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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她话太多了,姬放很是头疼,道,“太医吩咐要静养。”
他语气很轻,轻得像是飘在空中,风吹就散。
不是说只受了些轻微的皮外伤吗?怎么好像不是如此,乔泠之忙推门进去。
姬放,床边的赵尽珂,一旁的佑安,还有正在开药方的太医,都望向她。
乔泠之面上早已浮现出担忧与心疼,可在看到姬放胸前的伤势时,她也惊到了,他穿着白色单衣,伤口即便已经包扎好了,可血色已经渗透出来了,足见伤势严重,她的神色不由真了几分。
连忙上前去,挤过赵尽珂坐在床边,握上姬放的手,“夫君,很疼吧。”
然后转头问太医,“太医,相爷的伤势如何?”
姬放尚在回味,她见到自己的第一句,竟是问他疼不疼。
他疼,可他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他如此早已习惯了十几年了,他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亲,身边没有亲人,所有人都等着他成长。
太医禀道,“夫人莫担心,下官已经为相爷上了药,伤势看着狠,好在并未伤及要害,需得静养才是。”
赵尽珂因为她一来,就把自己挤到边儿上去了,心有不悦,撇嘴道,“姬大哥受伤的消息早已传回,嫂嫂却姗姗来迟,不知是何道理?”
这个时候还有空找她麻烦,乔泠之心烦,“一听到消息我就赶来了,我身子向来弱,没有妹妹脚程快,如今我来了,妹妹还是回避得好,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女子,出现在这里实在不妥。”
见她出言赶自己,赵尽珂哪里肯依,要说话反驳,去又被姬放堵住了嘴,“你嫂嫂说得不错。”
你嫂嫂这三个字,就像星星闪闪围绕在乔泠之的脑袋旁,奇妙的感觉在她的心内滋生。
她愣的片刻,不知道姬放又说了什么,赵尽珂已经带着丫头走了。
佑安也刚刚将太医送出门,屋内剩下她与姬放二人。
乔泠之不愿与姬放大眼瞪小眼,视线就落在了他的伤口上,白纱上的鲜红一片尤其明显,看得她都能感觉到痛了,可再偷瞥姬放的神色,十分自如。
“不是说伤得不重吗?”乔泠之问出声,话语中带着她都不曾预料的颤颤巍巍。
“和我从前受过的伤来说,确实算不上多重。”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乔泠之却更加心疼,她也觉得自己这心疼没来由,可就是抑制不住,或许是为他从前的经历吧,但不知,他不是一直走的文官仕途吗?为何会曾身受重伤?
不过这又关她何事,自己都顾不过来呢。
“瞧相爷这样子,今日遇刺莫不是意料之中?”
不知为何姬放有些失望,他期盼着乔泠之再多关心关心他,哪怕再问他一句疼不疼,可是她不曾,他便知道了,方才都是在外人面前的做戏。
想着,姬放别扭起来,语气也不那么好了,冷嗤一声,“你着实不笨。”
“原来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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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斗胆再猜一回,这场刺杀是否与新修道观一事有关?亦或就是幕后之人派来的?”
姬放当真觉得,乔泠之这样的脑子,若是留在他身边,做个谋士也不是不行。
但他语气依旧轻蔑,“我为何要告知你?”
这件事情还未全部结束,只是引蛇出洞,也是,乔泠之神色慢慢黯淡下去,这样的事情为何要与她说?
她起身行礼,“那你好好修养,我去吩咐炖些补药来。”
姬放没拦,在她转身后,他蓦地出声,“你猜得都对。”
背对着他的乔泠之,弯唇一笑,从腰间取下荷包,拿出两颗糖来,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药前一颗,药后一颗,就不会苦了。”
姬放又嗤了一声,但到底没有叫她收回。
乔泠之走后,佑安将熬好的药端了上来,吹凉了放到姬放手边。
却见姬放一改寻常的一饮而尽,而是慢条斯理先剥开一颗糖来,送入嘴里,后才端起药碗喝下,喝完后,竟又吃下一颗糖。
果真不苦了,姬放浅浅一笑。
佑安揉揉眼睛,这可不就是相爷吗?
