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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别这么说。”关鹤谣忙去擦那成串儿的泪珠,“阿秦陪伴着太夫人就是帮了天大的忙了。”
谁看不出这娇憨可爱的小孙女给云太夫人带去了多大的慰藉?何况关鹤谣觉得她已经做得很好。关筝一下子长大了几岁似的,从祖母兄长庇护下的娇娇儿变成了开始努力打理内宅的掌事人。
关鹤谣这般安慰着,关筝抽泣渐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指了指关鹤谣腕间手串,“鹤姐姐戴这琥珀真好看,不枉五哥一颗颗亲手打磨出来。”
关鹤谣一愣,“亲手打磨的?”他竟是半句没说。
“是呀,五哥没什么别的嗜好,就是偶尔喜欢雕个东西什么的,这些年游走各地收集了很多玉料矿石。他把手里的琥珀都拿来,我们一起挑的。”
关筝指尖轻点那手串上的绳结,“何止是亲手磨的,还是他亲手穿的呢,特意和我学了打绳结。这种叫金刚结,辟邪保平安的。”
“本来想教他打同心结。”她忽展颜一笑,似被记忆里的场景逗乐了,“可五哥觉得太轻佻了,就打了金刚结。”
*——*——*
关鹤谣找到了劝云太夫人吃饭的新思路——给她做萧屹同款,再不要脸地讲讲萧屹和自己的恋爱故事,多少能缓解她的思念之痛。
老人家生病,最怕吃不下东西,耗损了躯体根本。关鹤谣对自己能帮上忙感到十分庆幸,便说往后日日晚间过来侍奉饮食,却被太夫人坚定否决。还是关筝忽然想出了解决方案,让关鹤谣在食肆里把菜做了,信国公府派人去取,也免得她来回奔波。
于是每日午时,毕五便来关鹤谣食肆取食盒。
“今日给太夫人做了一碗酥酪,铺子里两道菜也一并奉上给她老人家尝尝,分别是蒜香穿心莲和卤鸡杂。”关鹤谣将食盒递给毕五,“和太夫人说我明日去看她。”
“好嘞!您放心罢!”毕五小心地拎起食盒,和他家二哥喊了一嗓子算作打招呼,又认真地和关鹤谣行礼告辞才转身离去。
他与关鹤谣本就熟识,如今见她在太夫人那里越发受宠了,总隐隐感觉她将会另有好机缘,于是就对她越发尊重。
只是他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中倒是有趣,手里的食盒也更加惹眼。
于是便有人问关鹤谣,“我看刚才那郎君拎食盒走了,店家也卖食盒菜吗?”
问话这一位大官人也算是熟客了,来光顾过起码三回。他显然家境富足,且不说他自己吃三个菜,其中还包括今日最贵的爆炒河虾,就是刚入夏已换上了轻绫衫这一点,便不是寻常人家可比的。
关鹤谣也没趁机炫耀和国公府的关系,只说:“是给家中长辈送去的。”
“啊呀,我还以为你卖食盒菜呢。”他面露失望,“小娘子啊,我这大懒人一个,为了吃你这口菜可是拼了老命挪过来的。你要是卖食盒菜可就好了,可惜呀可惜…哎。来来来这虾再给我来一份罢,太适合下酒了!”
“好!”
关鹤谣赶忙返回厨房,她自水盆里捞出一兜活蹦乱跳的鲜虾,将其控干之后加些面粉和胡椒粉腌上。另一边大火爆香了蒜末姜丝,先把虾沿锅边滑入之后盖上锅盖片刻,再快速翻炒起来。
转瞬,半指长的小河虾就变得通红油亮。外壳沾的面粉不仅吸去水汽,还给虾子镀上一层薄壳,此时已被烘得泛出金黄的焦色。说是“炒”,其实和炸也差不多了,是可以直接囫囵个嚼了的。一咬下去咔擦咔擦地响,先是酥脆的虾壳虾须,后是多汁的弹滑虾肉。
再沾上小碟子里的椒盐和辣椒粉,人间绝味不过如此啊。
周大官人一口虾,一口酒,吃得美滋滋,兴致高昂地和关鹤谣聊了几句。
关鹤谣便了解到原来他就在邻街开布行,她灵光一现。这条街和邻街尽是殷实商户,若是真的推出搭配好的食盒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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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外卖业务、争合龙 关鹤谣就又去打了一……
关鹤谣决定开展食盒外卖业务。
目标客户人群很明确, 就是这两条街的商户。因距离不远又集中,她家的员工们可以忙得过来。只要每天卖出去几盒,就能添百文以上的进账。
关鹤谣忙去定制了一批食盒——简单便宜的杉木盒, 不搞过度包装那一套, 只是烙上了自家的logo。
