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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昭容是九夫人之首,仅次于四妃的存在。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傻子呢,孙修媛能够看出来的事情,她自然也能看出,只不过不愿意承认而已。皇后一殁,这陛下就变本加厉,不过看着架势摆明了就是想要摆脱世家的阴影,不然那出身极好的三位娘娘怎么一个一个都落了孩子。
钱昭容也算是明白了,皇后之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尸两命,只不过其中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罢了。钱昭容叹息一声,“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如今我们可是站在风口上了。”
孙修媛原本愁苦的脸现在更是皱成了包子,他们这些高位妃嫔已经不年轻了,圣宠是已经没指望了,若是这孩子还要被人夺去那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
钱昭容拉过孙修媛的手在她的手上写了几个字,孙修媛的眼睛微微瞪大了,“是她,怎么可能,要是那两位还可能,可是这一位不就是做着一尊聋哑的菩萨么？”
“会咬人的狗不叫,那一位是在陛下身边待着最久的,说不得这一次并非是她的意思呢。”钱昭容低声道,“说不得是更上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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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昭容按住了孙修媛准备站起来的身子,“你且安心,说不得只是我瞎猜而已。你我的家族并不是京都中的一流世家,我们家族大都是由外放官员组成,而且都是清流一派,绝对不会惹出太大的乱子。我们现在要担心的事情是如何避开来,毕竟女孩子家离了亲娘,就真的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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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昭容苦叹一声,她也不知道如何办呢。这两个娃娃并非是男娃只是女娃,可是就算如此这女娃亦是后妃的保障不是么？如今三公主的养母人选还在悬着,若不是那两妃,自己的孩子可就危险了。
其实钱昭容更寄希望于那些年轻的嫔妃能够孕育出一儿半女来,这样好转移一些压力,可是后宫的嫔妃或多或少都被融雪丸害过。新进的几位妃嫔中,宛宝林不过是昙花一现,杨郑两家的女儿仅有云美人一个硕果,至于刚出生的三皇子,刚一出来就被云贵妃抱养了。而那蓉桃二人,身子早就在青楼被掏干净了,指望她们能开花,还不若指望老蚌怀珠呢。
孙修媛见钱昭容亦是愁眉苦脸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也想不出来什么好法子,只能苦叹道,“真希望明年的选秀快点来,不然那几尊菩萨就要将我们的肉给嚼了。”
钱昭容犹疑之间就见两个公主已经扭在一团,孙修媛顺着钱昭容的目光望过去,她皱紧了眉头,“嘉儿莫要闹你姐姐,将丝带还回去。”
大公主咯咯直笑,“妹妹,别挠痒痒小心我用丝带绕你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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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带绕脖子。”大公主笑着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孙修媛将二公主抱了起来,钱昭容则抱起了自家孩子,“惠儿你刚才说什么？”
“上一次三妹妹拿二妹妹的丝带玩差点出事了。”大公主见钱昭容这般严肃声音也笑了,“皇娘,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钱昭容与孙修媛对视了一眼,这样大的事情怎么没有听人提起过？钱昭容连忙哄道,“惠儿,乖,能不能说这是何事发生的？”
大公主疑惑地看了一眼钱昭容便努力回想,将那时三公主满周岁时的事情说了一通,她有一些忐忑地看着钱昭容,“娘,儿妹妹真的是不小心,她只是想逗三妹玩。”
钱昭容却想到了月美人的死状,仵作说是勒死的,可是线人说得更加详细是被人勒死的。钱昭容连忙问,“那时候还有谁么？是谁发现的?”
