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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嫁给厌世状元郎》-第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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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张仲平复着激荡的心绪,老脸上的皮肉挂拉着。膝下那么多儿孙有什么用?没一个立得住的。闭眼后倚,靠在椅背上养神。

        永宁侯父子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开了,京里人心惶惶。就在所有眼睛都盯着东城时,一辆青蓬马车自西城浣丽街两号巷子驶出,往西崮门去。

        因着车主人,守门的城卫只简单查了下,就放行了。京外十里丰宁亭,马车停下,一布衣老头出来,右眼无神左眼凝望着前路。

        车中传出一醇厚的男音:“不要再回来了,京城非你能来的地方。”

        “你还是没拿定主意吗?”老头垂在身侧的手收紧。

        车中人沉默片刻,道:“前尘过往,该放下还是要放下。执迷不悟到最后,只会是自取灭亡。”

        “你天天对着坐在那把黄金龙椅上的人,能甘心?”老头笑了,不再停留也不等车中人的回答,大步往前,抬手撸下顶在头上的假发,扔至一边。左眼下望,皮松弛,但也掩不住眼尾略宽的折痕。

        久久,青蓬马车里的人轻语,似自问:“甘心吗?”

        晚上,吉安吃到了杨小爷说的燕窝粥,品了又品,有点点腥,但放了桂花枸杞,压住了味。明天可以试试用牛乳炖。

        “你们放的是燕窝吗?”楚镇中想不明白了,这东西没滋没味的为什那么贵:“这不就是鸡蛋清?”

        吉孟氏也觉得像:“鸡蛋清煮熟了比这好吃。”不过听说燕窝滋补,可以隔三差五给丫儿炖一盅。

        “没鸡蛋羹好吃。”楚镇中用了两碗,拿了一张酸菜肉馅的馅饼咬了起来,解腻。

        “下次炖鸡汤,放一些,肯定鲜。”不甜不咸的,周老管家也吃不下去,真是贱命。以前绯云院那位三天来一盅,吃了还想吃。这福,他不好享。说句实在话,碗里的燕窝粥,还没地瓜苞米粥香甜。

        吉忠明点头:“鸡汤好喝。”

        一锅燕窝粥,几个主子吃完了还剩小半锅。这七月的天也不能留,吉安让厨房和几个丫头赶紧分吃了。

        在园里溜达了小半个时辰,回屋洗漱。收拾清爽了,才往榻上一趟,吉安就见辛语拿着本什么来了:“怎晚上看书?”

        “这会您闲着,我也没事,就依姑爷吩咐的来。”辛语站到榻边,翻开书一脸严肃。

        “等等,什么吩咐?”她怎么不知道?

        辛语抬首:“是姑爷吩咐华四叔转达的,让我没事的时候,给您念念书。”

        胎教吗?吉安一下子来了精神,让辛语往她肚子那站一站,手覆上小腹:“好了,你可以开始读了。”

        “人之初性本善……”

        吉安闭目听着,在心里默默地跟着念,不一会嘴里生津液,为什听到“马牛羊鸡犬豕”,她想到的不是牲畜,而是…烤串?有些东西不能想起来,一想起来满脑子都是。

        吞咽了下口水,吉安手指轻弹小腹,腹诽着:“里面那位住客,你爹还在边关打仗,咱们能不能想想他?他打仗,风吹雨淋吃糠咽菜;我们在家安安稳稳,大鱼大肉。不太好吧?”咕咚又咽了一口口水。

        辛语停下:“姑,你想吃啥跟我说,我去给你弄。”

        屋里静默了足有五息,吉安不做挣扎了:“今晚的燕窝粥少点味道,我现在想吃烤肉。”在心里对远方的那位,真诚地说上三声“对不起”。她不想吃,但嘴在流口水。

        “我会,正好冰库里有牛肉、羊肉,还有杀好的鸡。”辛语合上书,因着南边、西北动乱,方管事怕乱到京城,就花大价钱买了冰,堆了冰库。方大娘几个,近日没少往家里扒拉东西。

        “缸里有鱼,要杀一条吗?”