过了两日,食盒制好了,关鹤谣当天便稍早些打烊,和毕二去沿街商铺推销。
“各位请尝尝小店新做的卤素菜。”
关鹤谣将小竹签分送于众人。她今日没带别的,就是这一大盆卤素菜, 香干、豆皮、豆角、蚕豆、胡萝卜、面筋等等分类码好。每样食材都润亮亮,闪着琥珀似的光泽引人食指大动。(1)
由精心调配的卤汁卤出,哪怕是素菜也是香飘十里, 而且越嚼越香。试吃那么一两块完全不够,反倒把腹中馋虫激活。众人舔嘴咂舌地问“小娘子家是专卖卤味的?”关鹤谣便解释起来, 介绍了自家店铺和要卖的食盒,“每日四品正菜、四品小菜,还有从食和点心。妾家的伙计未时会来挨家询问是否需要食盒,午时之前一并送到。”
如此这般, 关鹤谣和毕二只走了一条街,卤素菜就见了底, 同时定出去八个食盒。第一次做不能贪多, 好及时调整问题, 关鹤谣觉得已经收获颇丰,心满意足地和毕二回了食肆。
翌日,想要首战告捷的关鹤谣斗志昂扬,用心烹调了蜜汁烤猪五花、黄瓜鸡丝、烩鲜蘑、肉末豆腐这四道好菜,配上姜虾米、辣脚子等几味小菜, 从食点心分别是蛋炒饭和浇了桂花蜜糖的糜子米凉糕。
毕二就一家家给送去,午时末再把食盒给收回来。
他再有劲儿,一趟也只能送两份,只因那些食盒不好拿,只能来回跑。虽然关鹤谣已经在食盒定价中加上了这份人工费,但也有慷慨的客人,多给毕二几个钱做辛苦费。毕二毫不藏私,把这钱也如实上交,关鹤谣却觉得这钱合该归他,二人互不相让,最后是小胡提议二一添作五平分,这才作罢。
食盒卖了几日,关鹤谣察觉出问题。
她家店面狭小,可容纳的客人有限,本来这外卖业务是一个很好的补充。
然而现在看来,补大发了……
食盒颇有供不应求的趋势。这两条街足有六、七十家大小商户,而且客户黏性很高,很多时候毕二去收食盒时,人家就直接定了第二天的。
本来有好几家商户是当场拒绝了,只说不需要食盒菜,也让关鹤谣不用每日来问。可过了几日,看到毕二一出现在街上就被邻家欢欢喜喜地招呼过去定食盒,难免也嘴馋又眼馋。最后居然派了自家伙计来食肆里,问可不可以预定明日的食盒。
于是关鹤谣这一批十五个食盒就没有空闲下来的时候,毕二更是辛苦,问询、送食盒、收食盒,他一天要跑无数次。
关鹤谣几经考量,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买了一头驴。
那是一头成熟的草驴,体健貌端,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写满了温顺,特别招人喜欢。价钱从十贯钱讲到九贯,仍是几乎花光了这些天的盈利。
然而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驴既是劳动力又是代步工具,可谓是她的食肆生产力飞跃的标志,关鹤谣也不心疼。
她开开心心把心爱的小驴牵回了食肆,为其起名“小马”。
其他三人:……
给小马套一架安稳的小板车,取送食盒没几趟就可以完成,还可以把业务范围拓展出去。
关鹤谣就又去打了一批食盒。
食盒外卖业务的成功,给铺里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和越发响亮的名声。
毕二说他牵着驴取送食盒时,周围店铺都纷纷出人来迎,简直就像状元郎跨马游街一般,小胡笑得打算盘的手都抖。
本来铺里生意就越来越好,激增的食盒订单无疑让整个食肆更加繁忙,掬月每天都是累得沾枕头就着。
关鹤谣给小丫头肚子搭上薄被,翻身躺下,从枕头下摸出了琥珀手串。
白日里做厨干活,戴着它不仅不便,还有露富和丢失之险,关鹤谣便将其藏在家里,反倒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才会戴上。
她闭上眼睛,一颗一颗拨弄着温润的珠子,想象着萧屹制作它们时的样子。
她也累得周身酸痛,却睡意全无。每当这时,她就开始想念,甚至是感激白天的繁忙,让她没有什么时间瞎想。
二十三天了。
关鹤谣想,萧屹已经走了二十三天了。
真的是因为顾及几位大人身体无法快行吗?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从金陵到河北路的洙州,在现世不过是几个小时的高铁,可她对这时的行军速度毫无概念。一天没有收到萧屹平安抵达的消息,她的心就像悬在油锅上,不时被滚烫的油花崩溅。
会不会遇上山洪?会不会受伤染病?会不会出现粮草补给的问题?
