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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通知,今年休业式不开了,成绩会以家校通短信的形式通知给家长。
下面一片鬼哭狼嚎声,纷纷嚷道:“学校也太狠了。”
随着付严彬一句“值日生打扫完再走,祝大家假期愉快”,学生们欢呼着,在外面等候的家长涌进教室,帮着他们拿的拿,收拾的收拾,热闹又纷扰。
季秋的舅舅也进来帮她拿东西。
季秋站在过道口,注意到路时予低头从课桌里取出书,一本一本往箱子里装,好像没有人来接他。
想了想,刚要问,看到陈星落走过来,“你东西还在寝室吧,一会儿我叫司机去拿。”
季秋把话咽回了肚子,装作无事发生般扭回了头,还好没有问出口。
舅舅抱起箱子,“就这么点东西吗?”
她点了点头,“还要回寝室一趟,被子都要拿回家。”
“好,走吧。”
季秋在前面带路,舅舅走在后面,经过路时予旁边的时候,觉得有几分眼熟,像在哪里见过,侧了侧头,刚好路时予收拾好东西抬起头,目光相接,他礼貌打了声招呼:“叔叔好。”
舅舅楞了下,想起来了,回了他一个笑,“你好你好。”
季秋停下脚步,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知为何涌上来一股不知名的心虚。
“舅舅。”她叫了一声。
舅舅走过来,对她道,“那孩子是那天那个?”
也不知出于心虚还是什么,季秋撩了下头发,随口问:“什么?”
舅舅倒也没多想,毕竟他信得过季秋,只是看了眼她,说道:“住在老韩家的那个孩子,元旦你们一起去跨年的。”
“哦,哦,”季秋躲闪似的垂下视线,含糊应了声,“对。”
不知是一语成谶,还是温室效应引起的天气异常,2007年冬天南方暴雪,新闻里到处都是暴雪成灾的景象,有很多人堵在半路上回不了家,在火车上吃着泡面和面包充饥。
但即使面对这样的情况,大家相互加油打气,毫不气馁。后来□□来了,物资也到了,看到老人家拿着喇叭鼓励群众的画面,坐在电视机前的季秋眼眶湿润。
这年季秋十五岁,再过一个月就十六岁了,除了98年的特大洪水,以及每年夏天的台风,短短十几年人生当中对于自然灾害带来的恐惧印象,就是这一次了。
因为这场暴雪,简初叶和丁月白的假期出行计划也搁置了。
她在新闻联播上看到,燕京也下雪了,不由地想起了路时予。
不知道他在那里好吗?
也庆幸他走得早,要不然多半是回不去了。
这个寒假,季秋大部分时间都在网吧【创建和谐家园】,赚取零用钱供开学以后支出。假期生意好,季秋要时不时站起来帮客人清理打扫,还要兼顾场内其他人员,有些血气方刚的青年很容易一言不合打起来。
好在每次值班老板都会给她安排一个同事搭档,碰上棘手的问题用不着她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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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和以前一样,聊音乐、聊电影,摄影,体育,动漫。
偶尔,季秋会把网络上看到的笑话段子以“刚刚看到一个笑话”这种看似不经意的开头,发给路时予。
他有时会回,有时没看到就不回,季秋看到他的回复会很开心,但也怕多说多错,克制着,不敢发太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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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到了他的主动留言,好心情会延续一整天。
他就像掌控着她心情的方向舵,凭着他一句话开心,也会因他的某条消息回复慢或者干脆跳过话题而失落。
有一回聊到音乐的时候,路时予问季秋平常听什么歌。
季秋想也没想:“粤语歌。”
路时予:“我有个同学也喜欢粤语歌。”
他像是随口说的,她的心却在那个当下漏跳了一拍。也许是她自作多情了,虽然她也同样对他坦言过喜欢粤语歌,但喜欢粤语歌的人不在少数,他的同学也不止她一个喜欢粤语歌。
即使理智辩解,内心却存在侥幸。
多希望他说的人是她。
虽然清楚地知道那不可能。
因为路时予的关系,从来不看漫的季秋在这个假期看了《高达》、《火影》、《海贼王》、《银魂》、《夏目友人帐》……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也知道了被广泛运用在各大荧幕里的希区柯克变焦。
路时予推荐她看《老友记》,练习听力和口语。他推荐的书、电影和资料,季秋从网上下载下来,认认真真地学习、观看。
有不明白的地方还会问他。
路时予就像一座免费的学习库,季秋从中汲取吸收着养料。
这也给季秋产生了一种错觉,在某个瞬刻仿佛能一脚踏进他的世界,曾经她梦寐以求的奢望,伸手就能触碰得到。
