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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公子,央央在府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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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姒见到兰央之后,便将蜀地带来的玩意儿送与她,“看,央央,我特地给你带的,知晓你最喜爱这些把玩的小物件。”
兰央果然喜欢,妥善将这些小礼物收好,随即拉着宁姒的手左看右看,“几月不见,我们四四好像又长高了。”
宁姒正要说什么,便见兰央一掌袭来,“我瞧着,这胸口也长了呀?”
宁姒急忙回身护住,羞恼地瞪兰央一眼,“也就只有你,才会注意这些!”
“嘿嘿,羞什么,我也长了呀。四四要不要摸摸?”兰央笑嘻嘻地凑过来,“你瞧我多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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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能有假?”兰央笑道,“不过你只能摸一下,我怕痒。”
宁姒眼神下移到兰央胸口,那儿果真鼓了些,“算了,除了阿煜哥哥,别的人我都不摸,不论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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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兰央连叫几声,激动询问,“你摸过啦?你们在蜀地是不是有什么进展啊!我就说,他一个状元郎,不会无缘无故去那么偏远的地方!”
宁姒笑弯了眼,慢悠悠伸指,虚虚点了点兰央胸口,“这儿,摸过哟。”
“老天啊!”兰央激动地原地跳起来,“你们怎么这么快呀!”
“他肯定也是喜欢你的吧?不然就算当你是妹妹,也不会允你摸他胸口啊。”
说到最关键的,宁姒面上的笑容反而收敛起来,“他确实说过喜欢我,我那晚喝醉了,次日回想起来,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们在一起了吧?”
宁姒笑容越发淡了,眉眼间添了些忧愁,“没有。我逃了。”
“啊?什么……”兰央见宁姒神色不对,面上的兴奋劲儿也收起来,将宁姒往榻上拉,“你说给我听,我帮你分析,毕竟我也是订了亲的人。”
“我那时候的确高兴,但也害羞,就装作不曾听到他的告白。然后满怀期待地等他来舅舅家找我,追求我。”
兰央心道,姑娘家有些矜持的小心思,正常。
“结果他一连十天半个月都不来,好似把我这个人忘了似的!”宁姒垂下眼,“我只好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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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煜哥哥说,他是因为受伤了,不想出门。”宁姒不住地掐着指腹,“可我寻思着,他的伤口也不深,并不妨碍他出来找我。再不济,他怎么不遣个人来告知我?告诉我一声,我立马就去寻他,也不必这般苦等。”
“我当时就想,他就算喜欢我,也只有一点点喜欢。见面的时候对我十分体贴,可见不上面的时候,大概也不会想念我。更甚者,是否会想起我都未可知。”
“央央,话本子你看得比我还多,你说说,他对我的喜欢究竟有几分?”
兰央为难,“这个,难说……我还没有见过你们俩相处的情形。不过目前看来,他已经有所回应,是好事,不是吗?”
“如果我对他只有浅浅的喜欢,他这般回应我必会欣然不已,也不会介意他偶尔的冷淡与忘却。我可喜欢了他这么久……真的好不满足……”
兰央道,“我懂,我们四四没有错。”
宁姒又问,“你说,话本子里那些负心薄幸之人、那些至亲至疏夫妻,在最开始的时候总不会毫无情意吧?总是有些喜欢的,只不过喜欢得不多,敌不过岁月。”
这个道理,兰央自然也是知道的,“话是如此没错,可姜公子的品性上佳,少有流言蜚语,总不会和话本子里那些风流才子一样吧?”
“可我害怕呀,央央。”宁姒横卧在兰央腿上,“如果阿煜哥哥对我的喜欢越来越少,我会难受得好比窒息,比得不到他还要难受。”
她目光发散,投向屋中铺设的地毯,“如果那一早,我不曾装作忘记酒后之事,或许我就傻乎乎地和他在一起了。之后不管是等待也好,受伤也好,总之我没有一点后退的余地。”
兰央小心翼翼轻抚宁姒的鬓发,“四四你呀,就是太在乎他了,才会想东想西。你若是只知享受他对你的好,现在仍旧是个无忧无虑的姑娘。”
宁姒喉咙里呜咽一声,翻过身来将头埋进兰央怀里,“我也想,能少喜欢他一点就好了,但我做不到……”
兰央心也跟着疼,不断抚着宁姒的背,“我的好四四,不哭了,我们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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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总觉得他并不需要我……”宁姒又开口。
“不知为何,就是有这种感觉。离了我,他的每天照样过,照样多姿多彩。而我,却围着他转,他对我好,我就喜,对我冷淡,我就胡思乱想。”
兰央思索过后,问道,“四四,你觉得他看你的眼神,究竟是哥哥看妹妹,还是男人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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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亲密之事?”
