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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我,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严知渊凝视着我,嗓音沉静,「我爸在入赘到严家之前,有一个交往了好几年的女朋友。虽然他和我妈结了婚,两个人却一直没断联系。我妈很晚才生下我,那时候严尔梦已经六岁了。」
「但她并不是我爸的孩子。」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你恨严尔梦,也恨她妈妈,所以你要报复她……」我低声说完,抬头看着他,「从一开始我拦住你的车,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是不是?」
「……是。」
我嗓音颤抖,视线被泪水染得一片模糊:「你也是那个时候就想好,要利用我报复严尔梦了,是不是?」
「不。」
严知渊凝视着我的眼睛,瞳孔中有痛惜的神色涌现出来。
「我要对付她,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利用任何人。娇娇,今天的事,我根本没想过要把你牵扯进来——可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回家呢?」
我为什么突然回家?
我为什么会突然回家呢?
空气凝滞片刻,我狠狠擦了把眼泪,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用力砸在严知渊身上。
「我是回去拿钱的。」我抿了抿嘴唇,冷冷地望着他,「严叔叔,我毕竟在你家住了这么久,吃你的用你的。这里面有十万块钱,是我从小到大攒的压岁钱,应该够还给你了。」
「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原本我是回去取这张卡,打算给严知渊买份礼物感谢他的。
可现在都不用了。
「卡的密码,我回去后微信发给你。考完试我会去你家搬东西,我们以后就不要有什么联系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严知渊轻轻抬起手,却没有抓住我,指尖只与我柔软的裙摆轻轻擦过。
事情了结,我也很主动地退出,没有纠缠他。
对严知渊来说,这应该是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吧?
我大步往医院门口走,越走越快,手心的伤口浸了泪水,尖锐的痛愈发剧烈。
这种痛让我迅速地清醒过来,想到过去那些笨拙又生涩的撩拨,想到那个总是反复在我梦里出现、让我脸红心跳的旖旎夜晚。
我曾以为那是因为,严知渊也对我情难自禁。
可说到底,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14
我重新搬回了寝室住。
室友看到我又回来了,十分诧异:「林星?你不是去你叔叔家住了吗?」
「……这不是快考试了,我就先回来住两周。」
我刻意忽略她提及严知渊时心头涌上的痛,平静地说:「等考完试就搬回去了。」
「噢。」
室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去图书馆复习了。
我坐在那里翻书,脑子里却一团乱麻,几乎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严知渊撕开了严尔梦的遮羞布,她再也不能伪装下去。林进和林清月做完亲子鉴定之后,母女俩就被赶出了林家,过得并不好。
而那个叫卢宁的男人,正是我和严知渊那天在商城门口碰到的人。
当初那笔不靠谱的订单,也是严尔梦为了帮他,才牵线给林进的。后来订单出了问题,公司险些垮台,林进求助无门时,严知渊出现,收购了他和严尔梦手里的大部分股份,一跃成了公司最大的股东。
而那天严尔梦会流产,也是因为她去找卢宁时,和对方大吵一架,卢宁对她动了手,还逼她拿钱给自己。
严尔梦手里已经没钱,只能回去偷我妈留给我的首饰,却不想正好被我撞见。
后来她和林进以此逼我拿钱,也是想从严知渊那里,重新把股份买回来。
这些事情,都是后来林进找到学校来告诉我的。
他来时正值黄昏,斜斜照进杉树林的阳光被繁茂的枝叶挡了大半,只在地面落下稀疏的光影。
我刚考完一门专业课,脑子倦倦的,只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林进头发里染着几缕白,高大的脊背佝偻下去,仿佛短短几天就老了十岁。他哆嗦着嘴唇,好半天才道:「娇娇,搬回家住吧,爸爸现在只有你了……」
我不说话。
他眼圈一红,反手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是爸爸不好,是爸爸鬼迷心窍,辜负了你妈……」
最终我还是没有答应他回去住的请求,自己走了。
时间从来往前走,不会回头。
人与事皆是如此。
我看到他,想到的只有我妈躺在病床上惨白的脸,想到那甩在我脸上的两个耳光,想到严尔梦带着林清月进门后,他是如何和那对母女一起排挤我的。
我永远都没法原谅,也没法忘记。
后面几天,考试排得很密集,我忙得晕头转向,等反应过来,学院里的流言已经传开了。
说是自动化学院的大一新生林星,被某个有钱的男人【创建和谐家园】,甚至搬去和人同居。
上次严知渊来学校接我,那辆昂贵的车就停在寝室楼下,很多人都看到了。
我仿佛无可辩驳,也懒得再辩。
关于严知渊的一切,已经耗尽了我全部精力。这个名字但凡出现在我心头,无数纷乱的回忆也会跟着涌现出来,在我心里拉扯开一片绵延的痛。
前两天,许自琛在微信上找我:「小乔,严总这几天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你们吵架了吗?」
心情不好?
