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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是严尔梦的弟弟呢?
在心里隐约的一点刺痛浮现上来之前,我先一步拉开车门,干脆利落地坐进副驾。
严知渊跟着把烟掐灭,顺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开车把我带到了市中心的商业街。
先剪完头发,又去商场买了几条适合夏天的裙子。
其中有一条薄荷绿的吊带长裙,交叠的三层薄纱恰到好处遮到小腿下面,只露出一截细细的脚踝。
我穿着那条裙子,在严知渊面前转了个圈,裙摆也跟着 散开。
「好看吗?」
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指尖轻轻敲了两下桌面,然后站了起来:「好看。你穿着吧,我去付钱。」
严知渊出去后,导购小姐一边拿剪刀帮我剪吊牌,一边说:「小姑娘,你哥哥对你真好呀。」
我整理裙摆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往外面收银台一扫。
严知渊正在那边刷卡。
我勾了勾唇角,冲她无辜地笑:「他不是我哥哥哦,他是我男朋友。」
导购小姐职业素养奇佳,飞速调整好表情,露出礼貌的微笑:「那祝二位长长久久。」
出门的时候,我问严知渊:「你说我们这样走在一起,别人会不会觉得你很有钱?」
他淡淡地说:「我本来就很有钱。」
「……」
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从商场大门出去,我伸手去挽他的胳膊。
严知渊身子僵了僵,却没有甩开,任由我挽着。
我得寸进尺,干脆把脸颊贴过去,靠在了他肩旁:「严知渊。」
「你呀。」
叹息般无奈又温柔的嗓音,接着有只手伸下来,与我十指相扣。蔓延在严知渊身周的温柔气场,与我起先见他那几次的冷漠疏离,已经截然不同。
好像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也被那股温柔包裹,我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回到车里,严知渊一手搭着方向盘,侧过头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我正要答话,目光不经意扫过车窗外,整个人忽然僵住。
不远处的商场门口,夕阳金红色的光芒铺开一地,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女孩站在绿化带旁,男人正伸手替小女孩整理乱糟糟的头发,旁边的女人一脸柔和地看着他们。
这本来应该是一幅无比温馨的画面。
可是那女人和小女孩,是严尔梦和林清月。
男人却长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并不是林进。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心头掀起惊涛骇浪,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严知渊发现了我的异常,他顿了一下,转头循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娇娇。」
温淡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我一个激灵,忽然回过神来,意识到严知渊还坐在我身边,目光正专注地看着我。
我像是骤然从幻梦中跌落现实,想起了我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
——是为了报复严尔梦,让林进永远都不可能娶她进门,顶替我妈的位置。
没等到我应声,严知渊又重复了一遍:「娇娇?」
我咬了咬嘴唇,收回目光,强装镇定地望着他:「那边那个,是不是你姐姐?」
他很轻微地笑了一下:「你还能认出她。」
那当然。
她化成灰我也认得。
「那天她来你家的时候,我隔着门缝见过她……」
严知渊一言不发地望着我。
这一瞬间,他眼底像有晦暗不明的情绪涌上来,可惜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波澜不惊和淡漠。
我把手背在身后,很紧张地掐住了手心,尖锐的痛让我渐渐冷静下来,迅速在心中构建出一套完整的后续借口。
可严知渊却没有再问下去。
他只是随意点了点头,收回目光:「不重要,不用管她。我们去吃饭吧。」
9
因为心情郁郁,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点了瓶荔枝酒。
亮晶晶的粉红液体盛在玻璃瓶里,尝起来也是甜滋滋的。
我没忍住多喝了两杯,没承想它度数不低,回去的路上,醉意渐渐上涌,我整个人醉醺醺地靠在副驾的椅背上,脸颊和耳朵阵阵发烫。
严知渊停好车,又过来替我拉开车门。
我动了动手,仰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腿软,走不动。」
他唇边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无奈,很自然地伸出手,把我从车里抱了出来。
