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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了,这是他欠我的。是他亲手将我送给杨钊的,我祭奠一下曾经的丈夫又能如何？”云彩灵懒懒一笑,眼角划过一道苦涩的泪,“虽然我不爱他,可是他对我是真的好。”
言洛闭上了眼睛,“昱王下令,杨过就的尸身要放在菜市口陈列三天,若有收尸者一律安杨家人论处,娘娘我们还是不要惹这一身腥了。”
云彩灵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她笑道,“那就等三日后吧,给他找个好点的地方葬了。”
“娘娘！”言洛忍不住大喊,“娘娘还望您三思啊。”
云彩灵笑了笑,“没什么三思不三思的,有些事情总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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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雨回到了汀兰阁,小桃红看着一脸忧心忡忡的沈知雨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沈知雨尴尬一笑,她看了一眼四周,见灏儿不在便附在小桃红的耳边说了云彩灵吩咐她的话。小桃红的面上露出了惊诧,她忍不住叫道,“你答应了？”
沈知雨苦笑一声,“怎么能不答应？云彩灵疯起来对自己都下得了手,更何况我们现在这些小角色。不过那云彩灵真是让我吃惊了,没有想到她这般能忍,要是换做以前的我,早就一头碰死在柱子上了。”
小桃红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宫长夜当真是太疯了,难怪云彩灵会得了他的信任,一来是把柄在他的手上,二来这云彩灵得了那杨钊的心,杨钊就不得不与宫长夜成为盟友。”
“你唏嘘有什么用,虽说云彩灵是宫妃,可是换个意义不还是妾室么？要知道前朝除了皇后,那皇帝的妃嫔们都是可以互赠的。”沈知雨忍不住叹息道,“就算是现在,那些世家子不也是互赠姬妾么？”
小桃红没有说话,心头只觉得堵得慌。原本以为这后宫只不过似乎女人之间的斗争,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世家斗争的缩影,就连四妃之首的贵妃也能作为牺牲品,若是那宫长夜向人妥协,是不是她和沈知雨也可以作为牺牲的礼物。
沈知雨见小桃红闷闷不乐便道,“云彩灵拿你作为要挟,并且提出来要将你封为充容。”
小桃红抬起了眼皮,“你的意思是？真的要对宫长夜下手么？”
“为何不呢,宫雪墨也下过不老根,只不过是日积月累地下,暂时发现不了罢了。那沈知雨也说了,是让那些小妃嫔动手,我们只管调制就成了。”沈知雨笑道,“这水越是浑浊,那么获得的利益就越大。”
小桃红苦笑了一声,她最后笑道,“行吧,要多少我们都可以提供,只不过是不能牵扯到我们的头上。”
沈知雨朝小桃红安抚一笑,“就算她们事发了也不能咬到我们头上,谁见过那么大发善心帮助其他小嫔妃上位的宫妃呢？”
小桃红最后做了决定,她道,“我会将方子拿出来,其中一小部分香粉会由我们制作,其余的东西就让云彩灵自己筹备。”
沈知雨见小桃红做出这样的决定立马笑了,“你还说我聪明,你这家伙也不来嘛。”
小桃红叹了一口气,“都是被逼出来的聪明,不要多话了,刚才来了消息让我们都去沉水宫一趟,你且收拾一下吧。”
沈知雨没有想到自己刚回来不久又要再去一趟,心头只觉得不舒服,不过还是换了宫女准备衣服和热水,自己一身疲倦的模样不宜露在那么多人的面前。
整理好妆容两人便去了沉水宫,等他们到时沉水宫中大大小小的妃嫔都已经聚齐了。沈知雨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花都觉得晃眼睛。这后宫是一后四妃九夫人,九位婕妤,九位美人,二十七个才人,剩下的宝林,御女不等,这有名号的加起来都有五十几个了,更不要说那些没名头的了。
