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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季秋也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路时予。上次邮过来的包裹有一个手机号码,她为以防万一保存下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了这个号码。
这次那边倒是很快通了。
“喂,您好。”声音是陌生的。
季秋楞了楞,礼貌道:“您好,请问路时予在吗?”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直呼路教授的大名,对方顿了半秒才说,“我是路教授的助理,您有什么事吗?”
果然不可能是他本人的号码,估计那香水也不会是他亲自寄的。
按捺下突然翻涌的情绪,她心想,不是也好,省的和他本人直接交流,免了尴尬。
于是季秋说道:“我是申城电视台拍纪录片的,今天要过去你们研究所,来接我们的车坏了。”
对方很快领悟到她的意思,问:“你们需要多大的车?”
季秋听这么说,知道他应该能帮她,松了一半的气,把这边的要求报了过去。
打完电话后,崔邵重新戴上防护面罩走进实验室,“路教授,刚才申城电视台给我电话。”
路时予操作着仪器,漆黑的目光从防护罩里透出来,聚精会神观测着。
等到结束走出来,他摘下防护具问道,“他们到了?”
“还没,车子坏了,给我打电话让我们去接。”
路时予洗完手擦干,“派车过去没?”
“派了。”
崔邵跟着路时予大步走在实验室通向楼梯的走廊,问出了那个憋了好久的问题,“路教授,他们来拍纪录片都拍些啥啊,实验室又不让拍,能拍点什么啊?”
路时予脚步一缓,想到了什么,倏的哼笑了下,“不知道。”
语气懒散又轻慢。
崔邵挠了挠头,不懂他的意思,自言自语说了句,“不知道你还答应人家拍。”
路时予没应,像没听见,又像听见了懒得解释,脚步飞快下了楼,崔邵跟的气喘吁吁才追上他。
他们到办公楼前那块空地的时候,车子刚好也到了,路时予停下了脚步。
移开的车门后面下来一串人,纷纷忙碌着搬运设备。
阳光充沛,闪着细碎的光泽,路时予手抄着口袋,光照下微微眯起眼眸。
“路教授,那个数据……”崔邵以为他忘了,出声提醒。
路时予收起视线,抬脚转身走进大楼,崔邵紧跟他身后。
季秋是最后几个下来的,在路时予进去的时候她才出来,所以压根没看到人影。欧思妙和小费一前一后在季秋后边下了车,看到空空如也的地儿,“他们不知道我们今天就到吗,怎么一个接洽的人都没有?”
欧思妙以为季秋肯定和路时予打过招呼了,以他和季秋的关系,铁定会有人过来招待他们,眼见此刻的情况有点诧异,这是让他们自力更生吗?
走到季秋身边,“秋姐,他们人呢?”
季秋不紧不慢拧着瓶盖,墨镜下的脸看不出表情,“谁?”
“路教授啊?”
季秋喝了一口水,语气淡淡,“我还没联系过他。”
“……”欧思妙满脸写着问号,不可思议看着季秋,表情就差说“你心也太大了,都到这会怎么还能不联系,我们怎么拍啊?”
缓了半天说道:“那路教授咋也会不联系你?”
季秋却在想另外一个问题。
她刚才给路时予助理打过电话,助理知道他们今天过来,这样的事一般都会告知路时予,怎么也不会一个人都没有,让他们在这干等着。
那只有一种可能:助理说了,路时予没让。
想到这里,季秋压了压帽檐,对欧思妙扔下一句话:“我俩的关系没你们想象那么好。”
直接走进了办公大楼。
因为上次来过,季秋凭着记忆走到二楼,门敞开着,她礼貌敲了两下。
路时予坐在对面窗台前,长腿交叠架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捏着图纸,阳光下肤色冷白,袖子随意折着,手肘微屈,到腕骨的线条流畅分明,透着力量。
明明是那么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坐姿,他却能够将学术精神的认真严肃,完美融合在其中,且意外的浑然天成,造就了他独一无二的气质。
听到动静,路时予抬头看向门口。
季秋摘下了墨镜,皮笑肉不笑的说:“路教授,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路时予没动,阳光勾勒着深邃的五官,眸底覆着一层阴影,就那么隔着半空,似笑非笑望向她。
紧接着,他跳下窗台,把图纸搁在桌上,又恢复了散漫痞气,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好意思,工作太忙,怠慢之处望谅解。”
季秋有些无语,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又抓不到错处,她微抿着唇,也不进屋,就那么看着他。
路时予也不说话,绕回自己桌前,像是毫不知道她在生气一样,对助理嘱咐几句,让他安排楼下的人员。
然后转头对季秋道:“你们刚到,路途多有波折,我让崔邵安排大家到星玥,好好休息,先在燕京玩两天,拍摄的事情下周再说。”
先不说拍摄周期问题,让大家玩两天再拍,到时候心野了不容易收回来,季秋觉得路时予分明在跟她唱反调,气得胸口起伏。