“月姨娘,她当时解开了丝带,不过嘴里说了一句话。”大公主皱着浅浅的眉毛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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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就不死呢,死是什么意思啊,孙母妃？”大公主的声音奶声奶气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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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时候淑母妃正好送长命锁过来。”大公主叫道,她欢喜地拍着巴掌,“我真聪明,这么久的事情还记着呢。”
钱昭容勉强笑出声来,夸了大公主几句。她将两个公主交给宫人让他们去带着俩小孩吃点心,孙修媛见孩子走了才说,“看来这动手的未必不是那位最会闹腾的。”
“我们要站队了。”钱昭容吐出了一口浊气,“学聪明点吧。”
“站哪一头呢？”孙修媛连忙问,“这差了一步都是万丈深渊啊。”
“自然是副后了,看陛下干净利落地收拾了两个最有希望夺得后位的女人,我们就该警醒点了。”钱昭容无奈道,“你也入宫这么久了,那蓉婕妤就是一个好例子不是么？”
孙修媛有一些不甘心,“那个女人的出身实在是太低了,她还是元后的陪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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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水宫中,言洛为云彩灵捏着肩膀,云彩灵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还是没有消息么？”
“您怀疑的对象都是那些人,您说他们做出来的事情会留下蛛丝马迹么？”言洛无奈一笑,“都是老手,哪里会那么简单就将案子破了。”
云彩灵无奈地笑了,“是啊,可是那玉皇还在皇家别院那头住着,我们这后宫中接二连三地发生事情,你说他要怎么看这离国。一个后宫都摆不定的离皇,怎么可能得到旁人的尊重。”
“娘娘这样不是更好么,离国若是亡了,我们陈国就可以解脱了。”言洛有一些不理解。
云彩灵笑着摇头,“离国,还仅仅是收一些钱财,可是玉国就是直接要地了,离国亡了,弱小的陈国就失去了最坚硬的外壳了。我想要做的是将离国牢牢地掌控在手心之中,而不是让它灭亡。”
言洛见云彩灵这样说只觉得一头雾水,不过自家公主一向比她聪明还是听着好了。言洛捏着云彩灵的肩膀说,“可如果真是陛下,娘娘打算如何办？”
“最好不是,如果是了,那么四妃就要大换血了。”云彩灵看着言洛说,“你还是希望是淑贤二妃吧。”
“是！”言洛只好叹息一声。
云彩灵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最近有什么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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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彩灵听到这话沉吟了片刻,“也许吧,不过先晾着,总要有一些诚意不是么？”
言洛有一些犹豫,“娘娘,这九嫔的分量可不轻啊,若是成了……”
“成了又能如何,现下空了两个,两个打算站队。其余的呢,不都是德妃或者淑贤二妃的人,本宫是孤零零的一个,手下没人他们自然是想要瞅准了空子扎进来。可等到这阵风头一过了,她们就会将本宫踹了,这样的人与其收服还不若结盟呢。等她们给了好处再说。”云彩灵有一些不快地说,“这些人的眼珠子各个都看着那九凤翔天的凤座呢。”
“是！”言洛无奈地应道,心中却十分的不痛快,自家这个娘娘心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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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这就为你能准备鸾驾。”言洛应声道。
沈知雨卧在床上,嘴里吃着没什么作用的平安方,宫灏无奈地摆弄着九连玉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沈知雨看宫灏这般模样便笑了,“只不过就是这几天没有陪你玩,你至于这样嘟着嘴么？”
