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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瑶急的百爪挠心，嫩白的脸颊皮肤红的像是被胭脂浸透了般。
慕天佑终于不再卖关子，说：“警察目前调查出来的两件案子的共同点：一是她们都是大一的新生，而且就读于同一所学校；二是她们手部的捆绑方式、身体上的伤口，以及致命伤都是一样的；三是她们死前都未遭到性侵犯，但Y部内有异物；四是她们所在的小区都没有监控录像……”
“目前，警方根据手头的线索，对罪犯做出了画像，罪犯是有性功能障碍的男性，年龄大概在25～40岁之间，身高172～178cm，体型偏瘦，穿大概四十码的鞋子。他有很高的反侦察能力，性格残忍，同时能接触到大学里的学生，并且【创建和谐家园】做一份公共服务的职业，比如外卖员、快递员或者出租车司机，因为这类职业，不容易引起对方的疑心。大概就是这样，警方已经在学校里进行排查。不过大学城那边人流量密集，排除需要一定的时间，就怕在这期间，再有什么人出事。”
听他把话说完，傅书瑶托着下巴，好半晌没有言语。
慕天佑吃了几口饭，见她还呆呆的坐在那儿，不由得出声问：“还在想案子的事情？先好好吃饭，等下再好好整理这些资料吧。”
“我想起来一件事。”傅书瑶忽然拍了下桌子，目光透着恐惧的说，“我今天去案发现场采访，碰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当时，我跟他说话的时候，只提到了死者周晨雅，可他临走之前，却跟我说，告慰两名死者的在天之灵，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罪犯？”
慕天佑拧了眉头，“会不会看到了新闻报道，知道之前有了一名死者？”
“不可能！周晨雅死的时候，媒体界只报道了丁晓晓的新闻，而周晨雅的情况，只有警察和少量的媒体记者知道，还没来得及出报道，他一个小区的住户，怎么可能知道丁晓晓和周晨雅之间的死有关系？”
傅书瑶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那个男人的样貌，“他看起来大概30岁，身高174cm～175cm左右，身材偏瘦，背包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背包上印有外卖的记号，这些跟你说的都对得上！”
掏出手机，输入外卖，几家有名的外卖商家顿时跳了出来，傅书瑶看到其中一家，将标识递到了慕天佑跟前说：“就是这个绿色的标识，我在他背包上看到了！慕天佑，他真的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你先别慌，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凶手，你就是目击证人。”慕天佑按住了傅书瑶的肩膀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找到他就容易多了，你不是想帮丁晓晓和周晨雅吗？现在就是帮她们最好的时候。”
“可是……”
傅书瑶刚想开口说话，手机忽然嗡嗡的震动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本地陌生的号码，她打住了话头，接听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光明报社记者傅书瑶，请问你是哪位？”
“傅记者，我是今天跟你见过的那位。”
熟悉的刻意压低的嗓音涌入耳中，傅书瑶身上的血瞬间被冰冻住，嗓子也堵得发不出一个字，怎么就忘记了，当时自己给了他名片。
一片死寂里，男人咯咯轻笑了几声，“傅记者，你应该想到我是谁了吧？”
明明听起来那么温和的嗓音，却像是刀子一般，在剜割人的神经。傅书瑶一点点的握紧了自己的手，鼓足勇气说，“是你杀了周晨雅和丁晓晓，对不对？”
“对。”
男人毫无愧疚的回答，激怒了傅书瑶，朝着电话里怒吼，“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们怎么惹着你了！【创建和谐家园】！她们才十七八岁，你家里没有女性亲人吗？这么残忍的对她们，你这种【创建和谐家园】，真应该下地狱！”
脑海里浮现周晨雅和丁晓晓死去时凄惨的景象，她恨不得顺着电话爬过去，把这个禽兽碎尸万段！
听到她的嘶吼，慕天佑意识到事情的不对，走上前扣住了她的肩膀，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是那个人打来的？”