        “好。”吉安下榻,再对她相公说声抱歉,暂时不能与他同甘共苦了。远在辽边的楚陌,日子也没吉安想得那般差。他们夺回了北望山岭,这会营地里正杀着马,都是漠辽重伤的骏马。

        救不活了,楚陌便下令杀了吃肉。

        这几天,与漠辽大小交战十七场,北伐军是见好就收,伤亡极少,军队士气已经上来了。天天杀胡虏子的马,吃马肉,吃得喷香。现八副将,对楚陌是真心俯首了。

        “兄弟,你什么意思,我一二品龙虎将军不能够当一副将?”主帅营帐里,常威侠两眼瞪得大大:“咱们押着军饷一路从京城到辽边,共患难的情谊呢?我上阵有犯怂吗?”

        楚陌看着地舆图:“军饷进地仓,你就该回京了。”

        “我回什么京城?”他绝对不会独回,那是军饷进地仓吗?万一事发,皇上要摘他脑袋灭他族怎么办?他找谁喊冤:“我跟你说,上了你这条贼船,你不回京,我绝不回京。”

        什么贼船?迟潇和陈二道对视一眼,同瞥向常威侠,陌哥不坑一般人。这大哥…怎么被他盯上的?

        “我话撂这了,北伐军的副将,我是当定了。”常威侠双手抱臂,才打几天,他已经杀了十六个胡虏子。照这样下去,攒到最后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以后京里谁再说他是吃干饭的,他大嘴巴子就呼谁脸上。

      86. 第 86 章 打仗

        既然不走, 那就让他当吧。楚陌招诸位过来。

        散在四处的八副将和迟潇、陈二道立马往案边聚集。常威侠自占了一块地儿:“你们谁也别想撵我我。”魏兹力总说自个是脑袋绑在腰上,他呢?脑袋也绑在裤腰上,还不是自个的裤腰。

        “没人撵得走你。”瘪嘴陈副将拄着拐, 笑呵呵地打量起这位出生就享尽祖荫的二品龙虎将军。常威侠的名在京里谁人不知,其父常明是御前带刀侍卫, 熙和十二年春猎,前朝余孽林中行刺高祖。

        当时高祖落了单, 身边只有常明。是常明拼死护了高祖,高祖脱险,他却没了命。常明媳妇那会怀胎六月, 闻讯悲伤不已, 强撑了两月余, 生下孩子便跟着去了。

        常威侠没满月就享四品明威将军俸, 而立之年升了二品龙虎将军。虽然只是个名头, 但其享得兢兢业业。在朝上,可谓是不遗余力地揽活,这回总算揽着了。

        其才来那会, 他实看不上, 心里头难受。想自个在西北拼死拼活,就差把命搭进去了,年近五旬, 还只是个四品副将,很不服。比楚修撰携旨来时, 更憋闷。

        楚修撰再不济,也是个文状元,他常威侠算什么东西?但现在改观了,几场仗一打, 陈副将心里头不闷了。

        常威侠不像京里那些官大爷,他不端身段,吃喝不讲究,给什吃什。有话就说,性子耿直,跟军中他们这些老粗没二样。

        最叫他高看的是,上阵杀敌不含糊。那大刀耍得虎虎生威,绝对是从小就打的根基。

        陈副将认他。目前这情况,多一个能领兵的头子,于北伐军是好事。下望了一眼他还绑着板的腿,想叹气又忍住了。狠咬了下后槽牙,等战事结束,他一定要去把余大光、赵学成的腿打废。

        他娘的,在北望山岭快二十年了,他陈冬就没这么无力过。

        常威侠拍了拍陈副将的肩:“你这话说对了。”

        敲了敲桌案,众人神色一凛。楚陌凝目:“修整两日,咱们就不再收着了,大举进攻。”手点在北望山岭北边的那条河流,“两日内渡河。”

        “渡过衡满河,往东两百里就是狮子口。”说起狮子口,还吊着膀子的张程神情尤为凝重。那里被称为英雄冢,永宁老侯爷杨廷严和其胞弟就是丧在此处,“穿过狮子口,便压境东辽。”

