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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秦衿登时没了声儿,应该是被唬住了。
只不过这个沉寂有点儿久,千栀等了一会儿抬眸,就看见坐在她对面的秦衿眼神直愣愣的,仿佛没了焦点,径自越过她的肩头再向后,应该不是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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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轮廓,看起来要比少年分离时更加深刻。骨架清瘦利落,一身风骨气华都隐在其中。
他背后的门还未阖上,半掩着,应该是刚刚推门而入的样子,还携着夜晚的寒气。
秦衿率先回过神来,“祁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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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能比吹牛皮更尴尬的事吗!那一定是在大佬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吹牛皮还被正主亲身撞破了: )
宋祁深只来得及捕捉到一颗毛绒绒的头,下一秒,就听到客厅沙发那边传来一声落地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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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听到了动静,连忙从厨房里迎了出来,看到宋祁深,立马笑得都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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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你回来了,眼下看到真人才算是真真切切的了,回来多久了?”秦母招呼阿姨倒茶,热情地招待宋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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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你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好一起吃顿饭啊。”秦母越看是越满意,她说着,状似不经意地觑了一眼自家女儿。
秦衿接受到了自家母亲的信号,但她显然被宋祁深来秦家拜访这件事给吓了一跳,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意味。自打她有记忆以来,宋祁深就没怎么来过她家,即使有的那寥寥几次,也是早前和宋家父母一起。他独自一人过来,是从来没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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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深把拎来的东西放在茶几上,随后又聊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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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心细,看到了宋祁深带来的礼盒,包装算不上精美,但外壳装潢的裱带绸丝,以及裹布上的龙腾凤栖,无一不彰显着这份礼物的贵重。
思及此,她也敞开话题直接说了,“祁深,你带来我们家的这个……是?”
“聘礼。”
宋祁深缓缓开口,在场的三个女人都愣住了。
千栀侧过身来,抬眸正好撞上宋祁深撂过来的视线,不偏不倚,那深邃漆黑中,正好印着一个她。
她向来知道他生得好,宋祁深眉眼虽昳丽,却是浮了层清疏月朗的冽然之气,像现在这般神色自若的时候,最为招人。
“......聘礼?这是什么意思?”秦母好一会儿缓过来,没有搞明白宋祁深的意思。
宋祁深语气是一贯的淡然,此时此刻带了点儿诚挚,“秦姨,我实话和您说了。”
“今天我来秦家,是想提亲。”
青年疏朗的声音如风飘过一般,转瞬即逝,但却十足震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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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宋祁深的嗓音再次徐徐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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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宋:先订个亲,再领个证儿,亲个嘴儿,最后上个……
葱头:打住!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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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啦,某液体灌溉尽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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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祁深这番话后,秦家的客厅里霎时沉寂下来,唯有墙上的石英钟默默地转着,发出嘀嗒的声响。
秦母凝滞了好久,才回过了神。
“难得你还把我的话放心上了,我没什么意见,既然你有这个打算,到时候记得和那边提一提。”秦母继续和宋祁深说着,目光却是看着一旁的千栀,“你也得问问栀栀愿不愿意,我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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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没再说什么,望向他,紧跟着问道,“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居然还瞒了这么久?”
宋祁深敛目,“没想瞒着,主要是想周全一点。”
千栀每月会在秦家住两次,虽然不是血亲,但相比在外奔波的千父千母,秦家的长辈反倒还是能见上一面。
在秦家这块儿,宋祁深不想过分亲近,但最起码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礼数也得尽一尽。
之前宋祁深和老爷子提了一次,对方见他态度有所松动,身体还在植物疗养中,仍旧是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宝贵储藏给献了出来。
“也是,确实马虎不得,不过这东西这么贵重,你先收回去吧,左右最后能决定的,不应该是我们。”秦母望着眼前优秀的年轻人,暗自叹了口气,有欣赏,有遗憾,还有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随后,她把那个长礼盒推回了宋祁深的面前。
秦衿从一开始就没说话,从最初那带有娇羞的激动期盼到直摔谷底的不可置信,她觉得天堂地狱自由切换也不过如此了。
到了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急促地喊了句,“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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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青年攥起礼盒的中端,长臂一伸,递到女孩眼前,“既然是聘礼,那你拿着好了。”
......?
