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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像一对闺蜜一样挤在一个被窝里。
桃桃给我拿来了样东西。
是一只细细的手环,很是漂亮别致。
拿近了看,才发现是用发丝和红线编织而成的。
我立刻就领悟,它可能有着非同一般的用途。
「这是用侯爷的头发编的,姐姐,你戴上就是个护身符,就不会有脏东西敢接近你了。」桃桃说。
我把手环戴到手上,发丝贴合皮肤,触手生温。
被珍重的暖意经过脉络汇至心头。
我不禁又想起日落黄昏时,自己身旁的那道身影。
当晚我和桃桃说了很多的话。
桃桃说,她以前在宫里时就陪伴在鱼兮郡主身旁,和鱼兮一起长大,后来又作为陪嫁丫头,和鱼兮一起嫁入了侯府。
我忍不住问她:「现在你们知道了我不是鱼兮,小侯爷是怎么打算的呢?」
「不!姐姐,相信我,你是的!」
桃桃又低落地说:「侯爷说,你之所以没想起前世的事情,可能因为你自己对这件事是不相信的,所以就没有任何事能够说服你。」
「侯爷还说了,他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要是你不想进门,那就不进了,我们同样会一直守护你的,直到你百年终老。在我们心里,你永远都是夫人!」
我眼眶热了起来。
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最终却是如鲠在喉。
42
假期过完,我回到了城市。
一天下午,我毫无预兆接到养父母的电话。
我是倪容的爸妈养大的。
想到倪容,在河底看到的那张鬼脸就重新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父母早年在一次车祸中离世,那时我才六七岁,他们生前的好友倪叔叔就把我接回家抚养。
倪叔叔的女儿倪容只比我大几个月,在他们家,倪叔叔让我喊她姐姐。
我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对他们的亲生女儿倪容唯命是从,不能争,不能抢,只有姐姐不想要的东西才能是我的。
但除了这一点,倪家让我接受教育,衣食无缺。
而倪容,除了性格霸道一些,与我的相处也算和睦。
我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对他们一家十几年来的养育,我心中只有感激。
快晚上的时候,我带上一些礼物前往倪家。
43
今天的倪容很奇怪。
她一直在看我——
在我和倪叔叔聊天时,在我给阿姨打下手时,甚至当我刚从洗手间出来时。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视线在我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停留在我身上了。
饭桌上,倪叔叔给倪容夹菜,问她是不是感冒了,声音有点变了。
倪容笑了下,说:「没有呀,没有感冒呢。」
我的筷子顿了一下,一整顿饭都食之无味。
原因是,我又听到了落水时听见的那道,和我自己像得离谱的声音。
而在此之前,倪容的声音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浑身恶寒。
44
饭后我不打算在这里多待,想早点帮阿姨收拾好碗筷就回去。
倪容热情地要来帮忙。
她接过我递去的碗筷,神经质般突然摸了下我的手。
下一秒,她就像被烫到一样尖叫了起来。
我清晰地看到,她碰到我皮肤的指腹上,「咻」地冒出一丝黑烟。
我也被吓到了,赶紧离她远远的。
倪容看向我的目光充满怨毒,却在倪叔叔闻声赶来后,飞速变得委屈无辜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倪叔叔看着倪容的手问道。
倪容夹着哭腔对我说:「紫阙,我只想帮你一把而已,你为什么要拿那么烫的汤烫我?」
倪阿姨也赶了过来,不满地质问我:「紫阙,你想干什么?怎么能烫姐姐呢?」
我百口莫辩,更不理解倪容这么做的原因。
我看着倪容,没有说话的反应让这夫妻二人更为恼火,你一言我一语地对我指责了起来。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哪一刻的感觉这么强烈,这么强烈地想离开这个家。
对了,这里本来就是不属于我的。
我感恩他们的抚养,但另一方面,他们对我付出,是基于占用了我父母留给我的大笔遗产,并美其名曰为抚养费。
我在这个家,在他们亲疏有别的对待下,没有一天过得真正开心。
这一刻,我积压了多年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没有大哭大闹,没有歇斯底里,我突然间变得无比冷静,心中只剩下认清一件事后的淡然冷漠。
我对他们说:「饭菜已经吃完了很久了,汤也早就放凉了,我是怎么烫到她的?」
倪容父母都愣住了。
转身时我做好了决定,今后再也不会迈进这个家门一步。
45
远离了倪家,倪容却依然能对我如影随形。
我猜的没错。
河里的骷髅面女鬼附在了她身上,或者也可以说,是倪容找回了她的前世。
她时时刻刻地跟着我,想击溃我的心理防线,哄骗我摘下手腕上的青丝手环。
她已经成为一个可人可鬼的妖魅了,可随意出现在我周围的任何地方——
洗澡时喷出血水的花洒淋浴上方。
掀开盖子的马桶里。
夜间我打开觅食的冰箱中。
她用恐怖的模样和各种【创建和谐家园】言语对我纠缠不休,却连一个指头都不敢近我的身。
我以一副耳机屏蔽她的鬼话,对她视若无睹。
但是时间久了,还是会有扛不住的时候。
夜里我躲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倪容发现了攻陷我的契机,化成小侯爷的样子出现在我房间。
我中了她的计,真以为小侯爷来了。
看着他笑容满面的样子,我鬼使神差地听从他的话,准备摘下手环。
手环松动的那一时,小侯爷脸上笑容愈发大了。
我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小侯爷,他不会这么笑。
46
已经晚了。
我的手不听使唤地继续解开手环,即使我清楚地明白,再这样下去就大事不好。
可依然无济于事。
陷入最后的绝望时,一道金灿灿的亮光乍然闪起,光芒刺得我闭上眼睛。
耳旁风一样的呼呼声刮过,再睁眼时,房内已没有任何动静了。
卧室的窗子大开着,倪容逃走了,只在玻璃上留下一摊乌黑的血渍。
我终于摆脱操控,困乏无力地倒在被褥里。
半梦半醒中,一只温热的手把我的手放回被子里。
接着,床的另一侧塌陷下去一些。
我知道他来了。
我眉心舒展,朝他那里靠了靠,寻求安慰地把侧脸埋在他心口。
他的掌心放在我颈后,轻轻安抚,直至我完全放松下来。
我不想让这一夜过去,我想永远都这样。
我能感觉到他还在看着我,温柔至极。
我含糊不清地呓语,说出我的困惑:「小侯爷……你怎么不说话?」
他嗓音里仿佛糅杂了千年的孤寂,和妥协放手后的无奈。
「因为知道留不住你。」
「所以不言不语。」
……
早起神清气爽,我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