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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路时予眸底黯了黯,那些潜藏在心里的情绪有些压不住地往外涌,轻滚喉结,他加重力道搂住她。
他不打算再往下问了,有些受不了的胸口起伏着,再开口时,嗓音哑沉,“你不是一个人。”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手指勾起一缕,绕在指尖,复又低低道,“这十年间,在遥远的美国,我心里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季秋怔楞地抬头,没懂他话里的意思。
这十年间。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不敢确定。
路时予捞过她,温柔地亲吻着她的眉眼,将她五根纤细的手指折进手心,“季秋。”
她清晰地在他眼底看到了浓重的情.欲,手指紧揪着他的衣服,而后视线渐渐模糊掉了,有些答案却慢慢浮现。
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季秋说道:“路时予,这么多年来,我想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现在的我配不配得上那么优秀的你。”
没等他说话,像是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怕随时消失不见,她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你为目标,也一直记着你说的,在各自的星轨闪闪发光,可能我做的这些事和你比起来,是那么微不足道,但我已经拼尽了全力。”
“感谢你的出现,曾经帮助我,治愈我,让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往前努力一下,或许也能抓到梦想的一片衣角。”
“身边每一个人都在催我相亲、谈恋爱、结婚,可我迟迟不动。我也妥协过,相过几场亲,但都没有遇到合适的,二十八岁了,还在做不切实际的梦。”
她说完了,向他坦白了所有,将那些隐秘的少女心事,全都交付了出去。
像是有些不安,紧闭双唇,不再说话。
沉默的空气,像一把刀,凌迟着人的耐心。
路时予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想到是这样。
像是在平复情绪,缓缓说道,“那天,在北大讲堂看到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她感到大脑暂停了工作,只能配合着他问,“……什……么?”
尾音刚消失,路时予一个侧身,压住了她,紧扣她的手腕,沿着颈线埋头细咬,“……裙子……太短了。”
“想把你藏匿在我的后花园里,谁来都不给看。”
季秋心砰砰直跳。今天的路时予,和平常不太一样,那么直白,又露骨。
模模糊糊想到那天见面,吃饭的时候,他把西装外套盖在她腿上。原来心里想着这个……思绪渐渐配合着他的动作,专注在了他们正做的事上。
等她清醒过来,发现路时予趴在她腿边,握着她的脚踝,低头亲着她腿上的伤疤。
那里,正是纹身的地方。
“还疼吗?”他抬头望向她。
眼里黑的浓稠,像外面的闷热的雨天,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季秋喉咙发干,摇了摇头。
路时予指腹摩挲着,持续贴着她腿上的伤疤处亲。季秋觉得痒,心魂轻颤。
“路时予。”她轻声喊他。
路时予倏忽抬眸,“疼?”
季秋摇头。
怕她疼着也不说,路时予起身抱她。
两人说着话,路时予动作漫不经心,探进她衣领,轻轻捏了两下,“你穿这衣服好看。”
季秋受不了这动作,闷哼了声,环着路时予的力道重了些。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路时予勾着她的腰,手上动作没停,呼吸不稳道,“宝贝儿,今天不行。”
他的这句“宝贝儿”,让她越发的软了下去。
衬衫被掀下了,露出半只肩膀,路时予啃着上面。
季秋朦胧想起来,刚在车上的时候翻找过袋子里,他确实没买。
“我扛疼。”她轻声回应他。
闻言,路时予一顿,稍抬了抬头,手指摘掉她脸上凌乱的发丝,轻笑道,“我禁不起你的诱惑。”
嘴上说着禁不住,可他自己却偏偏还不肯停,不知道谁诱惑谁。
季秋不语,只是将身体往他怀里蹭着,路时予停下了动作,安抚着她,“怕你腿疼,等你腿伤好了……”
这话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季秋只觉得更热了。
两人静静躺了会,季秋感到些许累了,合上眼睛,在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她模糊地听到他在耳边低喃着,“季秋,我是发自内心喜欢你,从来没觉得你配不上我。”
她实在太困了,以为是梦里,不多久便睡着了。
路时予却睡不着。
看着怀里睡沉了的姑娘,想到刚刚她用平静的语气叙述着她的这十年,给他一种,对这人世间不带任何眷恋的感觉。
战地记者,这个职业,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也有朋友是干这个的,从来没有想到,季秋也会选择做这个。
他当然希望她不是,但也尊重她的决定和选择。
没有哪一份工作是轻松的,但这份工作尤其沉重,在那样黑暗压抑的环境下,满身的伤痕,长达七年,要靠怎样强大的心脏和坚韧的精神才能熬过来,如今完整地站在他面前。
他的手指忍不住在她身上,再一次抚摸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
今天晚上,让他看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季秋。他曾经希望,另一半是优秀的,足以配得上他的眼界和理想,可现在,当她以这样的面目,伤痕累累靠在他怀里的时候,路时予发现,曾经的想法多么幼稚。
他希望她未曾经受过这样的创伤。
还好,这辈子还很长,往后还有好几个十年,都想和她渡过。
注: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鲁迅
55. 55.开始 睡觉吧。
季秋醒来, 发现路时予不在旁边。
床上还有一点温热,应该离开没有多久。
季秋揉着脸坐起身,人刚睡醒, 没有时间感, 捞起电子钟, 凌晨三点。不知道路时予去了哪里。
凭着本能下床,走出房门,侧边开着一扇门, 凌晨微弱的天光洒落进来,通往出去的是露台,路时予趴在栏杆上,手里夹着一根烟, 时不时往嘴里送着,微眯起眼慢慢地往外吐着烟,猩红的烟头在指尖明明灭灭, 呼出的浓白烟雾透着寂寥。
天光将他的背影淡淡勾勒着,盛夏里燥热的风吹在脸上,季秋觉得此时的路时予看起来却是那样孤单又落寞。印象里,他极少抽烟。
有什么心事吗?
