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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帝台艳宦》-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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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小心翼翼地去掀开,露出青壮男子毫无血色的一张脸来。

        梁靖闻身子晃了晃,身旁的副将想来搀扶,却被他一把挥开。他缓缓蹲下身,举起微颤的双手,将那白布又往下揭开几分,只见男子胸甲一处血洞已然干涸,分明是被一箭毙命。

        “你射的?”方才还举着茶碗意气风发的总兵仿佛一下就变得无比苍老,他合上白布,回过身定定地看着梁校尉。

        “是。”梁校尉直视着他,“梁副尉不听上级指挥,贪功冒进,卑职阻止无果,只能出此下策。”

        “既是阻止,射哪不可,非得一箭穿心?!”梁靖闻看着她,眼底通红。

        “总兵若是有心,便当明白此人已多次不听军令擅自行动。”梁校尉顿了顿,又道,“从您把他安排为卑职的副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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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校尉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冷笑,其中意喻不言自明。

        梁靖闻用力地抿了一下嘴唇,闭上眼睛,负手深深吐纳几回,才睁眼道:“罢了。是他咎由自取,按军规葬了罢。你也起来。”

        梁靖闻的目光转过来,落在戚卓容身上:“戚大人初到甘州,便让大人看了这么一出闹剧,梁某真是惭愧。”

        戚卓容看向立在一旁的梁校尉:“不知这位是……”

        “这是梁某的小女儿,在军中任校尉一职。”见戚卓容斜眉一挑,梁靖闻长叹一声,“不怕戚大人笑话,我这女儿自小脾气古怪,不爱红装爱武装,到了年纪还不肯嫁人,拖到现在成了三十多岁的老姑娘,更嫁不出去,索性留在军中。”

        戚卓容双手笼袖,闲闲道:“这可真是稀奇,我只在民间奇谈中听过女子从军的故事,从未想过还能亲眼见到。我来之前,只听说梁总兵有两位儿子在漠北军中效力,竟不知还有一位女儿。现下一看,倒也颇有父风。”

        “不瞒戚大人,梁某此前特意翻阅了律法,并未找到有何处规定不准女子从军。大人若是要上报,也尽可上报,左右梁某在军中也从未隐瞒过她的身份。”梁靖闻已恢复了平静情绪,说道,“梁某此前确实有两个儿子,只是一个早夭,另一个……戚大人方才也看见了。虽是梁某的儿子,但枉顾上级命令,擅自行动,也是要按军法处置,绝不徇私。”

        “梁总兵治军严谨,实令戚某佩服。”

        “说了这许久,都忘了正经事。”梁靖闻瞥了一眼梁校尉,“青露,这位是从京城来的监军戚卓容戚大人,还不过来见礼。”

        “末将梁青露,见过戚大人。”

        看着昔日的师父冲自己抱拳行礼,戚卓容一时有些无言。

        “我看梁校尉劳累一夜,又在外吹了这许久冷风,不如我们回帐中再叙?”

        “也好。”梁靖闻朝梁青露点了点头,“你进来一起吃饭罢。”

        火头军给梁青露加了座,很快开始上热菜。这边关的羊肉总有种奇怪的膻味儿,但吃下去也确实痛快暖和,再饮一碗苦茶,又奇异地解了腻。

        席上梁青露一言不发,只低头吃饭,大多数时候都是戚卓容与梁靖闻在聊天,偶尔有副将在旁补充。

        席毕,戚卓容识趣地告辞,梁靖闻看了一眼里帐门口最近的女儿,道:“青露,去送送戚大人。”

        “是。”

        梁青露把帐帘打起,抬手道:“大人,走罢。”

        两个人一路沉默,直到走出军营,进入城中,梁青露才低声道:“戚卓容……?”

        “……嗯。”

        “早就听我爹说京中要来个监军,没想到竟然是你。”梁青露苦笑了一下,“你还挺有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就爬到这个位置了。你哥哥呢?”

        “哥哥他……去世了。”戚卓容轻声道,“你知道庞王造反吗?我哥哥死在了乱军里。这个身份,是我顶替的他。”

        梁青露脚步一顿,眼中流出难以置信的痛色:“怎会……”

        戚卓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脚步匆匆往前赶,梁青露长叹一口气,追了上去。

        她跟着戚卓容一路走到宅子里,这才注意到居室的简陋,不由皱了皱眉:“我爹让你住这里?”

