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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给哥哥打榜的基础操作嘛!
心口被报纸熨得温热,她便哼着比来时更欢乐的曲儿,踏上节后返工的道路。
谁知一到国公府大膳房,这份好心情就被击得粉粉碎,烟消云散了。
*——*——*
齐院公和孟监司被阿虎请到关鹤谣案前时,着实吓了一跳。
他们平日见关鹤谣,这小娘子总是笑眯眯的随和样子,倒是第一次见她满脸阴云。
关鹤谣轻扯嘴角,挤出一个笑脸打声招呼,而后端起一个盆沉声道:“两位请看。”
“这、这,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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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鹤谣飞快把来龙去脉说了一番:休假三日,她一到大膳房,自然最挂心吊着的糟卤汁子。
谁知兴高采烈掀开桶上盖布却闻到一丝丝土腥味,她当即觉得不对劲。打开糟卤布袋子一看,发现里面除了酒糟糊,竟还有一捧淤泥!
“阿虎莫再哭了,这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关鹤谣无奈笑看着又开始抽搭的阿虎,“我也相信此事与你无关。”
语落,她蹙眉神色一凛,转向齐院公和孟监司郑重道:“二位知道咱们做厨的,首要之义就是食材的干净整洁。太夫人年迈,三娘子体弱,朝散郎乃是家国栋梁,是以妾做菜时都是慎之又慎,生怕混进脏东西。未曾想离开三日,就有人做下这般腌臜之事。明日便是清明,膳房正忙碌,妾本也不欲张扬,但、但这把泥虽小,事情却不小。请两位莫怪小题大做。”
她很久没有愤慨至此了,而且越说越气,眼中火光隐隐,嘴唇抿成一条发白的雪线。
这么一把不知从哪个茅坑里抓来的淤泥,得有多少细菌、虫卵?
糟蹋食物不说,还拿他人健康作为打击她的武器。
这还能忍?
这么大动静,就算忌讳齐院公和孟监司在场,整个膳房的人也都暗搓搓往这边看,小声议论着指指点点。
这倒正合关鹤谣的意,想到犯人也许就在这些人之中,或是与他们有关,她站直了环视四周朗声道:“各位同僚,妾忝居于此,一无害人之心,二不夺人之美,所求不过一张清净案板而已。各位一直对妾多加照拂,妾心中甚是感激,也愿同各位和睦相处,共为主家尽心尽力。只是此事涉及主家安危,非同儿戏,只能请齐院公尽快查明是何人所为,也省得各位为这小人行径所累,平白污了名声。”
众人自然忙不迭点头称是,再应声夸几句鹤厨娘说得好,激愤谴责几句也不知谁这样的事,真是阴险【创建和谐家园】之类,飞速把自己撇出去。
关鹤谣强势输出完毕,齐院公和孟监司也终于能插上嘴,“鹤厨娘,你放心,老夫一定把这耗子揪出来。”“对!鹤妹子别气,有我们呢!”
关鹤谣行礼致谢,又指指那一套吊糟卤的工具,给这犯罪定性,“做这事的人不是一时鬼迷心窍,而是蓄谋已久的。”
蓄意犯罪,那就比【创建和谐家园】犯罪恶劣啊!
犯人没有采取直接往盆里扔——这种直接泄恨的破坏形式,而是大费周章往袋子里加,显然是有自己的思量。
因为细布袋子过滤性很好,吊出的汁液还是澄清的,如阿虎一样的常人根本难以发现。
多亏关鹤谣经验丰富,鼻子灵得能分辨出微小的错处,否则怕是也被糊弄过去了。
等她真的用这汁子做了吃食,不管出没出问题,到时候有人把这泥袋子往外一抖落,她的脸也就甭要了。
齐院公和孟监司也意识到事实正如她所说,神色更加凝重起来。
两人当即令人守在门口,再不许人进出,而后便马上开始调查。
“先去查这三晚夜间值守的人。”孟监司黑着脸,一手拽住关鹤谣,一手拽住齐院公,顾不得老大爷不太灵便的腿脚飞身就走。
在她的地盘搞这些把戏,她倒是要看看是谁嫌日子太好过了!
