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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那一年的冬天真的特别冷,小竹子长了浓密的毛,因为吃得太多,完全像是个胖成一团的球。
没有事的时候,他们就依偎在一起,躺在贵妃椅上享受着难得的阳光。
陶冬青来找她的时候,其实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甚至在她要求她交出钥匙的时候,她也只是很平静地乖乖听从。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和平,那么缓慢。
一如她从小到大,也是这么一个平平淡淡的人。
妈妈说你在家里等我,她就等了,莫拉说你要走出大山,她就走了,后来是韩奕辰,他告诉她没有事。
她也就真的以为没有事,反正不过就只是等他。
只是在她抱着小竹子要离开时,忽然就被一种情绪击中了心脏。
那是一种她全然陌生的感觉,陌生到过去几年,她一直思考一直迷惘。直到刚刚重新来过的时候,她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那竹默不作声,在韩奕辰身上使劲蹭了蹭。
韩奕辰知道她的沉默是为了保全他的面子,于是很默契地没有再问。
不算大的厨房里响起塑料包装袋的沙沙声,韩奕辰将面饼投进锅里,过了几秒忽然惊叹道:“不好,水还没烧开呢!”
那竹扭过头,看到那里面毫无动静,金黄的面饼浮在冷水上纹丝不动。
“怎么什么都不会。”她将韩奕辰赶到身后,熟稔地从一边柜子里拿出围裙。其实心里一处不停喟叹着,真好,他们都回家了。
那竹和韩奕辰两个人像一对小夫妻似的共同生活着。
那竹这段时间太忙,相对闲一点的韩奕辰就早点起来为她准备早餐。午饭各自在外面解决,每天只有晚饭和睡前的一点时间真正属于彼此。
不做饭的时候,他们点遍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外卖,有时候心血来潮了,也会披星戴月开车去各种奇奇怪怪的网红店。
那竹算是见识到了这个男人非凡的体力,不管白天有多忙有多累,刚刚又开着车子去了怎样远的地方吃了什么。
他总是能有精力再在回来之后好好折腾她,有时候直接是在客厅里,有时候会在水果切了一半的流理台上。
哪怕睡着了,也不能让他真正消停。往往那竹还在梦会周公,忽然就被翻了个身,属于他的味道与强势的力度全都闯了进来。
偶尔结束的时候东方既白,清早的阳光洒在他白得病态的皮肤上,紧致细腻的肌肉线条随着他律动的节奏越发明显。
“会有小孩子吗?”有一天她忽然问。
韩奕辰怔了怔,低头看着脸颊绯红的那竹:“你想有吗?”
那竹说:“莫拉是很喜欢小孩子的……那就有吧。”
到了结尾的时候,他还是压抑着把自己抽离出来,倒不是不想跟她有自己的孩子,是他给她订的婚纱用的是现在的尺寸。
他不想让她把最好的青春先是留给了等待,又很快留给了照顾孩子。他想看她漂亮的嫁给他,所有的压力也一起给他。
快过新年了,韩奕辰很早就订了机票,预备带着那竹去边藏逛一圈,边旅行的同时边过完这个年。
那竹仍旧是跟他说边藏完全没什么好玩的:“那里海拔好高啊,你会有高原反应的。我们那边也没有直达车,有一段路还很不好走。”
可是说的同时,语气却很雀跃,她一点都不排斥他进入她熟悉的世界,就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什么都说得很详细。
“你要准备好高倍的防晒霜,不然你会有高原红的。其实高原红不难看的吧,红扑扑的,我平时化妆不还打腮红吗?”
