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就这样站着僵持了半刻钟,黑衣人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们奉命前来刺杀,敌未死却损失了自己这边一队人马,今晚若刺杀再不成功,那他们几个也不要想活着回去复命了。
“大家一起上。”一个黑衣人喝道,虽然对方只有一个人,且还是个女子,可大家都知道,她不是个好对付的。山洞里隐隐可见火光跳动,那人一定在里面,也不知道洞里还有没有其他出口,他们没有太多时间,还是一起上,速战速决!
一看他们动了,青翎也不多话,纵身一个跃起,挥舞着长剑迎了上去。
刀刃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几个黑衣人迅速摆出阵型,将她围在其中,轮番攻击。
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虽然人多,却是一点便宜也没占到。在击出一剑后,青翎一个旋身,退出黑衣人包围圈的三丈开外,长剑上,鲜红的血顺着剑身滑下,滴在雪地里。
黑衣人的队伍中,有一个人发出一声闷哼,捂着胸口,倒在了雪地里。
见此情形,几个黑衣人皆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皆回头怒目瞪着青翎,她竟然在他们摆出的阵型里安然退出,还刺杀了一个同伴?
风雪大作,几柄大刀寒光森森,青翎抬起手,长剑锋芒一闪,再次融进战圈。
噩梦一场接着一场,白云一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往最黑暗的地方走去,前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她喘着气,脚步不停的走着,走着。
忽然,黑暗中响起一个模糊遥远的声音,她一怔,脚步停了下来,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似在唤她。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细小的白芒,细如针眼小如尘埃,可她一眼就看见了,因为那是黑暗中唯一的一抹白芒,或许是这黑暗世界的尽头,出口。
她一阵欣喜,脚步蹒跚的朝着白芒奔去,近了,近了……
------------
第二十六章 满城飞雪26
白云一悠悠转醒,感觉口中有一粒什么东西,已经至喉咙处,她下意识的一吞,将那粒东西吞进了腹中,然而吞咽时牵扯到喉咙伤口,便轻轻的咳了两声。男子握着她肩膀的手松开,整个人也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就不能再睡过去,因为我要替你治好你的脸,还有你的眼。”他看着她褪去纱布的脸,顿了顿道:“这个过程非常痛苦,如果你昏睡过去,就有可能不会再醒来。所以,你要一直醒着,不管多痛都要醒着!”
他的面前,已经摆好了各种器材,银针,匕首,药箱,纱布,还有那个已经打开的暗紫色小匣。火光跳动,照亮小匣里的东西,那里面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冰块,冰块里放着两个黑白分明的圆珠,此刻,冰块正因为接近着熊熊燃烧的火堆而冒着寒气,一点一点的融化着。
男子的手抚上白云一的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洞外狂风大作,刀剑相撞之声此起彼伏。洞内火光摇曳,针起刀落,沉重的呼吸,隐忍的闷哼一声接着一声。
豆大的汗珠从男子的额头滑下,滴在他白色的衣服上,消失不见。他唇色苍白,握刀的手亦在微微颤抖。
白云一的嘴里塞着一块布,随着他的每一针每一刀抬起落下,牙齿咬在布上,发出难听的咯吱声响。
“嗯……”一块乌黑的皮肉从她的脸上落下,鲜血喷涌而出。
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是刀刃生生的割下血肉的痛,她弓着身,双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锦毯,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汗水早已打湿了她的发和身,她痛的浑身抽搐,只能拼命的咬牙坚持着,拼命的支撑着。
银亮的匕首被火舌舔上,烧的发黑发烫时拿起,用来割去乌黑的死肉。
他拿着匕首,看着她隐忍的样子,顿了一下,而后集中精神,匕首再次落下。
“嗯……呃……”
洞中,她沉重而快速的呼吸声敲击着他绷紧的神经,忽然间觉得握着匕首的手似有千金重。
当脸上的皮肉全部换好,暗云匣里的冰块也已融化殆尽了,那两颗黑白分明的圆珠静静的躺在匣子里,水灵灵亮晶晶,那竟然是两颗人的眼珠!
男子将之取出,放在手心,心口猛然一阵收缩,似有什么东西悄然逝去。
真的要用来救她吗?一个素不相识来路不明的女人?这可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东西,他活着的最后希冀啊!
白云一空洞的眼眶转向他,幽深而黑暗,他的心猛然一怔,不再犹豫,将那两颗眼珠放进她的眼眶里。
不知他放了什么东西在自己的眼睛里,清凉而舒适,原本耷拉着的眼皮也不再紧紧的黏在眼眶上,似乎,她又有眼睛了?
然而还没等她细想,眼皮又被揭开,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彻骨的寒冷与疼痛。
“啊……”她发出一声痛呼,伸手就想去按住眼睛,可手刚抬起就被人一把捉住,一声低吼传来:“别乱动!”