关鹤谣和孟监司想法一致。
虽然阿虎不可能全程看着木桶,但膳房白日人来人往,犯人没有机会,必定是晚上下手的。膳房重地,夜间也有人值守。可夜里难免懈怠,每间膳房又只有两个人,很可能出纰漏。
这六名厨婢很快就被找齐,一个个分开问话。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忽然直面雷霆之怒的孟监司,抗不过三句话就被吓出眼泪来,事情也就有了眉目。
寒食那一夜值守的两个厨婢神色紧张,说辞也对不上,可无论再问什么,她们都只哭着说是偷懒打盹。
其中一个叫小静的厨婢恰是从食膳房一位厨娘的女儿。
孟监司二话不说,着人将小静娘亲请过来。
关鹤谣一看,还是个熟面孔,正是她之前做拨霞供时合作擀面条的那位白案厨娘。
小静娘亲忽被叫来,本还云里雾里的,听完齐院公和孟监司的叙述直接白了脸,抖手着指着女儿说不出话来。
女儿不懂事,她却懂得。这事往大了说够她们娘俩上一回公堂的,更别说那边齐院公已经遣人去取她们入府时签的契约了。
因她直接被从案前拉来,手中还拿着那一柄无懈可击的绝世神兵——擀面杖。
小静娘亲当即暴起,哭喊着追着女儿打,须臾母女俩又抱着哭成一团,摊在地上请求从轻发落。
“院公,求您念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不要辞退我们啊院公!”小静娘亲哭得满脸是泪,心慌如鼓。本来这是一份邻里人人称羡的活计,可若是因【创建和谐家园】被国公府辞退,谁还愿意雇她们?她们母女再无长处,不得活活饿死?
“死丫头!你快说话!到底是不是你做的,赶紧与三位说个清楚!哎呦我的天啊——”她掩面而泣,“也好、也好让阿娘死个明白呀!”
娘亲的悲怆终于让小静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吓得她哭都哭不出,劈里啪啦全招了。
原来寒食那晚,她和同伴值守这间膳房,忽然有人找她们去玩叶子戏,且自告奋勇说帮她们值一会儿夜。她们便去匆匆玩了两把才又回来。
齐院公和孟监司对视一眼,明白这她们之前为何咬定说只是睡着了。
小娘子们玩叶子戏是常事,只是看她们这样子,必定是涉及钱财了。
府中严禁赌钱,一经发现便是重罚,可比值夜偷懒罚得重多了。然而赌钱这事不是目前重点,孟监司只厉声问:“谁来找你?”
“是、是隔壁膳房青娘姐姐。”
听了这个名字,孟监司心中已大致有了答案,却仍要把问题问于众人听,“青娘平时可与你交好?经常一起玩叶子戏?”
“从未,所以妾当时也很纳闷。但她、她一直劝,说过节玩一玩而已,还给我们十文钱当本钱……”
几句话先把这对惴惴不安的母女打发下去,孟监司拉过关鹤谣与她解释,“这青娘姓章,在管米粮那间膳房当值,入府大概...得有四、五年了。因她姑母是太夫人跟前的嬷嬷,平日里惯瞧不上这些小婢子的,忽然找她们一起玩,确实有问题。而且——”她压低声音道:“青娘已做两年一等厨婢,本来马上要升厨娘了。可你一来……”
哎,都说同行是冤家,原来预备役同行也是冤家啊。
关鹤谣暗叹自己天真,每日只知做饭,觉得自己简直是与世无争的典型案例。她想来想去,最可能给她使绊子的不过就是莫厨娘,却未想到这国公府人员复杂,门道众多,自己早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挡了别人的路。
孟监司也是头疼欲裂,青娘归她管,闹出这样的事她着实面上无光。
“青娘这丫头皮实得很,有她姑母撑腰,加之手艺也确实不错,连我说话都顶几句。”她紧紧握住关鹤谣的手,“但你放心,老娘今日可不惯她毛病,定要狠狠治她一顿!”
这是气得都爆粗口了。
51. 蓑衣黄瓜、炫刀工 青娘挥臂就扑了过来……
隔壁膳房来人找她, 说鹤厨娘请她过去一趟时,青娘就隐隐觉得不安。
不会这么快吧……
待发现齐院公和孟监司也在场时,更是心里咯噔一声。但她稳神细看, 原来那两人根本没注意她, 只是围在关鹤谣身边看她切菜。
“青娘姐姐!”关鹤谣竟是满脸热情的笑容,“姐姐你来啦。”
娇滴滴的声音听得青娘身形一晃,和你很熟吗?
“鹤厨娘,”她谨慎作答,“不知你何事找我?”
