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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冬青来美国调研,途中恰好经过洛杉矶,要在这里连续开三天的会议。
会上有个同事的孩子在加州大学念书,特地请了两天假过来陪妈妈。他们这群工作狂平时都疏于照顾家里,对天伦之乐什么的一直看得很淡。
陡然有一家团圆,吃饭做事都腻在一起,居然也挺让人觉得羡慕的。
大家闲暇聊天的时候纷纷眼热,有人酸唧唧地提到加州大学实力一般,自己孩子在哈佛牛津云云,问到陶冬青,她不太好意思:“我儿子根本大字不识几个。”
有熟悉她的问:“还在踢球吗?”
“不踢了,没踢出来,膝盖还受了伤。”
“那现在还念书么,什么专业?”
陶冬青怎么好意思说儿子去做导演了,这职业一听就不靠谱,比踢球还不容易出来。好多后来都转了行当,混得不错的也顶多在电视台排排节目。
陶冬青犹豫着怎么说,旁边忽然有同事说自己家孩子刚刚收到耶鲁的offer了,大家纷纷道喜,说他有一阵子要忙了。
陶冬青离了席,实在有些没劲,翻了翻自己的手机,出来好久了,老公没发来只言片语,儿子也一直保持沉默。
她查了下韩奕辰租住的社区,发现离这边不远,出去叫了辆车把她送过来。
一路上她思绪纷飞,决定这次等她跟韩奕辰都到了国内,一定要给韩奕辰找个好姑娘见一见面。
她儿子虽然长得不错,但个性太闷,工作起来没日没夜,她特别怕这么放任他下去,他会一直单身。
当然了,原本儿子还小,她可以再缓两年考虑这事的。她不太想承认其实是她急于找个优秀的姑娘约束一下韩奕辰,互相提高。
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心里仍旧对韩奕辰要进娱乐圈的事耿耿于怀,混出点名堂还好,混不出来可怎么办?
陶冬青这么一路算计,等到了他社区门口,看见几个妈妈牵着孩子在走,她方才想到两个人都快小半年没见了,不该想念吗?
韩奕辰爱吃的她一样没买,也没带什么国内的东西过来,她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有超市便利店,悻悻地走向房子。
陶冬青带着几分愧疚而来,怎么都没想到会在电梯里看到这一幕。她一下气得浑身在抖反光的轿门里,她两只眼睛都红了。
韩奕辰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那竹挡在身后,短暂的吃惊之后他很快镇定下来,将地上的东西拎起来,说:“妈,我们进门再说。”
出电梯的时候,不忘了用胳膊夹住那竹的手。
那竹一颗心原本狂跳,一时之间呼吸都忘了,等他深深看着自己才提起这口气。他用口型对她说“别怕”,她也就真的不怕,夹在他胳膊下的手轻轻握了下。
公寓里,陶冬青终于没忍住地甩了包,把门重重关起。她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生气的时候喜欢把愤怒发泄到其他地方。
韩奕辰跟她呆了这么多年,知道她的习惯。那竹却被吓了一跳,坐立难安。
陶冬青是个聪明人,哪怕气得头疼,也能审时度势,知道自己儿子是铁板一块,但那竹却防线脆弱。
她刚刚坐下就又拍着桌子站起来,质问那竹:“阿姨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
那竹心直跳,知道她问的是哪件事。她之前要她盯着韩奕辰,随时汇报他的感情状况,可她这个守宝之人却监守自盗。
韩奕辰将那竹重新拉到身后,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心静气,跟陶冬青说话的时候也表现得态度谦和。
“妈,不关那竹的事,是我喜欢她,死缠烂打要她跟我在一起的。”
那竹一怔,按过韩奕辰的肩,他拿下她手在手心里搓了搓,朝她摇了摇头。
韩奕辰说:“这事没有跟你说,是因为觉得还没到走家长的那一步。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平时恋爱什么的完全可以自己决定。”
陶冬青还是缠着那竹:“阿姨怎么跟你说的?”