        “挺好的了。”戚卓容说,“至少家具被褥都齐全,也打扫干净了。你也别跟他说了,免得他以为我们有什么勾结。”

        “阿姣。”梁青露在她身边坐下,如往日一样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顶,“你受苦了。”

        在深宫中闯出一条血路来并不容易,何况她还要女扮男装不露痕迹,一介孤女,想想就知道得吃多大的苦头,才能走到今天。

        被她这么一唤,戚卓容便再也忍不住心中酸楚,抱着梁青露哽咽道:“师父。”

        她还不到十七,也想有个人依靠,也不想一个人在漫漫长路上踽踽独行,可家破人亡,她早已不抱任何希望。谁知老天爷也有开眼的时候,她不知师父名讳,不知师父身份,不知师父年岁,这种情况下,茫茫人海中,竟还能这样奇迹般地再次相遇。或许命运也还是垂怜她的?

        “师父。”她抹了抹眼角,终究还是怕这里不安全,收了眼泪和情绪问道,“你怎么会是梁总兵的女儿?”

        既是堂堂总兵的女儿,又怎么会在江湖上独自飘零?而在外飘零了那么久,又为什么忽然回来从了军?她满腹疑惑,等着师父给她解开。

        说到这个,梁青露不由扶额:“唉……你刚才也听见了,我打小就不喜欢那些寻常姑娘家的做派,到了年纪也不想嫁人。我爹强势惯了,直接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我不想嫁,于是我逃婚了。”

        戚卓容惊讶了一瞬,但想想这是师父,也就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了。

        梁青露在家中行三,虽然梁靖闻要求子女都习武,但对女儿的要求也仅仅是强身健体而已。谁承想梁青露于武学一道竟然比两个哥哥天赋还高,习得快,悟得更快,梁靖闻曾多次嗟叹倘若她不是个女子该多好,惹得她很不服气。后来及笄,想给总兵家姑娘说亲的媒人踏破了门槛,可梁青露死活不愿,那时又正逢长子意外夭折不久,梁靖闻不想这么快嫁女儿,便又把她在身边多留了几年。谁知道把她脾气惯上来了,长到二十还不肯嫁人,说什么要留在军中这种浑话,她爹索性直接订了一门亲事,几个月后就出嫁。

        然后梁青露就逃婚了。家中压根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等发现她人不见了的时候,她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梁靖闻勃然大怒,干脆对外宣称女儿得了急病意外去世,只当她死了。那时梁青露刚刚摸到一点江湖的门道,正乐得逍遥,“总兵家姑娘”死了,正中她下怀。

        后来,她在一个春雨沥沥的夜晚遇到了一个兵部郎中家的小姑娘。

        再后来,她把兵部郎中家的少爷小姐一起带走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梁青露偶尔也会懊悔,不是懊悔自己逃了婚,而是懊悔自己把后路断得太干净,想回去看看家人都不行——毕竟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是人,也会思乡。可那时候她正带着两个小孩亡命天涯,也只能想想,不能付诸实际。

        再再后来,小孩变成了少年,从她身边离开了。身边少了两个叽叽喳喳的跟班,她突然觉得好生寂寞,在这江湖游荡了许久,该见的世面早见了一遍,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她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得回趟家看看。

        那时候瓦剌尚未南下,甘州城中还很平和。她给总兵府上递了拜帖,父亲见到她的那一刻,愕然了许久。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红了眼眶,点头道:“回来了就好,以后也别成天在外面瞎晃悠。”

        “可我还是不想嫁人。”梁青露说。

        梁靖闻拂袖重重斥道:“什么年纪了,你以为你还嫁得出去么?”

        梁青露就笑:“那我怎么办,府上就这么养我这个闲人?”

        梁靖闻:“少在这里套你老子的话。你若是能在我手下几个副将那儿都过满五十招,我就把你编入军中。”

        轮到梁青露有点吃惊:“当真?”