“是这样的, 我今日要做一道‘洛阳燕菜’,可这刀工实在拿不出手。听说青娘姐姐刀工出众,特意请你来给我掌掌眼。”
此话一出, 周围人的神色都痛苦地扭曲起来。
鹤厨娘,咱们能实事求是一些吗?
关鹤谣刀工如同神迹, 切丝、削皮,剁、劈、片、剔……乃至各种食雕,无一不精,上一个见识过的人下巴还没安上呢。就如现在, 她一边扭头和青娘说话,一边气定神闲地盲切, 可手速丝毫未降, 刀光残影下的白萝卜丝纤细若发, 粗细均匀,莹莹如玉的一根根吹弹可断。
青娘腹诽,难道是闲得慌,找她来炫耀刀工的不成。果然又听关鹤谣开口,“青娘姐姐你瞧瞧, 我这破刀工,能不能赶上你一半?”
“……鹤厨娘玩笑了,你刀工这么好,远强于我。”
她这话说得不情不愿,但正因如此,才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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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勺工,七分刀工。
欲练刀工,必先自……那倒是不用,只是必定会切到自己的手。没切过手的厨师,这刀工是出不来的。
练刀功最好的食材就是自己的手,望周知。
关鹤谣又切出一叠薄如纸的萝卜片,而后虚虚望着屋顶切起细丝来,看得周围人都心惊胆战。可她自己陷入现世回忆,勾起个微笑恍惚道:“我以前学厨时,每日至少练一个时辰切墩,就算后来略有所成,也是有空就练,从不敢懈怠,毕竟咱们手艺人就怕手生。”
也更怕、更怕那手直接丢了啊!
关鹤谣突然又想哭了。
苦练的肌肉记忆全打了水漂,她现在顶多剩六成功力。
这身子腕力、臂力、哎总之什么力都非常低下,就像顶级显卡愣是配给了MP4屏幕,炫目3D渲染秒变复古像素风。家里更是没有足够食材供她练习,这是来了信国公府才慢慢找回点手感。
关鹤谣幽幽叹一口气,竟是再不发一言,连看都不看青娘一眼,埋头只顾着切菜。
青娘站在原地,心虚绕着疑惑,愤懑缠着尴尬,一时竟不知该走该留,又是否该说些什么。她只觉得今日这膳房有些怪异的安静,众人似乎都放轻了手脚,还不时朝这边看来。
在这份安静中,关鹤谣那节奏又快,声响又脆的切墩声就尤其明显。
青娘不知自己究竟站了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眼瞧着关鹤谣切完萝卜切火腿,切完火腿切鲜笋,然后是海参、鱿鱼、鸡蛋丝……将近十样各色食材,有软有硬,有滑有脆,明明都是不同的质感,却被她完美地切成了长短一致的匀净细丝。
“笃笃笃笃”凌厉刀声如快马奔腾,一下一下踏在她心上,震得她周身如弦般越绷越紧,震得她做贼心虚的不安摇摇欲坠,震得她技不如人的不甘渐渐放大,震得她整个人几乎要和着那节奏抖起来。
青娘猛掐住自己手,“鹤厨娘,若没——”
“青娘姐姐,你看这只鸡。”晾着她,耗着她,偏偏又扰着她,关鹤谣脆声打断青娘。“这是特意请府里备下的清远鸡,本来好好养着要做糟鸡的。但是呢,我的糟卤汁子被人放了脏东西不能用了,哎只能拿来炖了。”
她右手举着银闪闪的大菜刀,左手拽过案边一只肥鸡,脸上笑容甜美又温和,“对了,青娘姐姐寒食那晚做了什么?小静说你来换她值了?”
兀自问完,也不等青娘回答,关鹤谣手起刀落——
“砰!”
狠狠一斩,轻轻一推,鸡头带着淋漓鲜血,带着极明确的目的性,骨碌骨碌直滚到青娘脚下。
“你——!”吓得她惊叫着猛退一步,大睁眼睛死瞪着关鹤谣。
而对方,正挑着一双再无笑意的桃花眼斜睨她,“不急,想好了再答。”
青娘额头缓缓滴下一滴汗来。
这响亮的刀斩声斩断了她最后一丝侥幸,也斩断了屋里粉饰的一片和平,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到她身上。
居然真的这么快就查到她了。青娘又急又慌,可更多的,是一分别扭的不服气。
凭什么?
凭什么鹤厨娘可以这样审问她?
凭什么就连姑母都嘱咐她莫去触鹤厨娘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