩子也这般大了,只是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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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羊脂白玉,巧匠碾来做成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身上的毛发清晰可见,一看就价值不菲,崔拂连忙推辞:“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头一次见面,夫人该不会让我空着两手对孩子吧?”独孤逊微微一笑,松开绳结,让白玉兔轻轻落进瑟瑟手里,“如此仓促,已经很失礼了。”
崔拂留意到了他的心思,他是顾忌着男女有别,所以没有碰瑟瑟的手,其实以瑟瑟这个年纪,多数人还不会注意这点,想不到他八尺多高的汉子,心思竟然如此细致。
原有的戒备不觉淡了些,只是眼下,该如何处置?崔拂有些踌躇,就见瑟瑟握着手心里那只白玉兔,满脸好奇:“兔子也有白色的吗?”
“有的,”独孤逊蹲下来,声音温和,“平时很少见,伯伯有次去山上打猎,就抓到过一只。”
“真的?”瑟瑟摩挲着那只白玉兔,奶声奶气地追问,“伯伯没有把它吃掉吧?”
独孤逊笑起来:“没有,我带回家,养起来了。”
他身材高大,蹲在地上也比瑟瑟高出太多,不过他神色温和的很气,并不让人觉得有压迫感,崔拂渐渐起了点侥幸的念头,独孤逊与萧洵虽是敌手,但此人若是光明磊落的话,应当不至于拿了她,以此来要挟萧洵吧?
瑟瑟越发来了兴致,又问:“那它现在还在吗?”
“我也不知道,”独孤逊摇头,“后来我搬家了,路途太远没法带着,就把它放掉了。”
“哎呀,我知道的!”瑟瑟一指正在边上跑来跑去的鸭子,“我的小芦花,也是路太远,阿娘说不能……”
话没说完,忽地想起来,连忙捂住嘴,一双眼睛眨呀眨的,可怜巴巴地看着崔拂。
崔拂知道,瑟瑟是想起来了,家里的事情不能跟外人说,轻轻拍拍她,低声安慰:“没事儿。”
独孤逊既然能找上门来,又是从屋顶跳下来的,想必方才她商议要走的事,他都听见了,这事怪不得瑟瑟。
独孤逊果然站起来:“夫人要去哪里?”
“要打仗了,这里不太平,我带着孩子,只想寻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崔拂道。
“如今的天下,哪里都不太平。”独孤逊低头看着她,“夫人若是信得过我,就跟我去大夏,我可以保证夫人和孩子的安全。”
去大夏,到底是确保瑟瑟的安全,还是作为牵制萧洵的人质?崔拂想了想,向妙寂说道:“师父,你和欧叔带瑟瑟进屋去玩吧。”
妙寂过来拉起瑟瑟,瑟瑟乖乖地跟着走,又回过头向独孤逊摆手:“伯伯,我要回屋去玩,不能陪你说话了!”
“好,”独孤逊弯腰微笑向她招手,“谢谢你陪着伯伯说了这么久的话。”
三个人进屋掩门,李五拿着锄头,警惕着四周围的动静,崔拂索性开门见山:“我不会跟独孤刺史走,我也无意卷入大夏与大邺的争斗,我早已离开萧洵,此生也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还请独孤刺史高抬贵手,放我和孩子一条生路。”
“崔夫人误会了。”独孤逊神色凝重起来,“我一直想与夫人当面晤谈,当年在会昌,我几次请见,萧洵都不答应,所以才阴差阳错,拖到了如今。”
崔拂点头:“我知道这事,只是我不知道,独孤刺史为什么要见我?”
“我有一位至交好友,当年曾走失过一个妹妹。”独孤逊的目光落在她左手腕处,“他妹妹左手腕上,像夫人一样,有一颗红痣。”
第33章 萧洵
三十三
“他妹妹若是还活着的话, 今年和崔夫人一样,青春二十。”
“当年为了躲避仇家,我这位朋友四处逃亡, 一年半载才能见上妹妹一面。”
“他妹妹曾经有段时间,住在秣城祥云坊……”
崔拂打断了独孤逊, 因为紧张, 声音不自觉地发颤:“你是说,秣城?”
“对, 秣城。”独孤逊留意着她的神色,不觉也有点紧张, “十五年前,我那位朋友最后一次见他妹妹时,他妹妹便是住在秣城。”
崔拂觉得心跳快到了极点:“他妹妹,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