从来不吃糖的他,竟然像个怕喝苦药的小孩儿似的,还吃了两颗,再一瞧那糖的外壳,有些眼熟。
待服侍姬放睡下后,将门带上的佑安想了起来,那是乔泠之的东西。
爷果然是喜欢夫人的。
因姬放在城郊被行刺受了伤,周帝让他安心在家养伤,不必上朝,也不再催促道观一事,而乔泠之日日都会去水月居看他,只是她每日去都只是按例问两句,然后就退出来。
终于在姬放伤势稍微好一些的时候,他虚弱地上朝了。
他站出身来,拱手相禀,“陛下,济民坡爆破意外已有结果。”
“禀。”
“这件事本该在前几日就上书奏明,却因臣受伤才拖到至今,殊不知正是因为这场刺杀才让臣更加确定这幕后之人。”姬放朝周围环视一圈,有人稳然站立,有人小声议论,也有人虚心闪避他的眼神。
姬放一笑,“这件事情纯属是有人在火药上动了手脚,该问问火药局的张大人才是。”
火药局张大人张信,就是长宁伯夫人张氏的父亲。
提到自己,张信一懵,连忙跪下喊冤,“臣冤枉啊,请陛下明鉴。”
周帝一眼射向姬放,“可有证据?”
姬放声音宏亮,“将人带进来。”
接着便有一个穿着十分朴素的农家人被带到了殿上,他哪里见过这等威严气势,吓得身体直哆嗦,头也不敢抬起来。
只听姬放回禀,“事发当天,所有被碎石掩盖的人,无一生还,但是经臣调查,这十几家人户中,人人都凄凉悲哭,唯有一家,虽挂着白灯笼,办着丧事,可是却像是伪装出来的伤心,因此臣上了心,暗中派人盯着这一家,果不其然发现了端倪,这带上来的人就是假死的陈三。”
殿中的议论声不免更加密集,周帝的眼也半眯着。
“经过审问,他才说出是有人指使他在忙乱中,往挖好的洞穴之中多塞了一管的火药,因此才会引起石壁坍塌,压死众多人。”
周帝的视线落在陈三身上,“陈三,是也不是?”
陈三一边磕头一边认罪,“是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犯下这等大事,又让我假死,然后携家人离开京城,远走他乡。”
“你且看看,是不是这位大人?”沈相指着张信问道。
陈三看过去,头摇得像拨浪鼓,“草民不曾见过这位大人。”
张信顿时心中松了口气,而沈相则是眼带笑意看向姬放。
姬放则道,“沈相莫急。”
随后,又有侍卫押着两个人进来,都是小厮的装扮。
他随即解释道,“张大人行事稳妥,自然不会亲自与人对接,这其中,我也是花了好大一番的功夫,才将这二人找出来,你们自己说,你们是何人。”
一人道,“奴才是张大人府上的小厮,奉命找了人吩咐行事。”
另一人道,“草民是张夫人的远房亲戚,接了张府之人的命令行事,这才找到陈三。”
接下来的话根本不用问,也知道这件事情张信逃脱不了干系。
张信心中猛跳,跪着往御前爬了好几步,口中嘶厉,“皇上明鉴,臣不曾做过此事,臣真的不知情啊。”
他看向平日里和自己交好的同僚,希望他们为自己说情,他们却纷纷避让,他又看着沈相,沈相根本不看他,只等着圣上裁决。
周帝听他尖声辩解实在是脑瓜子疼,又见这么多人证都指认他,不过是个火药局的库长,想起因为这件事而给他新修道观带来的阻碍,周帝越加心烦,此事越拖,对他越不利,倒不如借机就此了结,一挥手,“拉下去,三日后处斩。”
张信辩解的话再没说出口,就被捂住嘴拖了下去。
下朝后,沈相与姬放并行,沈相笑道,“恭喜姬大人,终于将身上冤屈洗刷干净。”
姬放回笑道,“还要多谢沈大人朝中未曾插手。”
若是他中途出来为张信说一句好话,说不准还真能让周帝留他一条命。
沈相捋着下颌的短须,“事关姬大人的名声,本官如何能插手?”