        姚头手点衡满河北上头:“穆棱荒场有千顷,杂草漫过头,其中蛇虫鼠蚁数不尽。踏过它就压境北漠。”北漠人之所以总是在入冬时南下,也是因入了冬,穆棱荒场相对安全。

        这回选在夏时来犯,是绕过了穆棱荒场,借道东辽。

        “现在是七月底了,再有一月余,此方就入冬。”陈副将看向楚陌:“天一冷,穆棱荒场的草会枯萎,蛇虫都窝冬。咱们可以放火烧。”说实话,他早想燎秃这片荒场了。

        迟潇锁眉:“只有一点,相较漠辽,咱们中原人并不太适应在极寒下作战。”

        嘭一下,陈副将拍桌:“就是困于这点,不然也不用等漠辽来犯了,咱们早打过去了。”过了北望山岭,没有地仓,粮草运送、保存也是一大难题,想想都挠头。

        千顷荒场,楚陌眼盯着那块地。曾经太爷与他提过,荒场的土全黑油油,长杂草太可惜了,垦出来定是良田,而且边上还有条衡满河。

        “先别管荒场,我们追着漠辽打。他们往哪,我们就往哪。姚头、陈冬,你们负责粮草。”楚陌手点在一块平原上:“不但要运,遇平地作战时,你们的兵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用粮草堆出壁垒。”

        “是。”

        常威侠手捏着下巴,不敢去看边上人。一想起地仓里的那些“军饷”,他后颈都凉飕飕,只觉皮上杵着把刀。算着时日,京里该是已经知道永宁侯爷及其次子战死的事了,杨凌南一身铁骨,应能撑住门户。

        希望那小子,别犯傻请战来西北。西北…常威侠瞄了一眼面目平静的楚监军,已经用不着他了,还是老老实实守住京里为好。老太君的身子骨啊……等一下,想到什,不由吞咽,咕咚一声。

        楚陌把皇上下拨给北伐军的军饷运南边去了,赵子鹤没人收拾…常威侠屏息,银杉林没找着杨文毅父子的尸身…关键,杨文毅父子那夜领了两万精兵赴银杉林,回来不过六千数…娘啊,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目光定在楚陌身上,吞咽着口水,又是咕咚一声。

        “你再盯着我咽口水,我就把你眼珠子抠掉。”楚陌语调冷漠。

        下意识地闭上眼,常威侠想哭,他太聪明了,为什么不能笨一点?聪明人,总是会生诸多烦恼。傻子多好,只要吃喝不愁,可以整天喜乐乐。

        “楚陌,你对得起我吗?”跟皇上穿一条裤子,苦他一人。这些天他担心受怕又痛惜永宁侯父子,两鬓都快熬白了。这位主儿呢?干看着,良心怎么就能安的?

        等着,等南边的消息传来那天,他一定要楚陌赔不是。皇上,臣和楚陌一样,对您忠心耿耿啊!

        京城皇宫里,景易看了一夜大景地舆图,皇后亲送了汤膳来,他是一点胃口都无。翌日早朝,百官才呼过万岁,就有边关急报。

        “皇上,北望山岭失守了。”

        此言像是一道霹雳打在太和大殿,殿内死寂。杨凌南心似被撕裂开来,怎么会这样?楚陌没能拦下漠辽大军?

        殿上景易面上大惊,但内里却早有预料。杨家在北伐军中威严甚重。永宁侯父子“战死”,于北伐军军心是莫大的打击。军心不定,如何作战?

        他若是楚陌,必会先退一步。退到户汉山,再进攻,重塑军心。不要慌,用人不疑,他信善之,其乃程隐太子一手教出来的。

        “皇上,自大景建国,北伐军驻守北望山岭,漠辽大军从此止步关外。”兵部尚书吕峰骏神色沉重:“现北望山岭失守,漠辽士气必定大振,户汉山危矣。户汉山一旦失守,大景危矣。皇上,臣以为还是尽快派将赴西北,定北伐军军心。”

        “臣附议。”刑部尚书进奎文出列跪地:“能定北伐军军心的唯永宁侯府。”

