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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并非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异类,世上的一草一木都有灵气,更多的只是普通的花草树木,得以幻化成人是走了大运的。只要一心向善,做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每一日的日子都可以过的很踏实。”
清溪看着她,“这一切端看你个人的选择。爱美乃人之常情,谁人不爱美,可是不能用这种不正当的手段。你觉得孤独,可若是你积极与人交流,真心以待,总能得一二好友。这个世上,坏人有,可好人更多。你不需要羡慕任何人,你要做的,应该是坚守本心走下去。”
苏玉怜长叹一口气,半晌无语的她,突然道:“若是萧世子,若是萧世子还记挂着我,希望清溪姑娘告诉他,我不是什么好女子,错付了他一片真心,是我对不起他,让他忘了我吧。”
“好。”清溪应了一句,“你为何这么利落的将所有的事情将出来,如你最开始说的那样,只要你不承认,我们无可奈何。”
“我累了,这么多年来,我为了维持自己的容颜,总要不断的去找寻寻死的女子,然后吸取她们的精气。我一日比一日光彩夺目,可有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不禁在想,这是哪里来的怪物啊?许多人喜欢我的容颜,可也仅仅是容颜而已,我只有不断保证自己越发美丽,可我真的累了。”
苏玉怜看着手腕中精致的镯子,“这是萧世子送给我的,我本以为他和其他男人没有什么不同。可他执意要娶我为妻,甚至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也不放弃,他还说”,苏玉怜缓缓绽开一个好看的笑容,“他还说到老了也不会嫌弃我变丑了,一个是老头子,一个是老太太,我们谁也不嫌弃对方。”
苏玉怜回忆起与萧柯相处的那一段时日,“遇到萧世子不过短短一段时间,初来云城时,我没有什么名声,乐坊其他客人并不愿意听我弹曲,是萧世子点了我给他弹乐,乐曲中或喜或笑,他都可以理解,他总是真心实意的夸赞我。隔着一道珠帘,我们谁也看不清对方的容颜,可我们莫名的很能谈得来。”
“后来,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日,是我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若我是平常的女子,定不会辜负他的情意。可我不是啊,我不值当他对我那么好。”
苏玉怜有些哽咽,接着自嘲的一笑,“等萧世子知道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妖怪后,他应该再也不愿回忆起有关我的每一件事情。”
“我对感情一事没有太多经验,与萧世子也不过粗粗几面,虽十分了解他的为人,可你与他这一段时日的感情做不的假,他是真的欢喜你,这就够了。”
苏玉怜看着清溪,这一刻的笑容灿烂起来,“清溪姑娘说得不错,与他相处的这一段时日,我不曾欺他,我也愿意相信,他是真的喜欢我,这就已经很满足了。”
话音落下,苏玉怜整个身子散发出红色的光泽,受到感应,清溪腕间的红玉镯子也变得滚烫起来。
周身散发着刺眼的红光,苏玉怜面上挂着真心实意的笑,“我坑害了许多姑娘,是我对不起她们,这是我的罪孽,我不敢奢求你们的宽恕。待我灰飞烟灭后,劳烦清溪姑娘和陆大人,将我留下的积蓄补偿给那三个受害姑娘的家人。”
苏玉怜周身红光越来越淡,她整个身子也变得透明起来,淡的好似一层薄雾,“我这一生做了许多错事,我怨过、悔过,愿意为自己手上沾染的罪孽付出代价。”
她的眸色越发的深沉,不舍的看了窗外一眼,“若有来生,我愿付出所有,成为普罗大众中的一员。”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吐出来,苏玉怜彻底消失不见,没有一丝痕迹,地面上孤零零躺着一块血玉玉佩。
“苏玉怜她灰飞烟灭了。” 清溪将这血玉镯子捡起来,叹口气,“ 不管是人还是灵,误入殊途,害人害己。”
苏玉怜确实有可怜之处,可是这不应当成为她害人的理由。
清溪对苏玉怜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痛恨她坑害了这么多条性命,另一方面又有些感叹,不管是苏玉怜,还是宋恒生和李石两对夫妇,亦或是她和陆经晨,都有奇遇。
不得而知为何这种奇遇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但奇遇来了,若是能好好的加以利用,终究会有美好的一生。
清溪收好那块血玉,并不打算将这东西交给门外等候的京兆府那群人。
