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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礼裙的钱,我已经偷偷转给他了。
季沉反应很快,他瞬间收紧了手掌,将我的手箍在掌心,然后牵着我的手走入了舞池。
我有些紧张。
实在是因为,季沉似乎太特殊了,无数双目光紧紧凝在他身上,连带着,我都变成了备受瞩目的那个人。
“季沉”
我低声叫他,为了缓解尴尬,我只能没话找话:“我还以为,她就是你说的那个白月光。”
季沉却怔了一下,“什么白月光?”
“第一次见面时,你不是说我长的像你初恋么。”
“哦”
季沉似乎回想起了,低低应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沉默两秒,我又忍不住问他,“刚刚在台上……你说你有心仪的人了。”
“嗯”,季沉这次很快应声,他垂着眸看我,眼底含了几分笑意,反问道:“你不会要问我,那个人是谁吧?”
这话中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我抿抿唇,故作淡定地抬头瞥了他一眼:“季沉,你不会是在玩我吧?”
季沉似乎愣了一下,笑意敛去几分,“何出此言?”
我认真地看着他,每一句话都回答的很认真:“我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年龄上不占优势;论身材样貌,我自诩能算中上等,但我也明白,以你的财势,抬抬手便有大把比我样貌出众的女人主动爬上你的床,而且——”
我深吸一口气,静静地看着他:“季沉,最主要的是,我并不算干净。”
季沉的眉心,因着我最后一句话而彻底蹙了起来。
舞池内音乐声并不算高,季沉的手搭在我腰间,我们姿势亲密,能够轻易听见彼此的话音。
我静静地看着他,随后笑了笑,“季沉,虽然不知道你究竟看上了我哪点,但是,我和许霄的过去是我自己迈不过去的坎,如果我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我一定会对你动心。”
这话是真的。
季沉似乎是一个,很难让人不动心的人。
可是,我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有些道理,我懂。
我明白,有些心,是不能动的。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太矫情的人,不然,也不会规规矩矩地当了许霄三年的地下情人。
可是,这一刻,说着这些略显矫情的话语,我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酸
害。
我在心里暗叹一声,真是够矫情的。
可是下一刻,不知为何,宴厅内的灯骤然灭掉,偌大的宴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音乐声也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周遭尖叫声四起。
我也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攥紧了季沉的衣袖。
下一刻。
他揽在我腰上的手忽然收紧,另一只手摸索着扣在我脑后,然后,一片黑暗之中,唇上传来一阵柔软——
那个吻落下的那一刻,季沉在我耳边低声叹道:“许朵,我这人从不看过去,我只要将来。”
(11)
目之所及,一片昏暗,周遭满是嘈杂声。
可是,我却分明听见了谁的心跳声——
怦怦。
我以为自己已经不年轻了,我以为人世间的情爱自己已经看透了,我以为男人和女人之间不过是身体的纠缠,为的不过是那片刻欢愉,我以为……
我之前所有的以为,都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没有多余的身体接触,只是轻轻辗转着的一个吻,我就心跳不止。
一切仿佛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
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周围人群开始慌乱,时不时地有人撞过来,可季沉伸手将我护在怀里,没人能撞到我半分。
他旁若无人,只顾着低头吻我。
而我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攥着他衣角的手,也改为了攀着他脖颈,渐渐迎合。
然后——
在我动情的那一刻,宴厅内的灯,忽然亮了。
再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和季沉的身上。
我反应过来,慌忙地想要推开季沉,却被他单手扣在脑后,俯身加重了这个吻。
周遭一阵惊呼声,议论声纷纷扬扬。
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季沉刚刚在台上说的那个心上人是我了。
我慌乱不已,只能紧紧揪着季沉衣角。
幸好,灯光亮起后,这个吻并未持续很久,季沉松开手,低头看我。
我并不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却还是不敢去看他的眼。
头顶似乎响起一声低笑,季沉垂眸看我,箍在我腰侧的指尖收紧了几分,然后搂着我转身去了一旁。
我还以为他要带我上台,瞬间紧张的不得了,然而并没有,季沉反而带着我走到了宴厅的一个角落。
从一旁服务生的托盘中拿起两杯酒,季沉递给我一杯,微微俯身,静静地看着我:“刚刚,是不是太唐突了?”
我哭笑不得,是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
说他的确太唐突?可我刚刚分明也动了情。
说他不唐突?又显得我太轻浮。
见我不说话,季沉便也没再追问,只是与我碰了碰杯,然后低笑道:“许朵,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吻你了。”
我的脸烧的通红。
幸好,季沉没有再继续说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只是轻轻与我碰了碰杯,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许朵”
“嗯?”
他轻笑,“我就当你已经答应了。”
我一时间没太反应过来,“答应什么?”
他抿了一口酒,眼底笑意浮沉,“答应和我在一起。”
我白他一眼,“没答应呢。”
“晚了”
季沉低低开口,指尖从我唇上轻轻揩过,“已经盖章了。”
我再一次被他逗笑:“幼稚!”
季沉带我站在宴厅角落处,周围并没有人敢围过来,不然……
刚刚那段对话若是被人听去,恐怕是要惊掉下巴,财势逼人的季总,居然也会说这种幼稚感满满的情话。
酒宴的下半场,我俨然成为了主角,宴厅内上百双眼睛时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而且,前来和我套近乎的人络绎不绝。
其中,还包括许霄的那个白月光。
季沉在一旁与人交谈时,白月光走了过来,停在了我面前。
“嫂子好,我叫江柔,叫我柔柔就好。”
看来,是刚刚被季家认祖归宗,还没来得及改掉过去的姓氏呢。
人如其名,她说话时都是温柔的,黑色长发散下几分在额角,说话轻轻柔柔地,怎么看,都带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笑了笑,做了自我介绍,“别叫嫂子了,我叫许朵,叫我朵朵吧。”
过去哪曾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心平气和的和许霄的白月光站在一起,仔细端详那张与我有着几分相似的脸。
她似乎也发现了这点。
盯着我看了半晌后,江柔忽然偏了偏脑袋,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嫂子,我怎么感觉……我们哪里长的有点像呢?”
我轻笑,“应该是眼睛吧。”
就是眼睛。
我们都拥有一双圆圆的杏眼,只不过,江柔的眼睛弧度更加柔和,也显得整个更为温柔些。
这边,我和江柔尬聊了几句,许霄忽然出现了。
他先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江柔,随后快步走上前来,皱眉看着面前的江柔:“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我还是听别人说起的。”
说着,许霄压低了嗓音,又补充一句:“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然而——
原本面对我时还一脸温柔笑意的江柔,此刻却瞬间板起了脸,冷冷瞥了许霄一眼,江柔蹙眉:“你是?”
短短两字,许霄瞬间愣住。
那脸上来回变幻的表情,又岂是一句“伤心”足以形容的。
想来也是,许霄为了不影响他在这个远在国外的青梅竹马心中的印象,将我金屋藏娇三年,不让任何人知道我和他 的关系。
如今终于等来她回国,对方却直接装作不认识他。
果然,没有了平日的淡定,许霄瞬间绷不住了,他一把攥住了江柔手腕,眉头紧锁:“柔柔,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你……”
话刚说了一半,便被她倏地甩开。
飞快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季沉,江柔冷冷瞥了许霄一眼:“我不管你过去认识的人是谁,现在,我马上就改名季柔,从今以后,是季家的大小姐!”
说着,江柔挽上我手臂,低声道:“嫂子,咱们走。”
话音落下,江柔挽着我的手臂,转而走去了季沉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