她轻轻往前走了几步, 赤足踩在地板上丝毫不觉得冷。
像是感应到了, 路时予转过头,手上还夹着半根香烟,在看到季秋的一瞬,敛起了神色,捡起脚边的空易拉罐,摁灭烟头,掷了进去。
路时予走到季秋面前, 皱眉看了看她光着的脚,“怎么没穿鞋?”
她人刚睡醒,大脑还是懵的,经他提醒过后,低头看到脚上,讷讷开口,“醒了没看见你,着急出来……”
还没说完话,身体悬空,被路时予抱了起来。季秋把脸贴着他的胸口,闻到上面淡淡的烟草味,有点陌生,却又感到很安心。
路时予把她放到床上,将她冰凉的双脚握在手心里暖,“睡觉吧。”
季秋靠着他。
她想问,刚刚他在想什么。困意慢慢席卷上来,掠夺意志,几次想挣扎醒神,都没有成功,朦胧之中,脑海中忽然跳出来两年前飞机上的画面,路时予始终没有再提起,季秋想,他应该是在意的,要不然那天离别的路上,不会这样质问她。
手指无意识揪紧了他的衣服,在意识完全抽离的前一秒,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虚浮在空气中,“路时予。”
“嗯?”
“两年前的事,你还在生气吗?”
季秋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
她感觉覆在腰上的手加重了力道,以为等不到了,听到他靠在耳畔,轻轻叹息一声。
“没关系了,我已经不计较了。”
——
第二天早上,季秋起来发现路时予已经不在了,看时间才六点,上班没这么早吧?
包放在沙发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季秋去捞手机的动作顿在半空,回忆起昨晚,对这个细节没有印象,回来之后,她记得没有碰过包,更不可能拿上来,因为昨晚是路时予抱她上来的。
那应该是早上起来以后,路时予帮她拿上来的。
想通这点,这才捞过手机,看到他的微信留言:“洗漱用品放在洗手池上,衣服洗好了在更衣室里,洗完下来吃早饭。”
季秋忍不住弯起唇角,敲了个“好”发过去。
然后靠着床头处理完信息,下床去洗漱。
她贪凉,夏天不喜欢在家里穿鞋,走了几步想起来,路时予说过让她穿鞋,于是又走回去乖乖穿上拖鞋。
毛巾和牙刷都是崭新的,连包装袋也没拆开过,还有一只刷牙杯。洗手台上本来放着一套,是路时予自己用的,毛巾是灰色条纹,牙刷也是黑的,牙杯灰蓝的。
她的毛巾是粉色条纹,牙刷也是粉的,牙杯是粉蓝的。
跟他的整了个情侣款。
季秋站在镜子前,既甜蜜又无语,这个男人,看不出来这么幼稚。
她昨晚换下的衣服折叠地整整齐齐,放在更衣室的柜子里,季秋拿起闻了下,还有洗涤剂的香味,和一股柔软的温暖感,应该是路时予早上起来洗干净,用烘干机烘干了。
而且连带着内衣【创建和谐家园】也帮她洗了,季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羞耻感。全身无名地燥热起来,在原地转了两圈才平静下来。
因为包里只有气垫和口红,季秋也不讲究,打了个薄底,涂了涂嘴巴,开开心心下楼。
走到客厅,飘来一股香味。饥饿感涌上来,循着这股香味,季秋走到厨房门口。
路时予系着围裙,灰色衬衫,袖子随意翻折着,小臂青筋脉络清晰,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锅把,专注的样子让人以为他不是在做饭,而是面对着一份学术报告。
太阳已经升起,白日的光涌进开了半扇的窗户,图案简洁的日式窗帘滤掉了一些光,打在他身上,温暖柔和。
油锅滋滋冒着热气,路时予动作熟练地磕开两枚蛋,鸡蛋滚入油锅,溢满香味。季秋觉得,他不是在做饭,而是在完成一项艺术品。
他这样的人,冷淡又骄傲,实验室和演讲台才是他的舞台,明明和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地方沾不上边,却又完美地融洽在其中,好像他本就该如此。
其实从很早以前她就发现了,路时予身上拥有着水的特质,无论任何环境下,他都能适应,顺其自然地接受,甚至无形之中影响着其他人,改变当下的环境。
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强者。
季秋走过去,双手从路时予的手臂下穿过,将脸靠在男人挺拔的脊背上,从身后牢牢拥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