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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当年,顾伯傅姨他们俩都是坚信她会成为清北的高材生的,毕业后就和她妈一样考公务员,好好表现,那就是体面的铁饭碗,后来天不遂人愿,被顾时谦的死弄得语文和政治一笔没动,最终上了个垃圾学校,摸爬打滚到现在,仍旧穷得叮当响,想想都好失败的样子。
啧,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明明对钟向红可以理直气壮,但辜负了这两位长辈的期许,就莫名心虚。
顾时延同她错开视线,耳根有些发热,语气难得地温柔,“放心吧,不像是吃不上饭的。”
“那就好。”苏寥跟着他往楼上走,手腕被拉住,苏凡两只眼睛紧盯着果篮上的那两盒车厘子,“姐姐,我想吃这个,上次哥哥买的很好吃,你的肯定也一样。”
“吃呗。”苏寥拿了一盒递给他,问道:“你叫什么?”
顾时延面露犹豫,有意阻止,但苏凡却已经开口,“姓苏,叫不平凡的凡,爸爸给我取的,姐姐你是时延哥的女朋友吗?”
苏寥不禁怔住,侧头仔细打量起他,迟疑地问道:“你爸叫什么?”
苏凡撕开保鲜膜,塞了一颗在嘴里,“苏寂年。”
苏寥看向顾时延,他没做亏心事却莫名一脸紧张,把东西放进家中,迎出来,气场卑微可怜,“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事的,你别生气,真不是故意的!”
苏寥见他小心翼翼地怪有趣,笑问:“有什么好生气的?”
“啊?”
瞥见苏凡已经换完鞋走近次卧,苏寥取下书包,“只要不是让我当扶弟魔,同父异母与我也不相干。”
顾时延诧异片刻,随即展开笑颜,“你个死三八心态倒挺好的。”
“玻璃心也活不到今天。”苏寥说着,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里面弥漫着的热气,还有傅文慧顾放天那老两口一人掌勺一人打下手,觉得特温馨。
这种画面在她家从来没有出现过,可见,不合适的婚姻,除了当事人,连带着孩子都要跟着受罪。
“顾伯傅姨,我来啦!”苏寥走进去,在对方的欣喜中把人抱住,不知怎地,突然有点想哭。
顾放天放下菜刀,夸赞道:“小苏现在长开了,变漂亮了不少。”
“顾伯伯精气神也不错。”苏寥笑着和他花式互吹,傅文慧生怕把她的衣服弄脏,两只手没敢放在她背上,眼神哗啦啦往下掉,“我的老天爷,一晃都七年过去了,看到你们都好我就安心了。”
“行了行了,饿死了,别磨蹭了!”顾时延冲顾放天招了招手,“老头你来喝酒,苏寥给你带来的。”
“这不是那个……”顾放天起初看的不大真切,走近接到手仔细端详完,感叹道:“真是2011年份的飞天,难买呢,费心了费心了。”
顾放天看向苏寥,“今天真是托我们小苏的福,时延这小子就想不到我好这口。”
顾时延颇不客气道:“那我是怕你喝酒误事,又被人拉到赌场输个精光。”
顾放天“啧”地一声,“你小子又来了,小心我拍死你!”
“喝你的酒吧!”顾时延坐好,拿起筷子,夹起一只藕丸送到苏寥面前,“超好吃的,你尝尝。”
光闻着就挺香的,苏寥张嘴准备咬上去,顾时延迅速收回塞到了自己嘴里,哈哈大笑道:“想吃自己动手,懒死了!”
苏寥趁顾放天不注意,拧住他的耳朵狠狠地掐了两把,疼得他呲牙咧嘴,她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斟了一小杯酒,“顾伯,我敬你!”
“这感情好。”顾放天和她碰杯,感叹道:“小延这孩子像他妈,不喜欢喝酒,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顾时延啃着红烧小排,不以为意,“在外面应酬喝两口就算了,在家我凭什么,还搞不懂你们呢,这有什么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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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慧把汤端上桌,见苏寥鲜少动筷,问道:“小苏在国外待久了,吃不惯家乡菜了?”
“她就装给你们看的!”顾时延见识过她的饭量,“吃的就比我少一点。”
苏寥气的踩了他一脚,脸上却在笑,“不是,才吃没多久,待会我来个夜宵。”
顾时延蹙眉:“都跟你说了吃年夜饭,谁让你提前吃的?”
“饿了就吃了,这个也不会浪费的。”苏寥喝了几杯酒,想起那个便宜弟弟,起身走进次卧,见他把一盒车厘子已经吃得所剩无几,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犬夜叉》,她不咸不淡地问道:“你不吃饭吗?”
