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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差点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很累,非常累,像是跑完一场三万米的马拉松,她感觉全身无力,只有微弱的心脏跳动,提醒她自己还活着。
脖子被固定死了,动也不能动,她吃力地半抬眼皮,想说点什么,却无法张开嘴。
她这一趟回来,早已不复几个小时前的健康模样,脸色苍白无血,浑身透着虚弱……
唐重一把拍在墙上,再次被激怒,他神色凶悍,将角落里的秦冉一抓,带着他走到倪潇月面前。
“倪总,你想怎么处置他?”
秦冉无声无语,看了她一眼,慢慢挪开目光,接着低头,面上带着决绝,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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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倪潇月只是淡淡地凝望秦冉一眼,而后蹙眉,闭上眼。
她这一副根本不想看到他的表情,让秦冉不知为何,心中一缩。
他从未在倪潇月脸上看见过这个表情,仿佛跟他说一个字,都是多余!
秦冉心底被莫名的苦涩填满……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最希望看见的,就是倪潇月的失态——
愤怒,跳脚,害怕,恐惧……不管哪一种失态,都是他报复的目的所在。
他希望她从高高的云顶彻底跌落,再也不能踩着别人的尾巴,拿捏别人的痛处,为所欲为……
然而现在,她是真的摔下来了,受重伤,还差一点死掉。
可是,他却没有想象中大仇已报的【创建和谐家园】!
这是为什么?
他不是应该笑着看倪潇月葬身刀下,恶有恶报,罪有应得的吗!
然而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的负罪感折磨。
满身心,都是疲乏无力的感觉……
倪潇月眼睛一闭,唐重立刻心领神会,他此时此刻也是一样的态度,指着秦冉痛斥:“出去!倪总不想见到你!”
他心里明白,倪潇月是真的被吓到了,排斥见到伤害自己的人。
秦冉沉默无语……敛下的眼眸里,有着微不可闻的哀伤……
他该说句对不起的。
可对不起三个字的份量实在太轻,说出来,无关痛痒,根本只是在既有的伤害上再次撒盐。
倪潇月不想见到他……
他明白了。
秦冉如同散架般,形如游魂的走出病房。
……
三天后。
病房里的电视正在播放一则新闻——
【下面播报一条本市新闻,本城首富遇刺案有新的进展:17日晚间,倪崇之女倪潇月遭遇一起故意伤害案件。
24岁的倪潇月不久前继承一笔巨额遗产,不多时,她在自家家中被人用刀刺伤脖颈,被刺后已经紧急送医。
嫌犯为男士,自带匕首行凶,不排除有为钱作案的嫌疑。据悉,嫌犯已经前往警局自首,作案目的正在调查中……】对面的病床上,倪潇月叹息一声,关掉电视。
脖颈处缠着厚厚的绷带,好在那日抢救及时,没有危及筋骨。
皮外组织伤害恢复的快,这几天,她除了脖子不能动,其他地方完好无损,气色也已经在慢慢恢复。
她这边是脱离了危险,已无大碍。
而没想到的是,闯了祸的秦冉,居然真的去自首了!
他甚至没有知会她这个当事人一声,就把他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难道,他对不起的是法律吗?
倪潇月气愤之余,又无奈的摇头……
“打听到了吗?”门被推开,看见来人,倪潇月凝眉问。
唐重将材料放到桌上,语气不善:“那家伙还算有气节,真的去认罪了,就在这附近的城南派出所,现在警方正在备案,希望我们配合调查。”
算他识相,自己去自首,要是他敢逍遥法外,他会将他打到骨折!
倪潇月沉寂许久……
配合调查,无非是给秦冉的定罪提供证据,如果故意伤害罪成立,起码判三年,而她现在,真的想要秦冉坐牢吗?
牢可以坐,但是没必要。
他明明可以为她所用的。
倪潇月掀了掀唇,眸子闪过一丝深沉:“你去城南那边,保他出来。”
“保人?!”唐重一惊,眼角眉梢蕴着不解,“我们为什么要保他?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别忘了,他那天是真的想要你的命!”
“可他在最后一刻也良心发现,通知了你救人。”倪潇月若有所思,神色冷静。
真的想要她的命,也真的留了她一命……
两种极端情绪都是一个少年显而易见的内心挣扎。
在事态无法挽回之前,他住了手。
秉从最后的良知,放弃了致她于死地。
这样的人,并不是无可救药的人,倪潇月打定主意。
“你去保他,如果一口咬定我只是轻微受伤,不足以构成伤害罪判定,他会被无罪释放。”
“这又是何必…”唐重眉头一拧,加重语气,“你真的决定这么做?”
