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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太好了……”
听到关门声,余清微睁开了眼睛,双手紧紧揪着身上的被单。
她不会忘记,那天,天还下着小雨,霍殷容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从霍家大宅里缓缓走出来,她缩在铁门边的角落,透过门上的缝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霍殷容。
他穿着十分好看的白衬衫,衬衫的领子熨贴的贴在衣服上,领口的扣子没有系上,露出他修长的脖颈。
他右手举着伞,袖子上的袖口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一阵冷凝的光,像极了他不耐时眼底的神色。
那个时候他十五岁,正是少年最爱美的年纪,他的西装裤总是烫的笔挺,脚上的皮鞋也擦的锃亮,他有着轻微的洁癖,最不喜欢上面沾上灰尘或者手印。
他从来都像一座高高在上的神,冷冰冰,不食人间烟火,不可亵渎,不可触摸,她只能仰望着。
但其实,他是一个腹黑的恶魔,不动声色就制定好一切计划,让她每次都被整的很惨。
她心里既敬畏他,又害怕他。
可是,当他打开那扇铁门,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的时候,她彻底忘记了他恶魔的本质,只记得他从神坛走下,微笑着问她饿不饿冷不冷。
她被那笑容蛊惑,委屈的点了点头,然后把冰冷的小手放进了他的大掌之中。
他的手也很冷,她却不愿意放开。
然后他把她带到了后山的小黑屋里,告诉她,里面有香喷喷的米饭和热乎乎的被窝,只要她进去,就不必忍饥挨饿。
她丝毫没有怀疑,总觉得他那样清冷高贵的人,是不会撒谎的。
她颤抖着双腿踏了进去,犹豫不决的时候肩膀被人推了一把。她惊慌的转过身去看,只看到他缓缓收回的左手,还有那嘴角邪恶的笑意。
砰的一声,木门被关上,哗啦啦一阵铁链声之后,门又被锁上。
她心中顿时涌起浓重的害怕感,她扑了上去,却怎么也打不开那扇木门。
她用力的拍着木门,喊着霍殷容的名字,却只听到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小黑屋里没有香喷喷的米饭,也没有热乎乎的被窝,却有……却有……
她越发用力的揪紧被单,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脸色苍白的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是的,那就是噩梦。
为了遗忘那场噩梦她接受了整整一年的心理治疗,可是霍殷容那张邪笑着的脸却不时出现在她的梦里。
如果不是有霍沥阳一直陪着她,一直用他温暖的笑容感染她,她也许现在也不敢看霍殷容一眼,更不用提和他一起工作。
可是,就算能正常和他相处又怎么样呢,她还是看不透他,猜不透他的想法。
她以为她已经和他化敌为友,却没想到,他还是让她陷入那种不堪的境地。
情 妇,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情 妇,她最痛恨的也是情妇,偏偏,他说,她是他的情 妇。
霍殷容是什么样的人,她早该明白的。
可惜一直执迷不悟到今天。
在她最悲惨最狼狈的时候,他朝她伸出手,不过是报复的开始,她却以为是幸运之神降临。
她把他当成不可亵渎的神,他却把她当成可以肆意欺凌的玩偶。
可笑她一直天真,直到今天才明白。
幸好,她已经明白,尚不算太晚。
就这样吧……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余清微半眯着眼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是陈励东。
心中忽然有一股暖流滑过,她平复了一下心绪,然后稳稳的摁下了通话键。
“喂!”
“是我,”陈励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过了一会儿才又说到,“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余清微握着手机顿了一下,她看看周围的环境然后笑着故作轻松的说到,“这么晚了我当然在家啊。”
陈励东沉默着,他淡淡的笑了一声:“是吗?可我刚和爸妈通过电话。”
余清微不太会撒谎,因为她总觉得自己一撒谎就立刻能被人拆穿。所以还没撒谎之前就已经心虚到不行。如今被陈励东点破,她立刻一阵脸红。脑子飞快的旋转着,思考着要如何回答。
第一卷 第033章 :心动了
“那个……我没在爸妈那儿,我在新房子里。”撒了一个谎就必须要撒另一个谎来圆之前的谎,结果这个雪球越滚越大。
电话那头有些压抑,陈励东的呼吸声也变得格外的沉重。
余清微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陈励东今天的语气和以往很不一样,他好像在生气。
“你……你怎么了?”难道说她的谎言又被识破了?可陈励东怎么知道她不在里家?
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门口不知从哪儿来一个人,一直大吼大叫:“医生,医生,护士,护士。 ”
余清微急忙去捂住手机,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听到电话那头陈励东紧张的询问声:“你在医院?哪家医院?你怎么了?生病了?”
陈励东一连串的追问让余清微有点无所适从。
“我……我没事,”她急忙答道,“就是不小心扭到了一下脚。”
“该死的,你到底在哪儿?”陈励东冷冷的追问。
余清微觉得有些奇怪,陈励东干嘛一直追问她在哪儿,难不成他还能立刻从部队飞回来看她?
