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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害怕了?”吕辰居见她出神,眼角眉梢带着恐惧。
“他罪有应得。”方清歌勉强牵起嘴角,心中异样情绪升腾,没想到,当年的乱棍之仇,倒是吕辰居给她报了。
孙秋盈等这一天等得太久,所以吕辰居这边一通了气,那边消息就散了出去,宫里口耳相传,是佟嘉月害了皇后,目的就是想要做继后。
佟嘉月自从木人事件闹出了乌龙之后便一直称病,眼下都近乎一个月不曾出门,皇上起初还会去看看,而后见了李福忠的供词,便再也未见过佟嘉月的面。
佟嘉月自知处境危险,一连写了几封家书跟父亲求助,可发出去的家书一封一封不见回音。
而后听说佟毓石亲自入宫来请罪,说自己教女无方,求皇上处罚。
这样一来,皇上反而不好意思责怪他,干脆将佟嘉月打入冷宫,这样的结果,方清歌早就料到。
即便谋害皇后是重罪,足以株连九族,可皇上依旧不敢轻举妄动,只说不信李福忠等人的一面之词,又说皇后已经下葬,若是验尸会打扰了皇后的在天之灵。
这下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既然不信,为什么又将贤妃打入冷宫呢。
方清歌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闷着头回吕苑的路上,碰见了吕辰居。
相顾无言,二人对视,终是佟家只弃了一个佟嘉月,除此之外,毫无动荡。
“吕爷今天回来这么早。”方清歌勉强笑出来,都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难看,如今二人慢慢熟络,方清歌已然不以贤妃陨落为目的,更希望结果可以达到吕辰居心中所想,无奈是这样的结果。
“近日无事,所以就回来了。”吕辰居微笑,好似平常,方清歌默契的没有提这件事,吕辰居也早就调整好心情。
在宫里,毕竟不能露出真正的心思,所以他依旧要隐忍。
二人一同进了吕苑,刚进门,便听有女子嘤嘤哭泣,随之而来还有呵骂声。
二人路过回廊,拐了个弯正好看见吕辰居刚刚提拔上的吕苑掌事太监顺安正责骂一个宫女。
宫女跪在地上,正值春江水暖的天气,雪地融化入土,屋檐上的雪水滴答落下,处处都是未干的水渍,她就这样跪在地上,恐怕膝盖处早已经泥泞一片,湿凉透骨。
顺安一见吕辰居和方清歌回来,忙请安道:“吕掌事,清歌姑娘。”
顺安谨慎,不会无视方清歌,从前小京在的时候,吕苑的人没有一个拿方清歌当回事儿。
“这是做什么?”吕辰居冷着脸问,他向来不喜欢别人哭哭啼啼,眼下心情不好,一进了门又正撞上。
“回掌事,这丫头是刚来的,做事莽撞,让她去洗您的衣服,不知怎的,给刮了个口子,我这儿正训导几句,叨扰您了。”
顺安是也是刚来吕苑不久,之前吕苑的都被遣散,吕辰居借此机会换了一些做事稳妥的,这顺安就是一个。
“无妨,一件衣服而已。”若是平常,吕辰居或许会罚一下,可今日吕辰居无心在这种小事上留连,也算这小宫女幸运。
“还不快谢谢掌事。”顺安顺势提点这小宫女。
小宫女本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听此言忙抽抽噎噎的道:“多谢吕掌事,多谢清歌姑娘。”
声音柔顺好听。
方清歌眉毛一抬,觉得这姑娘机灵,自己明明就站在一旁什么都没有做,可是谢恩的时候却将自己也带上了。
方清歌不免心下多想,这不像是个傻子,怎么还能洗坏了衣裳?
“走吧。”吕辰居牵起方清歌的手便回了房间,衣袂翻飞,从小宫女面前带着风路过。
小宫女停止抽噎,偷偷抬起头用余光瞄着二人背影。
回了房间,方清歌想起曾经的往事笑道:“从前我没有跟在淑妃娘娘身边之前也曾给其他娘娘洗过衣裳,粗心大意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划了个口子,还挨了好一顿打。”
方清歌将过去的心酸史云淡风轻当做笑话讲出来引得吕辰居侧目:“你曾经挨过打?”