那竹直直盯着,第一次意识到她对她的排斥居然这样强烈。
韩奕辰劝阻:“妈,你能不能冷静点,你不是很喜欢那竹吗,我跟那竹在一起,你应该为我们觉得高兴啊。”
陶冬青抢过来一步,要去抓着那竹。韩奕辰没能阻止得了,她猛地抓过那竹的手,指甲在她皮肤上留下长长的一道痕迹。
韩奕辰:“妈!”
陶冬青说:“你闭嘴,我在跟那竹说话!”
那竹的手【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她深呼吸几次,说:“阿姨,对不起。”
韩奕辰可笑:“你跟我谈恋爱,跟她有什么抱歉的?”
陶冬青说:“你让她说!”
太阳坠进云里,屋外彻底黑了。外面开了灯,黄色的光线透过百叶窗,温柔地投射到天花板上。
他们每个人的样子却十分狰狞,那竹几乎有点想不起来暑假时见到他们的场景。
“阿姨,我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居然会让你这么反感”
房间里又回到无人时一样的死寂。已经没人在泳池游泳,最后一点水声像风似的越刮越远。楼下新来的住户在搬家具,载货的轮子刮在地面,发出吱吱的响声。
韩奕辰跟陶冬青已经走到家门外去说话。
那竹刚刚的那一句话几乎让陶冬青动摇,可只要一想到儿子未来有可能这么草率地跟人结婚,她整个人又像是被点燃了一下。
“我不反感那竹,我资助了她这么多年,对她有多喜欢你们都应该知道。所以她要来上学的时候,我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收留她在家。”
陶冬青想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激动:“如果我知道你们会这样,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她过来的。也是我考虑不周,你们都是少男少女,住在一起久了很容易就会产生感情。”
韩奕辰说:“你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其实还是不赞同我们在一起。”
“你们才多大啊,人生还有一大半都没有展开,现在你觉得她好,等你再大点,见到的人多了,视野也宽广了,你再回头看,肯定觉得现在的自己幼稚极了。”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觉得刺耳,但我还是要告诉你,门当户对这个词不是什么封建余孽,是有科学道理在里面的。你们俩出身不同,成长的环境不同,你跟她谈不到一起去。”
“你或许要说现在还挺好,那是因为荷尔蒙冲淡了分歧。你身体里的多巴胺大量分泌,生理上的兴奋阻止了你的理性思考。”
“等你们再大一点你就会发现,怎么我喜欢的她都不擅长,怎么她在意的都是我不想搭理的。她那么节水,每一滴都珍惜,你却喜欢泡澡,家里还有泳池,试问你们怎么相处?”
陶冬青对生物学这方面不太了解,差不多把自己知道的都吐了出来,自认从科学到理智到情感上,都已经给他分析到位。
韩奕辰拧着眉心,眼神疲倦,脸上早就没了刚刚的气势。
他鲜少流露这样的表情,陶冬青冷不丁心揪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是真的很喜欢屋里的小姑娘。
韩奕辰这时突然苦笑起来,说:“不知道怎么了,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加想对她好了。”
“你——”韩冬青气结,原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死,可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用狠招:“你要跟她在一起,这辈子别回来了。”
方才松络一点的气氛急转直下,韩奕辰攥了攥拳,说:“我是你养大的,你可以不认我,但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人。”
这明摆着就是不肯回头,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包带子被绞得不成样子,陶冬青嫌不解气,索性抓着包砸到韩奕辰身上,大吼:“你今天就把我气死算了!”
他站着一动没动,也不回嘴,倔起来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
陶冬青被气得脑仁都疼,再往他身上砸了几下,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后,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韩奕辰在原地站了会,方才转身要回去。
旁边门居然开着,那竹掩了一条窄缝,眼神里带着淡淡惶恐地看着他。方才开门的时候,陶冬青在打他,她想站出来,可最终又没有。
韩奕辰这时朝她笑了下,脸上有种如释重负的样子。无论过程如何,总好像闯过了一关,以后虽然依旧很难,可不用再躲躲闪闪了。
韩奕辰有些责怪的语气:“不是让你在里面等我吗?”