        站在角落书案后的江崇清,手下一顿,抬眼看殿中进奎文。昨日他已写信送往臻明书院,问祖父进奎文的事。

        这人太难懂了。北望山岭失守,楚陌…他们还有约定,江崇清收回目光,继续记录。等楚陌凯旋,他就让娘子下帖小楚府。

        是的,凯旋,他信楚陌。

        都提到他了,杨凌南也不能再干站着,不迟疑地走出:“皇上,臣请战。”

        急报在耳边荡,张仲双手紧握玉圭,他思虑了一夜。有些事既已促成,无法改变,那就再重新权衡:“皇上,老臣以为派永宁侯世子再赴西北不妥。永宁侯府老太君高龄,失子失孙,正当悲恸时,若再遣世子,此行无异于在老太君心头上剐肉。臣等难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武英殿大学士萧鹏远跪地高呼,眼里噙泪。昨日听闻瑜西战死,他家如茵就梳了头。说先帝圣旨赐婚,她这辈子生死杨瑜西的人死是杨瑜西的鬼,绝不侍二夫。

        萧府养得起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叩拜。

        景易站起:“退朝。”

        “皇上…”兵部尚书吕峰骏大呼,可惜并没能叫回已经离开龙椅的皇帝。

        杨家守了几十年的北望山岭失守,京里百姓惊慌。东城尚平静,西城富户却开始大肆屯粮,只不过半日,几家粮行便关了门。有富户还想将粮运出京城,可京机卫不让。

        不仅不让,京机卫统领魏兹力还派兵挨个敲了那些富户的门。一番动作,效果是立竿见影,不过午时,西城恢复平静。

        粮不能出京,好些人又盯上汪香胡同,都以为永宁侯世子即将远赴边关。可直到天黑透,汪香胡同一点动静没有,甚至连个出来采买的下人都不见。

        第二天早朝,景易依旧沉默。有之前料理严启、朱林、几个王爷的凌厉在前,朝上倒没人敢冒头蹦跶。但景易也知,不能一直沉默下去。

        好在楚陌没让他失望,在七月二十五,北望山岭失守的加急信传至京城的第三天,正当大半官员跪地不起时,又来八百里加急。

        是好消息,站着的张仲心紧起,直觉告诉这回没赌错。若楚陌能夺得北伐军主帅,那从此京城张家,他张仲就是纯臣。识时务者为俊杰,脸面算什么,能抵过命重要吗?

        与兵部、户部尚书等几位跪在最前的进奎文,紧敛双目,随着眉蹙起,眼尾扬起的双眼皮折痕愈发深刻。

        景易沉住气,一定是好消息。

        近日都守在西崮门的魏兹力,不等跑进殿就跪下,大声道:“皇上,楚修撰领兵将漠辽大军挡在了户汉山外。”看跪在大殿中央的那些官吏,脱口又加了一句,“说不定现在北伐军已经夺回了北望山岭。”

        “好。”几天了,景易终于舒了一口气:“传朕旨意,命监军楚陌为北伐军…”

        “皇上。”进奎文叩下首:“楚陌年纪轻轻又是文士,怎可堪当北伐军主帅?还望皇上心系天下万民,三思后行。”

        “那依你之见谁可?”景易看着进奎文,这还有一笔旧账没跟他算,他倒好自己往门上撞。

        此问入耳,进奎文闭上嘴了。龙椅上那位一直沉默着,该就是在等今日这封八百里加急。也许自楚陌说“南风军赵家”时,皇帝就已经生了要给北伐军换帅的主意。

        只没有合适的理由,不能随意夺杨家兵权。漠辽三十万大军来犯,到底是成全了他。可为君上者如此行事,就不怕寒了臣子的心吗?

        进奎文沉目,耳边荡起那问,“你天天对着坐在那把黄金龙椅上的人,能甘心?”

        等不到话,景易轻嗤一声再道:“传朕圣旨,令监军楚陌为北伐军主帅,领兵还击,誓要在北地入冬前夺回北望山岭,巩固边防。”

        内阁首辅张仲立时走出:“臣这就下去草拟圣旨。”

        余光目送着退后的张仲、蒙老等阁臣,杨凌南一颗心放下了。眼睫下落,掩住眸底的情绪,接下来就等南边的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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