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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东西去见戚卓容,见到戚卓容就不免想起崔太妃,心中难过。崔太妃虽谈不上盛宠,但在先帝心中也占有一席之地,吃穿用度从来不缺,加上脾性温和好说话,不仅不苛待下人,逢年过节还会有打赏,芥阳多次在心里给老天磕头,感谢把她指了个这么好的主子。崔太妃临死前,还跟她说,若是将来的主子待她不好,就去求求戚公公,让戚公公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能不能通融一二。
如今再见到戚卓容,她不由红了眼眶。本是要问问自己的下家是哪处,谁知戚卓容却语出惊人,说她不会有下家了,只因崔太妃是被人害死,而她身为崔太妃的贴身宫女,自然也难逃一死。
芥阳大惊。她虽然十分敬重崔太妃,也为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不至于要追随她而去。看戚卓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芥阳心底一寒,跪下求她救自己一命。
戚卓容答应了。
芥阳按着她的指示,装作吃了有毒的糕点后昏厥,戚卓容按着刘钧的指示,亲自来验了尸。而后草席一卷,芥阳被丢到了城外乱葬岗。
做事的人很敷衍,没在她身上埋几层土,芥阳从地里头爬出来,没敢在这尸臭遍天的地方多待,抹着脸跑出二里地,才敢哆哆嗦嗦地从袖子里掏出戚卓容验尸时偷偷塞进来的东西。
一张银票,一张户籍证明,并一处市坊内房屋的房契,现在都是她的了。
现在,刚与赵朴见完面的戚卓容就在她的房子里。
“我须得赶回宫中,待我走后,你立刻去这几个地方找东西,注意别被人发现了。”戚卓容提笔匆匆给她写了几个位置,那是她在去行宫见哥哥之前埋东西的地方。要潜入行宫,身上不便带太多东西,她把她当时的一些重要物事都藏在了京城角落,只待有空再取回——谁知一等就等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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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到东西后,等个几天,再去找赵朴,把东西都给他,他会明白的。”
“找赵大人?”芥阳吃惊道,“我听说赵大人不是辞官了吗?近日应该要离京了罢?”
戚卓容笑笑:“他会回来的。”
说罢,她便又从窗户翻了出去。芥阳奔到窗边,看着戚卓容扶了扶纱帽,理了理衣摆,又恢复了那身气派,悠悠然往街道外走去。她也不敢再耽搁,抓起戚卓容留下的纸条,往上面写的地方赶去。
戚卓容回到城隍庙外的马车边,问小太监:“东西送来几份了?”
小太监答:“送了六份。”说着就伏下身子,“请公公上车。”
戚卓容上了车,一掀帘子,果然有六份包装精致的货品搁在车厢里。她从随身的锦袋里摸了几粒银粿子,分发给小太监和随行的侍卫:“让你们等了这许久,也辛苦了,拿去买点吃的喝的,应当还有一家在送货的路上。”
小太监和侍卫们接下,见她确实是打赏,便高高兴兴去买了路边的冷饮消暑。待到他们喝完,那第七户的伙计也把货送到了。
戚卓容收起帘子:“回宫罢。买个东西买了这许久,陛下该生气了。”
小太监在外头驾车,随着这段时间的接触,心中已然不大惧怕她,还敢与她接话:“陛下就爱这市井民间的小玩意儿,戚公公买的东西定是能讨陛下喜欢的,陛下哪还会在意时间耽不耽搁。”
戚卓容啐道:“陛下不在意,那是陛下仁慈,你我要是不在意,那便是做事不尽心。赶好你的车罢!”
戚卓容回到宫中,小皇帝伸长了脖子,正要看看她买回来了什么好东西,外头突然有个太监匆匆来报:“不好了,不好了陛下!禁卫来报,赵朴现在正跪在正阳门外,满身是血,要求朝廷给他一个公道!”
小皇帝一愣,还没开口,侍立在侧的刘钧已然脸色大变,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赵朴不是已经辞官离京了吗,怎么又会在正阳门外跪着?把话说清楚点!”
