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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是头一个上阵的探路石，也是男艺人都想挤下去的竞争者。
“前面不是池媛吗？”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没怎么压着，故意要让议论对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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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声音更大：“听说施云蔚选艺人最看重风评，我要是你啊，现在都没脸来试镜……”
希希眉毛一竖，转头就开口：“您村儿里刚通网还是眼睛有问题，公司发的澄清声明没看见？”
周围暗自紧张的，争分夺秒翻剧本默念的人都明里暗里投来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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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隔着两排椅子坐着个红裙金发，面带不忿的女人，是前经纪人徐佑手下艺人杜盈盈。她见池媛回了头，顾不上撕那个小助理，张口就来：“池大小姐被我戳中痛点，今天不装清高了？”
这阴魂不散的女人可真执着。
池媛眨眨眼睛：“杜小姐每次遇到我都抓着我家里不放，难道是想当我妹妹？”
“什么？”杜盈盈没反应过来。
“可惜我爸爸是个正经人，希望你不要再缠着我自荐了，真的很让人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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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盈盈回过味儿来，大怒：“你胡说什么！”
杜盈盈踩着高跟，啪嗒啪嗒绕出座椅往池媛这边冲来，希希直接上前堵住她：“大姐，郁总和闫导离这儿就几米，你想闹事？”
杜盈盈脸色难看地站住脚，真要闹到高层都知道了，吃亏的永远只有自己。
池媛目光落在虚掩的休息室门上，距离下一个艺人进场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副导助理走到门外：“2号贝琳琳。”
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姑娘连忙站起来：“我在！”
副导助理正要带贝琳琳过去，看杜盈盈还杵在休息室中间，有些不耐：“你们知道今天试镜多重要，惹出事别怪我没提醒。”
杜盈盈咬牙切齿，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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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出去了一个个艺人，有眼尖的盯着试镜完毕的人是什么表情，却都不怎么好。
惯常的试镜考验的是演员的基本功，一般会要求念一段剧本相关的台词，或者表演一段名剧中的经典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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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初试，应该不会选常规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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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的艺人渐渐减少，一个小时后，副导助理前来：“17号池媛。”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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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虚掩，池媛轻轻推开，迎面而来熟悉的灯光，打光板和摄像头，前排坐了七八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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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姿态与衣饰同样优雅。
第一排的郁湛抬眸看她，目光平静。
《名门之后》总导演闫歌几年不见，头发越发少了些，扫了她一眼便低头看手上的材料。
池白色小西装的女人眸光温和，面前摆着名牌上写着施云蔚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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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面过十几个艺人，闫歌已经有些疲倦，兴趣缺缺道：“做个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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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基本功从没有停下磨炼，吐字清晰流利，神态语气落落大方，这一步极为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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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媛：“网剧《掌心摩天轮》，《甜心娇妻》、电视剧《实习生罗曼史》和《我的总裁男友》，在校期间参演了电影《沙斯特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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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歌恍然，“原来是这样。”
他拍过的片子虽然有上百部，对那个片子确实有些印象。闫歌神色缓和了些，向一旁的郁湛问：“有什么想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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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湛只抬眸看她一眼，“没有。”
像是兴趣缺缺。
演员副导王立奇跟着摇头，“现在没什么好问，先看看这位17号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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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导演助理拿着一只盘子上前，里面盛着五张折起来的信封，外形一模一样，就是这次初试的随机题了。
池媛知道今天各种大人物来到现场，绝没有人敢钻空子作假，放心地随便选了个最左边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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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奇和施云蔚凑过来看了一眼，王立奇笑：“这题之前一直没人抽到过，竟然落在了她的手上。”
池媛孤零零地立在房间中央，看着那几个人互相递着眼神，一扫疲态，脸上笑得别有用心的样子，有些茫然。
严肃紧张的试镜环节，怎么变成了综艺节目现场？
闫歌把题卡递给郁湛：“看看，你手下这个小艺人中奖了。”
郁湛接过，神色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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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你就算是星耀总裁，也不能因为她搞特殊。”闫歌果断拒绝。
郁湛眉头微压。
半晌，他把题卡递还导演助理，“如果她不符合条件，这道题就从随机库里剔除，以后的终试不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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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副导轻咳一声，照着题卡对一无所知的池媛念：“请问17号，在拍戏这几年之中，是否献出过荧幕初吻？”
池媛：“……没有。”
爱情剧为了表现主角之间的感情波动，亲吻镜头不可避免，在拍摄的时候，通常会采用借位，远镜头等手段拍出很真实的亲吻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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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奇憋住笑，一本正经：“很好，17号池媛，你的题目是‘如果保留着荧幕初吻，和星耀郁总合作拍摄亲吻镜头，不少于十秒’。”
池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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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演员在拍戏的时候不能有羞耻心，在戏中她们并不是自己，而是角色本身，为了表现角色的内心活动和感情的冲突，亲密一些的镜头不可避免。
而今天的初试是走出困境，改变现状的第一步，池媛不能输。
“这戏我能演。”她声音坚定。
郁湛在周围这些不正经的导演们揶揄的目光下起身。他身量高大，神情冷肃，一站起来就是十足的压迫感。
闫歌上下打量，叫住他：“这样太正了，镜头一放就是商战现场，人家小姑娘会出戏。”
郁湛挑眉，抬手解开扣子，西装外套搭在椅背。
他一边向池媛走来，扯松了领带，身高腿长而眉目深邃，气势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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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湛站定，摄像与收音打开，镜头对准了房间中的两个人。
“池媛，你有一分钟构思剧情，期间不能告诉郁总让他配合，我们的收音设备很灵敏，请不要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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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副导王立奇补充：“你只有一次机会，我们不会看郁总的反应，只会评判你的演技，3,2,1开始计时——”
池媛迅速过了一遍自己演过的戏，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那部《我的总裁男友》，里面的男主和郁湛的身份有契合度，也许她可以把里面的情节搬出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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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对戏的那位“总裁”只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孩，有流量有颜粉，他的气场是流于表面的，表演式的，片子剪出来以后固然还算过得去，但与真实处在这个位置上的郁湛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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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湛的气势太强，他丝毫不像那部剧里霸道急切得夸张的“总裁”，她要是做剧中那副姿态，他更有可能甩给自己冷淡的看戏眼神。
到时候当场出戏啊！
王立奇低声吩咐助理，“郁总下场机会难得，你上去打个板。”
助理拿了后桌的场记板回到摄像头画面中，盯着倒计时，开始喊：“3,2,1——第1场第1镜第1条，Mark！”
场记板清脆敲响，助理离开摄像机画面，池媛已经扬起了脸。
要拍一个镜头，必须要有一个特定的情节和人物，她现在去想已经来不及，开口就是：“郁湛哥哥？”
闫歌等人的目光落在摄像机上，能看到画面里池媛瓷白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