目睹这个过程的那群衙役,此刻个个傻了眼,“咱们没看错吧,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见了,原来这世上真有妖魔鬼怪。”
以前在话本子上看过不少怪异志事,如今才知所言虚假。”
各种议论纷纷,陆经晨上去和领头的人商量,不欲将这件事情张扬的人尽皆知。
京兆府和大理寺也正有此意,这种事情,知晓的人越少越好,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最后公之于众的是已经找到真凶,但是凶手拼死抵抗,畏罪自首,清溪也按照答应苏玉怜的那番话,将她的积蓄换了银子,用来给遇害者的家人补偿,这件事情就此划上句号。
一介乐师,手上数条人命,一时间引起不少议论。
听闻苏玉怜的消息,乐坊里的老妈子满脸可惜,一方面后悔没了摇钱树,另一方面又有些后怕,往后再找乐师,可以好好打听一番。
其他的女乐师则暗暗幸灾乐祸,没了苏玉怜,她们这些人的出头之日要来了。
经常来乐坊听曲的贵公子们,遗憾苏玉怜这样好颜色的姑娘逝去,又有些不着掩饰的鄙夷,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手上不知多少条人命,谁能想到美丽的皮囊下竟是如此恶毒的心思。
“清溪小姐,可否将那块血玉给我?”
清溪看着此刻的萧柯,颇为讶异。
不久前还是桀骜不驯的王府世子,执意为了心爱的女子与父母抗争,可自打苏玉怜从这个世上消失,萧柯像被抽走所有的力气一样,眉眼间尽是失意与憔悴。
清溪将东西递过去,“世子应当听京兆府的人讲述过详细的过程,这块血玉玉佩,是苏玉怜留下的,不过如今她已灰飞烟灭。”
“我知,我只是想要留一个念想。” 萧柯阖眼看着手掌躺着的血玉玉佩。
他苦笑一声,“现在大家都说她是个心狠手辣的杀人凶手,我也知道她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命案。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起我们相处的那一段时日,造化弄人,如若她是寻常的女子,和我无二异,想必她应当会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与苏玉怜相处的时日不算长,最初欣赏她高超的琴艺和好听的嗓音,悦耳又动听,每次听着她的琴与曲,萧柯浑身的疲惫都不见了,整个人格外放松。
后来对她一见倾心,她喜欢每日打扮的精致又好看,她喜欢吃甜甜的零嘴,每次买了糖果会给街头玩闹的孩童分发,会给讨食为生的人送去银子。
她一切的一切,都和普通的女子没有差别。
在外人眼中,苏玉怜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账人,可在萧柯的心中,他永远记得苏玉怜不为人知的一面。
知晓了全部事情,萧柯最初是愤怒的,从始至终他都被蒙骗在鼓中,所有的真心错付。
可当听到苏玉怜魂飞魄散的那一刻,萧柯才知道,他是真的喜爱这个女子,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世上无数人各有各的困境,可应有的底线不可打破,不可为自己做的错事找寻借口。
“萧世子,希望您能赶快走出来。” 清溪看着他,“苏玉怜确实做错了很多事情,可她也告诉过我,在与世子相处的那一段时日,是她最开心的日子。虽然这份感情并不完美,可也不需全部否定。若苏玉怜有来生,希望她能悔过自新。”
“谢谢清溪小姐的宽慰,希望下一世,玉怜不要再走上一条不归路。”
苏玉怜,惹人怜,她最初幻化成人时,也是希望遇上一个可以怜惜自己的佳人,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找出了真凶,一切恢复平静,苏玉怜也渐渐的从众人口中消失,没有几个人能记得当初那个颇受人追捧的女乐师。
马车走的稳当,清溪素白的手掀起马车窗格处的帘子,随意打量了几眼,繁华的云城被抛到后面,也看不见那巍峨高耸的城墙。
“经晨,你什么时候见到我很丑的样子了?”清溪突然想起那日陆经晨的那一番话,自己每次出去见与他会面,衣着打扮都很得体,并没有什么差错。
陆经晨笑看着她一眼,“打马游街的那一日。”
“胡说,你高中状元那一日我根本就没有去街旁围观。” 清溪赶忙出声反驳,说到最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时间有些沉默。
清溪长长叹口气,“我知道了,原来是那一日,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恍惚间昨日的种种转瞬即逝,如庄周梦蝶般,若不是时不时的遇到一些怪异的事情,我都要以为在酆都的一切只不过是做了一场太漫长的梦,一切都是凭空捏造的。”
她和陆经晨有了奇遇,得以重生,回到云城的日子并不长,清溪喜欢云城的一切,有疼爱她的父母亲人,有交好的手帕交,有好吃的零嘴,有温暖的阳光,她再也不想回到酆都了。
她抬眸看着陆经晨,“原来,你早就将我记在心上了,是吗?”
