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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
安馨觉得他一定是花更多的时间去赚钱了……
只是她再去医院里不曾再遇到他，也不晓得他换到哪里的兼～职去了。
上辈子，他们的交集并不多。
她只从他说给她听的话里得知他的高中是他人生里最黑暗的时间。她猜想，大概就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不曾得到过任何的善待，不仅要面对自己亲人同学异样的目光，还要面对生计的困扰，还不能让自己被从独木桥上挤下去。
同时，他又是个敏～感的人。
安馨一直想寻个机会和他提起给她当家教的事。可惜总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倒是几场测验下来，她的成绩提高得很明显，凌老师都觉得诧异，看着她和许世一的目光饱含欣慰。
繁忙的学习，也让她暂时忘记了上辈子的那些痛苦，全身心埋入学习，是从未有过的一种体验。她觉得，人生若是一直如此，也是很好的。
至少，没有伤害，没有痛苦。
自己面对的题再难，也难不过隔着肚皮不知是爱是恨的人心。
她心里高兴起来。
这一天临到放学的时候，也总算寻着了机会能与许世一提这件事。
不想，自己还没开口便被一群人围了过来。
“许世一，一个月之后的足球联赛，来一个？”
安馨收拾着书包，侧脸瞅了许世一一眼。
他会踢足球？
她不知道的。
许世一在他们问话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书包，疏冷的眉眼抬也未抬，“不了。”
他的作业都在学校里做完了，带回去的，不过是英语书和几个笔记本。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让一让。”
众人讪讪着让开了道，在许世一离开后，又把安馨围了起来，“安馨，啦啦队得你带。你可别拒绝，这是分科联赛，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的。”
“我……”安馨还真想拒绝。
她现在只想好好地学习。上辈子很喜欢参加各种活动，出现于各种交际场，现在却没有什么兴趣了。
“安馨，答应吧，你可是啦啦队长，没了你，啦啦队里就没有了灵魂。”
安馨被围得涨红了脸，答应了才得以脱身。
刚喘一口气，又被李蔓拉住，她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谁注意她们这里，才轻声问她，“安馨，你是许世一的同桌，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安馨诧异，抬眼看她。
李蔓咧嘴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让你和许世一说一说，让他来参加足球联赛。你不知道，听说这一次对手实力都不弱，如果许世一不参加的话，我们学校很有可能会输得很难看……”
“他踢球有这么厉害？”
安馨前世也是啦啦队长，只是……她怎么就没发现过这个？
她回想了一下，似乎，前世他们这一届的足球联赛，一中只险险得了第三名。
上一届，可是得了第一的。
“厉害！真的很厉害！”李蔓忙不跌地点头。
“那也是校足球队高一部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安馨走到门外，发现还能看到许世一的身影，心里一喜，就要去追，却被李蔓拉住，“安馨，我求你帮帮我这个忙。许世一平时都不怎么理人，也就和你说几句话，你要不帮我，我就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她凑到安馨耳边，红着脸小声地道：“高二高三的体育部的都想看我们高一的笑话。我男朋友是高一体育部的足球队队长，咽不下这口气……”
安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注意力倒是侧重在许世一只与她说几句话上面。
许世一现在就对她特别了吗？
不过，她刚好以李蔓的要求为理由去单独找他，私下里和他说补习的事情。
“好吧。我试试。不过，其实他也不太理我，别太抱希望。”
李蔓连连点头，化身马屁精狂吹彩虹屁，把安馨夸上了天。
安馨此时倒有些懊恼，尴尬地想着，自己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若是许世一因为她一句话就改变了主意，有些事情，就更加说不清了。
李蔓本来就是体育特长生，根本就不给安馨犹豫的机会，拉着安馨跑着追上许世一，“许世一，你等等！我和安馨有话和你说！”
安馨听着耳边的风声，待能撑膝喘气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到了许世一的面前，两个人正看着自己。
安馨更加觉得尴尬，看了一眼脸不红气不喘的李蔓，觉得嫉妒无力。
李蔓性子急，催促安馨，“你不是有话要和许世一说吗？还不快点？他要走了。”