那钻进来的东西就像两只小虫,在她的眼睛里打着转,慢慢的,又往更深的皮肉里渗入,像是一点点的啃食着她的血肉,比之刚刚的剜肉换皮之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唔……唔……嗯……”她的双手都被他固定着动弹不得,只能死命的咬着口中的布,拼了命的摇着头,渴望能将那钻入她血肉里的虫子给晃出来。
“啊……”喉咙处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低吼,她猛地坐起身子,抽搐了几下,倒在了锦毯上。
钻心噬骨的疼痛几乎要了她的大半条性命,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孱弱的意识逐渐模糊,而那些疼痛却并未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它们还在往她血肉深处钻,似乎要钻出她的皮肤。
感觉到她的身子软了下来,手也不再挣扎,呼吸也变得微弱,他有些焦急,唤道:“最后关头,你如果不挺过去,之前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是白受了。”
然而,她已没有回音,呼吸渐渐弱去,表情也不再狰狞痛苦,安详的好似要就这样永远的睡去,不再醒来。
他扳起她的肩晃了晃,“你醒醒……如果你就这样死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指尖快速取过一支银针,扎进她手臂上的穴位。忽然,那人动了动,唇微启,沙哑着嗓子道出一个字:“凤……”
他一愣,这才反应她是在叫他,他本不想理她,可顾及她是病人,便不情不愿的将头凑的离她近些。她的唇张张合合,他却一个字也没听清,于是便又凑上前几分,几乎将耳朵贴上了她的唇。
因为他是侧着头对她,所以没有看到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竟似是在不怀好意的微笑。
接着,白云一偏头,对着他的肩膀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
第二十七章 满城飞雪27
“嘶~”他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待要将她推开,伸出去的手却顿在了半空,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被她这么一咬,也替她分担了一些痛苦似的。
待替她将脸包扎好,她已经昏昏沉沉的睡去,男子修长的指尖抚在纱布上,沉默的看了她许久。他又伸手抚上自己的肩膀,那里,被她咬出了血,已经成为了一个永远的记忆。
“公子……你们先走……”洞外传来青翎急切的声音,刀剑声仍在继续,几个黑衣人轮番作战,不停的变换着阵型,青翎尚且还可以应付,只是刚刚她一个不留神,阵型中退出两个黑衣人去,手持大刀,已经飞速的奔向山洞。
她想抽身过去阻止,无奈剩余的几个黑衣人将她缠的死死的,根本脱不开身,只能冲着洞口大喊,起码不能让公子受到危害。
两个黑衣人如两道黑影闪过,眨眼就来到了洞口,洞里隐隐闪烁的火光却在此时灭了,寂静的山洞中还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两个黑衣人不由顿住脚步,相视一眼,快速的闪到两边,手中大刀蓄势待发,侧耳细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柄闪亮的大刀慢慢举起,随时准备着给出来的人致命一击。
然而,脚步声却突然停了,就停在洞口的黑暗中,不再前进,也没有后退,像是就站在了那里。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彼此打了个手势,两人同时扑向洞口,一个跃起一个半蹲,动作快的不见其影。可是,他们运力十足的攻势却落空了,黑暗中根本没有人,反而因为用力过猛皆扑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抹白影飞速行来,所过之处皆刮过一阵大风,两人都下意识的贴在地面,眼看着那白影从头顶掠过至洞口,忽然惊觉:“是鹤!”
两人待要站起来追去,有几道银色暗芒突从鹤身飞出,直直的射向他们。
“呃……银……针……”
黑衣人倒地,目中满是惊疑。两根细长的银针插在他们的咽喉处,几乎没顶,黑衣人抽搐了几下,便脚一蹬,咽了气。
发出这最后的一击,男子的力气终是用尽了,一头栽倒在白尽的背上,沉沉睡去。他的一只手,却紧紧的握着另一只手,那是白云一的手。
次日清晨,阴沉的天气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大雪飘飞的日子,街上显少有人走过。景福镇的一家客栈里,客栈老板领着一个大夫进了二楼的一间客房里。
“怎么样?”客栈老板见大夫把了半天脉,眉头越皱越紧,不禁有些焦急的问道。
大夫收回手,抬眸想看看躺在床上之人的面色,却在看到那张脸时整个人都怔了一怔。那是个长相极为不凡的男子,俊朗儒雅白衣素洁,额头光洁眉眼如画。他一个老郎中,活了大半辈子,也算识人无数,漂亮的俊美的见的也不在少数,可眼前这个男子,真真让他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再看他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唉,可惜了这么一个不凡的俊雅公子,竟是个命薄之人!
“到底如何?”客栈老板见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不由又问了一句。
那大夫转过身,对客栈老板道:“唉~这位公子脉象虚浮,气若游丝,且面色苍白,体内气血逆行,力已用尽,加之有伤在身,伤口发炎,又感风寒,恐……不能久矣。”
“啊?”客栈老板闻听此言,更加焦急,转头看看床上躺着的那人,不禁心生悲凉之感,于是又叹了一口气。
如此相貌,必定不是泛泛之辈,便要如此了于人世,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啊!
