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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如也》-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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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黑黢黢的,没有窗户的屋里,低头抽烟,狠命抽烟。

      烟雾缭绕着上升,猩红色的火星一点一点。

      屋里没有床,没有沙发,没有家具,我睡在铺着小毯的地上,屋里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我从 12 岁起,就再没过过生日了。

      我拆开一块小蛋糕,点上蜡烛。

      25 岁,我今年 25 岁。

      我闭眼吹熄蜡烛,只觉得自己,享年 25 岁。

      门外有光照进来吗?

      有少年坐在小书桌前安静读书吗?

      她还喜欢穿碎花洋裙吗?

      还有,园子里那些红色玫瑰,都还开得好吗?

      ——全文完

      【番外】《西沉》

      殷强贩毒集团被剿灭时,头目殷强被逼到一幢烂尾楼里。

      拖着我们的卧底同事,举着颗手雷。

      卧底同事暴露了,伤得很重,脸上都是血,整个人像失了骨头,面条样耷拉着。

      殷强像条被逼到绝境的疯狗,狂乱挥着手,哑着嗓子嚎说别过来,再过来大家同归于尽,谁都别想好过。

      谈判专家举着个喇叭赶那儿交涉。

      有什么可交涉的?

      按照现行法律,绝对【创建和谐家园】。没得谈。

      对讲机里,周局叫我准备。

      我叩响扳机,正中眉心。殷强的身子像袋高空坠下的垃圾,「咚」地砸在满地泥水里,抽搐两下,不动了。

      雨,越下越大,和着血从柏油马路上汩汩而下。

      城市被锐化了,惨白惨白,死气森森。冽风跟刀子一样,切割着不知名的什么。

      殷强尸体一条胳膊耷拉在担架外头,腕上戴着块劳力士。

      「怎么现在毒贩都喜欢劳力士?」

      「装逼呗。」

      「前段时间审讯,听他们说前几年云南那边的大毒枭江停云生前喜欢戴劳力士,大家就效仿。呸。想不到这帮家伙,还赶起时髦来了。」

      我提枪的手发起抖来。

      我打口袋摸出一根烟,抖着手点了两三回,没点着。

      周局大踏步过来:「任瑶瑶,说你不听是吧?谁让你在工作时间抽烟的?滚一边儿去!再让我看见,非得给你记个大过!」

      我转身走开。

      脑海里江停云的脸,就那么的一闪而过。

      我低头看向脚尖,黑色皮靴上脏兮兮的,蹲下来拿面巾纸一抹,全是溅上的血。

      我回到训练场地,专注练习狙击。

      我这人挺无趣,平时没什么娱乐,同事关系特别糟糕,除了训练就是训练。

      直到筋疲力竭,再回到我那间没窗户的黑房子,倒头就睡。

      持续好几年了。

      大半夜,周局打电话叫我去警局,说有个嫌疑人想见我,见不着我,死都不撂。

      我便去了。

      那人我认得,不,应该说是挺熟。名字叫江超,当年给江停云开车,一直叫我嫂子。

      当时他才十九,还是个少年,想不到几年过去,他胡子拉碴的,眼底的光都磨灭成这样了。

      我是狙击手,不擅长审讯,就坐他面前盯着看。

      对视了一会儿,江超忽然就笑了,无奈竖了个大拇指,手在桌面上拍的咣咣响,说嫂子不愧是专业的缉毒警、狙击手,心理素质就是强。

      「高,实在是高。」他竖着大拇指,「嫂子装的像,真像,停云哥栽你手上,倒也不算亏。」

      【创建和谐家园】巴巴:「为什么加入殷强贩毒集团?」

      我记得停云从前只是叫他开车,顺道照应下我,帮着买菜买衣服什么的,生意方面,不要他插手。

      他该干净的。

      江超撩起眼皮:「那停云哥有没有跟你讲过,他为什么贩毒?」

      我起身便走。

      坦白说,这几年,我几乎没想过江停云,也不愿想。

      我将生活安排地满满当当,工作、出任务、训练……这几年的每一天我都将自己累到精疲力竭,回了房间,倒头就睡。

