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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重一点总是好的，冯阳率先起身，朝导演和倪潇月理解地点点头“那就麻烦评审组了。”
秦冉默默无言，跟在身后，走出活动室。
“不错啊演的，”咖啡机前，冯阳朝着秦冉一笑，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原本以为你出道后事情多，会疏忽了演技，但没想到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彼此彼此。”秦冉同样勾起一个淡淡的笑，“你这两个月也进步匪浅，不是当初我认识的冯阳了。”
等待结果的过程异常煎熬，秦冉喝了足足两杯冰咖啡，看了无数次手表，也没有等来一个答案。
他站在走廊的窗前，背朝活动室，像是一颗傲然挺立的雪松，神情凛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冯阳同样在等待。
不过他不是干等，而是自来熟地找到某个小姐姐的办公室，借来笔记本电脑开始看喜剧。
虽然画面是在播放，但从他紧绷的表情来看，根本没有入戏，里面的爆笑情节也没能让他露出一个笑来，只是发呆般，木然地盯着屏幕。
像只没有生灵的玩偶。
就在此时
活动室的门，从里到外被用力打开。
评审组三人里的制作部总监卢诗，出现在了门口。
“冯阳秦冉在吗大家聚拢过来，男一号的结果出来了。”
“在”两人不约而同抬眸，回应。
众人都还没走，都想一睹最终的结果，此时听到消息，所有人的视线全部投映过来，全神贯注地聚集在卢总监身上。
“根据主创剧组人员的投票情况来看本次一共实名投票33人，票数33张，无弃权，最后的结果是冯阳比秦冉，票数为16票比17票。”
“16比17”人群当中有人捂住了嘴。
这是什么微弱的差距
卢诗掷地有声“也就是说，秦冉以一票之多获胜，确定出演男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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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冉的瞳孔剧烈放大，有着平时几不可闻的震惊，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惊喜。
“我赢了”
“你赢了冉哥，你是男一号”巴连惊叫着扑过来拥住他，“好惊险，就只差了一票不过赢了就好，赢了就好你是电影的男主角了”
周围练习生们目光里无不是对秦冉的羡慕和嫉妒之情。
“恭喜你。”大家反应过来，纷纷走过来祝福。
巴连捣蒜般点头“谢谢，谢谢，别走啊，我请大家喝奶茶”
秦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春风得意般的微笑，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往刚才的会议室里看了看。
“我来请客，谢谢大家看好我”
里面还剩下倪潇月和导演，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没有出来。
走廊门口的办公室，冯阳将笔记本捡起，掩去眼里的失落，最终缓缓走过来，对着秦冉咧开一抹笑。
“表现很棒，恭喜你了。”
他虽然口吻冷淡，但表情倒是不卑不亢，没有夹带多余的情绪，到底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秦冉同样报以善意的笑。
“谢谢。”
“好好演。”冯阳的语气越来越低沉。
秦冉并无察觉，声音里带着一丝亢奋“我会尽力的。”
围观完这场大戏，演技练习生们三三两两的散去，恰在此时，倪潇月脚步生风地走出来，大步向总裁办走去。
路过走廊时，神色忧郁的冯阳立刻迎了上去。
“倪总，我可以找你聊聊吗”
“现在”倪潇月诧异地看他一眼。
本来她还有些后续工作要处理，但抬起头时，明显看到冯阳脸色极差，眼圈快红的样子，像个没抢到糖果受尽委屈的小朋友，实在是怪可怜的。
将文件夹递给卢诗，她拿出车钥匙“走吧，我送你回去。”
看着冯阳和倪潇月并肩走出花椒娱乐的大楼，秦冉收回自己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对巴连道。
“我们也走吧。”
停车场里，秦冉在副驾驶坐好，车子缓缓发动，他的眼神却一动不动，落在那辆熟悉的尾号6688的跑车上。
“等一下子再走。”秦冉拦住即将踩下油门的巴连。
巴连照做，只不过顺着秦冉的方向看了过去“哥你看嘛呢”
秦冉没有回答，眸光如铁。
不远处的敞篷跑车里，冯阳不知道说了什么，此时头越垂越低。
驾驶座的倪潇月耐心地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来，递给他。
“是冯阳和倪总，”巴连随口说道，一看是这副场景，顿时有些惊讶，“冯阳怎么还哭了”
秦冉吐出几个字来“试戏输了男主。”
“我知道。”巴连接过话头，“我只是没想到他品平时看着这么自信满满的一个人，居然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还哭起来了。”
作为对手，秦冉也不得不高看冯阳一眼，如果不是那一票之差，演男主的会是冯阳。
因为他演技完全够格