“娘,你是不是很讨厌后宫呢？”宫灏问沈知雨道,“每一次都会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娘,我们离开皇宫好不好,这样娘也快乐一些。”
沈知雨听到宫灏的建议不由得一愣,离开,当真是一个美好的词汇。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太难了,若是能够毫无负担地离开那她永远不会踏入这个伤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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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雨看到宫灏那害怕的模样连忙笑了,“灏儿放心,娘亲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过离开皇宫,你可能就不会有这样好的衣服,姓氏也要改了。”
“那我随娘姓沈。”宫灏连忙兴奋地笑道,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皇子身份没有了会对他日后产生什么影响。
沈知雨的眼中闪了一些泪花,她将宫灏搂紧怀中,“好啊,就随娘姓沈。”
“贵妃娘娘到。”一声尖利的声音扎进了母子两的耳朵中。
沈知雨连忙将眼中的泪花擦干然后拿过宫灏的九连玉环,她装模作样地拼着,“你看啊,这个应该是这样解的。”
“哟,妹妹的病好了？”云彩灵人还没有到,她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沈知雨连忙爬下了床,云彩灵立在门外笑着喊了一声免,她将沈知雨扶回了床上,细细打量一番,“看来是真好许多了。”云彩灵说完这话便对宫灏道,“灏儿,你去找你的桃姨姨,我与你蓉姨姨有话说。”
“是,云母妃。”宫灏连忙应道,小短腿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云彩灵笑道,“这孩子还挺粘你的,你好得快是好事,免得孩子担心。”
“多谢娘娘请来了许晋太医,不然臣妾也不能好的这样快。”沈知雨一脸感激地笑道。
“算了,只要别怨本宫掌宫不利就好了,没有想到子元后去后竟然生出了这么多的事端。本宫真是对不起死去的姐姐呢,竟然让后宫这样乱。”云彩灵笑了笑,嘴里提起了沈知雨。
沈知雨没有想到云彩灵会提起她来,要知道这个女人一直都是闭口不谈她这个元后的事情呢。谁不知道这后宫中最大的禁忌就是她这个母子俱亡的元后呢。
沈知雨尴尬一笑,“就算是再劳心劳力也不能防备她人的心机不是么,不过近日来后宫的事情发生的的确有一些多了。娘娘要不要请高僧做一些法事？”
云彩灵哼了一声,她似笑非笑地瞪了一眼沈知雨,“我们难道没有做法事么,上一次可真是够折腾了。本宫还认为是那些牛鼻子道士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招进来了呢。”
沈知雨低头一笑,云彩灵看着沈知雨问,“你最近受到的惊吓有一些多了,你还是去找人从宫外佛寺给你带一个护身符吧。”
“是。”沈知雨笑着点头,“多谢娘娘。”
云彩灵笑了笑,她又问,“杨家那些钉子最近有没有找你？”
云彩灵笑道,“娘娘,臣妾不过是一个没背景的小妃嫔,哪里能入得了他们的眼睛,上一次事情后他们不就用过臣妾就丢了么？难道他们不是找娘娘去了？”
云彩灵听到这话也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这杨家是什么意思,竟然舍了蓉婕妤这一条路了。云彩灵的面上不喜,沈知雨连忙笑道,“毕竟人家是世家嘛,哪里看得上臣妾呢？”
云彩灵刚欲说些什么,一道声音就传进了两人耳中。“贵妃姐姐,嫔妾找您真的是找得好苦呢。”一声笑语传进了两人的耳中。
云彩灵蹙起眉头,她转头一看就看到杨丽云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就进来了。云彩灵笑道,“没有想到云美人会找到这儿来,可是有什么急事找本宫？”
云美人笑道,“昨儿嫔妾侍寝,陛下要嫔妾找娘娘,关于晋位的事情。”
云彩灵听到云美人这样说便笑了,“陛下是有意今年大封一次,只不过名单还没有拟好。不过这也是本宫与陛下的事情,这事情论理也该是周德过来通报,云美人你这样越俎代庖不好吧。”