放眼望去,那一百余号人挤在沉水宫中,原本空旷的沉水宫一下子就变小了。沈知雨坐在了她的座位上她看了一眼上头身边坐着的一干人,脸上都有疲色,想来这几天当真是尽心伺候了不然不会这般劳累。
沈知雨饮了一口茶,云彩灵坐在上头开口了,“今日召集各位姐妹只为了一件事,这一后四妃九夫人是后宫的制度也是规矩。必须四角齐全才能妥当,皇后一事自然是由皇室宗亲以及陛下操心,可是充容一位却不能有失,诸位妹妹可有什么好的人选么？”
小桃红听到这话心头一惊,这该来的事情还是来了,若是她成了那么她就是一个被人攻击的活靶子,若是她不成也会被这群女人想法子刁难。
沈知雨的面上也有一些焦灼,这充容的位置重要,可是小桃红的命更加重要,那充容的位置如今是谁坐谁死,小桃红还是莫要沾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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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彩灵见沈知雨阻扰,面上有一些不悦,沈知雨只好佯装弱势做出一副可怜人的姿态。云彩灵自知这件事情无论是哪一时候提出都是难以解决的,不过她更清楚这要将这件事情抛出来这后宫就可以多几分清净的时光。
云彩灵笑了笑,“蓉修仪倒是说得在理,天已经夜了,诸位姐妹早点回去休息吧。”
沈知雨见云彩灵开了恩便松了一口气,这要是真挑起事情后宫的局势就更加混乱了。沈知雨一脸疲倦地和小桃红回了汀兰阁,期间两人都未说话,毕竟这一场聚会整场都在提心吊胆的,是个人都觉得疲倦不堪。
回到汀兰阁的沈知雨已经是疲倦不堪了,她坐在梳妆镜前勉强收拾好了自己,就看到梳妆台上多了一根不熟悉的簪子。沈知雨看着这一根凤尾簪有一些疑惑,她问小桃红,“红药,可是你将簪子落在我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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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雨疑惑地打开了那纸条,眼中闪过了一道惊喜。沈知雨与小桃红打了一声招呼,便进了房中的暗道。一道橙黄的烛光亮起,沈知雨便见到墨一举着烛火冲她笑着,“水老板。”
沈知雨点了点头,她笑道,“你家主子最近还好么？”
“还不错,主子让奴才将这个交给您。”墨一说着就拿来了一个精致的笼子里面放着一只半尺高的雪鹰。虽说还没有成年可是已经驯服了,传信的速度极快。
沈知雨看着那鹰就觉得喜欢,她笑道,“当真是好东西,可是我市场传信过去会不会给他添麻烦？”
墨一笑出声来,“添麻烦,我想主子巴不得您给他添麻烦呢？您啊,就是太给主子省心了。”
沈知雨轻轻一笑,她摸了摸那笼子中的雪鹰,“替我谢谢你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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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雨点了点头,“去见吧,不过要小心一些,毕竟这儿是皇宫。”
墨一道了一声谢,他连忙奔了上去。沈知雨并没有先上去反而是坐了下来,将雪鹰上的信件取了下来,那鹰勾子着实锋利,取信的时候还给沈知雨的手指上啄了一个小坑。
沈知雨摊开信来,只见宫雪墨清逸的字体出现在了他的眼帘,阿雨,许久不见,京都一事多劳烦你照料,我愧疚难当。我并非在北境练兵,而是在雪川之上与师祖在一起,师祖博学多知,教诲我帝王之术……
沈知雨将那一封长长的信读完,只见上头除了学习的东西以及对北境的安排之外,信中再无其他内容。沈知雨心头有一些失落,随即自嘲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伤感起来了。她与宫雪墨本就是盟友,难道还有其他关系不成？