“接受不了落差很正常，”秦冉冷静地道，“只是没想到，他的眼泪这么不值钱。”
居然还敢在倪潇月面前哭起来了。
要是自己输了，断然不会这么做，他再怎么也是个大男人，不会轻易落泪的。
豪华车里，将沾湿的纸巾丢进车载垃圾桶，冯阳哽咽着发出质问。
“倪总，我到底差在哪”
心里的委屈呼之欲出，方才差一点就泪洒活动室，还好他着忍住了。
此时此刻，因为信任倪潇月，所以只在她面前留下了郁闷的泪水。
没想到冯阳不仅爱笑，还爱哭。
情绪真是够直接的。
倪潇月无可奈何拍拍冯阳的肩膀，安慰他“哭有用吗结果不可更改，你只能接受现实，何况只差一票，你根本不算输，最多就是平局而已。”
这么一说，冯阳心里到底好受了些。
他冷静下来“这么说，你觉得我演的不差”
“不是不差，是相当好。”倪潇月娓娓道来，”其实当时你们俩一度打成平局，最后秦冉多出来的一票是武导投的，他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投给秦冉。”
那么问题来了，冯阳不禁不解问道“那导演为什么会投给秦冉”
倪潇月不介意告诉他答案“因为他在找寻一种青涩感，明白吗”
“青涩感”
“一开始你和秦冉的确平分秋色，最后决定你们谁来演男主的，反而是那场加戏。”
“加戏”
倪潇月将背后的细节一五一十告诉冯阳“和秦冉相比，你对羿雪飞能够大大方方的接触，甚至可以大胆撩她，主动掌握两人的感情节奏，我说的没错吧”
冯阳的眸子里染上疑惑“这样难道不好吗”
会撩还不好
倪潇月笑了一笑道“但秦冉和你完全不同，他和羿雪飞两人之间极其别扭生涩，像是两个不可控的小学生谈恋爱，不按常理出牌，却又火花四溅，武导觉得，这才是他要的感觉。”
这下冯阳彻底糊涂了“这么说，我输在了会撩妹上”
倪潇月啼笑皆非，这个当口，满脸委屈巴巴的冯阳问得如此一本正经，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表达同情。
“也可以这么说你和羿雪飞两人对戏表现出来的感觉，是你在带着她走，唯独少了一种少年少女之间，该有的不可控又奇妙的化学反应。”
冯阳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吐不出一个词来。
原来青涩感竟然是这么重要的元素
对感情戏最有把握，准备也最充分的他，最后却在这一块输给了什么都不懂的秦冉这是个什么反转啊这就好比一个从小习武的武学【创建和谐家园】，最后被一个只靠乱拳出招的素人打死。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很遗憾，但是接受结果吧。”倪潇月拍拍他的背，“你要知道，只输一票并不是丢人的事。”
冯阳无精打采地挤出一个笑容。
看得出来他并不服气，也没有完全走出这次试戏失败的挫折，倪潇月不禁一笑“只是失去一次演男一号的机会而已，怎么是这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冯阳想说自己为了想演戏已经快魔怔，甚至做梦都是试戏背台词的场景，但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即使说出来，也没用了。
他觉得自己特别特别迷茫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该朝哪个方向努力。
或许，他天生只适合当个路人，根本没有这个运气进入演艺圈。
如果没有萌生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现在是不是会活得更加轻松，不会这么痛苦不该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是最致命的打击，他从来就不该幻想自己能演电影的，现在这样，只怪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
现在好了吧，孽力回馈了
仿佛从云端摔到泥里，他的心碎成了八块，拼都拼不起来了“倪总，我想请一段时间的假，”冯阳低着头，用微不可闻的声线请求，“好久没回家，我想回家看看父母。”
“几天”倪潇月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一本严肃地问。
“十来天吧”冯阳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回家几天，他只不过在逃避而已。
这部戏可能马上就开机，他现在只想静悄悄找个没人的地方默默疗伤，不想被人嘲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然而这么个小小的要求，却被倪潇月一口否决。
“不行，你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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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公司现在把他作为演技练习生培训着，虽然没有艺人的薪水，但平时也有补贴，相当于基本工薪，突然这么走人，的确有些不合适。
倪潇月一语定江山“实在想回家，可以给你一天时间，一天后，你必须回公司。”
冯阳不甘心，他太需要自己一个人呆着了，于是反抗道“可是马上周末了，两天时间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