他终于报复了严尔梦,心情不应该很好才对吗?
我沉默很久,还是告诉他:「我跟严知渊分手了,以后你不用带我了。」
说完我就拉黑了他的微信,结果上王者才看到他发来的消息:「严总和你分手了也不关我的事啊!小乔,我们好歹一起打了这么久的排位,多少次我斩杀敌人救你于危难之中,这都是过命的交情了,怎么能因为严总和你分手就没了呢?」
我最后还是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其实有些事情,也不能全怪严知渊。后来考完试,我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才发现过去我和严知渊相处的很多细节里,我早就露了破绽。
一次又一次,他对我拙劣的谎言表达出轻信时,我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
室友坐在我对面,忧心忡忡地咬着奶茶吸管:「林星,你要不要发个表白墙什么的澄清一下,那可是你亲叔叔啊……」
她一直在为我着想,从来没信过那些谣言。
我心下感动,摇了摇头:「不用了,清者自清。」
结果吃完饭回去,我只是睡了个午觉醒来,流言就彻底转了向。
室友踩在梯子上,看着睡眼惺忪的我,满脸震惊:「林星,我居然不知道你是个真·富婆!你是怎么做到年纪轻轻就经营一家公司的?」
我茫然地看着她,直到室友在微信上甩过来一个链接。
我点进去,是学校官方发布的澄清,说我家境优越,那辆宾利本来就是我家的,里面还有一张截图异常显眼。
截图上显示,明林公司近半的股份,都挂在我的名下。
而这个明林公司,就是我妈生前和林进共同创立的。当初还不知道严尔梦的存在时,林进用手段哄着我妈把自己那部分股权转给了他,我妈走后,他立刻就交到了严尔梦手上。
可是他们手里的大部分股权,现在不是应该都在严知渊手上吗?
我愣在原地,脑中忽然闪过一幕画面。
我还住在严知渊那里的时候,某天晚上,他拿了瓶红酒出来,坐在那里慢慢喝。我没经得住诱惑,跟着喝两杯,最后醉醺醺地被严知渊按在桌前,亲得头晕目眩。
恍惚间,他似乎哄着我在两张纸上签了名字。
所以……那是股权转让协议和出资证明书?
严知渊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咬着嘴唇摸出手机,给他打过去。
电话响过两声后,就被严知渊接了起来。
「娇娇?」
「严知渊,那个公司股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开门见山,「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你哄着我签字的到底是什么文件?」
严知渊承认得很爽快:「是股权转让协议和出资证明书,出资证明用的是你上次扔给我那张卡。变更登记流程已经快走完了,娇娇,你下周需要来一趟公司,参加股东大会。」
我有些恼怒:「我没有亲自去办手续!严知渊,你到底耍了什么手段?」
他轻笑一声。
「娇娇,东西要拿过来,可能需要费一些工夫,可送出去还不容易吗?」
「严知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用力掐着手心,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我并不需要你的施舍。」
「不是施舍,娇娇,这不是施舍,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如果你妈妈在世,迟早也是要留给你的,我只是物归原主。」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娇娇,生日快乐。」
今天是我的二十岁生日。
那温柔的声音像掺进去一片柔白的月光,恍惚间将我拽进从前亲近的那段时光里。严知渊与我相处的很多细节在心头浮现,而那究竟有几分出自演技,又有几分真心,我已经辨认不清楚。
良久,我终于从记忆中回过神,淡淡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今天会打给你?」
「不,我只是在等。」严知渊在那边轻轻笑了一下,「等不到也没关系。」
尾音低下去,似乎蕴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失落。
我的心一下子被戳中了,吸了吸鼻子,只觉得眼眶发酸。
严知渊和我都没有再说话,一时间,电话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半晌,严知渊终于重新开口:「娇娇,既然考完试了,就搬回来吧。」
我被他的声音蛊惑,过往的记忆与心动一并涌现,几乎就要张口答应下来。
然而,最后一丝理智制止了我。
我刻意放冷了语气:「严知渊,你觉得我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像以前那样和你相处吗?我不会再搬回去了,明天我过去收拾行李,然后就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