我把脸贴在他胸口,听到渐渐加快的心跳声。
他抱得很稳,我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颠簸,只能在朦胧中感受到眼前的光线明暗交错,接着一股淡淡的温暖香气传来。
「娇娇,到家了。」
我鼻子忽然一酸,在严知渊刚把我放下来的下一秒,就扑进他怀里,哭出声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家了……」我死死揪着他胸口衬衣的布料,「严知渊,我没有家了。」
在发现林进和严尔梦的关系之前,我妈的病情就已经急速恶化。
她形容枯槁躺在床上的那几个月,林进几乎不见人影。
我打电话过去,他说:「娇娇,你妈如今病成这样,公司总要有人照料。」
我妈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那天她让医生给她打了止痛针,强撑着和我去了趟房管局,把家里最值钱的那套房子过户到了我名下。
「娇娇,我还给你留了些值钱的首饰和金子,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疼痛的折磨,让她说话都断断续续,「你爸已经靠不住了……我走之后,公司靠他一个人撑不了多久。」
「我的娇娇,不用靠他,也可以过得很好。」
她枯瘦的手伸过来,颤抖着一下一下抚着我的头发,细瘦的手背上是密密麻麻的针眼。
我攥着她的手,拼命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妈偏头剧烈地咳了一阵,我去单人病房的洗手间帮她拧毛巾,林进就带着严尔梦走了进来。
「你放心地去吧,以后家里的东西,都交给尔梦保管。她是个好女人,也会对林星好的。」
这是林进的声音,不见丝毫悲伤。
「可惜了,姐姐,你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福气倒都留给我享了。」
这是严尔梦的声音,甚至带着些微的笑意。
就是这两句话,这两道声音,被我一笔一画刻在心里,记到了今天。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我想不明白。
比如林进和我妈二十年的夫妻,怎么就能变心得这么彻底?
比如严尔梦这样理直气壮插足别人家庭,为什么不会得到报应?
比如……让我不可抑制动心的严知渊,为什么要是那样的身份?
没有结果。
无数复杂的情绪在心头盘旋,后来,我在严知渊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耐心地、一下又一下地擦着我的眼泪。
一声又一声地叫我:「娇娇。」
我抓住他的手,张了张嘴:「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娇娇。」
「妈妈,不要离开我……」
我喃喃着,意识昏昏沉沉,直至陷入一片黑暗。
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完全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来后,我穿着一身干净的睡衣躺在床上,昨天那条薄荷绿的纱裙被洗好烘干挂在床头。
我撑着隐隐疼痛的头走到浴室,旋即被镜子里自己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
出去的时候,正碰上严知渊把煎好的吐司片端上餐桌,他倒了杯牛奶放在我面前,轻声道:「酒醒了吗?」
「……嗯。」
「先吃饭。」
我一边吃早餐,一边时不时忐忑不安地抬眼看他,不确定自己昨晚喝醉后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大概是有些情绪和心事,实在在我心里憋得太久了,又正巧碰上喝醉,我整个人便失控了。
严知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破绽,在我第二十次偷偷抬眼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把我耳边散乱的头发拨弄了一下,然后说:「今天上完课,回寝室收拾一下东西吧。」
「啊?」
我有些愣怔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日用品、换洗的衣服、上课要用的书……」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扯过搭在沙发背上的领带开始系:「总之,平时要用到的东西都整理出来,下午我会开车去接你。我家很大,那间次卧你住了这么久,也算熟悉了,有什么额外需要的,我们周末再去添置。以后我早上开车送你去学校,下午你可以自己打车回来,我也可以安排人去接你……」
他嗓音温淡地说了很多,言语间,几乎勾勒出一幅温馨到极点的画面。
很美好,很动人。
可是为什么?
见我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他走过来,直接握住我的手:「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心里不要装那么多事。」
「……严知渊,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