      江超的手铐哗啦啦响,他朝后瘫了一瘫,挑衅似的:「嫂,你怕是不敢面对吧?」

      我低头沉默,手下意识摸向口袋,空空如也,没烟了。

      这些年,我击毙了不少毒贩。

      见过太多死亡。

      不体面,当真不体面。

      或惊惧、或哀嚎、或歇斯底里。上一秒是鲜活的人,下一秒就是坨糊烂的肉,在肮脏的地板上抽搐、再抽搐。

      我就趴在不远处,收了枪,靠着墙抽烟。

      在停云身边那几年,我其实也见过死亡的。

      那时七扭八拐的小巷里头,藏着家苍蝇馆子,做老北京炸酱面的,老板跟老板娘是北京人,老了投奔儿子,无聊就开了家店。

      那味儿,地道,跟妈妈做的一样。

      我十四岁时停云带着吃过一回,香的连碗底都舔干净了,到底强撑着,没在他眼前掉泪。后来他就总差他爹的司机,开几十公里给我带。

      再后来重逢,他带我回云南边境,空了就又带我来那家店,难为他还记得。店还在,老头子去世了,留老妇人一个撑持。面虽也好吃,终归不似从前。

      妇人陪笑说,老头子去了,她没力气,揉的不够筋道,就多包涵。

      停云点头感慨,说沧海桑田,太多物是人非了。

      我腮帮子鼓了鼓,低头吃面。

      一口还没吃下去,一个光膀子的壮汉扛着机枪,龇牙咧嘴进来就是一阵突突。停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摁我在桌下,拔枪还击。

      场面很乱,到处都是掀桌子的声音,玻璃在我眼前哗啦啦的全碎掉,孩子的哭喊,女人的尖叫,一时间,我分不清方向。在这之前我已出过多次任务,倒不至于害怕,只是这时的身份,不能允许我扑上去开枪。

      我抱头缩在角落里,跟十来岁的时候一样,惶恐、无助、衣裳脏了破了,我红着眼,如同一头失了母亲的幼兽,恐惧、戒备,却也飞快调动大脑,冷静盘算着自己的处境。

      停云的白色西装挡在我面前,像一道屏障,将我同外界的支离破碎隔绝开。

      是对头的伏击,我猜都能猜到。

      停云艰难过来,拖起惊慌失措的我,脱下白色西装罩我头上。「别看,」他说,「跑,别回头。」

      他就这么护着我扑到车前,塞我进去,举枪跟江超嘶吼说带我走。

      江超那时有点痞气,却也心思单纯,咬咬牙,一脚油门掉头狂飙。

      「坐稳了,趴低些。」

      他全神贯注,咬牙红着眼开车,我回头看,江停云的白色身影在我眼前越来越小,最后成了粘在天边的小点。

      我的心就好像悬在一根头发丝上,噗通、噗通、噗通。

      江超将我放在安全地方,咬牙折回去帮停云。

      如今太多事,我都忘却了。

      留存心中的,只是绝望,铺天盖地的绝望。

      是啊,情报没错。他在贩毒,是一把手。

      我早就知道的。

      可这是为什么啊。

      太阳西沉时,停云回来了,棱角分明的脸上割了条血口子,右手大拇指包扎着。

      他进门,我坐在饭桌前等他。

      我设想了无数回,排练了无数回,作为一个单纯的大嫂,一朵善良的小白花,面对自家突生变故的男人,该是什么反应。

      结果看到他那刹,我生生被他脸上的血口子刺痛了。

      忙跑进卫生间给他拿毛巾。

      他攀住我胳膊说不碍事。

      我帮他用热毛巾敷了,细心贴了个创可贴。他洗完澡,我爬上床去窝他怀里,揉捏他伤了的拇指。

      「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垂下眼:「没什么好问的。」

      「对不起,」他喉咙有些干,「我不是好人。」

      「讨厌我吧?」他有些自嘲,「我没办法。事到如今,」他低声,「很抱歉,我不可能再让你离开了。你知道的,我离不开你。」

      我沉默着吻他。

      停云让我枕他胳膊上,声音有些哑,焦躁说不管你怎样想,我能给你我的所有。

      说完便哽住了。

      我无奈揉了揉他的头。

      我从未开口问过停云为什么要做这个,他也不是会找理由的人。

      做了就是做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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