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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随独孤逊一道来的,白天里已经打听过几次,萧洵冷冷一瞥:“不见!”
他甩下他,往山坡平缓的一面奔去,身后,独孤逊催马赶上,低声向男人道:“不行就动手。”
男人摇头:“万一真是,就怕连累了她。”
却在这时,远处传来咔咔几声响,抬眼望时,萧洵正挥刀劈倒坡上的树木,一点点拓开下山的路。
独孤逊皱眉:“他怎么这么着急?”
“报!”山下突然传来长平军的叫喊,“厢房守卫被杀,崔夫人不见了!”
所有人都是一惊,砰!萧洵一刀劈翻一颗松树,冲了出去。
两天后。
长平军将方圆数百里地一寸寸搜过,始终找不到任何踪迹,萧洵数十个时辰不曾合眼,此刻眼中满布着血丝,直勾勾地看着萧怀简:“她走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
“我从头到尾都跟你在一起,”萧怀简神色淡淡的,“再说放走她,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还指望从她身上找地图。”
萧洵并不相信:“这地图,恐怕连你也不相信在她手里吧?”
萧怀简笑了下:“六弟好像忘了,除了我以外,她还见过严凌。金城是严氏的地盘,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厢房又不是牢房,带走个把女人,也不算难事。”
话音未落,萧洵大步走了出去。
他越走越快,眨眼间便来到牢房,一脚踢开牢门,“严凌,崔拂在哪里?”
严凌躺在地上,慢慢笑起来:“她走了?”
笑容越来越大:“终于走了,好,好!”
啪,萧洵重重一脚踢上去,严凌被踢得撞到墙角,跌下来又被他当胸踩住:“说,她在哪儿?”
严凌咳着血,越笑越大声:“萧洵,你自负天下无敌,却连个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萧洵,你就是个废物!”
萧洵突然加重力度,严凌几乎喘不过气,却还是挣扎着说了下去:“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杀你是我的主意,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利用了她,可你居然恨上她了,哈哈,哈哈哈哈!”
萧洵只觉得头脑中嗡的一声响,仿佛一个炸雷,恍惚中听见严凌幽冷的笑:“萧洵,错待了自己心爱的人,是什么滋味?”
错待了自己心爱的人,是什么滋味?萧洵一刀劈下,吐出一大口血。
血溅起来,严凌喘着气带着笑:“我如今的一切都拜你所赐,我要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错待了自己心爱的人,是什么滋味?噗,又一口血喷在地上,萧洵拔刀撑住自己:“阿拂。”
是我弄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第29章 阿娘
五天后, 浮阳。
偏僻的山道上空无一人,车马突然停住,崔拂从窗户缝里望出去, 护送的黑衣人沉默着往道边走去,看样子是准备休息。
李五落在最后面, 一手按刀, 警戒着四周的动静,崔拂正要下车, 李五突然拔刀,噗一声, 贯穿前一人的后心。
崔拂拼命捂着嘴,才没有惊叫出声,李五很快抽刀挥刀,又一人应声道下, 前面几人听见动静急急回头, 猝不及防间再被他砍杀一人,剩下两人挥刀与他杀在了一处。
崔拂死死拽住门窗, 车外刀剑声不绝于耳,突然听见一声闷哼, 是李五的声音,难道, 他死了?
却在这时,突然听见李五高叫一声:“崔娘子当心!”
噗,有刀劈在车门上,跟着有人扑倒在门板上,片刻后又有一声闷哼,不是李五。
崔拂极力定了定神。车厢门板薄, 若是再被劈上一刀,只怕就要被破开,到时候她根本没地方躲藏,要是不走,只怕要死在里头。
拿过包袱挡在身前,猛然拉开门跳下去,抬眼看见车门前倒着一具尸体,李五浑身是血,正跟最后一个黑衣人斗在一处,高声叫她:“崔娘子快走!晋王命我等一到浮阳,立刻杀了娘子!”
