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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出生的那天起,他的父亲便没有期待过他的到来。
徐朝阳捂住脸,强忍下悲愤和酸苦,打开手机去搜索那本书。
出自一个临死女人之口,讲述一个缠绵曲折的爱情故事,而这个故事的男主人公却对此一无所知。他看到点评,她是奥地利着名作家茨威格笔下的纯情女子,用一生诠释一个女人所能爱的极限。
绝对的褒奖。
绝对的悲剧。
他的母亲啊……
让他连恨他们都没了资格。
徐朝阳第二天搬出了霍宅,随后高调宣布:【霍徐两家正展开商业合作,系霍家私生子一事,纯属造谣。】
他亦有他的血性和骄傲。
既然不曾期待过他的到来,那么就不期待吧。
这世上谁离了谁,都能活。
只从此之后,他的心平静无波了。
冯雅看到这则新闻时,内心竟然也平静无波,只冷笑一句:“这小子又在玩花招了。”
这花招玩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霍振年随后官方辟谣:【徐朝阳母亲曾是霍家养女,霍徐不是血缘亲人,胜似血缘亲人】
如此,冯雅才急急打了电话回去:“怎么回事?真断绝父子关系了?”
那边霍振年不欲多言,只道:“回来吧。我在你们之间做了选择。”
一面是妻子、儿子,一面是心上人的遗孤,他一定是挣扎的很痛苦。
而她呢?
她真是个魔鬼。
让一个父亲抛弃一个儿子。
冯雅不知为何,明明胜利在望,却又心软了、彷徨了:“你怪我吗?”
“没有。”
他的回答果断干脆,坚定有力。
但冯雅不信:“不,你怪我。我让你连那女人的遗孤都不能相认。我是个坏女人。”
她激动起来,想到自己对徐明烟的忌恨和诅咒,想到自己对他儿子的谩骂和羞辱。她是个女人,有儿子的女人,她怎么能变成那样面目可憎的女人?
她的善良和脆弱来势汹汹。
霍振年在电话里喊她的名字:“小雅?小雅,你说句话。”
冯雅无话可说,挂断了电话。
她站在窗台,回忆着偷见徐明烟的那个下午。
天边夕阳如血,余辉照着女人骨瘦如柴的身体。她的脸色惨白,呼吸微弱,但说起霍振年时,眼睛里布满了星光。
她说:“冯雅,你只是比我幸运而已。”
她说:“我要死了,但这没什么可怕的。”
她说:“我感谢时光定格了我的爱情,让我的一生属于他。”
她发誓,从没见过爱的这般深沉的女人。
可霍振年辜负了她。
既能负她,她又算得上什么?
他们是商业联姻。
他眼里只有利益,只有掠夺。
他是商场上呼风唤雨的英雄,铁骨铮铮,唯缺柔情。
她实不该对他有所期待,以致此刻凄凄惶惶、心碎欲滴。
作者有话要说: 霍父:老婆不肯回来怎么办?
作者:亲自来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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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程爸在捣腾他的那块土地,围了一圈竹篱笆,还间或移植了一圈爬藤蔷薇和葡萄藤,大有搞成了小花园的意思。但毕竟是半亩田地, 装点起来也是一项大工程。所以, 霍昭誉找了好些花匠来帮忙。总之, 别墅后面还是挺热闹的, 很适合人散散心。
冯雅知道她的心意, 也给了几分面子, 一边下楼, 一边问:“昭誉呢?”
“有个合作需要他去谈。”
“哦。他们生意人就是忙, 蜜月的事, 你也多体谅。”
“我知道的。妈, 你忘了,我也开了几家餐馆。”
“对,我倒忘了, 瞧我这记性。”
冯雅强颜欢笑着出了别墅, 沿着蜿蜒小道绕到了别墅后面,正看到空地上围了好些人。
周边别墅住着的贵妇人们多是没亲眼见过这些手艺活的,一时觉得新鲜,叽喳个没完:
“这个是竹子?就这么插上去?结实吗?为什么不砌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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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程,这片土地准备种什么?我家里有上好的兰花, 你要不要?”
“兰花那东西娇贵,不如种几棵果树,到时候还有水果吃。”
“对对对,我还没亲眼见过水果的生长过程,一定很有趣。”
……
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纷纷指手画脚。
程鸢笑着答:“都有的。我爸准备把这块地打造成外面看似小花圃,里面各有千秋,实用性与观赏性兼备的花果园。”
“那敢情好。你爸真是个有主意的人。”
“这手真巧,瞧,还会竹编呢。”
“这个是竹编的灯笼,我知道,我知道,可以挂在花果园门口,像灯笼似的。”
“要是在里面种上花,就更好看了,想一想还很有意境。”
……
她们都积极发挥想象,太阳出来,也减不去热情。
冯雅安静旁观,也慢慢来了热情。她本身就搞艺术,在审美上有独特的造诣,忍不住出了声:“这块地各区域的用途要规划好,依我看,竖二横三的划分比例,竖二的位置就种葡萄,以两丛葡萄开道,中间三分,前面三分之一处种些家常蔬菜,每种蔬菜的高度也要控制好,等蔬菜过后,中间三分之一种花,同一色的花,最好也是同一高度。等各种花后,最后三分之一种些果树,同上,一般高度的果树,那么,等到春天来时,层叠起伏,别有趣味。”
众人随着她的言语想象,确实有无限的美感。
她们夸赞又恭维。
冯雅脸色渐渐好转,也有心情跟着众人谈笑了。
程鸢放了心,就去帮父亲的忙了。她会插篱笆,会移植花树,也会竹编,乡野里长大的孩子手艺活儿实在没的说。
贵妇人们看的惊奇,脱离了上流社会的圈子,这些登不上台面的东西也觉得稀罕了。
“冯姐,你这个儿媳真能耐,长得好,能挣钱,如今看来还是个会勤俭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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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那个祖宗啊傲的不行,结婚三个月,都没喊我一声妈呢。”
“你家那个还好,我家那个才奇葩,嘴巴刁就算了,还一身公主病,东挑细挑,仿佛别人怎么委屈了她似的。”
……
她们纷纷谈起自家儿媳,多是贬斥的口气,当然,多少真实性也就难说了。
不过,她们也确实说到冯雅心坎里去了。
冯雅起初对程鸢不满,现在越看越喜欢。自尊自立、孝顺体贴,更难得的是秉持一颗本心,不慕荣华富贵,真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儿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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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回头一笑,眉眼弯弯:“妈,不碍事,【创建和谐家园】惯的。”
即便如此,等日头更强了些,冯雅还是把人喊回了别墅。
她见她脸色发红,额头有汗,让人冰了毛巾给她擦汗,又让人将自己常用的面膜拿给她用。
休息过后,两人闲聊。
冯雅问及她兄弟姐妹的事。
程鸢简单回了:“我大姐已经结婚了,目前在准备二胎。我三弟跟四妹还在上学。”
“在哪里上学?”
“申大。”
“什么专业?”
“三弟是计算机,四妹是新闻系。”
“都是不错的专业。”
“还好。”
“你们都是争气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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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雅又问:“你爸呢?老家可还有什么人?”
“我爸兄弟两个,我爸排行老二,我爷爷去世,奶奶身体还好,跟着我大伯住。”
“哦。你们家人丁也很兴旺了。”
冯雅话里有些歆羡的意味。她姐妹两个,子嗣都不多。妹妹冯歌生了个女儿,她则生了个儿子。小时候常让他们表姐弟来往,但到底还是不够亲近。
她们闲聊着到了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