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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人世说再见。
再无眷恋。
赵夜辞一步步的靠近他，他步履稳重，“小七，你不必费力气，是跑不掉的。”
赵灵星目光逐渐变的空洞，视线所到之处，像是无了焦点，看不清前方的光亮，像是置身无边的黑暗里。
她即将沉了下去，且再也看不见。
在深渊里沉.沦。
好像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很温柔，也很熟悉。
“阿星，醒醒。”
——
“哥哥！”赵灵星猛的睁开了眸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眸光里是全然的慌乱和无助。
她吃痛的捂住了自己脑袋，记忆里好似有一个片段残缺。她想不起来，想不起来那日赵夜辞到底说了什么秘密。
那段记忆化成了碎片，因着惊吓过度，她完全拼凑不起来当年发生了什么。
只有荒诞和无际。
楚韫握着她的手，用绣帕擦拭去她额间的细汗，“我在这，莫怕。”
赵灵星大口的喘息着，她后背已被冷汗濡湿，脸色苍白，她似未反应过来，就这么凝视着楚韫。
怕他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楚韫心疼不已，伸手把人揽入怀中，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物件一般，“莫怕，我陪着阿星，不会有事的。”
赵灵星埋首在他的肩颈，从他身上汲取着暖意和力量，一句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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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星眼角的泪，存蓄了许久，似是终于寻到了一个发泄口一般，她小声的抽噎着，掉落下的泪珠不断。
“哥哥，阿星怕。”她环住他的劲瘦的腰身，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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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了缓神，柔声的安慰她，“莫怕，无事了，无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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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住所讲究，即便是宫里都未能安眠，便起来四处走走。无意间路过倾云宫，听到里面的动静……
若是他去晚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赵灵星蹲坐在地上，见到他的那一刻，桃花眸里的灵动才逐渐回拢。
赵夜辞还未对赵灵星做什么，但楚韫能瞧出来他的目的，小姑娘手上的那一圈红痕，惊慌无比的神色，都证明了这场闹剧。
赵夜辞在楚韫这挨了打，他的过错，无法大肆宣扬，咬了咬牙只能转身离去了。
那夜的赵灵星，是楚韫生平以来，第一次动了杀人的念头，想把那个畜生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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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从那晚开始，赵灵星便黏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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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星的眼泪流了好一会，都未有停下来的念头，直至哭肿了眼眸，她微张了红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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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星胡乱的擦拭了一把眼泪，眼里的清明才逐渐回拢，那一场场的噩梦重叠在一起，她心底的惊慌不断。
她伸手拉着楚韫的衣袖，生怕他离开，她依偎在他身上汲取着暖，顾左右而言他，如小猫般轻语，“哥哥，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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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如此的卑鄙，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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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就想如此，将她圈在身边。
赵灵星得到了许可，用脸颊在他的颈间蹭了蹭，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她倚在他的身上，闻着他身上的清香，重新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卷碧端了汤药进来，看见这副景象，未在敢抬首，小声道，“侯爷，这是公主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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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睡着。
赵灵星这回未睡多久，不过半个时辰变醒了。她眼睛疼的厉害，连着睁开都觉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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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眼睛疼。”赵灵星未从他怀里出来。
“我瞧瞧。”
赵灵星闭着眼，靠着感觉拉开了些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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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不想睁开。”赵灵星小声道。
楚韫唤来卷碧，让她把冰和汤药一同拿上来，他问，“自己来？”
“不要，你帮我。”赵灵星想也不想的答。
“你呀。”楚韫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冰囊轻覆在她的眼睫上，动作放的很轻，“还疼？”
“凉。”赵灵星轻声道。
这凉意不断蔓延，也舒缓不了她心里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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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星睁开了眸子，眼底还泛着水雾，看上去迷迷蒙蒙的有些不真切，她轻唤了一声，“哥哥。”
“嗯？”楚韫手里端着药碗，放到唇边吹了吹，才递到她唇边，一串动作做的十分的自然熟悉。
赵灵星是惊吓过度晕过去的，太医怕她体质弱，开了些滋补的汤药。
赵灵星皱着眉，勉强的吞咽了一口，“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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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很苦。”赵灵星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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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星想推开他的手，可触及楚韫的眼神，只能作罢，乖乖的用膳。
这是在是太苦了些。
赵灵星寻着话说，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今日的事情，你都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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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星垂下了眸子，“我不想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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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父皇没说。”赵灵星缓声道，唇舌见的那股苦味一路沁到了心扉里，又似在说些别的，“这汤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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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星把一碗汤药用完，小脸都皱了起来，她含糊不清的说，“四皇兄来的及时，他未对我做些什么，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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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用气音回。
“真的无事。”赵灵星重复了一遍。
幼时那一次，赵夜辞其实是为了吓唬她，并未对她真的动手。且后来楚韫来了，她受到惊吓之外，未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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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过后，赵夜辞被莫名打断了腿，在椅上过了几月都未好，气的皇后在坤宁宫里发了一场又一场的大火，偏的赵夜辞也不说是谁做的，单说是自己摔的。
赵灵星怕楚韫冲动，当年的赵夜辞和现在，早已不是一个人了。
【创建和谐家园】，他便做出如此行为，赵夜辞早已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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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星伸手抓住他衣袖的一角，“我真的无事。”
“这模样，是无事？”楚韫微抬了眉眼，那一瞬翻涌出浓重的狠戾。
赵灵星头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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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韫看起来温和不已，一旦动了脾气，真真是谁都劝不住的。
“放心，我把握着分寸下手。”楚韫云淡风轻道，就如同是在说着今日晚膳用什么一般。
“……”
赵灵星放弃了，试探道，“那你，小心些？”
“嗯。”
“……”
楚韫把她身上的青丝理好，能看见她微垂的眉眼，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那世子的事，你嫁与否。”
“不嫁。”赵灵星想也不想的答。
“若让你嫁我，可愿？”楚韫清润的声音，淌过她的耳际，缓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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