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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观礼宾客众多。
处处都是含着祝福的欢笑声。
面纱笼住桑萸的视线，仿佛隔着一层薄雾。她抬眸望向教堂尽头，一身雪白西装的男人立在那里，清冷出尘，风华绝代。
周遭喧嚣如潮水般褪去。
她眼底，只看得见他。
而他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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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那身孤高矜贵的气质，他眼底是含着笑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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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没有资格多说什么，却仍是忍不住对顾寅眠说：“我们家桑桑就交给你了，请待她好些，我代她父母替你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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诵读誓言，交换戒指。
再是新郎亲吻新娘。
礼成。
夜幕渐渐落下。
桑萸疲惫地瘫软在新房，红色被褥里满满都是红枣桂圆莲子，她抓起一颗红枣。
试探地咬下去。
好甜。
窗外仍是一片杂嚷。
顾家夫妇好客，有些喜爱热闹的客人从酒店来到顾家，在庭院继续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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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起路来环佩作响，很是悦耳。
今日有许多客人起哄，桑萸推辞不过，也跟着喝了一点点酒。
不过她与顾寅眠手中的酒不比宾客，兑有大量清水，是以桑萸并不觉难受。
但顾寅眠与她不同。
许是难得碰上这种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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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她与顾寅眠的新婚之夜。
满目的红，让她心脏越跳越快。
紧张无限蔓延开来……
他们会发生什么吗？
还是什么都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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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掌心捂住滚烫的脸颊，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
顾寅眠曾不止一次与她说，会给她时间适应，所以今夜他……
其实没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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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她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尽管她还是会害羞会害怕，但，也不是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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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棠梨无奈说：“桑桑你再等会儿，底下那些醉鬼喝多了，胆子倒还挺大，说什么都不肯让大哥轻易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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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凛夸张地退开半步，眉梢挑高，语气很诙谐：“但我打不打得过顾阎王，这就不知道了。”
桑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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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懒懒蜷缩在红色喜被里，屋外笑闹声像是最安心的催眠曲，不知不觉竟有些犯困。
朦胧中，似有男人走到她近前。
醇香的酒意笼罩住她，她好像也跟着醉了。
男人低笑一声，那笑自喉口溢出，浅浅轻轻，像在人心尖上挠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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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记得男人离去时，俯首吻了吻她额头。
*
洗掉一身酒气，顾寅眠走出浴室，便见眼神迷茫的新娘子躺在满目朱砂红里，她身下被褥微皱，几道褶子铺成红色山川，有些凌乱而放肆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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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心口的波涛与涟漪，顾寅眠笑着朝新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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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清醒了。
与此同时，心脏一下下仿佛要撞出胸腔，心跳如雷。
她怔怔望着顾寅眠，杏眼染上薄薄的绯红。
许是初醒，羞涩里还藏有几分懵懂。
“去换身衣服。”顾寅眠坐到桑萸身旁，他把手递给她，“昨夜没睡好是不是？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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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萸都不知道怎么走进浴室的，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一阵阵的脸红。
否则？
否则什么？
她分不清顾寅眠哪句话是真，哪句又是调侃。
方才他话里的意思是……那个意思吗？
可她又应该怎么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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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寅眠睡在床的左侧，他双眸紧阖，两排小扇子般的睫毛仿佛随主人一起睡着了。
提起的心徐徐回归原处，桑萸抿唇失笑。
是啊，顾寅眠应酬了整日，定是比她都更辛苦更疲乏。
桑萸蹑手蹑脚回到床上，她规矩地躺到另一侧，轻轻盖上被子。
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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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同顾寅眠结婚了啊！
此刻他们还睡在同张床榻。
这八年的时光，一幕幕仿若昨昔。
桑萸忍不住眉眼弯弯，如果与当年那个青涩的小姑娘说，她长大后会嫁给那个牵她走进顾家的少年，她一定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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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着一双大大的杏眼，从床柜拾起手机，犹豫片刻，她写了封邮件发送，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我结婚了，生活得很好。你呢？祝好！】
窗外沉寂，月光散漫地透过窗洒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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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萸翻侧身子，她枕着手臂，面向卧在另边的男人。
睡着的顾寅眠好乖顺的模样，桑萸下意识伸出手，极轻地碰触他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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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顾寅眠睡着了，她便放松了不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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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对着顾寅眠这张俊美无暇的脸颊，也不知她今夜能不能睡着觉。
可她刚动作，身旁的顾寅眠却有了动静，他从背后拥住她的腰肢。
这瞬间，桑萸呼吸仿佛都停了，她整具躯体由内而外，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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