“何止挨打,还没少挨打,那时候我手脚粗笨,宫女太监有一些心眼儿坏的,不愿意做的活儿就推给我,我也不会推脱,做不好了就挨打,这是常有的事。”方清歌讲到深处,鼻子一酸,好在当初自己头脑不算灵光,否则那样的时日如何熬过来呢。
“从前怎么没听你提过。”吕辰居心上一阵钝痛,从来没有问过方清歌在宫里究竟受过什么委屈,今日听了,心里不是个滋味。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谁会挂在嘴上啊。”方清歌默默劝说曾经的困苦已经过去,也不止一次劝说自己要忘记。
吕辰居没有接话,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娶她回来。
“以后在宫里,除了皇上不会有人再敢打你。”
“这是自然,说到底我沾了吕爷的光,自从跟吕爷成了亲,宫里的人都对我十分客气。”方清歌故作轻松嬉笑起来,吕辰居身为司礼监掌事,皇上重用,宫里的一些娘娘都要给几分面子,更何况那些太监宫女。
第35章 心思
隔了两日,方清歌和吕辰居一早都出了门去。
往日专门负责收拾沐房的小太监今日病了,顺安临时抓了个叫冰玉的小宫女顶上。
为了保险起见,顺安再三叮嘱:“你去收拾掌事的沐房可要多加小心,千万不可像上次那样,你将掌事衣裳勾破了,掌事没有责罚是你的运气。”
小宫女冰玉连连点头,想起那日顺安的责骂还心有余悸,跪在地上裤裙皆湿,好在没有被重罚。
“对了,沐房的门在那里,与掌事房间卧房相通,你只收拾沐房即可,不要进房间。”顺安说的严肃,冰玉连连点头。
“顺安公公,您说的我记住了,我只收拾沐房。”
“好,去吧。”顺安摆摆手,示意她去忙。
冰玉小步飞快,进了沐房,推开沐房的门,没有想象中的潮湿气,房中宽敞规整,放置一面大柜子,还有个沐桶,其他摆设错落有致,冰玉手指轻轻划过沐桶边缘,嘴角勾起俏丽的弧度,幻想着上面还有吕辰居的温度。
行至偏门处,想起了顺安的话,沐房直通吕辰居的卧房,心下思衬反正现在没有旁人,她进去与否谁会知道,干脆一挺身,将房门推开。
房间宽阔又整洁,看起来十分雅致,还隐约间透着淡淡桂花香。
冰玉幻想着自己是此处的女主人,在房内闲庭信步,四下里摸摸,来到妆台前,缓缓拉开妆台抽屉,陈列着方清歌的一些胭脂水粉还有首饰。
冰玉随手抄起一根发簪照着铜镜举在自己发髻边比量,又仔细端详了铜镜中自己的面容,曾经有人说起她和方清歌看起来眉眼相似,都是鹅蛋脸圆眼,想到此处便有些无名火,相似却不同命,方清歌嫁了宫中首顶太监,而自己呢,依旧是任人差遣的小宫女。
无论何时何地,犯了错便要被罚被骂。
冰玉将发簪没好气的丢回抽屉,又好生摆回原来模样,这才起身又回了沐房。
回到沐房,手边是衣架,上面挂着吕辰居替换下的衣裳,冰玉将衣服拿起,捧在脸前,小心翼翼的贴鼻子上去嗅了嗅,依旧是淡淡的桂花香。
将衣服搭在手臂上,回身见还落了一件,上前取下,冰玉一阵脸红,手里拿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条亵裤,看尺寸不可能是方清歌的,所以必定是吕辰居的。
将沐房收拾好,冰玉便将亵裤裹在吕辰居的衣服里带到了后院浣衣处,打算亲自洗个干净。
待方清歌从洛云宫回来,记着沐房还有吕辰居早晨替换下来的衣裳,便直奔沐房,可衣架上空空如也。
明明记得吕辰居早晨换了衣裳,怎么转眼回来就没了。
方清歌出门去,正好看见顺安路过,便将他叫住:“顺安。”
顺安闻声快步过来问道:“清歌姑娘有什么吩咐?”
“今天是谁收拾沐房?”
“以往都是小李子,可是今天小李子病得起不来床,我便让冰玉收拾了,”顺安觉得不妥又问,“可是丢了什么或是坏了什么?”
“谁是冰玉?”方清歌听着名字耳生。
“就是昨天被责骂跪在院中的那个小宫女,她是新来的,叫冰玉。”顺安说着,心下觉得不妙,既然方清歌特意来问,恐怕是她又惹了什么祸端,暗自后悔,早知道这个冰玉这么不妥帖,怎么会将这差事给她!
