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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如常,声音平静,“我之前在战地工作的时候中过几次炸弹,当地医疗条件有限,没有及时处理,回国之后医生告诉我,那些弹片在骨头里已经无法取出,如果非要取出来,会引发二次伤害。”
她说这番话的语气是全然淡定的,像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也像是早已将生死置之身外了。
如果这一切发生在路时予自己身上,也会像季秋这样,那算不得什么大事。
生死是大事,却也是最微不足道的事,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已经想通透了,觉得这世间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事物,死也就死了。
但现在,路时予想,要叫他在这一刻赴死,他会犹疑不决。
不是人怕死,而是心里有了爱人,这人世间便也多了一份牵挂。他贪恋这一点点的温存。
这些伤痛并没有降临在他身上,而是落在季秋身上,她越是淡定自若,路时予越是觉得心痛,这比直接降临在他自己身上还要痛苦绝望。
尤其是听到李大夫的建议,如果不及时动手术,后患无穷,有可能后半生会在轮椅上渡过。
路时予感到脑袋嗡嗡作响,竭力镇定道:“那要是做手术,成功率有几成?”
看到李大夫犹豫的样子,路时予心里有了答案。
明明清楚医疗技术只是延长人的寿命,没有万无一失保驾护航的效果,可他竟也和所有渴望一劳永逸的病患家属那样,希望得到一个明确保障的结果。
原来心痛和不理智会是这样,就算所有的数据和结果都放在眼前,他还想找到论证外的解释。
李大夫看了眼季秋,暗示要和路时予单独谈谈。
路时予将季秋抱到外面等候的长椅坐着,还是不放心,在她面前蹲下身,揉了揉她的头,“等我一会,马上就回来。”
他的语气是那样温柔,让她产生一瞬间的错愕,好像他是真的深爱着她一样。
“好,我等你。”季秋弯起眼眸,露出小小的笑涡。
李大夫和路时予在里面谈了很久的话,医院里安静,隔着门,季秋隐约听到了一些,其实不用听她也是知道的。
深夜长廊的风一吹,凉意四窜,她低头望着自己的两条腿,叹气。回顾着今天一整晚发生的事,好像做梦。
她模糊听到路时予对李大夫说,“老师,求您,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无论如何……”
他是从来不会求人的性格,说出这句话得花上多大的力气,也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季秋望向幽深的走廊尽头,没有开灯的地方像海兽张着巨大黝黑的口,她不喜欢医院。
心里有个洞,风呜呜呜的吹,填不满似的。
深夜的医院让人无端害怕,她想离开了。
不知等了多久,耳边传来开门声,脚步声响起,季秋循声抬起头,看见路时予停在门口,视线无声对望。
“路时予,”季秋直了直身子,苍白的脸上笑容单薄,嗓音透着不自知的软糯,“我想回家了。”
路时予回以一笑,灯光下他看起来那么疲倦。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她面前,弯下身抱起她,贴近过来的身上带来了他的体温,紧致的熨帖着她。
他垂眼看她,眼底似海潮般压抑的黑,“好,我带你回家。”
注:
“模糊地迷恋你一场,就当风雨下涨潮。”——张国荣《有心人》
53. 53.症结 对我至少有心动。
许是医院太空, 心也太空,急需找一个温暖的港湾靠岸,季秋顺口的说出“家”这个词眼。
路时予抱着她, 肩膀宽阔, 怀抱温暖, 季秋闭上眼睛,安心熟睡。
她是被腿疼醒的,但比刚才痛感减弱了很多, 能忍受范围。才发现已经在车上,冷气开着,身上盖着薄毯。睁开惺忪睡意的眼睛,季秋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路时予的身影。
他开着车, 听到这边的动静,侧了侧眸,“醒了?”