他过去开了门,将那竹放在门上的手拉进手心。陶冬青挺狠的,刚刚指甲划出的一道渗出血,在那竹手背上狰狞地展开着。
他往她手上吹了吹,带点讨好意味地说:“吹了就不疼了。”
他带她去房间里坐着,拿了酒精给她消毒。液体刚一沾上伤口,就有种小虫撕咬的痛感,她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被他又接回去。
那竹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阿姨说得也挺对的。”
门当户对什么的,太多人想要冲破这层枷锁,可是大多人折断了羽翼。
韩奕辰说:“对什么对啊,她就是胡说八道。你喜欢泡澡我就陪你,不喜欢咱们就不泡,这种生活里的小事有什么好小题大做的。至于其他方面,咱们求同存异,没有感情不需要磨合,又不是考试做题,一定要带入某一种公式才能解。”
他将东西放到边几上,将她搂进怀里。
两个人这么严丝合缝地靠在一块儿,她才发现他心跳也是这么狂乱,连带着整个人都在抖。那竹像安慰一个孩子似的轻轻拍着他背。
韩奕辰重重吮着她脖子,说:“我什么都不怕,特别怕你因为我妈的话就要走。”
他将她推开来,死死盯着她眼睛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这辈子还就要一直喜欢你,一辈子死缠着你!”
第38章
在此之前,那竹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世上有什么能难到韩奕辰的事,也没想过他居然一直担心她会临阵逃脱。
那竹看过一些电视剧,也读过不少小说,里面确实有很多女性角色像是童话里的田螺姑娘,她们不求回报的存在,天黑来打点好一切,天亮就默默退出去。
她不算太长的人生里,面临过很多次的抉择,爸爸去省城打工离开了她们,妈妈嫁去县城离开了她。
那时的她也想到过反抗,可是她太年轻太渺小,她没有选择的机会。现在她好不容易长大了,站在十字路口,她珍惜自己做出的每一次决定。
她当然不会离开韩奕辰,起码不会因为有人阻拦,就乖乖地将他拱手让出,从此以后做一对陌生人。
陶冬青也不行。
她唯一难过的是,她跟陶冬青似乎再也回不到过去,她一直试图不让她失望,没想到后来还是没做到。
那竹一边想着回国的事,一边跟韩奕辰一道做起晚饭。
不管前路多难,饭总是要吃的。
两个人折腾到靠九点才吃饭,出去散了会步,回来洗漱结束,已经接近十点钟了。
那竹还是像往常一样,脱了外套钻被子里,再悄摸摸地脱裤子。
韩奕辰看起来若无其事地去一边打地铺,其实内心沸腾着,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他最难熬的时候。陶冬青有一点说对了,他生理上的兴奋时常阻止他的理性思考。
如果当时拿这个来呛一呛她,不知会更好还是更糟。
那竹突然在后面喊他:“你今天跟我一起睡好吗。”
不多会儿,韩奕辰捧着自己的被子躺上来。
除了头一天那竹来的时候,他睡在她隔壁,这几天他一边喊地上太硬,一边在床边打地铺。至于原因,那竹不问也知道。
可是男孩子的脑子里,真的有那么多想法吗?
韩奕辰躺下来的时候,她忍不住在他胳膊上点了下。他时常锻炼,那里硬邦邦的,晚上睡觉只穿了件白T,肌肉将布料撑得紧紧的。
她虽然是小地方的人,但没那么多保守的观念。而且装什么呢,这么泾渭分明的分两边,其实彼此早就看光光了。
她想得很透彻,韩奕辰欺压过来的时候,她还是吓得向后退了步。
韩奕辰却只是在她头上留下一个轻柔的吻:“睡吧,今天逛了那么久,该累了。”
那就睡呗,那竹满意地享受过他的吻,乖乖地将眼睛闭起来。他刚刚去关了筒灯,她翻了个身缩到他身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你干嘛?”他只发出气音,下一刻就忍不住低吟——那竹把手伸到他胸前一阵乱摸:“你到底想干嘛?”
那竹看不到具【创建和谐家园】置,只能凭记忆摩挲,她很轻柔地摸着,问:“阿姨是不是打得这儿,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