大夫见他如此忧虑伤感,以为此乃他家的孩子,于是安慰道:“我给他开一剂调养气血的方子,只治得了风寒和炎症,另可替他调养体内逆行气血。”
客栈老板点点头,接过大夫递过来的药方,忽又想起什么,道:“哦,大夫,请跟我来,这边还有一个病人,也请您一并看了吧!”
说着,将那大夫引出房门,进了隔壁的一间房,屋中陈设与刚刚那间无甚区别,只是此时的床榻边,正坐着一个年约五旬的妇人,照顾着躺在床榻上的人。
见两人进来,忙起身走到一边搬过一张凳子放在床前。
大夫走过去坐下,为榻上之人诊脉,不消片刻已经起身,躬身向客栈老板道:“这位……呃……”他回头看看榻上睡得安稳的人,因为她的整张脸都被纱布裹着,所以不辨男女。
客栈老板看出他的难处,便道:“您就说说怎么样就可以了!”
大夫回转身来,道:“他的脉象虽然虚弱,却很平稳,想是力竭所致,如今只是昏迷过去,想必今晚就会醒来,不必担心。”
------------
第二十八章 满城飞雪28
“哦。”客栈老板重重的吁了一口气,“烦请您也给她开些调养的方子吧!”
大夫走至桌前,执笔写下一个方子,客栈老板接过方子连声道谢,一面叫来楼下闲的打瞌睡的伙计尾随大夫前去抓药。
待伙计跟大夫离开,中年妇人和客栈老板皆退出了房间。将房门轻轻合上,中年妇人才道:“里面那个,却是个女子。只是不知为何,她的整张脸都被纱布裹的严严实实,连眼睛都没露,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子药味。”
客栈老板想了想道:“那只白鹤呢?”
妇人道:“拴在后院呢,雪儿似乎很喜欢,说那鹤有灵性,一直守在那呢。”说起自家女儿,妇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宠爱。
客栈老板回头看了看两间门扉紧闭的客房,一脸的忧虑:“那个男子倒是不凡,可惜啊,唉~”
妇人也叹了口气,跟着客栈老板往楼下走去。后院的棉布帘子被掀开,一个小小的身影钻了进来,一溜烟似的窜进了厨房,然后又窜了出来,刚好从妇人身边擦过,妇人一把抓住她,笑着问:“怎么了雪儿?这么急匆匆的?”
那是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女童,小巧的脸蛋红扑扑的,眉目清朗,本来就不长的头发被梳成两个麻花辫,走起路来一翘一翘的煞是天真可爱。
她的手里此刻正捧着一把稻谷,被妇人这么一拉,差点全都洒出来,勉强站稳身子,宝贝似的护着手中的稻谷,生怕一不小心全都洒出来。
妇人瞧见她手里的稻谷,不解的问:“雪儿,你拿这些稻谷做什么?”
雪儿抬起头,一双眼睛弯起如同两轮弯月,“拿给鹤儿吃啊,它都一晚上没吃东西了,早饭也没吃啊,所以我拿些稻谷给它吃。娘啊,不跟你说了,鹤儿还在等着我呢。”说完,人一溜烟的跑来,已不见了踪影。自然妇人回转身冲她喊的话她也没有听到。
“雪儿,鹤是不吃稻谷的……”
正此时,店外走来两个客人,客栈老板上前招呼着,妇人见状,忙进了厨房端出热气腾腾的茶水来招呼客人,便忘了刚刚的事了。
后院里,雪儿兴奋的围着白尽打转,白尽面前的地上撒了些黄黄的稻谷,可它只是半卧在那里,径自闭目养神,丝毫不把身边叽叽喳喳吵个没完的小朋友放在眼里。
“鹤儿鹤儿,你快吃些吧,再不吃可就要饿死了!”
“鹤儿鹤儿,你冷不冷啊?把你绑着你一定很不舒服吧?可是爹爹说现在还不能把你解开,得等你的主人醒过来才能解开你,鹤儿你就再忍忍哈?”
“好鹤儿乖鹤儿,你不要不理我呀,……我不是坏人,是我发现你和你的主人们的,也是我通知我爹爹娘亲将你们接回客栈的,我是好人……”
“鹤儿,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呀……”
“鹤儿……鹤儿……”
深夜,万籁俱寂,景福镇同来客栈二楼的一间客房内,烛火摇曳。一个年约四旬的妇人坐在桌前,借着微弱的灯光在缝补着什么,时不时的抬头打个哈欠,再转头看看床榻,见没有反应便又继续低头缝补,然而已是瞌睡连篇了。
床榻上睡着的正是白云一,此刻她已朦胧转醒,当手摸索到身下一大片绵软的被褥时,脑中竟有片刻空白。惊疑之下,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不由猛地坐起身来,却不想睡的太久,又是刚醒,浑身无力,才坐起一半又重重的倒回在床榻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姑娘……姑娘……你醒啦?”
闻听耳边传来一阵窸窣,那妇人放下手中衣物,已起身走至床前,一伸手想要扶她坐起,却见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缩,躲开了她的搀扶,自己慢慢的坐了起来。
“姑娘,我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大家都叫我齐婶。”
客栈?她在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