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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宛瑶刚要上前一步，又被郑家小姐拉住：“安和公主, 您还是再想想罢。”
她们这边的交谈没被别人听见。
但瞧着李宛瑶的眼神, 众人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
李宛瑶心里知道，自己若直接逼死柳姨娘, 那以后的名声定然更差。
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有个人却比她更在乎。
李宛瑶深吸一口气, 门外传来脚步声，走的极快。
是父亲来了。
李宛瑶忽然放松, 眼神看着李尚书。
这里的事情已经有人跟李尚书通传过, 此时的李尚书面带寒霜, 眉头紧皱，整个人带着少见的肃杀之气。
“瑶儿你做的很好了, 回去休息吧。这里有爹娘在。”李尚书开口，海氏也走到身边。
“回去吧, 娘会处理的。”
李宛瑶看出来娘亲的手还在颤, 但之前就不打算走, 此刻更是不能走。
柳姨娘厉声道：“老爷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五少爷衣服上沾的是那种东西, 纵然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不敢做这种事啊！”
李尚书并未说话, 只让人先送李宛瑶回房。
不到一个时辰，就传来柳姨娘悬梁自尽的消息。
李宛瑶松口气，死了就好。
转念又被这个念头惊到，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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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宛瑶心里刚要难受，就被人从背后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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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问出来，李宛瑶又道：“我没变，她该死。”
穆烨北笑出声：“本来还担心你，这才赶过来。没想到我的小瑶儿自己想通了。”
李宛瑶被穆烨北的这句小瑶儿说的满脸通红：“什么小瑶儿，你乱喊什么？”
“哦？不是吗？”穆烨北虽是抱着李宛瑶，但手规矩的很，只让李宛瑶感到温暖，反而是温热的鼻息让李宛瑶耳朵红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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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的人，可爱，坚韧，同样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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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家的女孩遇到这种事，怕是早就自乱阵脚。
也只有她，能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
更不畏惧名声如何。
何其有幸能认识她。
尚书府的事纷纷杂杂，柳姨娘的死并未让流言止住。
但现在流言方向却变了个过。
全都在说李宛瑶的果敢。
要不是四小姐，还真就让一个小小的姨娘害了家里的嫡出五少爷？
如果五少爷出事，怕是主母也会伤心的要死。
怪不得四小姐能被封为安和公主，除了她也没人这么厉害了。
这些传言是李宛瑶的小丫鬟说给她听的，李宛瑶笑着摇头：“珠儿不用听这些话了，横竖都是一张嘴，又妨碍了我们什么。”
小五被关在后院里，李宛瑶也去看过几次。
但小五倒是镇定，拿几本书在院子里习字。
李宛瑶这才发现，五弟已经渐渐有了少年的模样，不再是以前的小孩子。
真好，一切都在变好。
朝中的局势仍然对六皇子不利。
经过李家妾室谋杀嫡子的事之后，李尚书着重查了那两个下人。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知道这是四皇子做的手脚。
可还是要找到证据，才能让皇上知道。
现在的皇上十天里能上两次早朝，已经是极好的。
皇上不在的时候，也没有吩咐哪个皇子掌权。
四皇子在多数大臣的簇拥之下，主持了几次朝会，看着六皇子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四皇子心里更加舒畅。
原本以为是六皇子下的套，现在也不怀疑了。
反正只要能让他吃瘪，那什么都好说。
敌退我进，步步紧逼。
四皇子已经能想到他逐步蚕食掉六皇子跟皇后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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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妃伺候着皇上坐起来：“您也要稍微走走，多晒太阳，心情也能好点。”
身边的宫女都没有丽妃想的细致。
皇上也愿意让丽妃在身边待着。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皇后或者云妃过来，明里暗里都说太子之位。
让皇上听的恶心。
他是要死了吗，就这么惦记皇位？
反观丽妃，温温柔柔，根本不提别的事情，专心的伺候他。
皇上忽然捏住丽妃的下巴，看着丽妃绝美的面容，语气晦涩不明：“怎么不听你提太子之位？你儿子在朝中可是很危险的。”
丽妃犹豫道：“可提了皇上会不开心。现在要紧的事是皇上养身体，谁当太子，等皇上病好了之后再说。”
这话说的让皇上很是满意。
丽妃胆小甚微，被皇上这一吓，当天晚上就病了。
太医说丽妃积劳成疾，许久没休息好，这才会一病不起。
皇上有些沉默，身为后妃为何会积劳成疾？还不是因为照顾他。
这么一想，原本对丽妃有点怀疑的皇上，此刻心里只有怜惜，让公公赏赐些东西送给丽妃。
没了丽妃在这说话，整个寝宫像是冷清了很多。
此刻的丽妃宫殿，反倒热闹。
丽妃半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但精神是极好的。
“你们都忙的很，还过来看我，母妃真是开心。”
床榻边的人正是六皇子跟六皇子妃。
“不能在母亲前侍疾已经是我们的错处了，母亲说的哪里话。”六皇子妃轻轻柔柔说着话。
丽妃一向喜欢这个儿媳妇，叹气道：“皇上那的宫人们也不知道伺候的好不好，我还是担心。但要是过去，只怕过了病气给皇上。”
“父皇身体需要仔细调养，估计天再暖和些就能好。”六皇子余光看见宫人衣角微动，装作没看到，“您也好好养身体，养好了才能照料父皇。”
丽妃点头，没有觉得儿子的话哪里有问题。
另一边，皇上半眯着眼问道：“六皇子真的是这么说的？”
“回皇上，一字不差。”皇上点头，“看来以前，朕是亏待这个儿子。”
这句话让宫里的人觉得害怕，皇上是又想做什么事吗？
现在皇上寝殿里没有丽妃，人人自危，就怕皇上发脾气没人能安抚的了。
但此刻皇上只是闭着眼，开口道：“把户部尚书请进宫，朕有话对他说。”
人人都知道李尚书是六皇子的岳父，此刻让李尚书进宫，是为了什么？
李尚书明显感觉到进宫一路上，窥探目光无数。
这妨碍不了他的脚步。
在六皇子派人暗杀他五儿子的时候，这个仇已经是不死不休。
再说大女儿小产，恐怕也是四皇子的手笔。
好好个皇子，尽是些阴狠下作的手段，这种人要是当了皇帝，恐怕国将不国。
李尚书这么想的，也如实跟皇上讲。
皇上没什么精神，但还是把李尚书的话说完，笑道：“许多年没见过你这么有血性了。朕还以为李尚书已经蛰伏的忘记自己原来的样子。”
“臣并非蛰伏，而是在朝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当个和善的户部尚书挺好的。”李尚书低头道。
“朕这几个儿子，三皇子死在西北，四皇子阴狠，唯独六皇子还有些仁义之心。你这个老狐狸是早就想好了吗？”皇上说的随意，但话里话外都是试探。
“臣不敢，当时六皇子无心争权，又跟大女儿心意相通，老夫这才同意婚事。当年也是跟皇上您说过的。”
皇上想了想，确实是个道理。
谁都没想到一向弱气的六皇子，会因为妻子小产，而走上这条路。
争权夺位，一旦开始就没有结束那天。
最近丽妃不在，皇上想过许多。
他是顾忌骨肉情亲的，否则三皇子也好，四皇子也罢。