        “天塌下来有你老子顶着。”梁靖闻横眉冷对,“就是朝廷要问罪,那也得律法里白纸黑字写着才行。”

        只说征兵征男丁,可梁青露又不是征兵征来的。

        “看来师父是过满了五十招?”戚卓容提了些兴致,问道。

        梁青露面上显出微微的得意来:“那还用问。”

        她自小学的是正统军营招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一圈后成了个杂家,出招以轻快飘忽为主。但军营里的男人们没对付过她这样的,一时摸不清底细,又不能动用武器,只能被她占了上风。

        “那怎么我听说的还是梁总兵手下是两个儿子呢?”戚卓容追问。

        “我一开始要挑战那些副将,因着我是个女人,所以他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结果被我揍趴下了,才知道要正眼看我。”梁青露抱着胳膊道,“被女人打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我虽然没有隐瞒过身份,但他们也不会特意去宣扬。那些最低级的小兵更是压根不知道我是个女人的事情,只以为我是我爹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

        “可你不是没有改过姓名么?”

        梁青露扯了扯嘴角:“多少年前的事了,谁会记得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叫什么呢?”

        戚卓容又想起今日在帐前看到的那具尸体来,犹豫半晌,问:“师父,你那位兄长,应该从军时间比你久得多,怎么反到成了你的下级?”

        梁青露眉眼不由冷了下去:“这可不怪我。他原先也不是这个品级,后来犯了错,被我爹贬作了个副尉——虽然我和他都是靠爹开后门进去的,但也仅此而已了,能不能坐稳位置,还得靠自己挣军功。他被贬,心中有气,我爹为了磨磨他的戾气,专门把他转到了我的麾下——那时我才进军营多久,可不得把我这位兄长气疯了。”

        “师父和他……关系不好?”

        “他和长兄自小因为习武比不过我而被我爹责骂,什么‘堂堂男子汉,连自家妹妹都打不过’之类,因此一直看我不顺眼。后来长兄死了,我也走了,家里只剩了他一个独苗,尾巴可不得翘到天上去了?”梁青露冷笑道,“结果我还是回来了,一回来就打赢了一群副将,拿了个校尉当,我爹又拿我磨他,他不服我自然是情理之中。我忍了他许久,尽量不和他接触,靠自己拿了点小小的军功。他没有用武之地,就没法晋升,正巧这时候瓦剌宣战,他还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出头。三番五次刚愎自用不听规劝,每每和瓦剌人交战,总得折损我手下一部分兵力,可那本该是可以规避的!”

        不知想起了什么,梁青露又骂道:“鼠目寸光的东西,还频频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以为我死了就可以轮到他上位?笑话!大家都是庶出,连嫡出的长兄都对我和颜悦色,他有什么可看不起我的?他不就是觉得女人做不了主,大丈夫岂可看女人脸色吗,那我便让他以后再也瞧不着我的脸色!”

        她一口气说得太长,说完才觉得口渴,低头一看才发现戚卓容已经把茶杯递了过来。

        “哟,眼色见长啊,阿姣。”梁青露缓了下口气,笑着接过茶杯。

        “在宫里做事,哪能没有眼色呢。”戚卓容转而道,“师父今天杀了他是痛快,可这样一来,梁家再无男丁,按世俗常理来看岂非绝后了?梁总兵竟能容忍你如此?”

        “军中有规矩,交战时不听上级令者,可就地斩杀。”梁青露幽幽道,“我爹或许并不太清楚我和他之间有怎样的罅隙,但既然这是在军中,又是他亲自点的兄长做我下级,那事到如今,他也无话可说——更何况,我爹若是真的偏爱于他,又怎会让他这么多年下来,还只是个副尉呢?”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一字一句道:“堂堂甘州总兵,威名赫赫的梁靖闻梁大人,真的需要这样一个……庸碌无为的儿子吗?”

        ……

        梁青露回到军营,梁靖闻正在皱着眉看沙盘,见她进来了,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戚监军没见过女子从军,因此多问了几句。”

        梁靖闻哼了一声:“问就问罢,他上报朝廷也无妨,正是和瓦剌交战的时候,京中那帮米虫谁敢动我的人?”

        “爹。”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梁青露道,“二哥死了,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梁靖闻正在摆布沙盘的手一顿。

        他抬起眼来,看着自己的女儿。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来,已经看不到先前血红的悲痛。

        “你要是个男子就好了。”梁靖闻再一次说道,“你才是最像我的孩子。”

        梁青露:“我杀的瓦剌人不比其他校尉少。”

        “可你终究只是个女子。”梁靖闻说,“并非是爹瞧不起你,而是世道如此。如今战事吃紧,能者为上;来日天下太平了,爹已经死了,你不嫁人,又没有兄弟,将以何为依?你难道真的以为朝廷会破例封你为官?就算封了一时,你觉得在这世道下,能封一世吗?你若是个男子,朝廷想夺你的兵权,还得好好筹谋一番,可你是个女子,朝廷只需要给你赐道婚,便可轻易收了去,你难不成要抗旨?你以为你要走的路,和男人要走的路,是同一条吗?”