那太监道:“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是约莫一刻钟前,正阳门外值守的卫兵看见从一辆车上下来一个血人,这血人二话不说便跪在了正阳门外,周围来往的都是平民百姓,很快便围聚在了一起,卫兵上前要问个明白,才发现这人竟然是赵朴,口口声声说自己在离京路上遭了刺杀,要朝廷还他一个公道!”
“浑身是血?”小皇帝吓了一跳,“伤得很重吗?那还不快去叫太医?”
“是,是。奴婢这就去。”
“刘公公,你也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儿。”
“是,陛下。”不劳小皇帝催促,刘钧走得比那太监还快。
殿里只剩下戚卓容和小皇帝二人。
戚卓容看着拆了一半的民间礼货,道:“陛下,还拆么?”
小皇帝盯着她的脸半晌,问:“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顿了顿,又问,“该不会是你干的罢?”
戚卓容:“既然陛下现在没有心情,那奴婢先把它们收拾起来,晚些时候再拆。”
“哎,哎。”小皇帝从椅子上下来,仰头望着她,“真是你干的?”
“是。”戚卓容跪下,“奴婢未得陛下诏令,擅自行动,请陛下责罚。”
“你那是认错的样子吗?”小皇帝嗤了一声,背着手转了两圈,“怪不得你昨日反复暗示朕外头有好玩的东西,原来是为了偷偷出宫去做这事!你怎么办到的,你在宫外还有同伙?”
“奴婢又犯欺君之罪了。”戚卓容嘴上说着,脸上却没有一丝悔改之意,“崔太妃身边那个‘追随主子而去’的宫女,陛下可还记得?”
“记得,你还让朕委托秦太傅给她安个良民户籍。怎么,原来你是借花献佛去了,为的就是今天让她当你同伙?”小皇帝都被气笑了,“结党营私,欺上瞒下,擅自行动,真当朕不敢砍你的头?”
“陛下若真要砍奴婢的头,不如等上几天,看看这事如何收场再说。”戚卓容唇角微勾,“陛下迟迟不愿试奴婢这把刀,那奴婢,只能自行出鞘了。”
19. 第 19 章 让他念!让他念!
正阳门外,黄昏夕照。
赵朴已跪了将近半个时辰,聚众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一听说是昔日那位刚正不阿、为民【创建和谐家园】的赵御史赵大人跪在这里,一传十十传百,这些百姓怎么赶都赶不走,以赵朴为半圆心,将正阳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草民赵朴,今日离京,不料在京畿外遭遇刺杀,幸有商队路过,才未让歹人得手。草民为官七载,朝中树敌无数,不知是哪位大人对草民如此痛恨,草民辞官尚不够,还得要草民的性命!草民已忍了太久,如今不想忍了!”他声音沙哑,字字如锥,加上他身上深一道浅一道的伤口,一部分已经凝结,一部分还在渗血,膝盖边的石板地上更是零零洒洒满是血迹,可谓是触目惊心。
周围百姓议论纷纷,脸上愤慨难掩。
这段话赵朴已经重复了好几遍,按理说早该有官员出面来管,可眼下过去许久了,门口除了多了一些维持秩序的士兵,并没有一个官员出现。
赵朴笑了笑,朗声道:“诸位在旁边看了许久,可猜到朴是被何人刺杀?”
大家纷纷摇头,有胆子大的道:“赵大人,你也说了你树敌无数,你心中难道没有怀疑的人?”