韩奕辰笑着看她往行李箱里塞东西。她来之后,他们陆陆续续买了很多东西,家里几乎焕然一新,沙发茶几都换成了新的。
原来那竹也是很厉害的购物狂,有她之后,韩奕辰终于知道店里那些贵得咋舌的床单被套都是什么人在消耗。
女孩子喜欢的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也是一盒一盒往家里搬的,博古架上早就没有地方了,她索性再买了一个架子回来。
家里门铃忽然被人按响,两个人立刻面面相觑,都想问是谁来了。
几乎没人知道他们在这里有个家,除了……韩奕辰走过去按亮监控,对讲系统的屏幕上出现一张女人的脸。
那竹自后也看到了,目光稍颤的同时,对上韩奕辰的一双眼睛:“没事的。”他安慰她,然后打开了门。
第63章
那竹和韩奕辰不是没有想过回去面对他的家庭,面对陶冬青,和那一系列纠缠不清的麻烦事。
只是他们没有想过,陶冬青会比他们更加着急地找上门来,以至于见面的时候,两个年轻人都有几分错愕。
陶冬青并不比他们要平静,特别是在儿子这里看见那竹后,她整个人的焦躁情绪到达了顶峰。
这才清早,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同时出现在家里,屋子里还满是两人共同生活的痕迹,傻子都知道他们同居了。
韩奕辰在措手不及后很快镇定下来,过去拍了拍那竹的肩膀,说:“去给我妈倒点水过来吧。”
那竹点了点头,向着陶冬青轻轻喊了声“阿姨”,转身十分熟稔地形地走去厨房。
一举一动都像极了这个家的女主人,他们不是刚刚在一起的,陶冬青心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早就复合了。
脚下忽的窜过一只什么,软软地蹭着她腿。陶冬青吓得跳了起来,这才看到那是一只胖得找不着脖子的猫。
在她眼里,猫是特别乖僻的一种动物,好比现在的这一只,根本一点都没有怕人的样子,蓦地拱起脊背,浑身的毛炸开。
那一双玻璃珠似的眼睛里满是戾气,死死盯着她,像是看着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
陶冬青想要驱赶它,它却比她更凶,整个身体蓄势待发般要直冲过来,她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小竹子。”那竹远远看见了,喊它名字,那猫却突然乖巧起来,踩着猫步跑过去,很柔软地扑在她怀里。
陶冬青觉得这地方自己一刻都待不下去,她指了指外面的院子,让韩奕辰跟自己一切到外面去说话。
今天阳光很好,柔软金黄的触角踩在枯了的爬山虎上。等到来年春天暖风又起,这里会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韩奕辰收回视线的同时,听见陶冬青还在絮絮数落他的不是:“你们是同居了?说出去真是丢脸啊。虽然说现在风气没过去那么保守,可年轻人也不能太开放了。”
“你一个男人也就算了,反正不至于被人占便宜。怎么现在女孩子也连一点矜持都没有了,随随便便就和人家男孩子住一起。”
……
……
韩奕辰知道她心里是有气的,两个之前斗了那么久,什么狠话坏话难听的话没说过,互相手里都拿着刺刀非要把对方刺得血淋淋一样。
那时候她吵,他比她吵得还厉害,她气,他比她气得还要凶。
其实不过是因为自己心虚,自己没有底气,那竹根本不理他,他除了大声吼着我爱她,完全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来纪念。
现在就完全不同了,陶冬青才是成了那个虚张声势的人,不管她说什么说多狠,无一不透露着她对现实失控的无奈感。
所以韩奕辰任由她数落,又能影响什么呢,他和那竹在一起了,他们很快就会结婚,如果顺利,这几年就会要孩子。
陶冬青后来自己也发现了,无论她怎么声嘶力竭,最终不过像是个跳梁小丑,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掌控到这个儿子了。
她一不说话,韩奕辰就有了机会,他揉了揉被阳光烤得微热的头发,以退为进地说:“妈,我们要结婚了,因为计划定得突然,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
陶冬青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但也没有十分的意外,她靠着墙不停深呼吸,缓缓才道:“她就这么好吗?”
以前她总以为那不过就是青春期盲目的躁动,等他视野开阔,见过更多的风景,就会知道自己的选择其实是多么狭窄。
可是还没等时间给过机会,他就一手把自己送进了监狱。
陶冬青以为这次的牢狱之灾,总算能给他一点启示,让他知道不合适的爱情只会带来悲剧了吧,他却突然又告诉自己他要结婚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孩子有这么好?她明明为他带来了这么多的纷争、意外和痛苦,他为什么还能一往无前地为她付出?