若不然如何会在酆都一眼将自己认出来,若不然如何会将那一日发生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即便过了那么多年,闭上眼就能浮现在脑海中。
第31章 终章
“不错,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日,我便将你记在心头了。”陆经晨好听的声音响起。
说来也奇怪,前生只见过清溪一面,可就是这么短短的一面,娇花似的女孩子在他面前没了生气,殷红的血开成了一朵令人触目惊心的花,让他一直记在心中。
周围是嘈杂的哭喊声、吵闹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躺在自己怀中的姑娘,没有了不久前俏丽灵巧的样子,脸上变得苍白,因失了太多血没有一点血色,罗裙上、素手中沾满了血迹和青紫的混迹,鬓发也散开了,几丝如云的墨发盖在她紧闭的眸子上。
怀中的身子渐渐的没了温度,那时的清溪,称不上好看,格外的狼狈,可就这样,给陆经晨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和怜惜,他记了她一辈子。
“你可有怪我?” 陆经晨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除了他去到酆都的第一日,他们二人曾谈论过这件事,此后再也没有提及。
“我不怪你。”清溪摇摇头,面上带着笑意,“这件事与你没有干系。当日新科进士游街,意气风发,好生热闹。人多了,就容易发生意外,这不关你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命。”
“那么多人,男的女的,拥挤在一起,互相推搡践踏,一旁守卫的侍卫都难以控制好秩序,没了意识的那一刻,我只觉得好疼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不疼的。后了去到了酆都,那里到处游荡的都是和我一样没了生命的魂魄,有些混混沌沌,有些看起来和常人无异,有些等着喝孟婆汤获得新生。”
清溪陷入了回忆,“我本以为自己会很快投胎,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近二十年的时间。酆都到处都是昏暗暗的一片,除了那些触目惊心的彼岸花,一丝光亮都是奢望。后来认识了孟姐姐,将我对阳世、对亲人的思念减弱了一些,还有落葵也在一旁陪着我。日复一日的,等待着投胎的日子,后来看见了你。”
清溪轻轻一笑,“当时知道你的来到了酆都,实不相瞒,我觉得挺解气的,终于有人下来陪我了。可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你无关,是我不幸出了意外、丢了性命,你不必太过自责。再说了,也幸亏是有你,我才能再次重生,回到阳世,有了这一番奇遇,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陆经晨眸子沉沉的看着她,里面藏了许多东西。
他在酆都待过,即便如他这样好性情的人也十分不适应,更何况是清溪这样一个从小娇养长大的姑娘家,想必她打小就被家人捧在手掌心,掌上明珠一般什么都不缺,本是大好的年华,璀璨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以为一场猝不及防的意外失了性命,那一年,她才十五岁。
花一般的年纪,困在了暗淡无趣的酆都二十年,接触到的都是死气沉沉的魂魄,若不是清溪一直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她决不会如今日一样乐观又浑身溢着旺盛的生命力。
陆经晨道:“我想着,许是咱们两个前生就有缘分,只不过中途出了差错,所以上天特意让我们在酆都相遇,特意给了我们这一番奇遇。”
“是啊,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现在的结果是好的。”清溪点点头,紧接着又俏皮的添了一句,“孟姐姐特意给了我这玉镯护身,以后我来保护你。”
陆经晨眼底含着笑意,微微的摇摇头,真是个俏皮可爱的小姑娘。
“经晨,你前一世”,清溪浓长的睫毛眨了眨,葱白的指肚紧紧捏着手指的帕子,“你前一世有心仪的女子吗?”
陆经晨温柔的看着她,话语中含着笑意,“ 之前在酆都,你醉酒的那一日,你便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小迷糊虫。”
清溪眼睛瞪的圆圆的,“我都忘记了,我那时喝醉了嘛,什么东西都没记着,你快告诉我,你前生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没有,一个都没有。”陆经晨刮了刮她的鼻尖,“这下放心了吧!”