望着眼皮底下花花绿绿的包装,千栀眼皮猝然一跳,再次沉默了。
·
秦母身体有些抱恙,先行回了楼上。见时间还不算太晚,她就让千栀和宋祁深自己谈。
宋祁深没有多坐,直接拉着千栀去了宋家。
初冬夜深,寒意渐重,按理说冻也该被冻清醒了,千栀却不是,自从她从沙发上摔下去,这脑仁儿里的混沌就绕了个遍。
她怀里抱着个长礼盒,紧跟着在她前面半步的青年。
宋宅温暖如春,一进门李嫂就在玄关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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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栀打了个招呼,略有些窘迫,实属是太久没见了有点生疏。之前她小时候在宋家住的时候,李嫂也是这么热情。
“你祁深哥说挺重要的那什么东西,就是送给你的啊?”李嫂走上前来,先帮千栀脱外套,眼神直接落在了那个礼盒上,那是宋祁深出门前手里拎着的东西。
千栀配合着李嫂的动作,先把礼盒放在了一旁的木柜上,乖乖地张开双手。
听了李嫂的话,她有点疑惑,“什么挺重要?”
宋祁深自己褪了大衣,不偏不倚望了过来,“李嫂,你炖的不是有甜汤吗?”
李嫂攥着千栀的衣服,正忙着给小姑娘抚平内衬的褶皱,本想着再和千栀唠两句,此时此刻听了宋祁深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对哦,我再去厨房热一热,凉了不好喝,也不养胃!”
李嫂的身影很快隐在红木的雕栏格窗之后,千栀顿了瞬,这才抬眸望向眼前的青年。
宋祁深敛眸迎上她的打量,眼里的意味不明。这样的天他只穿了件烟灰的内衬,衬得面色如玉,愈发清癯。衬衣领的扣子解了两颗,衣服被清瘦的骨架撑起平直料峭的弧度。
见她只是默默打量却不说话,还是他率先开了口。
“怎么不和哥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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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听到“提亲”这两个算是比较久远的词汇,千栀几乎以为自己穿越了。
她也是在不久前才从爸妈那里辗转有了宋祁深的微信,两人打了招呼,当天聊了一次,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
那天是宋祁深给她的第一次惊吓。
今天,则是第二次。
“你说说看,什么是,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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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亲?”青年眉骨轻抬,不疾不徐地接了她的话。
千栀一时哑然,看他明知故问,又听着他和在秦家完全不一样的语气,连带着之前一时不察摔下沙发的狼狈,千栀一直攒着的小情绪,揉成一团,越燃越旺的同时,也终于爆发了。
他这是什么神逻辑?
宋祁深饶有兴趣地盯着千栀拧巴着的脸,眉眼间蹿的都是舒散之意。
小姑娘明艳的脸蛋儿笼在鹅黄的毛衫里,肤色莹润,映衬之下比雪色还要美上几分,少女长成,举措之间都是灵动和美好。
宋祁深没给她太多思考的空间,“你先去厨房喝点甜汤,等会儿上二楼,我们再详谈。”
·
李嫂在厨房等候多时,千栀被热情地揽住,脱身不得。盛情难却,她只好在饭后又来了碗甜汤,撑得小肚皮都鼓鼓的。
喝完甜汤以后,千栀磨磨蹭蹭不愿意上楼,宋祁深大概是等得有点久了,干脆一个电话敲过来。
宋家老宅的木制深地板有些岁月了,踩踏间发出咿呀的声响。
千栀踏上最后一层阶梯,轻车熟路绕过书房和深绿的盆栽,直接来到了宋祁深的卧室。
房门半掩,依稀能里面的人影。
宋祁深正站在一张桌前,手里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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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刚才楼下玄关旁边的对话,有他的带领下,千栀毫不意外地再次想歪了。
“......能不关门吗?”
宋祁深没有回答,手撑在桌上,直腰看了过来,长眉微挑。
房内顶灯的亮光泄下,砸在他脸上,半边清辉,半边拓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