说话时一分神,立刻被黑衣人一刀劈在肩上,看看就要不敌,崔拂咬牙,拿起尸体手里的刀。
鼓起全身的力气,重重向黑衣人背上劈去,惨叫声中,李五从前面也补了一刀,黑衣人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鲜血溅在脸上,腥热的气味扑上来,心中又惊又怕,哇一声,崔拂呕吐起来。
一路上奔波匆忙,加上胃口不好,这些天吃的极少,此时吐出的都是酸水,唯有酸苦恶心的感觉怎么也挥不去,崔拂吐得天昏地暗,眼泪流出来,难受到了极点。
李五递过水壶,想要帮忙,伸伸手又不敢碰她,只得说:“娘子喝口水漱漱。”
崔拂摸索着接过,漱了几口,恶心的感觉稍稍缓和些,一阵头晕眼花,连忙扶住马车站住。
李五默默将尸体剥去衣服,拖到山崖边推下去,又点了火,将那些沾血的衣裳都丢进去烧了,血衣带起浓烟,崔拂再又恶心起来,听见李五说道:“崔娘子快逃吧,我也得走了。”
崔拂在昏沉之中,茫然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李五低着头,“我杀了晋王的人,大邺是回不去了,跟着一起还会连累娘子,我想去新齐碰碰运气,听说那边在招兵,娘子也赶紧走吧,去前面镇甸雇个赶车的,走得越远越好。”
看来,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崔拂向李五福身行礼:“将军救命之恩,崔拂永世不忘。”
李五慌张着还礼:“不敢,不敢!”
他有些手足无措:“当初要不是娘子,我早就没命了,娘子是好人,以后肯定会好好的,我得走了!”
他转身离开,崔拂也要走时,一低眼看见地上残留的血迹,猛地又一阵恶心,再次呕吐起来。
李五很快跑了回来:“娘子是不是病了?我先带娘子去看大夫吧!”
一个时辰后。
大夫抬起手,笑道:“恭喜娘子,依在下看,好像是喜脉。”
喜脉?崔拂顿时愣了,她竟然,怀孕了?
大夫搭上另一边手腕,仔细听着脉息:“月份太小,在下也不敢下断言,不过从脉象来看,至少有七八成把握。”
崔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千防万防,一碗又一碗避子汤,她还是怀孕了,这个孩子,她与萧洵的孩子,没有成亲,甚至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怀疑和强迫之下发生的,一个不被父母期待的孩子。
耳边蓦地响起那夜萧洵的话:她恨我,我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她的屈辱。
崔拂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小腹平坦,丝毫看不出里面有个小生命,心里却蓦地涌出一股柔情,这是她的孩子啊,这世上与她最亲的人啊。
崔拂几乎是一刹那间便拿定了主意,不管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不管孩子的父亲如何让她失望痛苦,这孩子流淌的都是她的血脉,她不会恨他,她要好好把他抚养长大,她会做世上最好的母亲,不让他再承受萧洵受过的委屈苦楚。
医馆门前便是大路,崔拂站在十字路口,有些拿不定主意,前路茫茫,她该往哪里去?
李五赶着马车跟上来:“娘子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崔拂沉默着,她肚子里有孩子,她得尽快找个落脚的地方,留在浮阳是不行的,萧怀简知道她到了这里,以他的心机深沉,必定会顺着线索找过来。
相邑也不行,上次被萧洵追上时,她刚出昭关没多远,离相邑太近,萧洵大约早已经在那边候着了。
她该去哪里?
却在这时,突然想起妙寂的话,我们去越州。
越州,最东靠海,离大邺隔着许多州郡,这是师父计划的终点,也许师父听见她逃走的消息后,也会赶去越州找她。
越州,那么远,那么安全,那么自由。
崔拂拉过马笼头:“去越州。”
去越州,离开萧洵,好好养大她的孩子。
……
三年后,越州。
夕阳染红大半个河面,渡口处酒旗招展,刚刚下船的男人们三三两两席地而坐,一边喝酒一边闲谈。
“听说又要打仗了,”一个男人夹起一筷子鱼脍塞进嘴里,“萧洵和独孤逊都盯上了越州,刚才我看见城门口在贴告示,太守征兵呢。”
跟他同席坐着的男人道:“萧洵大前年打了云泉、相邑,前年打了象州、安城,去年拿下了建淮,如今又盯上了越州,我看这天下,早晚就要改姓萧喽!”