许世一动了一下唇，“不急”两个字到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平静地看着安馨等她喘完气。
安馨抱歉地朝他们一笑，“我……”
才吐出一个字，便被人打断，“安馨，你在这里啊！顾学长和我正找你呢！”
安馨微怔，扭头看过去，眉头微微一拧，又放开，侧过头对许世一道：“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下次再和你说。”
许世一听出她赶他走的意思，没有接话，转身就走，似乎有点不高兴。
“许世一！”李蔓急了，但许世一不理会她，很快就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顾熙辰的目光从许世一的背影上移到安馨的面上，惯常冷傲的面上带着一点笑，“我听说了，你最近成绩进步很大。周末放松一下，我们一起去爬山。”
还是一如既往地说出命令式的话，并没有要询问安馨的意见的意思。
何秋思在一旁帮腔，“对啊，安馨，你平时太刻苦了，不过也不能把自己绷得太紧，放松放松多好。顾学长请客，一定会很热闹的。”
顾熙辰看了李蔓一眼，“你的朋友也可以一起。”
被顾熙辰邀请？！
李蔓觉得有点玄幻，“真的？我真的也可以一起去？！”
她激动得马上就答应下来，“安馨！我们一起去！”
至于许世一，已经被她完美地忘到了脑后。
安馨缓缓垂下眸，掩去被顾熙辰注视而生出的不安，“不了。你们去玩吧。你的事情，我周末帮你试试。”
第14章
一间外观上平平无奇却极为厚重的门打开，许世一走出来，眯了眯眼。
骤然从黑暗之中走到阳光下，他不适应地停下步子，随即从背包里取出黑色的鸭舌帽戴上，盖住发红的眼和发白的脸。
屋内钥匙响动，随即走出来一个与他年岁相仿的少年，“我送你。”
许世一压了压帽沿，“未成年人不能开车。”
“你看。”沈隽把身份证递到他的眼前。
许世一瞧了一眼，微一抿唇，迈步向前。
沈隽笑了一下，迈步跟过去。
他其实才十七岁，不过，换成十八岁的身份证，对于他的父亲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一听说他是要为了跟在许世一身边，他的父亲片刻犹豫都没有，就给他办好了。
“我爸很看好你。”沈隽隽秀的眉眼里染着笑，语气如与老友一般郭放熟稔。
许世一疏离地“嗯”了一声，靠向座椅背，用鸭舌帽盖住了他整张脸，只留下一个略尖的下巴。
“你这次，一定要把我爸脑袋里的东西都学到……”
沈隽侧脸看他一眼，声音顿住，拧钥匙的时候，都小心地控制着声音。
从昨天放学后便过来，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当真是累了。
……*……
画架的旁边摆着一颗糖。
安馨以前就喜欢吃甜甜的东西，现在，似乎更喜欢了。
对申内利尔色彩的驾驭，还有些生疏，她努力地想着让他觉得甜蜜的事情，让自己的心里，不被阴暗与仇恨占据。
一幅画画完，太阳已经斜斜地挂在天上，仰头四十五度便能捕捉到它的身影。
安馨的目光在糖上顿了顿，收拾了画具走出画室。
身后未干的画是黑色的背影，却因为色彩的纯度与明暗度而有了明显的层次感，疏密错落的星辰让夜空里闪着希望。
是的。乍一看那些星辰，似乎在闪。
李蔓是个颜狗，顾熙辰相邀，她自然去了。不过在去之前，把许世一家里的地址给了安馨。
想来，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锲而不舍的准备了。
安馨按着上面的地址，找到许世一的家，可敲开门，是一个茫然的女人，探究地打量着她，“你找谁？”
安馨也有点懵，“请问许世一是住这吗？”
女人听到许世一的名字，松了一口气，“不在。”
说着便重重地关上门。
安馨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听到里面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零碎的字词从不可能封死的门缝里钻出来，进了她的耳。
上辈子她与顾熙辰之间也曾这般吵过，似乎比这更激烈一些……
再次听到门响，她来不及回避，尴尬地抬眼，看到了一张带着笑意的男人的脸。
若不是之前听得明白，她根本就想不到这个男人在几秒之前和自己的妻子争吵过。
男人看着安馨，双眼发亮，“你找我们的房东？他不住在这里，我带你去找他吧。”
“不必了。”安馨从他身侧的方向看到屋里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的女人，拒绝了男人表达出来的好意，“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就行。”
这份好意，或许只是他想要离开家的借口，是对女人眼泪残忍的无视。
她垂下眸，不自觉地想到了上辈子的自己。
或许男人都是这样的吧。
男人的热情冷了下来，打量了安馨一番，到底没有坚持，倒是一面写着许世一的新地址，一面八卦地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许世一的事情碎碎地念了一遍。
安馨这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