“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吕爷早晨换下来的衣服不见了,吕爷有话,替换下来的衣服由我亲自来洗,可我刚才一看不见了,许是让收拾沐房的收起来了。”
方清歌面上平静,其实心中隐约有些慌乱,衣服被拿走也便罢了,若是亵裤也被人拿走,时日一长保不齐哪天运气不好便被人看出些马脚,毕竟正常男子和太监不同。
方清歌当着顺安的面又没法子细说,只好说吕辰居换下的衣服由自己亲自浣洗。
顺安不明就里,听闻是衣裳的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先去忙吧。”方清歌道。
顺安走后,方清歌直奔后院浣衣处,此时后院无人,院中晒干上果然见吕辰居的衣裳搭在上面,还有刚刚洗干净的亵裤紧紧挨在一旁。
冰玉刚刚将最后一盆水倒入水槽,三月里就在外将袖子撸起,露出小半截纤细的手臂来,从手腕处至手指,皆一片湿红。
明显是水凉冻的。
“清歌姑娘。”冰玉听见脚步声,回头看来,居然是方清歌,即便心里再不服气也全然将情绪压制,看起来乖巧打招呼。
“这种天气在院中洗衣服,别着凉了。”方清歌好心提醒。
“多谢清歌姑娘关怀。”冰玉将袖子放下,淡淡的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冰玉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让方清歌很不舒服,也许这便是女人的直觉。
“对了,以后吕掌事的衣裳放在沐房不用动,他的衣裳向来由我亲自洗。”方清歌别有深意的看了那亵裤。
“是,我记住了,今天顺安公公让我去收拾沐房,我见衣服随意搭在那里,还以为是要洗的,所以便拿出来了。”冰玉面上看着低眉顺眼,言辞间却是为自己辩解。
方清歌不言,心想反正也都洗干净了,索性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今日方清歌需在洛云宫值夜,见衣服没洗成,便又折回了洛云宫。
夜里吕辰居回了房间,冰玉听说每每方清歌值夜吕辰居便会在房里看书到深夜,于是冰玉便刻意跟人换了班,先去厨房炖了宵夜,而后端到吕辰居房间。
轻轻叩门,听见房间里传来一声:“进。”
冰玉这才推门进去。
房间里点着灯,吕辰居坐在桌案前认真看书,即便是进了人也没有抬眸看上一眼,心里清楚,方清歌在洛云宫值夜,今天回不来。
冰玉轻步走上前去,将宵夜轻轻放置桌角,眼神盯着吕辰居,见他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弧度完美,却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冰玉心下不免有些失望。
又出了门去,再进来便捧了一身衣裳,大着胆子来到吕辰居面前,柔声道:“吕掌事,这是我前日不小心刮破的那件衣裳,我已经给您缝补好了。”
吕辰居不做声,默默看完了那一页书才缓缓嗯了一声,再无下文。
吕辰居这样的反应并不是冰玉所想要的,冰玉不甘心,斗胆又道:“奴婢缝补的手艺并不算太好,不知道这样是否可以稍做弥补。”
吕辰居听的有些烦,本想让她快些下去,拧着眉头一抬眼,却见这小宫女灯火间眉目和方清歌有些相似,这才熄了火气顺着朝她手上看去,衣襟处被绣上了一朵梅花,走线整齐,如果不知道这是缝补的,还以为是刻意绣的花。
“缝补虽好,可我不喜欢梅花,更不喜欢绣在衣服上,看起来太女气,这件衣裳不用留了,拿下去吧。”吕辰居冷着脸,再傻也看得出他不高兴。
冰玉一阵尴尬,双手捧着衣裳悄声退了出去。
这一阵臊白让冰玉脸色通红,嘴里低声骂道:“方清歌有什么了不起,整日除了给方清歌一些笑脸还会对谁热一点儿,好心好意拆了缝缝了拆这才绣出自己最满意的,还被如此嫌弃。”
冰玉咬着嘴唇怒瞪着那朵让自己费尽心思的梅花,此时看着尤为碍眼。
趁方清歌不在,冰玉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转念又想到白天洗过的一套衣裳,心下又有了主意。
衣裳半干未干,为了保险起见,冰玉拎着炭盆去了柴房,将半干的衣裳烘了又烘。
次日一早,冰玉抱着烘干的衣裳来到吕辰居房门前,敲敲门进去,吕辰居正在擦脸。
吕辰居素来不喜欢别人伺候,所以很多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更何况方清歌平日起的早,他怕别人进来扰了她的睡梦,索性如此。
“什么事?”吕辰居冷漠一如往常。
“回掌事,这是干净衣裳,昨夜已经烘干了,特意给您送来。”冰玉将衣裳再次捧到吕辰居面前。
“这衣服怎么在你那里?”
“奴婢昨天看沐房中搭着,所以便取了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