傅书瑶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慕天佑捂住手机的扩音器，说：“阿瑶，我知道你现在很气愤，也很激动，但不要意气用事，尽量稳住他，看看他联系你想做什么，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得到他更多的消息。”
傅书瑶顿了两秒，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慕天佑放开了手机，傅书瑶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电话那边说：“你打电话来，应该不仅仅是承认自己杀了周晨雅和丁晓晓吧，一定有别的目的，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你想做什么，就直接跟我说吧。”
“好，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男人轻笑着说，“我接下来还要杀七个人，傅记者，我会挨个把这些人告诉你，你把她们的名字写进新闻报道里，接下来，我要在警察和A市市民的见证下，挨个杀光她们。连带着周晨雅和丁晓晓，也都记得报道哦～少一个的话，我会用别人来代替她们。傅记者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害死了原本不该死的人吧。”
傅书瑶：“我答应你，你说。”
男人不紧不慢的报上了名字，最后说了句，“我希望今天下午三点之前，能看到傅记者亲笔写的新闻报道，出现在新闻的头版头条上，傅记者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之后，他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慕天佑将自己从傅书瑶口中听到的名单记在了纸上，看着七个名字，眉头微微的皱起来，片刻后，他拿起手机给警察局拨打电话，让他们尽快过来一趟。
傅书瑶愣愣的站在原地一会儿，忽然去拿自己的包，掏出电脑，开始写新闻通稿。没时间通知其他人了，现在已经两点钟，他要求是三点出新闻，只能尽快写出来，刊登到报纸上。
第134章 被调侃了
新闻通稿堪堪写好，市刑警大队的人已经来了，傅书瑶把新闻通稿发送到王主编邮箱，然后打电话跟他说明情况，请他务必把新闻发上去。王主编答应后，她这才关了电话，正式跟两名警员打招呼，“你好，光明报社记者傅书瑶。”
“你好，市刑警大队队员赵晨，李明利。”
两名警员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按照程序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随后开始询问傅书瑶怎么碰到的凶手，在电话里那人又说了什么。
傅书瑶一一回答。
询问结束后，李明利客气的说：“傅小姐，你现在是我们寻找凶手的重要线索，我们想请你回警局协助我们调查，不知道方不方便？”
“没问题。”傅书瑶毫不犹豫的答应，将电脑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看了一眼慕天佑。后者剑眉微蹙，神情里流露出严峻和担忧，不是他不支持书瑶帮助警局，但现在她明显是被杀人凶手盯上了，对方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让她一个人单独去警局，他不放心。
慕天佑随意的捡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声音清冽道：“我陪你一起去。”
傅书瑶嘴角微微的勾起，露出几分的欢欣，因为一个人去警局，她还是有些害怕的，能有人陪着，自然最好了。
走到他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说：“好了，我们走吧。”
……
市刑警大院。
傅书瑶和慕天佑从车上下来，便被请到了办公室，李明利和赵晨则去找大队长，请示进一步的安排。此刻已是傍晚，浓浓的暮色透过白色格子窗帘透进来，室内静谧而祥和。而室外，原本是该下班的时刻，但警局里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警员脸上都透着疲惫和焦躁，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眼中灼灼的目光。
发生了这样的命案，压力最大就是这些警察了吧？