关于晋位的事情是早就拟定好了,沈知雨在的时候就将这件事情提上了议程了,只不过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这件事耽搁了下来。如今再次提及也是为了提拔蓉婕妤,并树一个靶子告知后宫嫔妃这后宫不再是世家女子罢了。如今这云美人特意找她又是什么事,该不会宫长夜意乱情迷之时嘴快答应了云美人什么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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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消息让提着点心盒子的小桃红为之一愣,怎么在汀兰阁会有人说这事。小桃红退出一步看了看匾额,分明是汀兰阁的芳芝院不是沉水宫啊。
云彩灵见小桃红进来也免了她的礼,只听云彩灵招呼道,“桃妹妹过来,本宫对你亲手做的点心可是想得紧呢,云美人也吃一点。”
小桃红连忙进来,她将点心盒子放在桌上将冒着热气的点心端出来。那些白胖胖的泛着甜味的点心看着就让人流口水,云彩灵拿了一块放在嘴间,她笑了,“做得当真是不错,云美人尝尝。”
杨丽云只好顺势拿起了一块点心,甜蜜的滋味没有尝到,心头倒是被事压住了,吃什么都觉得味如嚼蜡。杨丽云不甘地说,“娘娘,嫔妾说的这事。”
“这女子有四德,偏偏没有将厨艺放在其中当真是可惜了。”云彩灵故意不理会杨丽云而是冲小桃红笑道。
杨丽云见云彩灵这般打马虎眼便气笑了,“娘娘是打算违背陛下的命令么？”
云彩灵见杨丽云是真的急了她也不好忽视,云彩灵笑道,“并非是本宫违背陛下的命令,而是陛下并没有给本宫明确的手谕,哪怕是陛下亲自对本宫说口谕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就凭你一个小小美人红口白牙地要一个九嫔的位置,本宫还真是接受不能呢。”
杨丽云见云彩灵这般不慌不忙心头更怒了,她一直厌恶这个女人,明明不过是一个边疆孤女凭什么能坐上四妃之位。杨丽云冷笑一声,“难道嫔妾敢做出假传圣旨的事情么？”
“那就不知道了。”云彩灵满不在乎地笑了,“毕竟罪妃杨氏刚去世没多久不是么,杨家肯定是想要一个人顶上的。”
杨丽云被云彩灵这话说得是又羞又气,最后甩袖走了,不过走之后还落下一句话,“嫔妾要找陛下做主。”
小桃红听到这话也有一些讶异了,这是在威胁云彩玲么？是这个女人疯了还是宫长夜疯了？不说其他,捧这样一个恃宠而骄的女人上九嫔,看着就是荒唐可笑。
再者,那杨氏的棺材还没有下葬多久呢,怎么就将新人捧上去了。小桃红不解地看着沈知雨,沈知雨则满不在乎地笑了。
小桃红才觉得自己失态了,沈知雨明面上才死没有多久这宫长夜就急着和云彩灵欢好,连纳了两妃,这种程度还真不算什么。毕竟前两次就是口诛笔伐的奏章堆满了墙壁宫长夜都没有在意,更何况只是普通的妃嫔升降。
小桃红还是笑道,“陛下还真是对云美人好呢,这么快就连升两级了。”
“你朕认为陛下真的会对那云美人上心？”云彩灵听着小桃红的话只觉得好笑。不过她也看出这小桃红虽然精通房中术,拿捏男人稳当,可是那也只是普通男人,帝王这类存在小桃红还是猜不透呢。
小桃红尴尬一笑,“只是这样认为罢了,难道还有旁的隐情不成？这可是九嫔的位置,如今缺了两座,那个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这样的好位置,陛下准备给云美人难道还不好么？”
云彩灵笑而不答,她看向沈知雨,“蓉妹妹,你认为修仪这个位置如何？”
“啊？”沈知雨故作怔愣的模样,让云彩灵笑出声来。云彩灵笑道,“要不是为了给灏儿一个合适的养母,本宫才不会扶持你这一个呆子呢。”
沈知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云彩灵叹道,“这如今陛下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不过目前看来这云美人是真的要变成云充容了,真是后宫不幸。”
沈知雨听云彩灵这样说便笑道,“娘娘你不要这样说,指不定旁人认为臣妾这样出生的女子才是丢人的呢。”
云彩灵摇了摇头,“莫要胡说,有才有艺自然应当嘉奖你莫要妄自菲薄。”
沈知雨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云彩灵看着小桃红也笑道,“大封后宫的名单上自然有两位妹妹的名字,时辰也不早了,本宫亦有事在身先走了。”
“恭送贵妃娘娘。”沈知雨和小桃红连忙行礼。看着云彩灵的背影消失了,小桃红才不解地看着沈知雨,“这究竟是和意思,如果说侍寝那还能晋封,什么时候我这没侍寝的也能晋封了,这岂不是荒唐么？”
沈知雨皱着眉头道,“看来后宫要大洗牌了,那月美人的死只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
小桃红一脸莫名地看着沈知雨,沈知雨嘴角一弯,“你这家伙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一到后宫就成了哑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