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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是对你十分喜爱,你可以回到她的身边,而且以太后的身份,岂不是能更好的庇护你。”卫风有些不解,在他看来姜槿然完全有着其他更好的选择。
“话是这么说,可那深宫之中,岂是我这等无脑之人能够活下去的,其中暗藏的杀机还不如在这战场上安全些。”姜槿然不是没有考虑过卫风说的这个办法,可在她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她是真的害怕皇宫,害怕那些让人应接不暇的算计。
“你既是郡主,完全可以给自己置一座府邸,这般不受人约束,不是也很好?”总之,卫风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到这军营里来。
“这天下不憎恶我的人能有几个,有多少人不想杀了我,我一个人无权无势,如何生存。”卫风还是把她的处境想得太简单,毕竟他对她了解甚少,对大周朝的局势也不了解。她又何尝不想像他说的那样过些自在的日子,可是这天下哪里容得下她。唯有这军营,方可让她小小放松。
“如此说来,像你这般的妙人,不仅是京城中的焦点,而且怕是有不少公子都想着娶你为妻罢。”卫风这样想着,不禁为自己感到小小忧心,不知他有着多少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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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到确实是焦点,如今这京城里茶余饭后,谁每天无不在讨论着我的种种,以我为乐来消遣他们无聊的时间。”姜槿然说着忍不住有些自嘲。
“这不少公子想娶我更是无稽之谈,首先我是太子一纸休书不要了的妇人,二一个我是新婚之夜杀死太子妃的凶手,三我是一无所有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娶我何用?洗衣做饭不会,端茶递水也做不来,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娶我这个人人谈即色变避而不及的花瓶?不,我连花瓶都算不上,顶多算个泡菜坛子。”
姜槿然半带玩笑的话语让卫风听了有些难受,他没想到他这般欣赏珍惜的女子竟然在大周朝的眼里那么不堪,虽然他对她的事情有所耳闻,但也并不全面,他没想到她的处境竟然如此之糟。
“花瓶又不实用,除了装点水插插花外别无用处,还不如泡菜坛子,那肚子里泡着的可都是宝贝,别人不稀罕的,我可稀罕得紧。”卫风巧妙的接过姜槿然的话,虽这也是不正经的玩笑话,但姜槿然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抚慰。
“在别人那里我都只是个盛物的器具,还不如到自己的地盘来做个人。”姜槿然微微一笑,暗示卫风不必担心,她早已对这些无所谓了。
“也是,还是做自己来得快活。”这点卫风倒是十分赞同,做人不能做自己,那可就失了人活一世的意义。
“是啊,所以我何必勉强自己去迎人所难,没有用还不说,尽惹麻烦的人无论换作是谁,时间长了都会痛恨的。”姜槿然一副看淡一切的神情,轻描淡写的说道。
“是吗,那我看看我痛恨你要多久。”卫风低下头来抚了抚下巴,看着地面一脸认真的说道。
“切,反正我又不会少块肉。”姜槿然忍不住有些被逗乐,虽然没有笑出声来,但也一扫刚刚的沉重气氛。
“为了防止你少块肉,你平常还是先多吃点的好,免得到时你补都补不及。”卫风仔细打量了一番姜槿然,姜槿然是真的十分清瘦,也许是之前太过操心,熬得人很是憔悴,不过也看得出精气神倒是好了很多。
“多吃少吃最后还是会变得不再重要。”姜槿然是故意打趣卫风的,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虽然东西一样,但份量还是有差别的。”卫风面无表情的回道,让姜槿然有些小小失望,这卫风竟然毫无反应。
“看来你还专门研究了一番。”姜槿然一脸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如哪天研究研究姜大将军你的如何?”卫风一脸认真的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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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府中的亲人呢,他们不管你?”卫风再次开口问道。
“我的父亲战死沙场,母亲思念过度成疾而死,如今姜府没了顶梁柱,朝中势力已是大不如前,各房分家都分不过来,谁还有心思管我。”一提起姜府姜槿然也是一片心寒,父母亲还尚在人世之时,各家常来探望十分亲热,如今真是人走茶凉,别说来探望,连一句问候呢传话都没有,一提起她就跟提起瘟神般恐惧。
“你的兄弟姐妹们呢。”卫风皱眉。
“不知道。”姜槿然是真的不知道,如今他们如何在哪里怎么样,她通通都不知道,早年听母亲说父亲在外遇到一个女子,并且还育有一子,只是父亲说那是无心之过,所以这些年她从未见过这个孩子,如今姜府已落莫,别人逃都来不及,怎么会在这时候涉险。
“怎么会如此。”卫风十分心疼眼前的姜槿然,她平常总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她坚强得让卫风忍不住想一把拥她入怀。
“如今我只是一介小小孤女,大家给面子让我苟活到今日,已经是莫大恩惠了。”姜槿然轻描淡写的说着这话时,卫风觉得十分刺耳和愤怒,他喜欢的人的处境竟然如此凄凉。
“所以你才会来这军营,你宁愿来着清苦的军营里吃苦,也不愿意寄人篱下过着苟且偷生的生活。”卫风似有所了解。
“是啊,只有在这我父亲留下来的军营里,感觉到一点点家的味道,有时还会恍惚觉得,我的父亲还在这里。”姜槿然的眼神黯了黯。
“姜老将军肯定一直在天上守护着你,他们会保你平安的。”卫风轻声安慰道。
“我也相信,他们一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守护着我。”姜槿然低着头浅浅一笑。
“那是自然。”卫风也朝着他微微一笑。
“爱我的人离我而去,我爱的人也弃我而去,如今这心里头也再没了什么挂念,也没了什么牵绊,一个人,真是轻松得紧。”姜槿然说这话时,忍不住苦笑。
“到了军营,就莫在想从前那些不快之事了。”卫风突然有些责怪自己不应该这么贸然的向她问话,让她想起众多从前不快之事,惹她免不了一阵伤心难过。