她刚报完地址陈励东就挂了电话。
看着黑掉的屏幕,她叹了口气,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
陈励东的电话来的很及时,让她不再悲伤的沉湎在自卑之中。她开始期盼陈励东能够早点儿回来。
精神上放松了下来,她终于感觉到了疲惫和困倦,眯着眼睛缓缓的睡去。
这一觉,余清微睡的很沉,睡梦之中她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随着流水四处飘荡。本该寂寞,她却觉得很舒服,仿佛身边有一股可以让人安心的力量。她依靠着那力量,放心的任由自己沉睡过去。飘啊飘,飘啊飘,像睡在棉花云上那么柔软,梦里依稀能闻见花香,那感觉太过美好,所以她才舍不得那么早醒来。
不知睡了多久,她舒服的嗯了一声,然后试图转动自己的身体换个睡姿。
可是她转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转不动,像是被人紧紧抱住了似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道整齐的剑眉,接着是紧闭的双眼和英挺的鼻梁。刚毅的下巴上布满青色的胡渣,男人味十足。
她轻笑了一声,然后又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是有多想他啊,竟然会梦见他。”
她还伸出手摸了摸紧紧箍着自己的双臂,笑到:“这梦感觉还挺真实。不过就是腰好酸,好想动一动。”
接着,让她无比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双抱着她的手臂竟然帮她换了个姿势,让她不会碰到脚还能舒服的继续睡大觉。
这绝对不是在做梦。
她惊讶的抬头去看,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陈励东又紧了紧手臂,把她的小脑袋重新摁入怀中。然后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开口说到:“早啊老婆。”
他的声音有着清晨刚醒时的沙哑,和平时那略带严厉的声线不一样,不过余清微还是听出来了,真的是陈励东。
她挣扎从他怀中抬起头,张的大大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你……你……”
陈励东用手盖住她的眼睛:“再陪我睡一会儿,真是困。”
余清微不再动了,脑子也渐渐的清醒过来。
真的是陈励东,不是她在做梦。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抱着她睡觉,为什么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
她眨了眨眼睛,眼底是一片绿色,他竟然是穿着迷彩服过来的,而且味道还有点重。
难道说,他之前一直都在执行任务,听到自己住院了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他才会这么的疲惫?
心中是说不清楚的感动。陈励东竟然是这样的在意她。
她把脑袋缩进他的怀中,强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眼泪。
前一刻她才被霍殷容打入万丈深渊,后一秒陈励东就把她捧入天堂。这种冰与火的对比越发衬托出陈励东的情深义重。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一颗心都要被他融化,这个男人当真是一心一意的对她好。
而陈励东,的确是连夜赶回来的,而且在赶回来之前他已经连续执行了六十多个小时的任务,几天几夜没合过眼。
余清微揪着他胸前的衣扣,声音闷闷的问到:“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不是说了只是扭到脚了吗?”
陈励东抱着她,手指轻柔的在她长发间穿梭,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在回来之前,我刚刚参加完一场抢险救灾的任务。山区里某个偏僻的小山村发生了大面积滑坡,村民的房子都倒了,很多人被埋在了泥土之下。有的人被救活,有的人却死了。其中就有一个怀孕了六个月的孕妇……他丈夫一个劲的抽自己的耳光,甚至想寻死,他一直在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他,如果可以,他宁愿代替他们母子去死。”
余清微揪着陈励东衣服的手紧了紧,她感觉到手底下的身体正紧紧的绷着,他在为那对夫妻伤心,也许是在哀伤命运的脆弱,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只能伸出手紧紧的回抱住他。
陈励东接着说到:“也许过个几年那个男人又会有新的妻子,然后再有新的孩子,接着渐渐忘掉这一段伤痛,开始一段新的生活。然后我就想到了你……”
“想到我什么?”
“想到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我能不能忘掉你,然后重新开始。”其实生离死别他已经见过很多次,早就看明白逝者已逝生者还有继续生活。可是这次不同,他心里还记挂着余清微。
爸妈有姐姐和弟弟照顾,她却只有他一个人。如果他不在,她不知道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同样,如果她不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怎么样。
“结果呢?”
“结果是不能,余清微,我想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我算是彻底栽在你手里了。所以回到部队,我立刻给你打电话,可是手机没电,我又记不清你的号码,于是我只能打到家里。”可是家里的保姆却说她根本没回来,上一次回家的时候还是三更半夜的。
他很担心她,不等手机充满电就急急的打了电话给她,结果她又撒谎。
那一刻他胡思乱想了很多东西,比如,她是不是被年轻小伙子勾走了,比如,霍殷容说的她的心上人是不是来找她了?
不过还好还好,她没被别人拐跑,她正乖乖的在等着他。
“你知道吗?我现在能背出你的电话了。”接着他快速的报了一遍。
信息年代,谁还费事去记电话号码,都是存手机里。她的号码连她自己都记不太清楚。
可是现在陈励东却牢牢记着,就怕找不到她。
余清微沉默着,她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她所希望的,这样全心投入不求回报的爱太过沉重,她不敢轻易的许下诺言,但开始尝试着接受与回应。
她终于不再是一味的缩在自己的壳里,不再是一味的拒绝。
心里隐约闪过一阵甜蜜,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每三下混合成一个节奏,慢慢的就变成了陈励东,陈励东……陈励东。
“陈励东,从这一刻开始,我要把我的信任全部交给你。从今以后,我会无条件的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所以,你以后绝对不可以骗我,知道吗?”在信任被狠狠伤害之后,她还肯这样去相信一个人,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而这,不过是因为他是陈励东。
陈励东虽然不大明白余清微的意思,但是当他看到她用那样期盼又信任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绝对不会骗你。”
余清微不安的在怀里动来动去,陈励东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虽然是个君子,但也是个男人啊,怎么可能这样还忍的下去?
他叹息了一声说到:“我看我还是起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