“张大人不是一向与沈大人走得近吗?怎么出事了,您就不为他说两句?要是我误判了,岂不是连累了为您效劳的一位好官?”姬放侧眼去看他,目光如炬。
沈相与他对视,其间却是电光火石争相迸射,最后沈相却笑了出来,“姬大人过虑了。”
然后带着小厮先行而去。
佑安在宫门口恰好听见这最后一句,道,“爷,我虽不知你们先前说了什么,可怎么听,他这最后一句都不怀好意啊。”
姬放摇摇头,“无需管他。”
在府里得知这个消息的乔泠之也算是放了心,这件事情,虽然只是前期有她的建议,但若这件事情最后失败了,那么姬放不找她的麻烦,不代表赵舫不会。
可是,张信就这样被问斩,是不是过于顺利了?
长宁伯府中,张氏得了消息后,火急火燎冲往长宁伯的书房,一进门便凄惨开口,“伯爷,您可得想办法救救我父亲。”
长宁伯正提笔写字,却被她的哭嚎扰了清静,皱眉道,“姬相人证物证齐全,我如何救?”
张氏却不相信她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伯爷,父亲是被冤枉的,你也知道,他自守着火药局,性子最是胆小怯弱,就怕有人借此生事,怎么可能心思缜密到绕好几个弯吩咐人去诬陷姬相呢?”
“即便是知道父亲与沈相走得近,可毕竟不是亲信,沈相若真是指使父亲这样做,父亲也不会肯的,他是个什么性子,我这个做女儿的最是知道,伯爷,您一定要为他想想办法啊。”
张氏已泪痕满面,只可惜她的容貌属实一般,并不叫人觉得楚楚可怜,反而有些糟心。
长宁伯手上笔墨不停,只是眉皱得越发深了。
见他一直不表态,张氏更加急了,她知道如今能求的只有他,他从前是那么意气风发,聪明绝世的一个人,只要他愿意,他肯定能找出一条路来救下她的父亲。
“伯爷,看在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又给你生养了一子一女,你就好心救救我父亲好吗?”
长宁伯不堪其扰,终于开口,道,“岳父一事是陛下裁夺,我如今不过一介闲官,时常连陛下的面都见不着,我能有何办法?”
见他居然真的见死不救,张氏急了,只能一狠心,“若是这样,那我便只能腆着这张脸,去姬相府上,求求泠姐儿和姬相了,大不了我为之前的事情道个歉就罢了。”
长宁侯将手中毛笔一甩,笔尖上的墨水溅出,有一滴不懂事地飞上张氏的脸。
只听他狠声冷冽道,“你若是敢去找泠儿,日后谁也不要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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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一声冷笑,“如今我张家都要完了,还管以后好不好过?自我嫁入这伯府以来,就不曾见你多关心那丫头一次,如今是怎的了,倒还护上了?莫不是见在相府过得比伯府更苦,动了恻隐?”
啪的一声,张氏挨了一巴掌。
这是她第一次见长宁伯动粗,打的还是她。
长宁伯的声音比方才还要更加沉冷,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一起拖入地狱,他说,“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三道四了,看来这些年,是我对你,对你们母子三人太过放纵了。”
张氏打了个冷颤,双眼怔肿着,这才是真实的他吗?
“来人,将夫人带回房去,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屋子半步。”
下人们也都是一懵,但还是将哭得不成声的张氏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