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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开局食摊,郎君靠捡》-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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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娘子总教导她:护食的人,你惹不起。

        因为,源于食物的怨恨会持续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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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关鹤谣拉长了声音,若有所思,掬月这倒是个好想法。

        其实第二道“清明寒食”限定她想的是青团,自从吃了桂香坊那个青团之后她一直有点闹心,准备多做几个口味的青团,造福大宋人民。

        现在想起来,桔红糕颜色漂亮,若是再把皮擀得薄薄的,缀着金桔粒和玫瑰花瓣的水晶皮里透出深色的豆沙,啧啧,肯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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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业心又占领了智商高地,关鹤谣和掬月讨论起接下来的出摊计划,萧屹则一块又一块吃着糕,恨不得嘴里嚼的是关策。

        饭后,关鹤谣有心和萧屹好好谈谈,可掬月已经困得开始在大衣柜里絮窝了。

        左右今日已是二十七,没了月光照耀,暗夜冥濛,难见人影行踪。

        关鹤谣一咬牙豁出去了。

        “郎君,”她扯扯萧屹衣袖,“与我到厨房去。”

        *——*——*

        主屋到厨房这几步道,关鹤谣走过千八百次。

        这一次心绪不宁,又不敢慢行,竟走得磕磕绊绊。一不留神歪了身子,身边人瞬时伸手扶住她,“小心。”

        关鹤谣堪堪站稳,扶着她的手臂却未撤去。

        沉寂夜色之中,她觉得自己呼吸响得能震下屋顶瓦片。

        虽看不清,但身边人的存在感反而更加强烈,源源热意从他身上散出,烫红了关鹤谣脸颊。

        关鹤谣轻挣,以重获自由的手遥指空中,口不择言,“今夜月色真美。”

        说完就想把自己舌头咬掉,怎么还来了一段日式告白,幸好这人不懂。

        望着那一弯暗淡到不能再暗淡的残月,萧屹无语了。

        须臾之后,他似想起了什么,轻笑一声,“我上次看的月色才美,正是玉盘满月。怎么一转眼,这月亮就跑丢了。”

        原来他也会说冷笑话,关鹤谣倒是不紧张了。

        这她在行!

        她刚想给他说个更冷的,就又听他说道:“跑了就跑了,天上月,并不足贵。”

        一双炙热的手掌覆上了她的肩膀。

        “无论是那夜,还是今夜,屹想抓住的,唯有月下人。”

      29. 炉边夜话、表心意 萧屹的手渐渐收紧,……

        小厨房中,小泥炉边,关鹤谣和萧屹默默对面而坐。

        炉中红光一点,映着明眸两双。

        “咕嘟咕嘟”水泡翻滚的声音,打破了室内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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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在吕大娘子那里买的原料,苍术、甘草、大枣等温养药材研成的细末,喝时以沸水点之(1)。

        她递给萧屹一碗,“你吃太多桔红糕了,”仙术汤温脾胃,助消化,“怎么,也像朝散郎一般‘暴食解忧’?”

        萧屹捧着汤碗饮尽,“……他都告诉你了?”

        “他只说了你姓名表字,家中排行,”她如实以答,“我还不知你什么身份。”

        萧屹微松一口气,还不算太糟,张口便要回答。

        关鹤谣却摇头制止了他,“你先听完我的身份,再决定要不要告诉我——你的身份。”

        火光暖融融的,她脸上却是冷清清的。

        这从未见过的模样让萧屹意识到,她要说的话,不是他一句“我自然知道你的身份”能解决的。

        四壁幽暗寂静,除了两人的呼吸,就只有小炉中木炭烧得哔剥作响。

        关鹤谣拿起火钳,随手拨弄着炉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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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以前的我,而是以后的我。”

        “你知道的关鹤谣,是礼部侍郎家的次女。”

        “但这个身份,很快便将不复存在。”

        “我拼命挣钱,就是希望能够尽快、尽快……”

        关鹤谣自诩不是个矫情之人。

        两人暧昧了这么些天,逗也逗了,撩也撩了,恰好该借着萧屹表明身份,开诚布公地谈清楚。

        可想到接下来要说明的事,也许会让他转身离去,就忽然说不出口。

        “是、是为了——”

        萧屹替她说了出来,“立女户?”

        “你知道?!”

        关鹤谣心绪骤乱,猛戳断一块炭,霎时火星四散迸开,又悠缓地在两人面前飞舞,倏忽明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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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知道,我要立的是什么女户?”

        烟灰落尽,萧屹沉默着点点头。

        “真的知道?”关鹤谣拔高了声音,竟带着一股无措的懊恼和愤慨。

        既然知道,为何?为何还……

        她忽白了面色,“若你、若你只是想花间戏耍一……”

        “不是——!”

        萧屹已然什么都顾不得了,倾身握住她的手,“不是的,你不要这样想…不要这样想。”

        关鹤谣不闪不躲,只怔怔看着这双手。

        这双给她擦头发的手,帮她剥核桃的手,抹过她鼻尖让她心慌意乱的手,现在青筋暴起,十指紧收,似是用了千钧之力。

        但其实,落在她手上的力道,仍是和缓又克制。

        她听得他语气中隐隐恳求之意,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伤人。朝夕相处,她自能看出他的磊落真诚。

        可是,为什么啊?

        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何萧屹明知道她要立什么样的女户,仍是认真地想和她在一起。

        她自觉这件事,别说在这个时代,就是在现世,也有许多人接受不了。

        他既说他知道,她便也不用藏着掖着,索性就把这事实血淋淋剖开,说个明白。

        “我没有嫁过人。”

        自然立不了“寡妇户”。

        “更没有幼子。”

        这就不能立“寡母户”。

        “说到底,”关鹤谣抿唇讪笑,“我本不是无父无母,亦无兄弟扶持之人。”

        祸害遗千年,只要关旭还活着,她就立不了“女儿户”。

        萧屹的手渐渐收紧,像捏在她的心上,让她不忍再说。

        她又如何想说这样的话呢?

        只是世道艰难不公,时也。

        只是家中藏污纳垢,运也。

        只是此身漂泊无依,命也。

        她想改命,便只能……

        “我若想立女户,唯有拼上这一生年华,立为‘女绝户’。”

        三个字,硬邦邦摔在地上,碎成弥天雪雨,如刀凄风。

        让人在仲春暖夜的火炉边,仍遍体生寒。

        生为女户。

        死为绝户。

        不可嫁人。

        不可生子。

        连收养嗣子都不可以。

        纵有万贯家财,千顷良田,一遭身死,尽数充公,销户绝后。

        这就是第四种立女户的方式——女绝户。

        良久,萧屹低沉的声音响起,“何苦将自己逼迫至毫无…退路?”

        “我若不自断退路,就没有前路。”

        她的声音甚至比萧屹还低,然而一字一句清晰又有力,余韵绕梁。

        自由自在活了二十年,上山下海,东奔西跑,却忽然到了一个连独自上街都要谨小慎微的地方。

        怎么可能不怨?

        怎么可能不恨?

        怎么可能,不为了一点希望拼个头破血流?

        “他们都说,女绝户最后什么都没有。”

        然而,她只要想起那两个字,几乎就要眼眶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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