苏凡扭头看向她,嘴角全是染上的暗红色汁液,手上也有不少,笑着答道:“姐姐我饱了,你不用担心,饿了傅姨会帮我做的。”
苏寥觉得他还挺不客气的,“你是经常过来这边玩吗?”
苏凡躺在地板上,揉了揉肚子,“爸爸画画,妈妈弹琴,两个人都不会做饭,外面的也不如傅姨做的好吃,所以他们总是把我送过来。”
苏寥嘴角微抽,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绝配,“你们家现在租的房还是买的?”
“住在我外公的房子里面,他两年前过世了,我哭了好久。”苏凡喃喃道:“可是他离开后没多久,傅姨就来照顾了,我好像就不是那么难过了。”
“那你长大后要报答傅姨,知道吗?”
“当然。”苏凡亮出自己书包里的成绩单,“姐姐,我才拿了班级第一!”
“厉害。”苏寥说完,背过身子,微松了一口气。
得亏还有个住的地方,否则按苏寂年那种几年都卖不出去一幅画的状况,这一家三□□脱脱地睡大街,醉心艺术没错,但前提是解决温饱好吗?
算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可能他们物质追求比较低吧,苏寥不赞同也没资格阻止,总之,苏寂年没来找她的麻烦,说明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现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抬手拿起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看到顾时谦,苏寥见他笑,自己也无意识地扬起了嘴角。
伸出食指,划过那张脸,如果他还活着,今天会更加热闹吧,或许,她已经嫁给他了,不会写《岁月有时》,更加不会成为一名编剧,大约就留在临市,当一名稳定的体制内员工,下班后,一起买菜、做饭,很平凡,但同时也很幸福。
走到拐角处,还是乐高空间,尽管过了很多年,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轻闭双眼,解放牌自行车、老夫子的漫画书、三毛钱的红豆冰棒、俄罗斯方块游戏机、坐在角落看书的顾时谦、趴在床上玩游戏的顾时延、收音机里放着港台地区的流行歌曲,还有夏天的桑葚和放进蚊帐中的萤火虫,一一涌现在她脑海里面,全是《岁月有时》这本书的灵感来源。
坐到顾时谦的专属地盘上,苏寥这才发现旁边还放了一只储物箱,里面有不少他曾经用过的东西。
翻开一本手账,字如其人,清隽中带着三分坚毅,顾时谦是后天高烧导致的聋哑,智商并不受影响,逻辑严谨地记录了许多印象深刻的事。
看到第十八页,苏寥笑意消退,眼中露出了困惑之色。
这个叫阿蕾的女人是谁?
多年阅读,让苏寥不过一会就看完了整本笔记,她眨了眨巴眼,如被电击,头皮都在跟着发麻。
脑海中一些事情穿插起来,她这才惊觉自己的一厢情愿。
当初她在不谙世事的年纪,下意识地想着,顾时谦以后肯定娶不到老婆,所以就由她来嫁给他好了。
在他出事之后,顾时延是丧兄,她则是抱着丧偶的心态一直到现在。
可如今事实却告诉她,她错了,大错特错,在顾时谦眼中,她就是和顾时延处在同一水平线的幼稚鬼,他根本没有把她当作一个女人来看待过,他有喜欢的人,并且很喜欢很喜欢。
重重地吁出几口气,她怎么可以那么地自以为是?
要把这件事写成一部电影,人家都得被她笑死,明明是个炮灰,却以为自己拿了悲情女主的剧本,自导自演,拍了十年。
苏寥心情难以言喻,愣怔片刻,想起当年熬夜折的999只千纸鹤,把储物盒里的东西全部翻找一通,最后以无果而告终,她颓丧地靠着墙,漫天失望席卷而来,不是对顾时谦,而是她自己,是她活在了自己编织出来的一场梦里,怪不了任何人。
之前她一直说顾时延自恋,其实她同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确实已经没有力气去吃一个陌生人的醋,恨她抢走了她放在心尖上的顾时谦,只是坚守的那份信念顷刻坍塌,就像是被人打破了心房,碎成的渣掉在地上,发出了叮咚响,现在里面空落落地,每根神经组织都在向她宣告,她单方面地失了恋。
除了茫然,莫名还有点羞耻,要顾时谦知道她的想法,那画面真的是……
“苏寥寥~”顾时延故意加长语气逗她,推门走进来,笑问:“你在里面干嘛呢?”
闻声,苏寥忙地把储物箱盖好,不经意间看到那只由乐高搭建的机器人,她站起身,不解道:“这机器人谁搭的?怎么丑成这样?”