这个问题,其实韩奕辰自己也想了很久。在他只能蜗居在狭小一隅的时候,在他只能每天定时定点才能见到蔚蓝天空的时候。
可是每每想到最后,他的注意力总是能被一张带着点高原红,带着点羞怯笑意和纯净眼神的年轻的脸所转移。
其实这就是爱情吧?
韩奕辰说:“妈,你们这些搞研究的,最喜欢给每个问题都找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感情不是这样的。我说不出来她到底哪里好,因为在我心里她是真的哪里都好。”
“结婚这个念头不是今天才有的,如果没有中间的这几年,我们可能早就已经做了夫妻了。她或许不是一个完美的妻子,但我想象不出没有她的婚姻应该是什么样。”
陶冬青最终还是没有喝水,就急匆匆从家里走出去。小竹子踩在围墙上来回踱步,像是确定她不会再回头,才安心跑进了自己的窝里。
家里,韩奕辰仰头喝了那竹为陶冬青倒的那杯水,缩着脖子说:“冷了。”
“都倒了多久了。”那竹想到他们刚刚在外面说话的样子:“我没敢去打扰你们,总觉得贸然闯进去会更加糟糕,你们都说什么了?”
“还是那一套。”韩奕辰避重就轻,一把搂住她:“说你好啊。”
“油嘴滑舌。”那竹咬着手指看向他,长头发柔顺地披在两肩:“阿姨她是不是还是觉得我不好,不同意我们的事啊?”
韩奕辰刮了下她鼻子,将她长发捧起来,手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管她同不同意呢,要跟你结婚的又不是她。”
那竹简直要被他这耍无赖的样子给笑坏了:“我以后一定要养女儿。”
韩奕辰纳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养女儿养儿子不都是一样嘛?现在国家放开了,我们可以儿子女儿一起养。”
“儿子不好的。”那竹向他挤眼睛:“像你一样,根本不会听妈妈的话。”
韩奕辰根本没想到她是在这儿等着他,将她肩膀搂得更紧几分,笑着道:“养女儿还不是一样,会被其他家臭小子骗过去的。”
“这倒也是。”那竹猛地想到自己,为了这么一场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爱情,她付出额多少努力啊:“那就什么都不要养了,省的操心。”
“好啊,以后我把你当女儿养,你把我当儿子养,行不行?”
“这是什么话啊?”那竹在他额头上戳了下,说:“胡说八道的,我才没有你这个儿子呢,你是我祖宗。”
“那我把你当女儿养好了!”韩奕辰笑着去吻她的唇,两手搂上她纤细的腰:“快点来喊爸爸吧,乖女儿。”
出发的日期不过几日之后,两个人为这次的出行都做了很好的准备。
尽管那竹并不十分同意,最终还是任由韩奕辰报了旅行团。
西部的交通近年有了极大的改善,但还是不如发达地区这么方便出行。
韩奕辰可不想那竹把所有精力都花在了路上,最好的选择当然是跟着旅行团,吃住行都是不用心烦的,上哪都还有讲解。
那竹起初真的很难接受自己回家也要有向导的事实,可是后来也渐渐释怀了。
她从大山里出来,遇见了这个人,从此以后就认他为家了。
他们像是这世界里无处不在的一对平凡小夫妻那样,拎起行囊踏上旅途,旁人看见了也会好心地送上一句“郎才女貌”。
他们没有选择升舱单独去坐头等舱,而是跟团友们一起挤在热闹的经济舱里。
有人认出那竹是最近大热的选秀节目里的一员,邀请她给大家表演。舱里的空乘们居然也是她粉丝,征求过所有人意见后,递给她一支话筒。
那竹看着舷窗外蔚蓝的天空,云海苍生都被踩在脚下。她恍惚记起自己多少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这样壮美景色时的惊奇与喟叹。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将迎来怎样的未来,不知道她会遇见一个很好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青春居然这样曲折。
“那我给大家唱一首《北京的金山上》吧。”她在一片喝彩声里说。
这次不会再像上一次那般有着悲怆的心境了,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唱到“多么温暖,多么慈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韩奕辰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同样低头揉了揉眼睛。他只能浅浅笑着别脸看去窗外,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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