        梁青露想起戚卓容与她说过的一些话,不由道:“现在皇帝年幼,爹怎知道他长大了会是如何?万一他就是破例留了我呢?”

        “那个奶娃娃,能不能独当一面还另说,你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君王身上,你就已经输了!青露!”梁靖闻冷声道,“那刘钧前一天还风光得意,后一天就被当街斩首,他可是亲手把皇帝带大的,尚且如此下场,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皇帝就是会留你?”

        梁青露也恼了,一巴掌拍在沙盘边上:“说了这么多,同意我从军的是你,说我没有希望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懂吗,青露。”梁靖闻道,“你本来品级低,头上又有个兄长,朝廷本不会把你怎么样,可现在梁家只剩下你一个孩子,你军功挣得越多,越往上走,朝廷就越会视你如眼中钉。甚至哪怕你没做什么,只因你是个女子,便会招来诸多口诛笔伐,杀人何必用刀!”

        梁青露沉默半晌,问:“那爹究竟想让我怎么样呢?”

        “这回瓦剌的新首领是个难缠的,这场战役只会是持久战,不知需要多久才能结束。”梁靖闻捻了捻胡须,反复摇头,“事关大绍国土,我们只能赢不能输。可若是赢了,我们梁家也只怕不安全了。过去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想如何平衡,可还没想好,你倒直接弑了兄。你太冲动了,青露,你二哥虽然平庸,但也不是无用,等战事结束拿了朝廷封赏,可以找京中大员结一门不错的亲事,届时梁家有了帮手,你也可以轻松许多。现在倒好,等你爹我一死,梁家只剩下你一个孤女子,我看你怎么办!”

        梁青露愣了愣。她二哥一直没有娶妻,后院只有一个侍妾,她原本以为是在她离家的那几年发生过什么事,所以才没有嫂子,不料竟是家里等着多挣些军功,去与京中大员结亲,为未来做打算。

        “都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我不可以?靠姻亲哪有靠自己来得踏实?”梁青露咬了咬唇,握紧了腰边长刀,“反正戚监军也要把我的事情报上去,既然注定要被朝廷监视,那我还偏偏要往上走!哪怕未来真的被夺了权,也至少光耀过!”

        “你想清楚了?”梁靖闻紧紧盯着她,“梁青露,我方才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听进去?”

        “听进去了又如何?难道要我把我应得的东西拱手让人不成?这国境线是我们漠北梁家打下的,朝廷岂有卸磨杀驴之理!我的刀可以被斩断,但绝不可被尘封!”梁青露目光凛然,“既然爹这么不放心,那就好好看顾自己的身体,多活几年,看看你的女儿能做成什么样!”

        说罢,她就一扬帐帘,拎着刀出去了。

        梁靖闻撑着桌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而后,又意味不明地短促一笑,重新低头研究起沙盘布阵来。

        “我梁靖闻的女儿。”他自言自语道,“看来要么是死在沙场上,要么是活在青史里了。”

        -

        皇宫中每月会收到一封漠北寄来的密信。当然,名义上虽是寄到皇帝案头,实则先是到的陈敬手里,然后呈给太后,最后才是小皇帝。戚卓容寄来的信往往很厚,三五张纸都说不清,洋洋洒洒事无巨细,连边境物价多少这种事也要写进去。陈敬和太后往往只把提到战事和梁家的地方细细阅览,其余地方一掠而过,只有小皇帝会对着来信最后几行翻来覆去看半天。

        最后几行是皇帝【创建和谐家园】文字,不写别的,只用大白话记叙边塞的风土人情,把小皇帝看得一愣一愣的,还捏着信纸去问太后:“母后,戚卓容说那里的米饭不好吃,干瘪塞牙,那为什么不跟着肉汤一起熬炖呢?那米饭不就饱满起来了吗?味道还香。”

        太后正想着最新军情,敷衍道:“那不就成粥了,看似吃得多,实则饿得快。”

        小皇帝恍然大悟,又捏着信纸走了。

        柏翠过来给太后捶肩:“娘娘何故愁眉苦脸?奴婢听说前阵子不是才赢了几场?把瓦剌都打到喀西河北五十里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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