“难说,”店主正在柜台后面滤酒,插了一嘴,“新夏的势头也不弱,独孤逊这三年里头抢了不少地盘,谁知道将来天下姓萧还是姓夏?”
这话题一挑头,店里的人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有的说大邺有那个最能打的萧洵,将来天下肯定姓萧,有说新夏的独孤逊也不弱,三年前只有一个代州,眼下窦君璋的新齐被他吞了,大凉也被他吃掉一个郡,整个西南一大半归了新夏,说不定再过几年,连大邺也要被他吞了呢?
一片热闹声中,角落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拿起酒杯:“那你们说说看,这越州,将来是会归了独孤逊,还是归了萧洵?”
店东笑着给他加上一壶酒:“咱们杜太守当年是殇太子的东宫卫率,新夏皇帝是殇太子的儿子,我觉得这一局,独孤逊胜算大。”
“我赌萧洵!”吃鱼脍的男人抢着说道,“这些年萧洵啥时候吃过败仗?连大凉都被他打的只剩下一个凉州一个山南,他们那个刘二娘子可不是好对付的!”
“我怎么记得萧洵跟刘二娘子是夫妻,”有人发问,“这夫妻之间,也打仗?”
“不是夫妻,亲事没成,萧洵反悔了,”有人回答,“为这事大凉跟大邺还打了一仗。”
众人一听这种男女之事,顿时来了精神,七嘴八舌追问:“为什么反悔?”
“好像是为了个女人,”那人道,“要不怎么连刘二娘子都不要,这么多年都不娶亲?我听说那女人不肯嫁他,跑了,萧洵一直往东边打,就是为了找她。”
众人都啧啧地感叹起来:“想不到啊,杀人不眨眼的萧洵,居然还是个情种!”
角落里,身材高大的男人放下酒杯,大步流星走出门外,跨马而去。
许久,后厨里一个男人走出来,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低声道:“独孤逊?”
他转头向店东说道:“东家,我家里有点事,想先走一会儿。”
“行。”店东素来好脾气,一口应下。
男人连忙往外走,店东一回头,看见食案上放着一盘蒸糕,连忙叫了一声:“欧五,这个糕拿回去给小娃娃吃!”
没有人答应,欧五已经走得远了。
他一路往离河不远的村里去,躲躲闪闪,警惕着周遭的动静,眼前是一处草顶泥墙的院子,欧五在门外站住,不动声色地检查一遍,这才推开门,闪身进去。
檐底下一个女子正在做针线,闻声抬头:“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欧五反手关上大门:“崔娘子,我刚才在酒馆看见独孤逊了。”
女子放下针线,正是崔拂。
三年前逃到越州后,因为她有着身孕行动不便,李五便留下照顾,再后来妙寂和老欧找过来,四个人寻了个城郊的小渔村落脚,对外假做是一家人,老欧是父亲,崔拂是女儿,李五是兄长,妙寂便是他们的姑母。
三年来四个人带着孩子相依为命,虽然不是一家人,却跟一家人也没什么差别了。
只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外头便一直传说萧洵要打过来,这几天越州太守一直在招兵买马,再加上今天李五看见了独孤逊,看来这仗,是真要打起来了。
崔拂收起针线筐:“这里不能再待了,等师父和欧叔回来,咱们就收拾收拾,走吧。”
“去哪儿?”李五苦笑,“天下一大半归了萧洵,另一半是独孤逊,剩下的大凉,咱们又不能去。”
“往岭南去吧。”崔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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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五叹气:“也只好这样了。”
他顺手拿下屋檐下挂着的咸鱼干,问道:“师父和欧叔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