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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纵一惊, 立刻收了剑。他低眸看着剑尖上的一抹殷红有些恍惚。
“表哥!”明珂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赶忙跑过来,脸色发白地停住脚步不敢动。
“他这般羞辱你, 你也要护着?”景纵执剑的手微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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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偏头, 低了眸子看她。少女眉尖微蹙, 说得极其认真。他捧起她受了伤的手, 不知为何觉得鼻子一酸:“真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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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傻。”皎皎小声辩驳, 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面前的人拉着走远。
景纵捏紧了剑柄,无能为力地叹了口气。混账又如何,终究是她自己选的人。唯有做她的靠山后盾,才能让那疯子忌惮几分。可是……
他想起方才自己拔剑指向宋命时, 他仍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如泰山般岿然不动。
想让他怕些什么东西,恐是难于登天。
沈端失魂落魄地走出人群,跌跌撞撞像个醉酒的酒鬼:“若是我能再早些,再早些把她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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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让人呈上纱布伤药,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伤口。全程紧锁眉头一句话不说,似是在生气。
皎皎默默地看着他轻柔不敢用力,忽然就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仔细想想,自从尚淳入府以来,大人对她依旧是特别的没有一丝丝改变,最近更是寸步不离。
书房,也依然只有她一个人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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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过下次不许这般莽撞了?”宋命反复看了几遍她的手,才抬头看她,语气格外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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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凝视着她,觉得她的态度似乎是有了转变。变得和从前一样,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揉着她的头发缓缓笑了出来。
皎皎把自己埋在他怀里:“大人,我不喜欢你像刚刚那样对我……那些事情不能说……”
“对不起。”他十分听话地道歉,“每次看见沈端看你的眼神我都会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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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倾泻落下,为四周染上一层瑰丽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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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红花绿叶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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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轻笑,觉得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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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宋命抬头,走过去解开她手上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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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元夫人来了,现下在厅中坐着。”一名婢女走了过来,屈膝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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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摸了摸她脖颈处跳动的脉搏,缓缓道:“我回来还会看见你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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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看着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悲伤皱起眉毛:“我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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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走出去不远,忽地停下脚步:“去找陈伯,叫他买座宅子。”
婢女微愣:“主子您有什么特别的需求条件吗?”
“没有,要大要好。”宋命想了想,声音缓缓:
“要像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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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空无一人,跟尚淳的排场对比起来有些寒酸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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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她怕自己看了觉得不舒服。
尚淳静静地打量着她,蹙着眉尖满是不解:为何宋命会更珍视这个替身?
她眯着眸子,掐着扇柄的手缓慢收紧:这个皎皎在一日,我便不能达成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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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了许久,在太阳落山的最后一刻,宋命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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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牵上她的手,对尚淳点了下头,不言不语地拉着皎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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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把她带回小屋,照着以往的样子为她铐上锁链:“我要出去两天,这几日会让尤妈妈和却儿来照顾你。”
皎皎皱眉,莫名觉得有些不安:“要走几日?何时才能回来?不然……不然大人把我也带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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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尤妈妈与却儿走了进来,两人看见她手上的铁链都不禁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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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却儿跪在她床边哭得泣不成声,“姑娘您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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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尤妈妈应声转身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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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叹了口气,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祷:信女皎皎,一字一句皆是真心。虽不甚工整,但已是尽力,还望菩萨能保佑大人平安……
她在心底念了数遍,睁开双眼继续默写《地藏王菩萨本愿经》。逐字逐句,尽是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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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已经丑时了,歇歇明天再写吧。”尤妈妈在一旁劝着。
“已经丑时了吗?”皎皎抬头,这才发现屋里已点了许多盏灯,“我将这卷写完就去睡,妈妈您先歇着吧。”
说罢,便低头继续写【创建和谐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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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一陪就陪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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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大人回来了!
她猛地清醒睁开眼睛,却没看见想见的那个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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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瞳仁微颤,捏着被子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她也可以来书房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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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叫我来放你离开。”
第36章 我没死,你不哭了好不好……
皎皎瞳仁猛地一缩, 下意识抓紧了滑落的锁链看向面前这个笑面如芙蓉的女子:“放我……离开是什么意思?”
对面女子勾起红唇笑笑,将她另外一只被铐住的手也打开。皎皎的心脏沉入深渊海底,浸着冰冷的水泡的她整个人浑身发冷, 任由她取下自己手腕上的锁链。
“就是给你自由的意思。”尚淳抬手,指尖蔻丹艳丽得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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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拉不下脸,没想到你这个替身竟真的如此不知趣。”尚淳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发出“哗啦哗啦”的金属碰撞的脆响, “可我实在是容不得你。”
“看见了吗?我一开口, 大人就将钥匙交给我了。”
皎皎不敢相信地摇头:“你胡说,大人他日日与我在一起, 哪里有跟你……”
“自是在你睡着以后来我院子里。”尚淳啧了一声,有意无意微弯了腰露出一半【创建和谐家园】, “他想了我十余年,怎么让一个替身迷了眼睛。”
“你是多余的那个啊。”
“你别说了、别再说了……”皎皎推开她跑了出去, 赤着脚踩在砖石上被沙硌得生疼也没有停下。
尚淳看着那个失魂落魄的悲伤背影, 噙着笑抚着手上的那串钥匙:小姑娘心性,就是听不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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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阳光依然毒辣, 晃的她睁不开眼, 兜兜转转地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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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走到那座熟悉的假山边停下,轻轻抚着山石的棱角缝隙泪水止不住地落,她曾偷偷躲在这等大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