“是啊,这军营是新的开始,新的生活,也是新的人生。我曾默默对自己许诺,我姜槿然这辈子绝不倚靠任何人苟活,我要为我自己而活。”姜槿然说这话时,话语里是对未来的期待,对现状的满意,对过去的释怀。听她话语认真坚定,卫风在心里更是钦佩租爱慕。
“对,为自己而活。”卫风十分赞同的说道。
“从前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无论是幸福的、痛苦的、快乐的、悲伤的,都通通让它成为历史,深藏在心底,随时间慢慢淡去。我相信我会过得很好。”姜槿然看着帐外恰到好处的温暖而不刺眼的阳光,满是坦然与期待。
“放心吧,时间会冲淡一切。”卫风认真的看着姜槿然说道。
“是啊,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治愈人的一切伤口,无论大小。”这也是姜槿然最感慨的地方,时间的神奇之处,除了世事的不断变化,就是这个了。
“我也相信你一定会过得很好。”卫风的话在姜槿然听来好像有那么一丝的深意。
“这军营啊,真是一个忘我的好地方,久而久之,种种不快都忘去,还找回了我自己。”姜槿然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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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一世,其实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们谁都无法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别委屈了自己,觉得如何能让自己开心就去做吧,免得留了遗憾。”卫风渐渐明了姜槿然为何会执意留在军营之中,军营对她的意义不比常人,对她来说这里才更有安全感。
“是啊,我身为一个无能的弱女子已经很是遗憾,我不想再让自己痛苦下去。”姜槿然看着远处一瞬失神。
“从前我也曾迷茫过,身在皇家,免不了参与皇权之争,若说真的一点都不想坐上皇位是假,只是对每个人来说,程度不同。皇位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我争但我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我不会为了皇位而不择手段,当然,也不允许别人对我不择手段。我尽了力,是否予我,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卫风看了看姜槿然,自顾开口说道。
“每个人的出生不同,都有着诸多包袱与无奈。”姜槿然希望自己下辈子能是个普通人,衣食无忧又如何,过得日子还不如贫民百姓过得满足自在。
“是啊,这是你无法选择的出生,也是无法改变的人生。你盛了这荣华富贵,就必须承受皇冠所带来的重量。”卫风不知为何也突然感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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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也很是羡慕那些贫民百姓家的儿女,他们日子虽然清苦,可是一家人能在一起,并且一齐努力,遇到再大的困难也觉得幸福了。”卫风虽然平时看着十分冷漠,但在他的心里,实际是十分柔情且渴望有一个温馨的家,有一个能让他安下心来睡觉的家。
“他们比我们更懂得,什么是知足常乐。”所谓知足者长乐,一向好日子过惯了的他们,在这一点上真是输了太多,恐许多小孩子都能道这其中之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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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周朝即将与卫国联盟,放心吧,以后你的靠山,多了我一个。”卫风正色道。
“若是结盟不成呢?”姜槿然开玩笑的问着卫风,卫风这话让她的心里有些小小感动,一丝暖意在心底升起。
“我依然是你的靠山,若是那日在大周朝不开心待不下去了,我卫国随时欢迎你。”虽然姜槿然是开玩笑的问着,但卫风确实认真答道。
“若是结盟不成,大周朝与卫国便是底火,我二人也就成了敌人,恐怕欢不欢迎,到时候就不是由你说得算喽。”姜槿然说的也是实话,世事难料,更何况是这天下之事。
“只要你我二人不是在战场上相见,那我永远便是你的靠山,不管别人如何,我心意永不改变。”卫风看着姜槿然的眼睛认真说道,这让原本带着玩笑之意的姜槿然一下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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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当时可别嫌我麻烦。”姜槿然点头,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至少现在,她与卫风二人都相互信任。
“放心,就是你一口要吃十个馒头,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你。”卫风突如其来的一句玩笑话让姜槿然一下愣住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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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不下去的时候就别一个人硬撑,别忘了你还有我。”卫风正色道。
“放心吧,如今的姜槿然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脆弱而无助的姜槿然,她已经能够很好的保护自己,也会坚强的活下去。”姜槿然说话时一直看着卫风,为的就是让他不必担心。
“我自是信你,只是一个人,难免会有撑不下去的时候。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来找我,哪怕只是抱怨抱怨,说出来,心里要好受些。”卫风的眼底是掩不住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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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之间,无需言谢。”良久卫风才开口道。