清溪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扬起,“放心了。”
原谅她是个心眼小的姑娘,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加起来在酆都的那些年,她也算是度过几十年了,可她唯一喜欢的,只有陆经晨一人,自然也想让自己成为陆经晨的那个唯一。
清溪又开了口,“你前世,为何没有娶亲生子?”
“ 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也没有成家的念头,总觉得没有遇到合适的那个人。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政务上面,积劳成疾,后来年纪轻轻撒手人寰。去到酆都,这冲击着我人生几十年来的信条,我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却从不知晓,原来这世上,还真有鬼神一说。”
陆经晨缓缓的道:“当你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我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我又有些自惭形秽。”
“这是为何?” 清溪有些不解。
陆经晨自嘲的一笑,“你还是以往那样好看,还是如我见到你第一眼见到你的那样灵秀润丽,可我已经老了,二十年过去了,我也快到了不惑之年,眉间有了浅浅的皱纹,不再是当日‘一日游尽长安街’的探花,只是一个沧桑的上了年纪的老人。”
清溪捂着嘴笑了笑,“原来你这是怕我嫌弃你呢,是吧,陆大探花郎!” 她俏皮的拉长了调子,“那你可知我又是如何想的?”
“我想啊,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俊郎君,酆都里这么多鬼魂,一眼看过去就属你最惹眼,还是和当初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样俊俏。”
陆经晨直直的看着她,听到这话笑出声,“ 我应该庆幸自己这幅皮囊还不错,得了清溪小姐的青睐。”
清溪拍了拍他的臂搏,两人四目对视,笑成一团。
马车继续走在宽阔的官道上面,落日余晖铺洒在路面上,仿佛好像顽皮的孩童偷抹了女子家的胭脂一样,日光也是红色的,有种别致的风采。
“经晨,你娘她会喜欢我吗?” 清溪有些担忧。
陆经晨安抚道:“当然喜欢你,你是她未来儿媳,她不喜欢你喜欢谁呢?”
他们二人此行便是回到临南县,回到陆经晨从小长大的家乡,向他的娘亲说明二人的亲事。
“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清溪有些好奇。
“在我八岁的那一年,爹爹患了急病去世,看病抓药快掏空了家里所有的银子。我爹以前是县城的夫子,开私塾也攒了不少银子,可对小户人家来说,一场大病就能将大半儿家底花光,这话可真不假。处理好我爹的后世,我娘变卖了家产和地契,毅然决然带我去了村里,她平日接绣活为生,养活了我们母子二人。”
陆经晨又道:“我本想退学找个活计补贴家用,平日温婉贤淑的娘亲却因此事发了火,她和我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成才,变卖家产的那一笔银子也是为我读书而准备。娘她很辛苦,我能做的就是努力的读书,不让她失望。平日她连吃顿肉都是奢侈的,却在我身上格外大方,女工费眼,她的眼睛也有些不太好使了。若是没有娘亲的坚持,绝不可能有今日的陆经晨。这一生,我欠了母亲太多。”
清溪也有些触动,“你娘很疼爱你,你也是她的骄傲,等这次回去,咱们将你娘亲一起接到云城,到时候好好让她享享福。”
“好!” 陆经晨唇角扬起,他会好好对待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是辛勤抚养他长大成人的母亲,还有一个,便是他要携手一生走下去的姑娘。
过了大半个月,终于来到了临南县,接着就朝村子里走去,约莫着有大半时辰的路程,来到了村头。
她和陆经晨下了马车,村头的老少赶忙围上来,热切的招呼着他们二人。
“经晨,咱们的探花郎回来了”、“瘦了,又瘦了,在云城要好生吃饭歇息,照顾好身子”、“呦,好俊俏的小娘子,看来经晨家要有喜事了”......
虽和这些人素未谋面,但清溪一点也不认怵,看的出来,这些村人是没有恶意的 。
她同样的回应着,大家伙说一句,她答一句,众人簇拥在一起朝着陆家走去,清溪嘴甜会称呼,又没有大家小姐的脾气,短短的一路上,这些村民对她的印象很是不错。
“陆婶,快出来,你家经晨带着姑娘回来了。” 人群中不知那位吼了敞亮的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