“嗯。”季秋点了点头, 拉高椅背,坐直身体。
毯子从身上掉落,伸手拉过,盖在腿上。
“腿还疼吗?”路时予问。
季秋扯了个谎, “不疼了。”
他放了心, 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刚睡醒,手上没有力气,再加上腿疼着,拧不开。为了不让路时予看出异样,季秋抽了一张纸巾,擦手心的汗, 试着拧第二次。
路时予余光扫过去,“等会儿我帮你拧。”
他都这么说了,她也懒得装,把矿泉水瓶搁在中间。刚睡醒不是很想说话,侧头望着窗外雨水打的模糊的夜景。
雨已经停了,大街上车流稀少了许多。
前几次路时予递水给她,都会拧开瓶盖,以前她并未注意过这个细节,是刚刚才发现的。
这次他并没有,排除在开车的嫌疑,听他的语气,大概也是忘记了,直接就给了她。
大概他心里,也和她一样烦乱吧。
季秋侧脸对着窗户,无意识掐着手心,不知道车会开往何处,也不知道路时予会带她去哪,有那么会儿,她希望一直开着不要停。
但还是停了下来,在一家便利店门口。
路时予帮她拧开瓶盖,解开安全带,“等我一下。”
她这会儿累的懒得动弹,接过矿泉水瓶,小口呡着,目光扫过去。
想着他可能要买些什么东西吧,只轻嗯了声,注视着他下车,走进便利店自动门内。
便利店玻璃门映出路时予的身影穿梭在货架之间,似乎在找什么,雨水透着霓虹灯光模糊不清,眼睛盯着盯着,出现了重影。
不过多时,路时予已经走了出来。
一个袋子和一杯关东煮。
拉开门上了车。
路时予把关东煮递过来。
这会儿才发现肚子饿了。
“谢谢。”季秋接过,看了看杯子里,牛肉丸,墨鱼卷,章鱼烧,蟹仔龙虾球,鱼豆腐,满满整整的一杯。
对着空调冷风口一吹,杯子上热气四散。
路时予把袋子搁在手边,没有马上发车。
季秋垂着眼,挑了一串牛肉丸,小口咬着。
“味道怎么样?”他好整以暇看着她。
季秋忙着吃,抽空点了个头。
吃两口抬起头,眼眸在路灯下亮晶晶,“你怎么没买?”
路时予摇了摇头,“我不饿。”
她也没接着问了,低头在杯子里挑了挑,“龙虾球吃吗?”
不等回答,一串牛肉丸伸过去。
路时予低眸,不禁勾唇,“这是龙虾球?”
季秋也弯起了眸,透着少有的狡黠,“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你万一海鲜过敏不能吃呢,还是牛肉丸安全些。”
“谢谢。”路时予接过去,指尖似有若无轻触。
季秋假装没感觉到,收回了手。又忍不住,借着吃东西的动作,拿余光瞥他。
一杯关东煮,分量不少,两人分着吃,速度倒也快。
路时予发动车子,季秋想起来,去翻旁边的袋子,“你买了什么?”
借着外面的路灯,里面有拖鞋,卸妆油护肤品之类的,还有……看见“女士一次性【创建和谐家园】”的字样,她不语了,紧跟着脸也发烫。
“尺寸适合么?”路时予语气坦然。
显得她想太多了,也只好撇开了思绪,找到标有尺寸的位置,是她的尺码,脸再度烫了起来,好在车厢里暗。
季秋用冷风吹的冰凉的指尖轻轻压了压侧脸,低声嗯了下,想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个尺寸”,又觉得不合适。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念头刚一出,手指已控制不住往袋子下面翻,好像没有,刚松了口气,耳边传来轻笑,带着莫名的玩味,“你在找什么?”
季秋心跳的厉害,像是心虚,又像是被他看穿,手里的东西变成了烫手的山芋,紧抿着唇,垂眼扎紧袋口,将这只烫手山芋放回中间的扶手箱上。
刚要收回去,旁边伸出来一只手,轻轻抓了抓她的手指。
季秋蓦然一怔,虽然已经无数次和路时予亲密接触,拥抱,亲吻,牵手……但每次近距离触碰到他的时候,还是会不受控制地紧张和心跳。
就好像刻在血液和骨髓里的烙印,时间更迭,无法带走。
也许是因为,在她眼里,路时予始终都是遥远不可触碰的神祇。是她无论如何都抵达不到的殿堂。
接下去的路程,他们的手一直相握着,准确来说,是路时予主动握着她的。
没有提及医院的事,好像不曾发生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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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时予的房子很大,比他在酒店的那个套房还要奢侈,客厅层层叠叠的水晶灯光漾下来,宽敞的能开大会。侧边还有一个家庭影院,极具氛围感。
冰箱也很大,分门别类放满了水果饮料酒水食材和料理。
还有露天阳台,花园和游泳池。
季秋换上拖鞋,走走看看,心想,要是有人也和她一样,觉得“路时予低调的不像个富二代”,参观完他的房子绝对会持保留意见。
路时予从厨房拿着两瓶冷饮,出来找季秋。
看到她站在黑胶唱片机前摆弄着。
路时予随手将冷饮放在桌上,从身后靠近。
大概是觉得新鲜,她低头认真捣鼓着,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问,“路时予,你这个唱片机怎么用啊?”
路时予从背后拥住她,脸埋在她的颈窝,放低声,“挑张喜欢的。”
季秋看向旁边铁架网上的唱片墙,“你这好多粤语歌。”
他沿着脖颈往上亲,轻咬着她柔嫩的耳垂,低不可闻嗯了声。
痒意蹿上来,季秋瑟缩起脖子,视线上抬,定在一张唱片上,语气欣喜,“你怎么会有这个的?你也喜欢他呀?”
她语气里的惊喜让路时予转移了注意,想起来,那是张国荣刚出道的专辑,当时发行就少,如今市面上几乎看不到影子,当初不过是知道她喜欢,看到朋友收藏,不惜重金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