傅书瑶端着茶杯，两只乌黑乌黑的像水晶葡萄般的眼睛，止不住的转动。旁边的慕天佑衣冠楚楚，身姿挺拔，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办公室的门蓦然被推开，傅书瑶抬眸望了过去，只见一名身姿健硕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周身的气场强大而富有侵略性，和他那双犀利的鹰眸对上，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他那灼灼的目光看穿了一般。
“你好，我是战擎北，市刑警大队的队长。”战擎北微笑着开口，温润的嗓音和他的气质颇为不符。
傅书瑶扯出一丝笑容，美眸里流出浅浅的流光，微微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傅书瑶。光明报社的记者。”
战擎北颔首，目光从傅书瑶精致动人的小脸上移开，落在了她身后的慕天佑身上，伸出手道：“慕首长，好久不见。”
慕天佑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眼前的手，没有任何动静。
傅书瑶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在两人之间打量。而就在他困惑不解时，战擎北稍微放软了语气，“慕同志，你再不跟我握手，我这手可要麻了。”
“你活该，每次见面不调侃人，是不是心里不舒服？”慕天佑削薄的唇里吐出几句话，却是起身扣住了战擎北的手。两手交握，彼此都使出了最大的力气较量，直到骨节发疼，这才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放开了彼此。
对上傅书瑶疑惑的双眸，战擎北乐呵呵的解释，“我跟这位是同一个军校毕业的，睡上下铺的关系。后来，他参了军，我进入了刑警大队。傅记者，没想到这么凑巧吧？”
当然没想到！
傅书瑶一脸的错愕。
“别理他这个不靠谱的。”慕天佑将傅书瑶拉到自己身边，“赶紧说案子的事情吧。”
提起案子，战擎北脸上的嬉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之前我告诉你的信息，想必你和傅记者都已经了解了基本情况。我们说最新的进展吧，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杀人凶手留下的七个名字，发现了她们另外一个共同点——都是今年刚从木槿高中毕业的学生。所以，我想之前我们调查的方向出现了错误，凶手不是在大学认识的她们，而是在高中认识的。至于为什么要杀了她们几个，现在还在调查中。而指定的七人，我们已经派了大量的警力保护她们，目前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怕就怕凶手是故意说出这几个名字，布下疑阵蛊惑我们，好对真正的目标下手。所以，为了市民的安全考虑，我们还是决定主动出击，早点抓住这个猖狂的凶手。”
说着，他目光专注的盯着傅书瑶：“傅小姐，现在我们已经尽可能的搜寻了，所有犯罪嫌疑人，不过数量庞大，无法把他们带到警局查问。你是唯一见过凶手的，我们想麻烦您，留在警局帮我们辨认凶手。还有，等下，我们想在你手机里放入【创建和谐家园】器和追踪定位仪，以便在凶手打来电话时，捕捉到有关他的消息，你愿意配合我们警方吗？”
“没问题。”
傅书瑶一口应下。
“耽误你工作的损失，我们警局会补偿给你的。”
“不用补偿了，我是记者，本来调查事情的真相就是我的职责。我只希望，等事情调查清楚，战队长能把案件的详细情况交给我，好让我做报道。”
战擎北笑眯眯的轻点了一下头，语调里带了些许的调侃味道：“这是当然，哪怕你不帮我们警局做事，看在你是我好兄弟爱人的份儿上，独家报道也该交给你。”
傅书瑶脸刷的通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慕天佑，却见他神色淡然的像是没听到战擎北的话般。又羞又窘的垂下眼帘，不再跟这两个大男人对视。
战擎北扬声朝外面喊了声，“小李子，把傅大记者带去认犯人！”
这一声中气十足，吓了傅书瑶一跳。果然，刚才是故意压抑了自己的声音吗？
李明利领着呆愣愣的傅书瑶去认犯人。
战擎北关上办公室门的刹那，收敛了方才正经的模样，像个活脱脱的痞子一般，慵懒的坐在慕天佑旁边，扯着嗓门大大咧咧的道：“行啊，慕天佑，几年没见你亲近女色，原来是好这口，老牛吃嫩草呀！我看那小姑娘才二十岁出头吧？你也下的去手！”
第135章 我喜欢她，和任何人无关
慕天佑淡然的望了他一眼，削薄的唇角含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他不发一言，但战擎北莫名的感觉到了危险，跟他一起在军队里生活了四年时间，早就了解到，这个家伙看起来平易近人，是被人欺负的料，可实际上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惹恼了他，不吭不响的就能把你算计的体无完肤。