“朴为人无趣,鲜少交际,至多是礼数不周,但远不至于结下如此杀仇。思来想去,朴唯一可与人结仇之途径,唯有上奏弹劾。”赵朴道,“今日刺客要的,不止是朴的命,还有朴身边这包袱。”
那包袱灰扑扑的,看着平平无奇,赵朴慢慢打开它,竟是一叠叠密密麻麻的抄本。
“这些,都是前些日子朴为监察御史之时上过的奏折抄本!”赵朴低头咳了两声,打开最上面一本,手指在雪白的纸上留在斑驳的暗红印渍,“都察院监察御史臣赵朴谨奏:臣闻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其任至重……”*
他念一本扔一本,这些抄本尚未装订,被他一扔,便如雪片一样纷纷扬扬洒了下来,引得围观百姓争先恐后去抢。一些读书的举子,本是远远站在外围听着那些奏论,笔下疾速誊抄,不愿挤挤搡搡失了体面,但看赵朴忽然开始扔抄本,立刻也顾不上什么体不体面的事了,纷纷挤入人群,伸长了手臂去抓那些落下来的纸片——赵朴在寒门士子中声望极高,民间已许久不曾有他的新文章出现了,如今有机会可以得到他的亲笔文章,谁能不激动?
维持秩序的压力忽而增大,为首的卫兵喝令他不得再念,结果反激了赵朴的臭脾气:“哪条律法禁止我在这里念文章?既无禁止,那我又为何不可为!”
百姓们更是群情激昂:“让他念!让他念!”
刘钧赶到的时候,见到的正是这样一番混乱的场面。
他坐在马车里,微微掀起帘子,又迅速放下。外面传来赵朴高声念奏折的声音,好巧不巧,弹劾的对象正是刘钧。
刘钧气得面色抽搐,又顾忌外头那许多百姓,对外头车辕上的太监道:“愣着干什么!陛下不是让太医为他诊治吗!还不把他带走!”
那太监没见过这世面,被他一骂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车。
“陛下口谕!陛下口谕——”
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连赵朴都不再做声,只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传旨的太监。
“陛下口谕,请赵、赵先生先行诊治,刺杀一事,自会立案调查,绝不令先生无辜受累。”
那太监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个随行的太医拎着药箱跑过来,简单查看了几处,道:“赵先生莫要为了小人置气,自己身子才是最重要的。所幸外伤虽多,但并不伤及要害,先生快快随我上车,我为先生简单清理一下,回太医院后再仔细处理。”
既然是天子发话,那赵朴也不再久留,谢恩之后便沉着一张脸与太医上了马车。
赵朴于正阳门前长跪陈冤,公然宣读奏章一事很快便在民间引起轩然【创建和谐家园】,街头巷尾、酒楼茶肆,众口纷纭,满城风雨。
不仅仅是因为他一介清官满身是血的样子太过惊人,更是因为他念的那些奏章,大多是普通人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百姓们虽然对那些公卿侯爵是何作为有个大致印象,但毕竟也只是道听途说,如今被赵朴一字一句有理有据地念出来,才不由大骇。
一时间民怨沸腾,京城内的高门朱户皆是大门紧闭,若非必要,绝不轻易出门。
“刘钧!”太后将那些奏折摔到他脸上,怒斥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私自对赵朴动手!如今朝野上下皆是弹劾你的奏折,你让我如何保你!”
“娘娘,老奴冤枉啊!”刘钧跪在地上直呼,“便是借奴婢一千个胆子,奴婢也不敢随便杀人啊!何况那是赵朴,又不是随便哪个贱民,奴婢便是与他积怨再深,也不敢在京畿就动手啊!娘娘您是了解老奴的,老奴向来只听您和陈家吩咐行事,也不认识什么杀手,怎么可能杀得了赵朴?分明是那赵朴怀恨在心,污蔑老奴!”
“你说你冤枉,有人信吗!”太后冷笑道,“送赵朴回来的商队已全部盘问过一遍,口供全部对得上,他们是亲眼看到有人追杀赵朴,及时出声制止后将他送到了京城里,是他不肯去医馆,非要在正阳门闹事!”
“那杀手也没抓住,没有证据证明是老奴指使啊!”
“现在是不是你指使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赵朴要让天下人觉得是你指使!”太后在殿中踱了两步,坐回椅子上,深吸一口气道,“他故意在正阳门前念奏折,念的都是什么?念一个弹劾你的,念一个弹劾陈家的,念一个弹劾你的,念一个弹劾吴家的,念一个弹劾你的,念一个弹劾宋家的……你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吗!”