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他才是导演。
但碍于有其他人在,不好发作,只能瞪着他。
老谢和老余今天不在,刚才和路时予讨论的是张旻。旁人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张旻非常有眼色的说,“我也帮忙去招呼一下。”
和崔邵走到门口,张旻对站着不挪脚的季秋道,“季导,进屋喝杯茶消消气,和路教授好好聊……这次的拍摄内容。”
确实,这才是重点。
季秋接了这个台阶,走进了屋里。
身后,张旻体贴地帮两人关上了门。
48. 48.逾越 这是我房子的钥匙。
关上门的房间形成密闭空间。
季秋摘下帽子, 和墨镜一起放在桌上。
夏天燥热的风灌进来,百叶窗帘轻轻敲打着窗。
这个漫长且闷热的季节,窗外海棠树叶翠绿欲滴, 楼下的喧闹声也一同被风裹挟带到房里。
听着声音, 张旻和崔邵在招呼着拍摄组工作人员。
“想喝什么茶?”熟悉的声线拉回季秋的思绪。
路时予走到柜前, 手掌抵住金属把手,动作一顿。
站在玻璃门前的修长身影,刚好覆盖了倒映出来的女人身形, 视线对上,他温声开口,像是拥有不尽的耐心,“我这有红茶、绿茶、白茶、乌龙茶, 生普、熟普、六堡,或者你想尝试一下别的?”
连张旻都看出来她生气了,季秋不相信路时予没发觉, 可他却毫不在意,想到这里,情绪翻江倒海地压不住。她没有闲心在这聊什么茶艺,有更紧要的任务等着, 语气不太好, “路教授,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季秋。”路时予打断她,从容抽出一包茶饼,慢条斯理拆开,“有什么事,我们边喝茶边聊。”
他的语气很淡然,丝毫没有因她的情绪影响到, 保持在自己的节奏中,低头泡着茶。
季秋这才反应过来,他打开的那包茶饼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就这么随便的拆了,太不把钱当钱看了。季秋心痛的想。
又或许他并不知道这东西实际的价值?犹豫了一下,她好心提醒道:“那个……路教授,这茶饼挺值钱,你就这么拆了会不会太浪费?”
路时予平淡地看了眼随手扔着的茶饼,“没事,反正都要喝的。”
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安慰她。
接着,想起了什么似的,路时予抬起头看了看她,“我这还有很多,你要是喜欢,都拿走也行。”
季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海中陡然跳出来之前夏灵的话,让她牢牢抓住路时予这种货真价实的高富帅。
她不是那么贪财的人,但也为他的豪气和大方吁出口气,这么价值不菲的东西说送就送,七星级酒店说让人白住就白住,只有从小不愁吃穿,家境富裕下长大的孩子才能这样出手阔绰,不计较得失。
季秋当然不可能真的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几个她都还不上。更不会对他这句话想入非非,随即面不改色笑着回道:“好呀,那我先谢过路教授了。”
也在这时发现,这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她的情绪竟神奇般平息下来。
路时予永远有这样的魔力,将她乱七八糟的心情收拾整齐。
可偏偏那个打破她结界的人,还是他。
这是多么矛盾的存在。
路时予自然不知道季秋此刻的想法,将泡好的茶拿过来,突然低头莫名地轻笑了下。
季秋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漆黑如鸦羽的睫毛不解地眨了眨,随着手上拿杯子的动作,一缕轻淡的香味扑到鼻息间,她恍然反应了过来——
她这段时间换了路时予送的香水。
也就是说,他刚刚笑的意思是,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
一抹羞燥慢慢浮头,季秋撇开视线,垂下眼,假装将杯子搁去桌上,背对着他移开了脚步。
路时予握着茶杯,馥郁的茶香肆意,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单手抄着兜,闲散倚着桌沿,漆黑的眼睛望着阳光下女人曼妙的身材,好心情的勾着唇。
喝了一口茶,随后放下茶杯,路时予走到季秋身侧。
季秋的脸被阳光照的酡红一片,她皮肤白,稍稍一红就很显眼。像那年,他随便一句话就撩红了脸的女孩。
茶盏袅袅升腾着茶香,窗外知了声响彻天穹,树叶在光下涌动着绿意,间隙的阴影洒进窗户。
不知何时,楼下的喧闹消失在了风里,四周恢复安静,好像这世界只剩下他们。
路时予低眸望着季秋。
她将长发扎起成高马尾,漆黑长睫低垂,捧着茶杯小口抿着。
茶水里倒映出他的影子。季秋始终垂着眼。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
一杯茶喝完了。该说正事了。
她心里想着。
声音是被茶水润过喉的清透,“路教授……”
抬起头,下面的话,被路时予的眼神止住了。
刚刚她一直低着头,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