“我搭的。”苏凡爬起身,小跑到她跟前,介绍道:“脑袋上多出的十几片我不知道放哪里,请时延哥帮我搭的,他说她叫伊娃,喜欢彩虹,所以要做成五颜六色的头发。”
“放屁!”顾时延之前胡诌是哄小孩,现在则是如同被人踩中了尾巴一般,羞得耳朵通红,义正言辞道:“你个小屁孩别诬陷人好吗?都这么大了谁还玩这种低级游戏?”
苏凡记得清清楚楚,“你就有,老师教导我们不能说谎的,我是大队长,不可能骗人!”
苏寥作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看着顾时延,叹了口气,“我说傻狗,你不会就不会,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误人子弟?”
顾时延恼羞成怒:“死三八,我可是耶鲁毕业的ok?你知道你在骂谁吗?骂未来著名的商科博士!”
苏寥无力吐槽,“那也改变不了你是智障的事实。”
说着,她拿起图纸看了眼,不久便露出了王之蔑视,“它胳膊上的徽章呢?你们两个是眼瞎吗?”
苏凡看清楚她指的地方,“噢”了一声,踮起脚把那十几片积木修整重装,看到总体效果分毫不差,她佩服地朝苏寥竖起了大拇指,“姐姐你好棒,时延哥哥就是个大骗子!”
“喂,你知道你在谁家吗?”顾时延脖子都红了,捏起拳头恐吓,“再说一句给我回家吃泡面去!”
苏凡顿时哑口无言,屈服在了他的【创建和谐家园】之下,苏寥实在看不过去,抬腿连踹了那个死不要脸的家伙两脚,“又蠢又没品,彻底没救了。”
苏凡笑出声,躲在她身后,鼓起掌来,“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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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救我, 赶紧去上路把水晶砸了!”
顾时延捧着手机, 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 急得焦头烂额, 本来顺风局的,怎么一下子就被超了?
“他们兵线过来了,来不及。”苏凡和对方的输出碰上,他冲上去先是放了个沉默,接着甩出一串技能,看血不多后放了个Q,顺利收获了一枚人头。
顾时延笑着点头, “这波操作很不错。”
他话音刚落,对面两个满血的英雄从盲区直接窜了出来,顾时延吼道:“靠,你小心,他们绝对开黑的!”
“肯定的,因为我们也在开黑。”苏凡往后跑,送塔也不给人头,“时延哥, 你看好家。”
“知道!”顾时延复活后, 一顿操作猛如虎,气势虽威武, 但放完技能后他就成了废物,对方三个人先还在躲,现在一拥而上, 全把大砸给了他。
“时延哥,赶紧回家补血!”
“靠,我也想啊,他们越塔了!”
苏寥酒喝多了有点上头,本来在睡觉,被他吓醒,翻了个身,“你们小声点~”
顾时延靠着墙,视线不离手机,“才八点不到,你睡这么早干嘛?”
游戏中,在最后一波团战宣告失败之后,苏凡被他坑得一头血,心灰意冷直接退出了游戏,“时延哥,我不想玩了,这是我打过最长的匹配,都四十五分钟了!”
“你个小鬼是在找死吗?赶紧登上来,我装备栏马上就满了,可以逆袭的!”
苏凡摇头,“是技术问题,和伤害无关。”
顾时延捏住他的脸颊,咬牙切齿道:“登,否则我把你从阳台那边丢下去!”
“老师说了,杀人是犯法的,时延哥你不会是法盲吧?”苏凡两只眼睛里充满了好奇,“耶鲁大学体育好就能进去吗?”
苏凡上次看见他做俯卧撑,确实挺厉害的,可智商,乐高乐高他不会,游戏游戏拖后腿,不大聪明的样子。
顾时延丢下手机,拧眉看着他,“你小子是要造反了吗?”
苏寥去完八宝山回来心情本来还有点沉重,现在被他们这一出弄得不禁笑出了声,连小学生都骂不过,她觉得这条傻狗怪可怜的。
闻声,顾时延抬头看了一眼,从爬梯上去,见她笑得泪花都冒出来了,他差点就快原地爆炸,拽住她的衣领,“死三八,你笑什么笑?你也想死吗?”
苏寥看见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更加忍不住了,笑问:“你IQ过二十了吗?”
“你说什么?”顾时延一把掐住她的脸颊,苏寥疼得叫出声,苏凡下床退后几步,看见这一幕,赶紧跑出去喊大人,等傅文慧进来,床上的两个人已经扭打成一团。
“老天哟,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呢,别打了,下来看春晚,节目要开始了!”
顾时延不注重形象,但苏寥却是个要脸的,先一步松手,把人推开,她爬起身,理了理头发,乖巧地应声道:“好的傅姨,我这就来!”
“死三八,不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你已经彻底凉了!”顾时延捂着脖子,掏手机打开前置,靠,三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