聊的时间久了,路时予偶尔会问她在干什么,有没有回燕京,什么时候出来玩一下,把老K也喊上。
季秋随便找了个借口扯过去,她在外地阿姨家,南方大雪车子回不去,等下次再聚吧。
她心里越想越怕,这次是轻易过关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时间久了,谎言终有一天会被戳穿。
这个认知,将她一把从虚幻中拉回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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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路过去网吧途中必经的那家影像店时,季秋鬼使神差走了进去,看到柜台里放着的那只想买许久的MP4,咬了咬牙,买了下来。
季秋把之前路时予推荐的电影音乐和学习资料,全都传到新买的mp4中,这样即使是在家里也能看了。
那一整个假期,季秋都在网络的世界遨游,一天天过得恍恍惚惚,时间不经意在指间流逝,除夕的钟声乍然敲响。
除夕那天,季秋起了一大早和舅妈赶集。这一天所有蔬菜鱼肉物价飞涨,大白菜飙到了十几块一斤,高到吓人。好在舅妈前几天就买齐了年货,今天也只不过买点配料,再给小孩买点零嘴和烟花爆竹。
买完了东西,舅舅开车过来接她们。
回到家,季秋在厨房帮忙,舅舅和双胞胎在外面打扫整理,从早忙到了晚,窗外爆竹声响彻云霄,空气里泛着扑鼻的年味儿。
寒风凌厉,白雪飘飘,也挡不住过年的喜庆。
一家人祭完祖,其乐融融围坐着吃团圆饭。
吃完了饭,全家一起收拾完桌子,洗完碗打扫干净后坐在电视前看春晚,邻居来蹿门,掸掉身上的雪花说着,“这鬼天气可真冷。”
“是啊,今年好多地方都暴雪。”
“自然灾害啊,苦的都是老百姓,今年粮食收成肯定不好。”
大人们聊着时事,小孩们没兴趣听,都跑到外面打雪仗。季秋也被双胞胎拉了出去。
鹅毛大雪,漫天漫地,银装素裹,从天幕之上纷纷扬扬洒落人间。
季秋的头发,衣服还有围巾上都落满了雪花,双手抄在羽绒衣口袋里冻得瑟瑟发抖,看着老大和老二玩的不亦乐乎。
两个小鬼合力堆起了一个大雪球,看到季秋一动不动站那儿欣赏雪景,忙叫她:“姐,我们堆雪人的身体,你堆个头。”
季秋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在窗台上摸了一把积雪,在手里握成一个小雪球,然后往雪地上轻轻一砸,。
实在太冷了。她不太想堆雪人,对两人道:“我们放烟花吧。”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两个小鬼的热烈反响,季秋刚要返身进屋去拿烟花,舅妈匆匆走了出来,看见自家双胞胎在雪地里玩,叫道:“哎呀呀,我的小祖宗,这鞋子雪地里这么一泡还不烂掉,快点回屋里来。”
老大皮实,嘻嘻哈哈笑道:“反正明天就有的穿新鞋子了。”
老二很会撒娇:“妈妈,就让我们玩一会儿吧。”
季秋也说道:“难得下雪,舅妈,就让他们玩会儿吧,我会看着的。”
舅妈只好应了,叹了口气走进屋里。
季秋从屋里拿了两个烟花,放在雪地上,两个弟弟争先恐后要点火,快吵起来了,季秋让他俩一人一次,这才罢休。
第一个老大放,老二特地跑去把走廊上的路灯都关了。
漆黑的天色下,烟花如火苗般发出沙沙的声音,下一秒,呲的一声火焰冲上半空,拉出一长条缤纷的色带,破空炸开,照亮了大半片天。
再接着第二响,第三响,无数烟花火焰像火龙吐着舌头,舔向天空。
季秋仰头望着,突然想起了那天在江堤边的跨年。
口袋里震动,她摸出手机,是简初叶来电。
那头背景音喧闹,她听到简初叶大声对她说着:“新年快乐,秋秋!”
“新年快乐,初叶。”她回道。
“等雪停了,出来玩啊!”
“好。”
挂了电话,季秋看到丁月白也在刚刚给她发来了新年祝福,季秋也回了她。
正要收回手机的时候,心念一转,快速划到“L”的字母下,点开路时予的号码,指尖顿了顿,然后编辑了一条信息。
“新年快乐。”
火光在手机屏幕上反着光。季秋犹豫了几秒,按下发送。
老二开始点燃第二个烟火,两个孩子捂着耳朵尖叫着。
雪花还在下,风呼呼的吹着。
季秋垂眼看向静悄悄的手机,终于气馁了,深吁了一口气,按灭手机屏幕,装回了上衣口袋里,抬着头专心看着烟火。
烟火的光倒映在她眼里,眼里的光却始终亮不起来。
她有些后悔发了那条新年祝福短信。
可已经来不及取消了。就像撒过的谎言无法再找理由自圆其说。
天空中最后一抹亮光降落之际,季秋的口袋里传来轻微的一震。
她取出一看。
于一秒钟前,来自“L”的短信。
“新年快乐。”
——
春节那几天,季秋没有和舅舅家出门拜年,外婆就生了舅舅和她妈妈两个,舅舅家拜年的都是舅妈那边的亲戚,他们看她一个人呆在家里,怪闷的,就想带她也去。
季秋觉得一个人呆着挺好,出去见些陌生人反而没得自由,婉言拒绝了舅舅和舅妈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