沈知雨这样想着,便将失望的心思压在了心底,心头堵了一层棉花,难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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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说孤凤助我,为何又要我不诉情衷,师祖？”宫雪墨不高兴地说。
“你要的是让孤凤死心塌地,而不是让你自己对她死心塌地懂了么？”穆缘光笑着说。
宫雪墨沉下脸来没有说话,心头却在苦笑,自己这一颗心不是早就交给沈知雨了么,何谈什么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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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知雨与宫长夜鱼雁传情之时,宫长夜已经昏迷近一个月了,就连原来的选秀往后延迟了许多,。原本的春选变成了夏选,甚至有一些世家不想将女儿扔火坑中开始递上了牌子放弃了那选秀。
云彩灵没有推辞,只要交上牌子的都一一允了,世家最不缺的就是女儿。没有这一个,等到宫长夜病好了,又会有下一个,反正怎么都不会亏的。
云彩灵在外头拨弄着算盘,现在什么事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什么事情都要重新筹谋。她留下的沈知雨正在用湿帕子为宫长夜擦着身子。
“阿雨！”还在睡着的宫长夜的嘴里喃喃道。
沈知雨为宫长夜擦身子的手为之一顿,在一旁的云彩灵看着面容古怪的沈知雨有一些疑惑,“怎么了？”
“陛下在唤一个人的名字,臣妾不知道那人是谁？”沈知雨镇定了心思冲云彩灵笑道。
云彩灵凑上前来,只听到宫长夜那沙哑的声音喊着阿雨这两字,她笑了,“还真是奇了,竟然会念叨元后的名字,若是元后地下有知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苦笑呢？”
沈知雨心头很不舒服,云彩灵笑了笑,“元后也算是为他而死了,不过这人对元后做得一直都是表面功夫,如果死了还能念着元后的一点好,那这个家伙竟然还有人样了。”
沈知雨没有想到云彩灵是这样看待宫长夜的,那么自己当年做得那些事情是不是在云彩灵眼中就是傻子？沈知雨不敢问,毕竟她亦是云彩灵的仇人,云彩灵出计夺了她的孩子,可父皇却将陈国变成了离国的附属。这怎么算都是一笔糊涂账,只能一笔一笔地好生谋划了。
沈知雨低眉一笑,“这世间负心薄幸人多了去了,您能说他不是人么？”
云彩灵笑了,“或许是本宫心眼小了,只觉得陛下当不得一个丈夫二字。”
沈知雨没有说话,她将手中的帕子放回了有一些凉了的盆中。沈知雨笑道,“娘娘,往事休提,我们先想想这以后吧。”
云彩灵见沈知雨这般谨慎便笑了,“怎么,这般谨言慎行,不累么？”
沈知雨笑了,“娘娘,想要好好活着的人哪一个是不累的,这后宫就是一个深坑,虽说那深坑里面是耀眼的宝藏可是又有几人能够得到那个宝藏呢？后宫每一寸土地上都染着血,臣妾怕有一天溅在地板上的血是自己的。”
云彩灵看着沈知雨,心头微酸,谁不怕那染着地板上的血液是自己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活在这地方就是命。云彩灵笑了笑,他岔开了话题,她看着宫长夜笑道,“太医院已经说了陛下的病情,三成醒,四成死,三成瘫。最坏的就是最后一种情况,如果是瘫痪了,只希望陛下能够理解我们了。”
沈知雨点了点头,言洛这时进来在云彩灵的耳边附上了一些话,云彩灵看了一眼言洛,“当真？”
沈知雨看了一眼言洛问,“发生了何事？”
“宛才人说自己有药能够让陛下醒过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云彩灵将情况说了一遍,“这事要小心一些,万一是毒药那就……”
沈知雨点了点头,她笑道,“不若让宛才人进来详谈？”
云彩灵笑了笑,她应允了。薛琴儿捧着一瓶药进来了,她款款跪在了地上笑道,“娘娘,这是琼丹散,有起死回生之效,只要一匙放于温水之中饮用就能让人病体康愈。”
云彩灵看了一眼言洛,言洛点了点头接过去。沈知雨看着那漂亮的玉瓶子心头只觉得有一丝不安。沈知雨笑道,“娘娘,要不要唤人来试用一下。”