倪潇月不再回答,只用严肃的眼神睨他一眼,眼底有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知道了。”唐重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推门出去,“我会带他过来。”
警局。
“唐先生,没搞错吧?”警察再一次核对道,“你的意思是说,只是一场意外,这位自首的叫秦冉的嫌疑人,并没有故意伤害倪小姐?”
“正是这样。”
唐重挂上职业微笑,一本正经的解释经过:“张警官,其实你有所不知,当晚的真实情况是这样——两位当事人呢,哦,就是秦冉和我们倪总,原本就认识,还是不错的朋友。”
“两位当天晚上喝了一点酒,都是处于微醺的状态,在合约问题上有小小的争议没有谈拢,发生了一点口角。”
“你知道醉酒状态下,情绪会稍微放大,本来只是小打小闹,结果撕扯推拉就受了点皮外伤,当然,结果也非常轻微,并不构成故意伤害,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倪总现在活蹦乱跳,已经在处理公务了,可见毫无影响。至于诊断报告,我随后会派人送来,你们一看便知。”
秦冉的眸子里一派波涛汹涌,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身形有不可抑制的震动。
轻微伤害?
不构成犯罪?
万万没想到,唐重会这样来给他洗脱罪名!
情况和秦冉自首时的说法有出入,警察有些迷茫:“如果真的按你所说,那我们还需要无罪核查。”
“当然,当然,倪总和我都会尽力配合。毕竟我们当时都在场,”唐重话音一转,冷眼瞧了一瞧秦冉,转头后再次微笑,“那现在,我可以先带他走了吧?”
张警官挠了挠头:“受害人如果坚持无重大损伤,原则上,嫌疑人是可以进行无罪判定。”
“那就好,人我先带走…”唐重挤出一抹笑,实则恶狠狠瞪了一眼尚处于迷茫状态的秦冉,“愣着干嘛!还不走?!”
警局外。
秦冉跟在唐重身后出门,几次三番欲言又止,走到车前,终于没有忍住。
他面色深沉,眼里一派疑惑不解。
半晌后,沉声问:“你为什么要替我脱罪?”
明明事实根本不是唐重方才所说的,熟人间的推拉撕扯,事实是,他真的伤害到了倪潇月,而且是差一点没命。
“为什么?”唐重不由分说给他一个白眼,“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不过这个问题,你该问的不是我,因为——根本就不是我想救你!”
秦冉彻底怔住,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溢满惊涛骇浪。
“…是她?”
唐重皮笑肉不笑,忍住再次给对方一拳的冲动。
“没错,是倪总。她让我来保的你!”
大步流星跨到车边,将车子解锁,唐重站定,冷冷看向浑身僵硬,一动未动的秦冉。
“上车!把你犯下的错,当面去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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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少年清瘦的身影一直在病房内徘徊, 倪潇月不搭理秦冉, 他也就不说话,安静地像个摆件。
好在房间够大,两人偶尔不小心对视到, 虽然尴尬, 倒也相安无事。
可即便这样, 少年的存在感还是强到离谱。
因为他就算狼狈到不行, 依旧还是个耀眼的生物,一米八六的小伙往那一站, 帅到人发颤。
但凡换药的护士小姐姐进来, 没有人忍得住不朝他这边张望的。
偶尔幸运,能撞到他抬眸的瞬间,一声脱口而出的惊叹必不可少久而久之, 这层楼的小护士都知道倪潇月病房里有个惊为天人的大帅哥, 没人听到他开口说话, 加上他又老在门口徘徊,像是守门的帅护卫,一传十十传百, 有人便自动将他脑补成了倪潇月寡言神秘的帅保镖。
如此一来, 主动来倪潇月病房里“关心病情”的护士越来越多,不知不觉就换了好几拨。
好几次,连倪潇月都不敢确定,来的女生到底是不是负责她病情的护士, 只知道对方关心她几句之后,就会不由自主朝秦冉的方向看。
罢了罢了,这场冷战看来是打不下去了,光这么个纷至沓来的程度,就完全让人无法安静的休息。
当今天下午的第三个陌生护士表面慰问完她的“伤情”,实则是视奸秦冉后,倪潇月终于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此时在门边站着的那个不声不响的罪魁祸首,心里想着,必须早点出院才行。
倪潇月不主动开口,秦冉是不会主动说话的,他就是这么个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