战擎北默默地坐直了身体，摆出严肃的人民警察形象，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人家父母不同意嘛，毕竟你都那么……”老了。
余下的两个字，在感受到慕天佑凉薄的目光的刹那，默默地咽了回去。
慕天佑不紧不慢的说：“她母亲是清欢。”
“什么？清欢不是你老相好吗？你至于那么狠吗？人家把你甩了，你就去泡人家女儿？”战擎北扯着嗓子嚎，声浪几乎把房顶掀翻。
慕天佑由他折腾，待他冷静下来，声音淡漠的说：“我是真的喜欢她，跟清欢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说出去，鬼都不相信吧！战擎北在心里默默地说，嘴上却不敢那么放肆了，不然，再跟上次一样，惹恼了慕天佑这只凶残的老狐狸，那他又得一个月没办法碰案子了。他这辈子，什么都能没有，唯独不能没有案子。一天不办案子，心痒痒的比毒瘾发作都要难受。
战擎北摸了摸脑袋，嘿嘿笑了两声，说：“好兄弟，我祝福你。”
慕天佑心里明白，这件事说出来，十个人里有九个是这样的反应。
不过，他不在乎。
他喜欢傅书瑶，想和她在一起，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心。
……
一张又一张的照片从电脑屏幕滑过，傅书瑶看的眼睛发酸。短短半个小时里，她已经被强迫看了整整100多张照片，可没有一张，和那个男人是相似的，现在剩下的还有四五百张照片等着呢……身体很疲惫，不过还是揉了揉眼睛，强行打起精神继续看。
毕竟，她只是在电脑前认人，而这些警察却是实地采集了这里每一个人的照片，比起他们的辛苦程度，她这点小劳累又算得了什么？
且，早点找出凶手，也能少一个受害人。
手不停地滑动鼠标，正在认真看这些照片时，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温热的手，傅书瑶被吓了一跳，几乎要惊叫出声，扭过头，看清楚来人时，又把到嘴边的喊声忍了回去，“慕天佑，你来了不会先出声叫我一声吗？一声不响的走过来，又拍我肩膀，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呀？”
“我刚才叫了你两声，你都没有听到。”
慕天佑解释。
傅书瑶稍稍一愣，说：“好吧，是我太专注了，没有听到。”
慕天佑深邃如海的黑眸，瞥了一眼电脑屏幕，问：“找到了吗？”
“没有，我看到的照片太多，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们的模样，都快忘记那个凶手长什么模样了。”傅书瑶颇为气馁，也有些生自己的气，为什么当时，没有记清楚更多的东西，这样就能早点认出来凶手了，“我现在好担心，因为我耽误了时间，晚一步找到凶手，多了一个受害者……”那样她会内疚一辈子。
看着眼前耷拉着脑袋，如同一只被雨水打湿了翅膀，垂头丧气的小鸡一般的人儿，慕天佑伸手，轻轻的在她的脑袋上拍了下，说：“书瑶，所有的事情尽力就好，不管结果是什么，都不是你造成的，所以别为了这事内疚。”
他拉开椅子，坐在她身边，“来，我陪着你一起认。你见过他，哪怕现在记忆有些混乱，但再看到他的照片，肯定也有印象。别着急，沉静下心，慢慢的回想。”
“嗯。”
傅书瑶重振旗鼓，继续看电脑屏幕。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直到晚上十一点钟，她已经将所有的照片，看了不下三遍，可都没有那个犯人的照片。
战擎北有些不甘心，“真的没有？我们已经搜罗了，和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傅记者，你会不会遗漏了哪个，或者没看清楚？”
“我保证，看了每一个人。”傅书瑶肯定的说，“我仔细想过了，那个人最独特的地方是他的眼睛，他右眼有颗泪痣，目光温和无害，有些忧郁，丝毫没有杀意。而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人符合他气质的。”
傅书瑶也很奇怪，一个变态的连环杀人犯，怎么会有那么干净的眼眸，就像是邻居家的哥哥，根本让人起不了半点警戒。哪怕在打电话时，那人说话的声音令人寒颤，可事后想起他那双眼睛，她莫名觉得，他并不是真的那么坏的人。
意识到自己竟然对一个变态凶手有了同情心，傅书瑶立刻甩了甩脑袋，把那些念头都赶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