“娘娘,娘娘,这一定是赵朴故意策划的!老奴实在冤枉啊!”刘钧爬到她脚边,哀哀道,“这件事赵朴一个人一定做不到,肯定还有别人相助,说不定就是寒门那帮官员贼喊捉贼,除掉老奴的同时,还不忘把各位大人拉下水,搞得京城中人人自危,他们才好趁机上位……”
他说到这里突然噤声。其实赵朴近来弹劾都是以他和陈家为主,吴家和宋家之流,都是许久前的事情了,他这次把吴家宋家等捎上,显然是为了分散百姓的注意力,把陈家降到和其他世家一个等级。如此一来,他赵朴便成了最大的众矢之的。想到这里,刘钧不由一个冷战。
“娘娘,又出事了。”柏翠急匆匆跨过门槛,“午门外聚集了一大群各部官员,拿着一张按满指印的【创建和谐家园】书,要求陛下彻查呢。”
“各部官员?”太后吃了一惊,“居然不止都察院?有多少人?”
“确实是各部都有,不过品级都不是太高。”柏翠迟疑了一下,道,“约莫二三十人。”
二三十个各部官员,这阵仗也不小了。今日原本是休沐日,什么事都该明天上朝了再说,他们如此急不可耐,不知究竟想要干什么。
“父亲那里有什么指示?”
柏翠躬下身子,在太后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刘钧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柏翠,唯恐她说出什么他不想听到的话来。
太后正沉吟间,小皇帝来了,身后跟着垂首侍奉的戚卓容。
“母后,儿臣听说午门外群臣闹事,该如何是好?”他跑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胳膊,微微仰头,“朕要出去吗?”
事到如今,再冷处理只会更糟。要是得不到回应,寒门这帮人不知道会不会又去民间散布什么流言。
“你随我去。”太后起身,“万事有我应对,你不必开口。”
“是,母后。”小皇帝乖乖地跟到她身侧。
午门外,一群官员身着官服,正静静肃立。为首的是都察院的王大人,远远地看见皇帝和太后来了,立刻率众人跪下高呼道:“臣,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道:“诸位爱卿,有何要事?”
“启禀陛下,启禀娘娘,”王大人双手平举,呈上一张近五尺的长纸,“这是臣等合力写下的【创建和谐家园】书,上列司礼监掌印太监刘钧一十二桩罪状,已全部按下手印,愿意对每字每句负责!此人蒙骗君主、欺压百姓、杀人放火、胆大包天,桩桩件件,罄竹难书!恳请陛下、娘娘明察秋毫,将这贼子绳之以法,以正我大绍律法,以清百姓心头之恨!”
“请陛下、娘娘,将这贼子绳之以法,以正我大绍律法,以清百姓心头之恨!”众人齐声高呼,响彻午门。
戚卓容取了【创建和谐家园】书,呈到太后面前。
太后扫了几眼,起初还算冷静,看到一半后便不由变了脸色。
“诸位爱卿所书,可有证据?”
王大人道:“回娘娘的话,臣等既敢写上去按手印,便是有证据!有些是人证,有些是物证,娘娘一查便知!”
“好。”太后点头,“只是此案事关重大,牵扯甚多,不能由我和陛下定夺,需由三司共同决议,诸位爱卿可有意见?”
“并无意见。臣等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了呈上刘钧罪状,以正视听,免得陛下与娘娘遭此人蒙蔽。”王大人恭敬道。
太后勉强笑了笑:“有劳各位大人了,天色不早,还请回家早作休息罢。”
“臣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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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怎么了?可要叫太医?”柏翠连忙问道。
“不必。”太后喘了口气,“速速传父亲入宫。”
“是。”
“母后可是气着了?”小皇帝担忧道,“那上头写了什么,能将母后气成这样?”
太后不由没好气道:“你自己看罢!”将【创建和谐家园】书往他怀里一丢,快步往前走去。左右事情是压不住的,她就算不给小皇帝看,改日也会有秦太傅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