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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明白了令月的计划。
也明白,小侯爷意外失明,也是她的计划之一。
53
我焦灼地环绕在小侯爷身旁,想告诉他,他面前的人不是我。
可一个鬼魂又做得了什么?
令月模仿我的一切,真假难分。
终于,在吩咐手下砍掉庭院里那棵蓝花楹的那天,她的伪装暴露了。
这棵蓝花楹是我的挚爱。
大婚三天后,小侯爷托人从外邦移植而来,和我一起将它种下。
三年的每一个春夏秋冬,我们在树下度过了无数美好的时光。
而这正是令月最介怀的。
斧头砍在树干上的前一秒,小侯爷身着单衣缓步走了出来。
令月笑脸相迎,「玄之,你怎么出来了?」
小侯爷面容柔和,抬起手,手指一寸寸地摸过她的额头和鼻子。
我心口梗塞难捱,我要怎么才能告诉他,那不是我?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出乎意料。
小侯爷迅速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剑,一剑从令月的颅顶劈了下去。
令月双目圆睁,一道血痕把她秀美的面庞一分为二。
她以极其惨烈的方式死去了。
原来,小侯爷早知道她不是我。
是啊,日日相对的枕边人,岂是一道声音就可以蒙混的。
蓝花楹盛放的四月末,鲜血染红了缯诏侯府湖面的紫色落花。
小侯爷为自己选择了和我母亲一样的结局。
挥剑自刎,至死相随。
54
我猛地惊醒,坐起身来,看到现在我已经在家里了。
心口巨石般的千钧压迫缓缓退散,悲落的心情却尚未平复。
卧室房门推开,桃桃端着一小碗粥走进来。
她惊喜地说:「姐姐,你醒了?」
我急忙问她:「小侯爷呢?」
「侯爷先回去了,他马上就该去渡劫了,我们要好久都见不到他了。」
「姐姐,你不要怕,令月已经死了,她不会再来找你了……哎?姐姐你去哪儿?」
我下床穿上鞋子,火烧眉毛似的跑了出去。
我下楼叫了一辆车,报出上次小侯爷带我去的老城区,坐在车里,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司机吓坏了,「姑娘,你别哭啊,是不是有急事啊?那我开快点好吧!」
是的,很急的事,晚一秒都不行。
小侯爷说的对,我究竟是不是鱼兮,只差一个我自己的心甘情愿。
出租车的新闻电台上,播放着古墓时隔多日的最新进展。
鱼兮夫人墓的发掘,带动了三十年前那座皇室夫妻陵的热度,专家团队重新对它展开研究。
这一来就有了新的发现。
当年的考古技术并不先进,所以没有发现墓宫里石碑被浇筑了两层,如今大家看到的铭文是后来才刻上的。
墓碑的真实内容,有待再度考察。
不过已有消息放出,假以时日,新的结果或许可以【创建和谐家园】缯诏侯续弦令月公主后,所背负的骂名。
我想起了前世的全部记忆,已经知晓了那石碑下掩盖的真相。
小侯爷死后,宫里的人为了成全令月公主,将她一同安葬在了小侯爷的陵寝中,并更改了原本的碑文,粉饰太平,编就一段虚假的千古佳话。
即便令月惨死在了小侯爷的剑下,他们也深知,这并不影响她对小侯爷的偏执。
就如已一千年过去了,转世成倪容的令月,恨的也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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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虚境所在的老城区,我在羊肠交错的小巷里找不到头绪,心急地直掉眼泪。
忽然间,眼前景象变化,巷子豁然开朗。
寂静庄严的侯府显现在我面前,风穿竹林,屋檐下风铎摇动,响声叮咚。
道德经有云: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正如这前世今生的一切。
我抹干脸上的泪痕,走向那扇朱红壮阔的侯府众妙门。
推开大门的一瞬,蓝花楹下,小侯爷一袭月白长衫,身型微顿,意想不到地转身望来。
还是一千年前的庭院,还是一千年前的人。
我飞跑着跃进门栏,须臾之间,三千青丝如瀑散开,裙裾飞扬,满头钗环相撞鸣响,褪去我一身的现代着装。
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珠宫。
我终是鱼兮。
「小侯爷,我来找你了。」
庭有蓝花楹(番外)
住进侯府后,我唯一不习惯的,就是我和小侯爷房里的这张黄花梨木床。
可小侯爷总不愿换掉。
每一晚,这张古床都会发出持续不断的「吱吱呀呀」声,令我面红耳赤。
他却乐在其中,还对我说:「夫人,这叫情趣。」
我真想【创建和谐家园】。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小侯爷!
番外 1
找回前世的记忆后,我这说短也不算短的前二十多年,就只是漫漫时光里的小插曲了。
侯府是我的家,我也是这里的主人。
可是住进来的第一晚,我还是很难为情地询问管家:「有没有别的厢房?」
管家摇摇头说没有。
我再去问别人。
得到的都是仿佛商量好了的答案。
偌大一个侯府,怎么会连一间客人住的厢房都没有?
我知道他们在蒙我,但这才回来第一天,实在不好擅作主张。
入夜,我坐在庭院池边喂金鱼。
花香悠悠,皎洁的月色下,我看到小侯爷穿着中衣,躺在莲花丛的小舟上喝酒。
他的长发散在水面上,衣襟微敞。
可能是我的想象,也可能遇到美景,我的视力一下子提升,我看到他白玉一样的脸上泛着醉人的红晕。
酒壶还没递到他嘴边,我自己就先口干舌燥起来。
于是,等他喝完酒回房的时候,中了迷魂记一般的我,神魂颠倒地跟在他身后走进卧房。
然后就是在这一晚,我冒出了想换掉这张猥琐可恶的木床的念头。
番外 2
第二晚依旧同床共枕。
合法夫妻嘛,很正常。
我是个十分标准的现代人,一到晚上就要孜孜不倦地玩手机。
是的,这里有网。
还是 5G 呢。
小侯爷沐浴更衣后上了床,抽走我的手机,「兮兮,该睡觉了。」
这才不到 9 点!
想起昨晚的种种,我猜到了他的意图,抱着被子缩到墙角。
小侯爷夜里单独和我在一起时,跟白天简直是两个人。
他故意逗我,坐过来把我堵在这小小一角,瓮中捉鳖。
我脸热得能烧开水,对他说:「你,你昨晚说了让我今晚休息的。」
小侯爷霁月清风道:「有吗?我不记得了。」
「你怎么这样!」
然后他竟然就卖起惨来。
他垂着眼睛,缓缓摇头叹气,「当了一千年的鳏夫,个中滋味没人能体会。」
我心尖儿猛地一颤,跪坐起来去搂住他的肩。
真的没法想象,一千多年来,朝代更替,沧海桑田,他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