“能有幸识得离王,真是幸运。”这是姜槿然的心里话,感谢上天在她最难过的时候给她送来了一个这般优秀的知己,让她本来孤单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能有幸识得姜将军,也是我幸。”卫风眼里闪烁着的,还有钦佩与爱慕。
“好在我虽一个人身在军中,一个人对付着随时出现的来自京城的刁难,但并不觉得孤单。”姜槿然开口道。
“以后也不会了。”卫风这话既是说给姜槿然听,也是给他自己许下的承诺。
“有离王给我馒头,还怕什么?”姜槿然有些害怕卫风会再次挑破他们之间的感情,急忙转开话题。
“就是。”卫风确实有那么一刻是想直言他的心意,但他还是忍住了,好不容易换来如今的关系,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就此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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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相信,随着时间她会越来越明了他的心思,也会越来越明了他的性子,她会慢慢的了解他,并且接受他。
他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但他也是真的十分心疼姜槿然,这样的奇女子不该受次对待,更尤其,她是他的心上人。
“离王对我那么好,怕是有一日我会忍不住爱上离王呢。”姜槿然半开玩笑的说道,她不是不知卫风是什么心思,但卫风对她如此之好,确实让她有些感动,日后的事情本就说不清楚,说不准,她有一日真的爱上他了呢?大千世界,也不无可能。
“那我卫某真是三生有幸。”卫风也知道姜槿然是在开玩笑,但是还是让他的心里忍不住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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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王要是再这样开玩笑可就没办法再继续好好聊下去了。”姜槿然被卫风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一下有些短暂的愣了一会儿马上笑着化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你若是觉得这是玩笑就是玩笑咯。”卫风耸耸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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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看起来就这么像玩笑?”卫风语气一下不悦,似有些生闷气,还瞥了一眼姜槿然然后脸色不快的立即歪过头去。
“嗯——”姜槿然扶着下巴假装认真思考,卫风又瞥了她一眼,两个人的眼神撞上后卫风又立即歪了回去。
“像。”半天,姜槿然深思熟虑后认真的看着卫风缓缓的说出了这个字,原本有些欣喜的在等着回答的卫风一听到她的回答,脸就立马沉了下来,眼神幽怨。
卫风立马把头歪过去不看姜槿然,抬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还十分用力的砸在桌子上,姜槿然看到卫风这些十分孩子气的举动忍不住想笑,这卫风有时候真是有些可爱。
卫风见姜槿然不仅没有过来安慰自己,反而还一脸隐忍的在憋着笑,本来只是假装生气的他真的有些生气了,关键姜槿然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小屁孩儿那样,他一下回想起刚刚的举动,又生气又害羞,坐在那里一会儿一会儿摸摸茶杯一会儿捶捶头,好不尴尬,好不自在。
卫风不这样还好,越是这样姜槿然就越是觉得卫风在耍小孩子脾气撒娇,为了不让卫风更加尴尬和不自在,她不停的用手搓这鼻子,又用手捏捏自己的腮帮子,防止自己一下子忍不住会大笑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了好一会儿,慢慢两个人情绪都恢复如常,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卫风就看入了迷,还愣了一愣,姜槿然轻咳了两声两个人才平静下来。
“没想到离王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姜槿然不怕死的朝卫风说道。
“既然被你看到了,那我就得告诉你,我这卫国可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卫风一脸坏笑,姜槿然立马感觉肯定又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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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卫国男人的孩子气的一面,是只有他们的妻子才能看见的,这若是被还未成婚的女人瞧了去,可是就要要必须娶走的,不然…”果不其然,卫风坏笑的说着,姜槿然一听就先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估计又是他不知道从哪儿瞎掰扯出来的鬼话,故意说出来想骗她的,她才不上当。这卫风最后还故意拖长了声音,话说一半。
“不然什么。”姜槿然面无表情挑眉道,她倒要看看这卫风还能瞎编出什么来。
“不然这男人就会孤独终老,终身不得幸福。”卫风一转之前的不正经,突然严肃的看着姜槿然问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瞎说。”姜槿然被卫风这突然的严肃弄得心里有些不舒服,随即翻了个白眼说道,卫风见她这么一说马上笑了起来。
“我就是说了个民间的笑话,看你紧张的样子,你不会真想嫁给我吧。”卫风坏笑的看着姜槿然,虽然他话语里满是玩笑之意,但他心里清楚,他是真的想娶她。
“切,本将军就算孤独终老也不嫁给你。”姜槿然双手抱胸挑眉说道,卫风虽然面上是一脸的无所谓,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