明明越想越怕,可她偏偏又停不住胡思乱想,连随行军士们哗变都想了不止三四回。
而不断传来的坏消息更让她心情沉重——
早在最开始几日,关潜便往府里发了家书,说他已抵达洙州安营,初步勘察了灾情。
他在信里大骂洙州知州和安抚使在内一众官员,说他们软弱无能又墨守成规,若非情势所逼,实在不愿与其共事。而且他身为武官,多受其牵制,因此现在只盼京城人马尽快抵达,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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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官家震怒,百姓惶恐,而所有人的希望,还在漫长的行军路上。
关鹤谣紧紧捂住腕上手串,将双手收到胸前,过了许久才坠入灰暗的梦境。
*——*——*
不知是关鹤谣求过的哪一路神仙发善心,第二日,她终于收到了萧屹的消息。
准确地说,是宫中收到了飞鸽消息——赵锦和各位大人,并五千虎翼水军已于四月廿八抵达洙州。官家体恤云太夫人思念儿孙,特意遣内侍来府中告知,又赐下无数珍贵补品、布匹等,不一而足。
内侍宣旨的时候,关鹤谣正陪着云太夫人。于是那颗心刚从油锅里被捞起,又被浸入冰水。
安全抵达之后的事情,才更加凶险……
*——*——*
黄河商胡口以东四里地的迎阳岗。
主帐之内气氛严肃,三司度支副使郝明居主位,河北东路众文武官员居右,赵锦为首的京城官吏居右。
“关将军,老夫知你常驻河北,治理水患自是井井有法,当年横陇决口也多亏你措置有方。”郝明抚须一叹,“然灾情何其凶猛,晚一日,就多万千百姓受苦。关将军为何在此时…提议暂缓再次合龙?”
堤坝受损,需从两侧残堤向中间逐段修补,最后修补中间缺口的工序称为“合龙”。
合龙成功,则堤坝修成。
“郝相公,”关潜起身抱拳致礼,“末将并非居功自傲,也并非不顾百姓死活,只是此次决堤,决口之广,水势之凶,地势之险,皆远胜当年横陇决口,并不能一概而论。首次合龙失败就是确凿之证。”(2)
关潜炯炯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高声道:“是以末将认为,应该再探水情,再寻他法,而不该急于再次合龙,否则只会重蹈覆辙。”
“‘再寻他法’,关将军说得轻松。”河北安抚使岑立频频摇头,“以长六十步的埽来合龙门乃是常理,历来如此行事,当年横陇决口不也是这般修好。军民凋败,仓促之间关将军让我们去哪里寻得他法?”
“岑大人,我已说过,此次不能以常理判断。”关潜的语气明显变冷,“合龙失败,埽全被冲散,那可是数千人辛苦十几昼夜所制,就这般如泥牛入海。况且——”他目光沉炙,“你可知上次合龙我们损失了多少兵丁?三百一十六人,三百一十六人啊!每一个都是河兵中的佼佼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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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代天巡狩,督察一方的安抚使,岑立官居二品,并不怵关潜。
关潜冷笑,毫不在乎他这阴阳怪气的诛心之词,只扭身朝向郝明。
“相公,上次合龙失败,未将决口冲得更大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再冒昧行事,导致决口扩大,甚至将好不容易修补好的两侧残堤毁坏,那该如何是好?请郝相公明察!”
“相公!灾情凶急啊!”岑立不甘示弱,也随之起身,“新的巨埽制成在即,还是应该尽早入水才是啊!”
双方都各有道理,郝明身为主管财政的副相,也不敢说自己多熟悉治水之道,只能再问询于三皇子和资深的工部水部官员。
霎时间,刚还一片冷冰冰对峙氛围的主帐沸反盈天,众人都迫不及待发表意见。
众河北官员自然以岑立为首,他们作为地方父母官要求马上再次合龙,确实衬得主张暂缓合龙的关潜不仁不义,可关潜也确实得到了几位水部官员的支持。
可惜这边吵了大半天,还是没有一个定论。
唯有黄河汹涌的波涛声远远传来,细细听去,竟仿佛如泣如诉的哀鸣。
93. 端午粽子、五毒饼 掬月和小胡三观震裂……
五月初五。
天还未亮, 关鹤谣走到屋外,取回了搭在小竹竿上的彩线。
任露水打湿五彩绳后再佩戴是她家的讲究,她在此世也严格遵循。
她没有精力去准备更精巧的络子和长命缕, 只用缝衣的五种线自己绕的。
趁着掬月还在睡, 关鹤谣轻轻在她的双手、双脚加上脖子都围了一圈,全方位地保护小丫头长命百岁,无灾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