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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红的双颊,仓皇的背影。
既熟悉,又觉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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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冉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沈烟青早在屋里候着了,见人进来,一脸的八卦样儿,“妹妹,当真要定亲了?”
沈烟冉没答,借故要净手,让安杏打了一盆水来,拿水冰了冰自个儿的脸颊。
面上的燥热下去了,沈烟冉才转身,可一瞧见沈烟青脸上那份兴奋的好奇,心头又有些乱了,“姐姐怎还在这儿,没用午食?”
“什么午食不午食,我问你话呢......”沈烟青走上去一把拉住她,凑近问道,“人没错吧,是不是你那位将军?我听嬷嬷说,人家将军早在军营就认出你了,八成那时候就已经起了心思,亏你心大,还以为自个儿瞒天过了海,这前脚走,后脚人家不找上门了......”
沈烟青倒是好奇了,“你说,将军是何时是知道,又是从哪认出来的,你可有和他单独处过......”
沈烟冉:......
不只有,还过了一夜。
“母亲怎么同你说的,当真愿意让你嫁到长安?那,那以后我怎么办,我一人在芙蓉城?”沈烟青不太情愿,“母亲就只同我生了你一个妹子,你要是去了长安,那我也......”
“小姐,夫人让你过去一趟。”沈烟青话还没说完,门口三姑娘跟前的丫鬟便来了。
“找我作甚?”沈烟青纳闷,“今儿又不是同我说亲......”
“小姐过去便知道了。”
沈烟青一堆的话还没同沈烟冉说,听丫鬟催,只得道,“你先呆着,我去去就回。”
沈烟青走后,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安杏瞅了一眼歪在软榻上,明摆着魂不守舍的主子,给她盖了一块毯子在膝上,终是没忍住,轻声道,“小姐,将军人挺好......”
当初在军营,沈烟冉见安杏受惊,也是如此安慰她的。
旁人看到的只是外表,她和小姐在军营时,就已经了解了将军的品性。
能做好官,必定也能做好人。
那夜将军一人将小姐抱回来时,安杏便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微妙,将军对小姐的态度胜过了旁人,而小姐看将军的眼神也不同。
安杏觉得,两人尤其般配。
都是好人,都长得好看。
沈烟冉抬眼,看到安杏脸上的笑意,突地想了起来,瞬间坐起身来,“你去前院的游廊上帮我瞧瞧,他还在不在,母亲让我带他逛逛,我将人给丢那儿了......”
安杏愣了愣,“啊?”
沈烟冉推了她一把,“啊什么啊,快些去瞧瞧,人回去了就算了,要是还在那,你就说,就说车途劳顿今儿也累了,让他先回房歇息,等明儿有空我带他去芙蓉城转转......”
安杏点头,立马走了出去。
一刻后回来禀报道,“奴婢寻了,没见着将军,多半是回屋歇息去了。”
沈烟冉松了一口气,继续歪在软榻上,往儿个这时候,沈烟冉总会睡上小半个时辰,今儿一闭上眼睛,片刻又睁开。
府上多了两个人,她怎可能睡得着,索性起来去院子里倒腾起了草药。
做起事儿来,脑子里生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倒是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沈烟青被丫鬟叫走了之后,也没再来沈烟冉这儿,屋檐下的日头慢慢地偏西,隐入了山头,天际染出的云霞,笼罩在院子上方。
红艳艳的光芒,美轮美奂。
沈烟冉仰头一瞧,前光秃秃的一片盆栽,颇煞风景,回头便同安杏道,“咱明儿种些竹子吧。”
竹节纹绣,挺好看的。
原本这院子有竹子,才得了竹苑的名字,后来青竹一夜开花全死了,被沈夫人填土,摆上了高脚凳儿,左右两排,分别养着花草。
春季里是好看,一到秋冬就显萧条。
“成,奴婢明儿去找些竹苗子。”
夜里安杏点了灯,搁在了净房外的珠帘后,沈烟冉自来不喜欢人伺候,沐浴洗漱完出来,安杏又探到了消息,“傍晚那阵将军同大公子走了几盘棋,如今已经回了西苑客房......”
沈烟冉还挺意外,大哥的身子虽快好了,也留了后遗症,尤其讨厌当官的。
这回倒是个稀奇。
“歇了吧。”这一日遇到的事儿太多,沈烟冉脑子实在是乱得很,擦干了头发后让安杏吹了灯,“你也赶紧回去歇着。”
灯火的光一灭,眼里一团漆黑。
沈烟冉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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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冉很少做梦。
许是白日脑子里想得太多,迷迷糊糊地到了一场梦境。
.......
眼前雕花采供的屋檐,散着楠木清香的朱漆门扇,比起沈家的院子要奢侈大气得多。
她似乎是倚立在门前,屋内有人在哭,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我是为何进了前太子的东宫,伯母莫非不知?当初但凡将军点个头,或是安慰我两句,我也不会一气之下,择了那样的路,可将军心里只有姐姐,就算姐姐进宫成了一国之母,他心里也从未忘记过,这回去围城,不就是为了姐姐......那沈家,不过就是仗着一个‘恩’字,逼着将军不得不娶,娶来了又如何,还不是日日受着冷脸,可就算这般,我也宁愿成为那沈家女,起码占了一个侯夫人的名头,这辈子都能将他绑住......”
