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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捞起遥控开门,没有起身的动作。
戚野进来时,身上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发梢有被秋霜浸湿的痕迹。
就着橘色昏光,他朝我摊开手。
一枚扁平的长签,朱红色的字样:八十一上上签。
我不可置信地抬眼,戚野敛去眉目间的张扬肆意,黑眸中有股难言的执着热意。
「你大半夜跑上山去求一支破签?」
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竟不知道他竟然还一心向佛。
是我不了解他,还是他中邪了?
戚野神情虔诚:「乔乔,我们不是下下签。」
就是说,他非要证明,我和他之间,是上上签。
胸腔里五味杂陈的情绪翻涌,我难以辨明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荒唐又难受。
「师父说,八十一上上签,所求之人,近在眼前。」他动作温柔地拉住我的手腕,把签放在我手中。
我的手不受控制颤了颤,僵硬地盯着手中的佛签。
空气在凝结,我猛地甩开他的手:「戚野,你有毛病。」
佛签脱手砸到他身上,心底的风在叫嚣,旧事重提总难免揭开旧伤疤。
话也就难听了:「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他不语,眸底浓墨寂静。
「你不觉得搞笑吗?」我几近低吼,「我们分手,和佛祖没关系,你别幼稚了行不行?」
我很难想象,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桀骜公子哥,也有这么天真的时候。
戚野静静立在那儿,任由我发泄完,弯身捡起佛签。
昏沉的灯火摇曳在他低垂的眉目间,眸底沾了暖光,温柔潋滟,却不及他嗓音里半分缱绻。
「乔乔,一千零一十三天,我每天都在想你。」
他深深看来的眸光,诚恳得虔诚:「我有听你的话,努力变成更好的人,才敢来找你。」
话落有余响,在我心间绕动,细品便也有了酸苦的意味。
我想笑,可眼眶却在发热。
最终情绪难纾,他欺身小心翼翼地张开手,我僵硬地被他抱入怀中。
耳边他嗓音低哑,如幻音:「乔乔,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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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瞬泪崩。
就是觉得那几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得到了慰藉。
在分手后很长时间,我都陷在一种自我怀疑的漩涡里,是不是自己不够好,是不是自己太过于计较,是不是不够爱。
不是的啊,我曾那么热烈地爱他,无论多少不可与之诉说的委屈,仍然抱着飞蛾扑火的勇气。
想留在他的身边,想陪他走得更远。
苏择和我说过一句话,至今刻骨铭心。
他说:「小乔,不是你不够好,是被你爱着的那个人,担不起你这份爱。」
恋人常能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吵得不可开交,因为爱得不对等,有一个人委屈了,两个人之间,就有了裂缝。
「乔乔,不哭。」他伸手替我擦泪,耐心哄着。
我用力推开他,转过身去抹了抹眼睛。
情绪决堤后,心头反而松快了,或许,是释然吧。
「你走吧。」我听见自己出口的声音,沙哑破碎。
到底是伤心了。
我一直都坚信,真正爱过的人,都曾有令人心神向往的闪光点,便是分开了,难过不可避免。
他没有动,倔强地留在原地。
我侧头看向桌上的镜子,清亮的镜面里,我眼睛发红,难掩狼狈。
手起手落,玻璃瓶的护肤水砸向镜面,碎片哗啦啦落下。
戚野的脸色变了变,本能地伸手护住我。
我闪到窗边,冷冷和他对视:「镜子破了,就没有了价值。」
没人会要一面破碎了的镜子,再用,便有刺伤的风险。
戚野紧盯着桌上的镜之碎片:「我坚信,破镜重圆,一定有存在的意义。」
我倏然提高声调:「破镜重圆必然要承受重蹈覆辙的痛苦。
「戚野,我不信你。」
人通常都是这样,有飞蛾扑火相爱的勇气,却没有破镜重圆的信心。
戚野缓缓抬头,灯影下,眉尾红了又红。
我转过身去,不愿再看。
两个人之间,便是仍有旧情,信任一旦崩塌,哪能是三言两句便能重筑。
这个道理,我们都懂。
夜色浓烈无声,如他沉默。
到底是那样骄傲的人,服软至此,应是无数反反复复挣扎过的,当滚烫的爱意被浇了一个透心凉,也就没了继续纠缠的力气。
他拿起一块镜子碎片,凝视良久,走了。
这晚,我一夜没睡着。
早上助理进来,见到我时吓了一跳。
「小乔姐,你的眼睛怎么肿得这么厉害?」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哭过,摇摇头不想解释。
化完妆到【创建和谐家园】大厅,节目组宣布了戚野退出节目录制的消息。
一时之间,嘉宾们面面相觑,然后把目光齐齐对向我。
「……」这我也解释不清啊。
苏择说,我和戚野谁先退出,就是谁心虚。
这会儿真分出输赢了,我并不觉得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相反地,很讽刺。
两个人的事,怎么就摊开在公众视野下,非要争个输赢。
没有赢家。
戚野退赛,盛今月闷闷不乐,几次和我抱怨:「你就算不要他,也别让他退赛啊,他在,至少让人赏心悦目。」
抱怨归抱怨,可一点也不耽搁她寻找新欢。
第一季收官,就成了两对,盛今月和一个身材巨好的模特弟弟打得火热。
最后一期表白时,盛今月泪洒全场,整了一出终于遇上对的人的深情大戏。
周一安悄悄和我吐槽:「你看着,不出一月,她就会官宣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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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安还是有点东西的,算得忒准。
距离节目播出还有一小时,晚上八点,盛今月哭哭唧唧找上我。
在这之前,我窝在家里,正刷着节目组放出来的先导预告,心肝直乱颤。
就我和戚野一同出现的前两期,单出来片花,两家粉丝就已经炸开锅,路人纷纷围观。
照这情形,等正片播出,估计能杀成一片。
苏择再度打电话来问:「要不要我们先出个澄清声明?把锅甩给节目组也不是不可以。」
我眉心突突跳:「算了,等等看。」
苏择临挂断电话前叮嘱:「记得把私信关了。」
电话刚打完,盛今月就来了。
坐在我家沙发上哭了又哭,我给她递纸巾的速度都赶不上她擦眼泪的速度。
眼看着没完没了,我没忍住:「鱼塘被炸了?」
养鱼专业户的盛今月小姐,谈过的恋爱比她拍过的戏都要多,还能有为爱情掉光眼泪的事情发生?
不正常,太诡异了。
「呜呜,你没有心。」她抽抽噎噎地控诉我,「人家都这么伤心了,你还取笑我。」
我闭嘴了。
「我好不容易认真一回,没想到是这种结局,他……」
她越哭越大声,妆花了,乱七八糟糊了一脸。
「他把你甩了?」我表示很震惊,盛今月谈恋爱,没有别人甩她的道理,都是她腻了在先。
听我这么问,她哭得更伤心了,肝肠寸断。
「他怎么你了?」
盛今月哭得好大声:「我有鱼塘,他特么的有海。」
我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塘主玩不过海王,挺正常,拜拜就拜拜,下个更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