“这是自然,不知由谁试药呢？”云彩灵笑道。
薛琴儿笑道,“若是两位娘娘不介意,嫔妾可以亲自试药,为两位娘娘分忧解难。”
沈知雨和云彩灵点了点头,薛琴儿笑着接过了言洛倒来的一碗温水然后放了一小匙药粉进去。沈知雨看到薛琴儿的手在抖眉头一皱,她直接将那碗药水打翻在地,只见地板上冒出了黑色的青烟。
薛琴儿一下子软了身子,云彩灵惊诧地看着薛琴儿,她嘴角露出危险的笑容,“你倒是有本事的,胆子也大得很。”
“娘娘,不要处罚她。”沈知雨在云彩灵还没有说出惩处的时候就为薛琴儿求情了。
“为何？”云彩灵面上尽是不虞。
“好歹是杨家人,娘娘念在杨家人的面上放过她一码,说不得她还真有好东西呢。”沈知雨眯着眼睛看着薛琴儿。
云彩灵疑惑地看了一眼沈知雨,沈知雨笑道,“娘娘,可否给臣妾一间暗房,臣妾亲自审问她。”
“好！”云彩灵思索了一会儿答应了。
薛琴儿的手被沈知雨死死地抓着,久病成医的她一下子就探出了薛琴儿的脉搏,她怀孕了。沈知雨皱着眉头将薛琴儿拽进了屋中,薛琴儿努力挣扎着,可沈知雨直接扣住薛琴儿的双手,低声训斥道,“你这是疯了不成,这药你要死还真献上去了,你就是一具尸体了。这般找死可对得起将你救出来的姐姐？”
薛琴儿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可是宫长夜该死,该死,娘娘求你,求你！”
沈知雨忍无可忍她直接就给薛琴儿掴了一巴掌,薛琴儿终于停止了请求。沈知雨看着薛琴儿道,“杨家人现在就只剩你一个,你就这样自寻死路？你告诉本宫你手头上究竟有没有救醒他的药。”
“有！”薛琴儿垂下泪来,“可是嫔妾不想给他用,杨家对他鼎力扶持,阿姊对他付出一片忠心,换来的是什么？”
“这药究竟有没有用？”沈知雨不耐烦地打断了薛琴儿的哭诉。
薛琴儿低声啜泣,最后她终于说出了实话,“有用,这药确实是能让重病不醒的人醒来,只不过人治好了,寿命也只剩下三年了。”
“为何？”沈知雨连忙问。
“和银针的用法一样,激发了人最后的潜能,可是人也废了。外表看着是康健,实际上却……”薛琴儿没有说完只是看着沈知雨,“这东西一旦用量大了就是毒药,若是适量用旁人是发现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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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薛琴儿有一些惊诧地看着沈知雨。
沈知雨笑道,“记住,你还怀着孩子,杨家总要有血脉传下去。”
薛琴儿听到沈知雨那一句孩子眼中尽是惊恐,“娘娘,您怎么知道,我以为只有淑妃娘娘才……”
“脉搏一探便知,好生养胎才是正经的。复仇不是一时片刻就可行的,你当本宫不恨他么？”沈知雨冷声道。
“是！”薛琴儿抖着声音道。
沈知雨的唇角微勾,虽然说杨家已经屠族,他就不相信杨家没有将一部分子孙转移,有了薛琴儿在手,想来能与杨家大号关系。至于杨家留在后宫中的钉子,就由她沈知雨接收了。
薛琴儿被沈知雨让汀兰阁的宫人带走了,她看了一眼云彩灵,云彩灵便拉着她来到了内寝,“说吧,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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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彩灵看着沈知雨笑了,“哦,说说看？”
“那药确实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只不过服用之后只能续上三年的命,甚至可能三年的命都续不上。”沈知雨的唇角勾起,“娘娘认为如何？听说这东西就是扁鹊再世都看不出来呢。”
云彩灵看着沈知雨,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不若让许太医去事实,反正陛下的身子还能躺上一个月呢？”沈知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