她不认识屋内的姑娘是谁,可那哭声却极为惹人心悸,听得人仿佛也能肝肠寸断。
沈烟冉胸口莫名地开始发闷,急急呼吸了两口气息,猛地一下醒来,起身坐在了床上,沈烟冉的胸口还在急促的起伏。
这是第三回 了。
她是怎么了......
沈烟冉坐起身,替自己把了个脉。
依旧没诊断出有什么问题。
奇怪了。
这一折腾,到了后半夜,沈烟冉又才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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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安杏起来,见沈烟冉还在睡,也没打扰,打算去张罗竹苗子,刚出院门口,江老爷身边的小厮便来了,“老爷说小姐要是醒了,就带着将军去沈家老屋取些草药,说将军上回在百花谷中了蛇毒,便是小姐清理的,那毒似是慢性的,还未清完,老爷让小姐再仔细瞧瞧......”
第22章 沈家门户小,请不起你这……
安杏不敢耽搁,转身回屋去了床榻边,正要唤上一声,幔帐内沈烟冉先开了口,“是谁?”
“小姐醒了。”安杏上前替她勾起了帷帐,答道,“老爷身边的阿六,说要小姐带将军去一趟老屋,取几味驱毒的药材,替将军再仔细瞧瞧蛇毒。”
沈烟冉一脸意外。
离开百花谷那日,毒都清完了,如今都过了大半个月了,怎还又发了?
沈烟冉赶紧起了身,穿好衣裳,安杏又取了一件斗篷过来,“今儿天冷,小姐出去可别冻着了。”
中秋一过,眼下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凉,沈烟冉一脚踏出门槛,险些被迎面一股风吹得哽了气,“人在哪儿?”
“小姐先去马车上候着,奴婢去西苑瞧瞧。”
从昨儿江家的人上府后,府上就比往日热闹,安杏从竹苑出来,上了长廊,经过院堂平儿供人晒太阳的假山石旁,远远听到了几句说话声。
“隔日不如撞日,咱今儿就见了如何?”
声音是张家夫人。
安杏疑惑地朝里望了一眼,见对面走来了一丫鬟,随口问了一声,“里头可是张家夫人?”
那丫鬟笑着点头,“听说宁家公子这回跟着江将军一块来了芙蓉城,张夫人昨儿得了信,今日一早便过来了,正拧着三姑娘说好话呢......”
往日府上两位姑娘的亲事,迟迟没有着落。
谁知,这一来,两门亲事竟都来了。
安杏听那丫鬟说完,匆匆别过,忙地去了西苑客房,里头已经没了人,打扫院子的小厮道,“将军刚出去了。”
安杏又折回去,去了门口。
府门前,管家刚目送着马车回了巷子,回头看到安杏,笑着道,“小姐留了话,姑娘就留在府上,那竹苗子,我家倒是种了一些,待会儿我回去拿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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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冉出来时,江晖成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不在战场上,也不用再穿铠甲,简单的一身深蓝衫袍,腰间配了一块刻着江家族徽的玉佩,立在门口,哪里还像个将军。
活脱脱地就一白脸富贵公子哥儿。
听到脚步声,江晖成回头,唇角一弯,一张脸同专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没甚区别,“有劳沈大夫。”
沈烟冉:......
风吹得她头上的斗篷帽儿屡屡往后仰,沈烟冉别开头,忙地去扶。
江晖成上前两步立在她跟前,身板子替她挡住了风口,伸手不轻不重地握住了她的胳膊,往前带了两步,掀开车帘,“先上去。”
沈烟冉觉得自个儿大抵是被他提上去的。
刚坐稳,马车又是一沉,江晖成跟着钻了进来,车帘子在他身后一落,空间瞬间狭小了起来。
沈烟冉【创建和谐家园】移了移,尽量让自个儿放松,回头大大方方地望了过去,“将军的毒,在百花谷就已经除完了,怎地复发了?”
江晖成坐在了她身旁,却并没有行君子之道,挨得很近,再一低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离她只差了半个巴掌,“你是大夫,你再瞧瞧?”
沈烟冉:......
沈烟冉想扭头去看他肩膀,扭了一半,发觉不动还好,一动挨得更近了。
沈烟冉又将头转了回去。
能说话能走路,脸色还挺好,当也没什么大事。
“将军住得可还习惯?”沈烟冉身子一仰,【创建和谐家园】又往边上挪了挪,想起昨儿将他一人丢在了院子里,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虽没去过长安,不知道江家长什么样的,一定比沈家的院子要好上许多。
“挺好。”似乎离开了战场,江晖成身上的那股煞气也跟着一并消失了一般,声音低沉而温润,“你二哥可比你高出许多,你也编得出来,什么常年研药,药气侵入了骨头缝里,十二岁之后个儿就没往上长了,你放肆忽悠我,亏得我还信了你。”
话音落下,还有一道轻轻的笑声。
沈烟冉心口一跳,转过头,笑意还在他脸上挂着,深邃的眸子,却有一道她不太明白的宠溺。
他莫不是当真中了毒......
沈烟冉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