“嗯?拥抱算吗?”
“算吧,他抱着你时,手放哪里?”
“就,腰啊。”
“他的手动了不曾?”
“没有啊,一直在腰上。”
兰央沉默了下,又问,“可有亲你?”
“……没有。”
兰央抿了抿唇,“他大概是觉得你还小吧。”
心下却觉得,姜煜对宁姒,到底还是有几分哥哥看待妹妹的。
“那你碰他胸口那回,是怎么回事?”
“他受伤了,让我帮着上药。”宁姒起身坐好,“他是可以自己上药的,却赖我。我觉得是有几分撩拨的意思在里头。”
兰央瞬间眉开眼笑,“四四,我觉得你不必过于忧心,姜公子有此一举,肯定是喜欢你的。”
但经兰央这一番话,宁姒倒想起来,“他脱自己衣裳没有半分害羞,但对我倒是规规矩矩,连拉我手都只碰手腕。”
她歪了歪头,“这是什么意思啊?”
兰央道,“他这不是发乎情止乎礼嘛。”
“可只有我们二人的时候,他也没想着亲近我啊。”
“别这么说,君子不欺暗室,他是对的。”
宁姒抬眼目视前方,“可我不想……我希望他可以更需要我,见不到我的时候会想我……”
“可他比你大了这许多,要是还不守礼,被你爹娘兄长知道了,岂不拿他当登徒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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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兰央说的是对的。
但她做梦都想看到姜煜对她痴迷的模样,现实中的姜煜却这般清醒理智。
说来说去,还是她太不知足了。
宁姒深知,她对感情的浓淡要求太高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和姜煜做一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妻。
她想要霸占他的全部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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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央起身倒了杯茶递给宁姒, “来, 润润嗓。”
随即在桌边坐下, 看着宁姒,“四四,你应该和姜公子坦诚相待。”
“或许他没来找你,不是因为忘了你, 而是当真不想出门。人嘛,谁能每日都神采奕奕?总有蔫了的时候。”兰央语调轻缓。
“你不说,他根本不知道是哪一处没做到位。他虽有状元之才,可女儿家的心思可比会试考题难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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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央笑了声,“像我,想什么、要什么, 都直接说出来,不能满足我是他的错, 可什么都不说却怪罪别人,便是自己的错。”
“好, 等他回来,我就跟他说清楚。”宁姒下榻,将茶杯放回桌上,顺势坐在兰央身边, “说实话,我早就后悔了。”
兰央笑看着她。
宁姒道,“他竟然也喜欢我, 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一朝美梦成真,我也有些懵,在他面前也越发不知所措,全没有以前的自然了。他的笑容、他说的话,他何时来找我、何时不找我,每一个细节都会翻来覆去地想。”
“我失了坦率自然,才会这般疲累。我应当跟他说清楚的,他那样温柔包容的一个人,一定会理解我。”
“对嘛,这才对。”兰央给她们二人各倒一杯茶,“以茶代酒,庆贺我们四四心思通明、放下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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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是晚晚姐姐小时候的样子。”宁姒像是害怕把这尊袖珍玉像摸坏了似的,只虚虚点了点,“很像。那时候我总当她是姐姐,知礼又懂事的姐姐,现在看来,这个小模样还挺可爱的。”
兰央也笑,“毕竟晚晚姐那时候也才十岁。幸好有谢夫子为我们存留的画像,不然我都快忘了那时候我们的模样。”
随即又问,“四四你呢,送什么?”
“我没有央央你的手艺,就把哥哥买给我的楼兰漠玉的籽料送去玉器铺子雕个手镯出来,算是借花献佛了。”
“楼兰玉在京城很少见的,只在边疆容易买到些。你哥哥同意你把这籽料用了?”
“他点头了,还说剩下的籽料给他做个玉冠,给我雕一对耳坠,安排得满满当当。”
……
几日后,江临初特地来向宁姒辞行。
他犹豫挣扎了好久,鼓起勇气说,“宁妹妹,我、能否,抱一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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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江师兄。”
“好……我知道了,是我逾距,宁妹妹切勿放在心上。”他应当是很失落的,连笑容都勉强,但他仍旧温和有礼。
宁姒由衷祝愿他,向他优雅地欠身一礼,“祝江师兄前程似锦。”
次日,江临初便乘上马车,离了宁府,去往那个陌生的家。对他而言,也是新的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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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谢林晚及笄之日,她的母亲华氏强撑着病体起来梳妆,用脂粉遮掩病容。谢林晚挽着华氏出去,身后跟着丫鬟,一行人碰上了那位庶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